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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符文之子-第136部分

小说: 符文之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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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又回到以前的语调。萝兹妮斯后退一步,像以前那样露出耍脾气的模样。但事实上跟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萝兹妮斯讲完那句话之后,瞄了一下伊索蕾,又恢复 成平静的表情。伊索蕾听着两人的谈话,像是不带任何感情般面无表情地望着阶梯上 方。
  时间这么晚,还能不事先通报就进入公爵书房或卧室,而让公爵带着善意听他讲话的 人,在这座城堡中只有三个人。而其中之一就是克萝爱。所以伊索蕾才决定最好透过 克萝爱到里面。
  现在,波里斯也不知道伊索蕾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惊讶,从小就呆在月岛的她,怎 么如此轻易就看出大陆贵族的思路。
  公爵也许已经睡了,或者,听到克萝爱的话后也拒绝与他们见面。但是伊索蕾看起来却相当有信心,没有不安的模样。甚至有比拜托萝兹妮斯去见克萝爱时还要有把握的表情。
  阶梯顶端出现了亮光。克萝爱的金发在油灯照射之下,泛着红光。这一次,她亲自开口 ,简短地说:
  “请上来。”
  萝兹妮斯很快接着说:
  “看来我最好现在先离开。如果出来太久,爸爸会觉得很奇怪。我回房间去,会比较好。祝你好运。还有……希望能再见到你。”
  高高的房门被打开,然后两人进到了这城堡里最令人畏惧的强人,除王室安诺玛瑞最高 权力者的书房之中。“走过来一点。”
  伊索蕾让波里斯留在后方,一个人走向书房中央横摆着桌子的前方。芬迪奈公爵身穿紫红色夜袍,手里拿着一只水晶杯,站在窗边。
  虽然这样有些奇怪,但他这副模样比在晚宴上穿着华丽衣服时更具威严。当时是悉心 招待客人的主人模样,现在则是支配整座城堡的国王。
  “真的是恩人的女儿。真的没错。”
  拜奈武普利温的剑之赐,“恩人”这两个字是在雷米旅行时,一直听到的字眼。可是这一次的“恩人”,如果公爵确实没说错的话,那就是指伊利欧斯祭司了。他对公爵有恩惠吗?
  “承蒙不忘,真是感激万分。”
  公爵把空杯放到桌上,耸了耸一边的肩膀,
  “这话听起来像是我会忘了大恩的样子。我这个人,看起来是那种人吗?在晚宴上, 你这张像是证据的脸孔,加上名字,还有你们说的话,如果还不相信,那刚才克萝爱转告我 的话,我总该相信了。好了,你要我怎么帮你?”
  除此之外,就没有再透露什么了。波里斯不禁想要吐出安心的一口气,但还是强忍下来。伊索蕾一点儿也不退缩,仍旧一副沉着表情,一面看着公爵,一面说:
  “请您帮忙安排,让我和我弟弟在明天银色精英赛决赛期间不受外部危险的威胁。还有,在完全离开公爵大人的领地之前,请您保障我们的安全。”
  “你们已经很安全了。这里是芬迪奈公爵的城堡,这一点难道你忘了?”
  公爵的语气丝毫不像是那种大人对小孩说话的慈爱语气,也不是轻视,更非马虎。是那种不经意中说出,但却直指重点的语气。
  “有人要危害我们。”
  “是谁?”
  “在城堡里的两名贵族。”
  “为何他们要危害你们?是因为个人的恩怨吗?”
  “是的。”
  芬迪奈公爵的目光从伊索蕾身上转移到波里斯。公爵好像因为睡了之后又再起床的缘故,所以脸上红通通的,只有眼睛,闪现出一般人难得一见的那种光彩。
  “我早就看出你们不是亲姐弟。是恩人女儿你的恩怨呢,还是这少年的恩怨?我芬迪奈公 爵说过会报答大恩时,负担是相当沉重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事,我可不愿随便报恩。”伊索蕾看了一下波里斯,答道:
  “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弟,但在宗教范围内,却比亲姐弟还亲,还更有责任彼此照顾。我绝不能将他的问题置之不理,所以,他的危险也就是我的危险。”
  “既然这样,那好。威胁你们的究竟是谁?天亮后,我立刻把他们送出领地。”“这恐怕很难做到。因为,其中一人的儿子明天要出战比赛。”
  “你说什么?”
  公爵的赘肉下巴抖了一下。进入准决赛的五个人之中,只有一人有父母陪同前来。
  “你现在说的是康菲勒子爵?”
  “正确说来,是另一边在帮他。另一个人是培诺尔伯爵。他们打算今晚来暗杀我们。”
  公爵闭上了嘴。即使是他,这也不是件可以简单解决的问题。一直坐在角落椅子上的克萝爱,一会儿看看她父亲,一会儿看看伊索蕾,面无表情地转移着目光。公爵说道: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也难以置信。他们虽然都是有权有势者,但再怎么强势,想在我的领地内做这种事,如果被发现,不可能不起风波。真是搞不懂,是什么动机让他们敢这 样 大胆!到底你们是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何要解决掉你们?”
  这时,波里斯走上前一步,点头示礼,抬起头来。公爵嘴角上扬了一下,又再放下,冷冷地注视着他。波里斯说道:
  “培诺尔伯爵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在我寄身于现在这个神殿之前,我是奇瓦契司一个领主的儿子。他因为一点恩怨,就灭了我父亲与家族,结果我不知道实情,被他欺骗,甚至 有短暂一段时间还当过他的养子。终究,我还是知道了事实,下定决心要报仇之后,就逃了 出来,打算先培养实力。虽然我现在实力还不够,无法与他敌对;但与其要我死在他手上, 我宁可在别人手中死上一百遍。”
  伊索蕾霍然盯着波里斯。当然,刚才他说的话是为了隐瞒冬霜剑的存在而编造的谎言。但是这番话的第一句与最后一句都是真的,因而语气激烈。就这样,他说的话就跟真的没两 样了。
  这时,克萝爱开口说:“我现在可以理解刚才晚宴上你说的那番话了。没想到今天你却偏偏在独木桥上碰见敌人。”
  公爵像是首肯女儿的话,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睛接着发出炯炯光芒。
  “那么说来,你的名字就不是本名了。你真正家族名字是什么?”
  这是一种确认。如果公爵已知道了贞奈曼家族的事,刚才说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
  “那个家族已经不存在了。在奇瓦契司有句俗话:说出已经消失的家族名,那个人就会再次召来灭亡的灾难。我不希望犯到这个禁忌。”
  “是吗?你的仇人既然是培诺尔伯爵,那为何他的女儿会帮你说服克萝爱?”
  “我想是因为在她家当养子时和她情同兄妹的缘故吧。坦白说,我也没想到,她会帮我。 ”“那么,既然是培诺尔伯爵一个人跟你有恩怨,怎么还会连康菲勒子爵也扯了进来?”
  “当然,康菲勒子爵是为了让儿子得到冠军。以前同样姓氏为米斯特利亚的人打败了他,所以他认为我会是路易詹。凡。康菲勒少爷的强大绊脚石,自然希望事先除掉我。”
  “你的话太不可靠了。康菲勒子爵一向以正直清廉的人品闻名。而且明天的比赛还有奥兰尼的夏洛特和海肯的伯夫廉等强手。除掉你一人,并不能确定会得冠军,他有必要这样费事吗?”
  “那两位都身分高贵,他当然无法任意伤害他们。可是身为平民的我如果死了,顶多只是有辱公爵您身为主办人的名誉,除此之外,谁也不会去责怪其他人。而且我会格外受到注目,是因为我用了米斯特利亚这个姓。据我所知,康菲勒子爵也是在即将五连冠时被这 个姓氏的人给打败的。”
  波里斯由他们之前的对话很快做出了一些推测,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公爵的问话。 公爵稍稍眯眼之后,又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公爵出生在安诺玛瑞旧王国时期的贵族名门,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共和政体,又再到现在的新王政;这期间,公爵不但不曾失势,反而还升到今天这个位子。如今大陆上有五大 勇士,如果用政治角度来看,正如同他妹妹安丽伽皇后所说,公爵是安诺玛瑞国唯一能与 五大勇士相提并论的卓越人物。所以,这个十五岁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他当然看得出来。
  静静听他回答之后,撇开心机不谈,他觉得这小子确实非比一般寻常少年。他的每一句 话都是在算计之后才讲出来的,而且完全找不出犹豫或惊慌的神色。在他面前,就连贵族家 的 年轻人都会慑服于威严而不停颤抖,可是在这个以平民身分生活的少年身上,却见不到害怕 的神色,这一点确实令人相当讶异。
  最后,公爵以仿佛是在试探对方的那种语气,说道: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推测而已。你能拿出可以让我对康菲勒子爵另眼看待的实 际证据吗?根本没有别的证据,我如何能够相信你的话?”
  此时,伊索蕾走上前一步,从袖子一角拿出短短一块钢铁圆盘,放到桌上。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从盔甲或者其他这类东西上削下来的,上面精细地阴刻着一个像马头的图案。
  “第一天晚上,我们就已经遭到袭击了。我是从他们之中一个人的手腕护带上削下这个东西的。至于这个家徽,公爵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吧。”
  当然,这是康菲勒子爵家族的家徽。
  波里斯完全不知道伊索蕾身上带着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有人袭击的事。因为那天他听着伊索蕾的圣歌就入睡了,在天亮之前,就算打雷恐怕也叫不醒他。
  公爵沉思了片刻之后,咋昨舌,像嘲笑般说道:
  “哼,装出一副绅士模样,原来他是这种人。虽然外表一副不会如此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与宫廷谋利之辈没什么两样。可是你刻意把这东西收起来,可见你也是个狡猾的丫头!你的 行为像是早就预料到会见到我,是吗?”
  伊索蕾并没有答话,终于,公爵看着波里斯,对他如此说道:
  “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要怎么帮忙?今晚把住所隐密搬到其他地方, 派士兵保护,好让你明天安全比赛,这样行不行?”
  伊索蕾答道:
  “光是这样还不够。他们两位都是安诺玛瑞的贵族,我们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当然我知道公爵大人您无法把所有一切都负责到底,所以只希望您能让我们在芬迪奈领地里不受人暗杀,出去的时候借用一下您的马车。我听说在您的领地里,即使是空马车也不能碰触,否则视同意图危害公爵大人。”
  这实在是个非常大胆的提议,所以连克萝爱的眉毛也稍微上扬了一下。因为,能够搭乘公爵马车的,就只有公爵一家人。
  “你的主张实在是太无理了。你居然说仅派士兵保护还不够?”
  “如果只是这么做,公爵大人还有您的几个士兵,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报答恩人新的恩情了 。”
  伊索蕾有时候讲话就是这样,带着一种迂回性的冷漠。芬迪奈公爵突然提高语气:“你,难道胆敢命令我!我好意听你们请求,你却越说越不像话了!”
  可是伊索蕾一点也不屈服,断然地说:
  “我只是期待公爵大人的雅量而已,不是来乞求您。万一我一定得用乞求的方式,一开始我就会跪着,甚至趴下来吸羊毛毯的灰尘。”
  “没有人会因为我没有还很久之前的恩惠而责骂我的。说得不好听一点,我现在听你们请求,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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