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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镜·龙战-第46部分

小说: 镜·龙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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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闪看得眼眶发红,心里又是敬佩又是仰慕,看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年。
  然而旁边的九叔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向这个自己教导出的孩子投去了赞许的眼神——不愧是卡洛蒙家族的世子,具有天生的领导能力,能收买人心和操控大局,让一帮如狼似虎的恶徒为自己肝脑涂地。
  “大家跟着我,一定能下到最深处的寝陵!”扶起了巴鲁,音格尔朗声对着所有盗宝者喊话,“想想!星尊帝和白薇皇后,毗陵王朝开创者的墓!有多少宝藏?”
  所有盗宝者不做声的倒吸了一口气,眼里有恶狼般的幽火燃起——根据史料记载,当年灭海国后,光从海市岛运送珍宝回帝都,就花了整整三年!
  在这里不远处的地宫里,更不知道埋藏了多少至宝。
  “而且,空桑人欺压我们几千年,如今能把他们的祖坟都挖了,他妈的算不算名留青史的事情?”莫离看到大家情绪开始高涨,不失时机的吼了一嗓子,“按老子说,就算没钱,拼了一身剐能把皇帝拖下马,也不枉活了一遭!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盗宝者们轰然大笑,齐齐举起了手里的武器,粗野地笑骂,“他妈的老子要去砸烂星尊帝的棺材,然后撒上一泡尿,写上‘到此一游’,才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音格尔始终在一旁微微地笑着,平静地看着一切。只有九叔眼里流露出叹息,凑过来,低低说:“世子……你也真狠心,为了从清格勒那里拿回黄泉谱,明知道此行是送死,还引诱他们继续走下去。”
  “九叔,各取所需而已。”少年眼里神色不动,嘴唇轻启吐了一句话,“我会把他们该得的那一份,丝毫不少地带回给他们家人。”
  这边盗宝者们情绪重新高涨,闪闪却是拿了七星灯照了照黑黝黝不见底的墓道,不敢看深处那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怯怯地问:“可是……我们该怎么过去呢?”
  盗宝者们经历了方才一轮死里逃生,逐渐消弭了惊慌,九叔观望着那条墓道,仿佛想看出那个掉落石球的机关设置在黑暗里的哪一处。老人不停的弯腰指敲击着地板,用手丈量着墓道倾斜的角度,沉吟着站直身子,和盗宝者们站在一起相互低声商量。
  片刻,便有一人越出,自告奋勇:“世子,我愿意上去试试!”
  “咦?”闪闪看了看那个人,只见对方身形颇为瘦小,在一行西荒人中有鸡立鹤群的感觉,不由诧异了一下——那样的人,被石球一碾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然而音格尔却是点了点头,仿佛心里早已料到会是这个人选,只道:“其实,如果僮匠活着最好。不过现在也只能让你去试试了——阿朴,你的速度是一行人中最快的,缩骨术也学的差不多了。你贴着墙跑,千万小心。”
  “是!”那个名叫阿朴的盗宝者仔细地聆听着世子的每一句话,表情凝重。
  “我估计机关就在甬道尽头转弯处。”音格尔凝望着黑黝黝的墓道,抬起手,用力将一颗从玉台上挖下的夜光珠扔了进去。细小的珠子没有招来石球滚落,滴滴答答的蹦跳着停住,珠光在墓道深处闪现,照亮了方圆三尺。
  “阿朴,你必须在石球赶上你之前,起码跑到这一点。”音格尔脸色凝定,语气平静,“不然,你很可能再也回不来。”
  “是!”阿朴估计了一下那一段墓道的长度,断然点头答允。
  “机关应该在那里!”九叔也凝视着黑暗中那一点光亮,抬手指着某一点。
  闪闪也探首看去,然而她的目力远远不及这些盗墓者,什么也看不到。一急之下,她把手握在七星灯上,凝视着烛火心里默念着,想去看到他们在说的机关。
  然而,就在她开小差的一刹,盗宝者们的行动已然雷厉风行地开始!
  “退开!”莫离一把揽住她,把她从墓道出口拉开,同时所有盗宝者做好了各自的准备:或是抢救同伴,或是准备引开滚落的石球,每个人都神情紧张,额头青筋毕露,肌肉一块块凸起,仿佛一队猎豹绷紧了全身、对着猎物发起袭击。
  在所有同伴撤离墓道的刹那,阿朴向着墓道深处直奔过去!
  闪闪从未见过一个人奔跑时候的速度可以这样快。阿朴仿佛是化成了一道灰色的闪电,没入漆黑的墓道中。他贴着边奔跑,脸都几乎擦到了石壁。
  “咔”的一声轻响,黑暗中,不知第几块石板上的机关被触动了。
  隆隆的震动声缓慢响起,从墓室深处传来,由慢及快,由近及远。
  那是死亡的脚步。
  阿朴用尽全力奔跑,向着石球迎去——因为由高处落下的石球越到后来速度便越快,也越危险,他必须在石球速度没有加剧之前奔到汇合点。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大气不敢出。
  夜明珠的微弱光辉里,终于看到了巨大的灰白色石球碾了过来!
  等高的石球一瞬间充塞满了整个墓道,一路摧枯拉朽地碾来,将一切粉碎。
  “嚓”的一声,那粒明珠被轻易地碾成了粉末。
  在光线消失的那一瞬,闪闪惊讶地看到和石球正面相遇的阿朴忽然“缩小”,然后“消失”了——然后石球仿佛毫无遇到阻碍地继续滚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奔而来!
  “啊!”她忍不住惊呼起来,捂住眼睛不忍看,听着巨大的石球带着呼啸风声从身侧的墓道里滚落出来,撞在享殿的玉台上。
  她知道石球滚过后,墓道里又会多出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然而,耳畔却听到了音格尔一声断喝:“好了,大家可以进去了!”
  “啊?”闪闪被莫离拖着走,却惊诧地睁开了眼睛——七星灯的映照下,墓道地面上没有出现第二具尸体。
  她惊讶万分地抬起头往里看,却看到了最深处的黑暗里一个模糊的人形,站在甬道的尽头,出声说话:“机簧已经破了,大家可以放心。”
  阿朴还活着?他逃过了石球?
  一直到走到墓道尽头的房间,看到阿朴活生生地站在一个神龛前招呼众人时,她还没回过神,用灯照了又照,想看对方是人是鬼。
  “傻瓜,”莫离看到她纳闷,好心地低下头来,笑着拍了她一下,“刚才阿朴用了缩骨术,从石球和墓道的死角里钻了过去关掉了机关,你以为他死了么?”
  阿朴还在剧烈地喘息,闻言咧嘴对着少女一笑,挥了挥手里掰断的机簧,示意。
  这是一个用黑曜石砌就的房间,一切都是漆黑的,石头接缝之间抹着细细的泥金,金线在纯黑的底上绘出繁复难解的图形。
  奇怪的是那个图形一眼看去,竟隐隐接近一把弓的形状。
  黑色石室里唯一的亮色,是阿朴身侧一个嵌在墙壁上的神龛:纯金打造而成,镶嵌着七宝琉璃,在灯光下耀眼夺目。神龛中供奉着云荒最高的神袛:创造神和破坏神。而破坏神手中举着的长剑却已经被阿朴生生掰断。
  ——原来,那便是石球的机关所在?
  在盗宝者们的哄笑声里,闪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往前直走。
  “别动!”音格尔却忽然严厉地喝止,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她拖回来,“站着!”
  “怎……怎么了?”闪闪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盗宝者的首领。
  “这是第一个‘玄室’,不可大意。”音格尔脸色凝重,把闪闪一直推到了神龛前,按下去,“你坐着,不要乱动,先替我们看一下这条路后面的情况。等我们找到了下一步的方法,再来带着你走。”
  “下一步?”闪闪有点不服气,却隐隐害怕音格尔的威势,“这里……才一个出口嘛。”
  享殿东侧的这条墓道,大约有三十丈长,通往这个三丈见方的小室,然后转向,在另一边有一道门,继续向着九嶷山腹延伸。她用七星灯看了看,发现这条路大约是上一条墓道长度的一倍,末端还是一个同样的石室,坐在这个玄室里就能看到那边那扇紧闭的门。
  她继续凝视着七个不停跳舞的小人,贪心地想在火焰的光芒中看得更远,想知道对面那个紧闭的石门背后是什么,这条路的末端是不是真正的王陵寝宫。
  ——然而,她的眼睛很快就看不见了。
  在火焰的光亮中,她眼前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七星灯的力量大小也是和主人息息相关的,如今这盏神灯所能给予这个新任执灯者的,竟然也是有限的数十丈。
  闪闪觉得有点沮丧,只能尽力地把她所能看到的东西告诉了音格尔,末了不忘补上一句——还有什么方法呢?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然而盗宝者的首领听了,却是长久地沉默。
  怎么了?不走了么?
  闪闪想问,却看到音格尔侧头和九叔开始商量什么,两人眼神都很凝重,不停地在玄室中心点和拱门之间来来回回的走动,仿佛丈量着什么距离。然后九叔忽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趴了下去,用耳朵贴着地倾听着什么。
  闪闪看到盗宝者的眼神在瞬间都严肃起来,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忍不住也学着将耳朵贴在地上,忽然,她听到了轻微的噗噗声,仿佛地底有一个个水泡在冒出,破裂。
  那是什么?她悚然一惊。
  传言里都说,九嶷地下就是黄泉,可黄泉阴寒的水,怎么可能发出沸腾一样的声音呢?
  那些盗宝者显然是知道的,然而没有人有空来解答她的疑问。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在玄室内等待着首领的决定。音格尔和九叔商量了许久,最后两个人长时间地坐在拱门的门槛内,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纸,不停上下望着那条墓道的顶部和底部,迅速地用碳笔在羊皮纸上画着什么,繁复地计算。
  周围的盗宝者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声打扰。
  “不行。”长久的计算后,九叔长长吐出一口气,划掉了最后一行演算数字,“超出了所有人体力的极限,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六十丈长,三丈高,底下还是血池。”音格尔也叹了口气,低声——地面是虚盖着的,一踏即碎,而且整条道路都会在三个弹指的时间内坍塌。血池里是沸腾的血浆,无论任何人跌落进去,必然会被瞬间融化!
  “三个弹指的时间,阿朴也跑不完这条路。”九叔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一时间,整个玄室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六十丈?我可以试试。”片刻,喘息平定,阿朴站了起来,主动请命。
  “你到不了。”音格尔蹙眉,望着那条通路,“你的速度,比不上坍塌的速度。如果掉下血池去,就只有死。”
  “那总不成在这里打了退堂鼓窝窝囔囔地回去!”阿朴却是扬眉,眼里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光,握紧了拳头,“做这行本来就是提脑袋搏命的事,谁怕过死来着?世子,让我试试。如果死了,麻烦你把我那一份带给我妹妹——她明年就该嫁人了,没有足够丰厚的嫁妆,是会让婆家看不起的。”
  “好。”迟疑了一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音格尔断然点头。
  然后,轻轻加了一句:“你抓着我的长索跑,如果你掉下去了,我拉你上来。”
  一边说,一边将臂上一直缠绕的长索解了下来,把末端交到阿朴手中——世子习惯用长索配着短刀,然而谁都不曾知道他那条细细的、伸缩自如的长索,究竟有多长。
  “多谢。”阿朴将长索末端在手腕上缠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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