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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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高人势必与朝廷紧密相关,可是他们既然帮了她,又为何一直隐藏身份不肯露面?
因为隔得远,底下的人说的什么话,饶是镜月未央耳力再好也是听得模糊不清,偶尔能听到一些响动,却是辨别不了其间声色,不知道那两位领头的将领隔着一片水纹喊了些什么,整装待发的两方兵士齐齐举剑拉弓,紧绷的战局几乎是一触即发。
镜月未央凝眸往那些人中间来来回回扫了两眼,却是见不到死妖孽的身影,也不见传说中的西冥鬼王露面。
“啧,快要开战了,主将却不在,难道这里不是他们对决的主战场?”
彦音摸了摸下巴,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狐疑的神色。
“不会,倘若冥皇在此地,他们绝然不会另行发起战事。”慕容晏此刻一脸严正地望着战局,肃然的表情满是对征战的重视,对于他这种尚未行军对敌的将领而言,能见识到两位沙场枭雄的一场巅峰对决无疑是极为激荡人心的机遇。
听到慕容晏这么一说,楚鹤鸣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三分,他还是不能理解,如果那么西门九幽真的就是西冥帝君的话,镜月未央为什么要阻止他杀了那个祸国祸世的罪魁祸首?!
“冥皇一死,西冥必将内乱,如此一来就不可能再行侵犯我朝,昨夜那样好的机会,为何陛下要阻拦微臣?”
对于镜月未央,楚鹤鸣不是没有敬佩的,毕竟很多时候她都让自己刮目相看,可是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质疑她的决定,以及她那颗捉摸不透的……心。
自从昨夜拦了楚鹤鸣那一剑,这娃儿就一直寒着脸一语不发,显然是对她的决定极度的不满。
说实话,镜月未央一直以为想要对西门九幽下手的会是彦音或者是慕容晏,却没想到在身份一说破之后,头一个举剑相对的却是平日里以沉稳镇定著称的楚鹤鸣。
看得出来,他对西冥之人,尤其是西冥这个野心勃勃狂妄得不可一世的帝君深恶痛绝,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是镜月未央却不能让西门九幽死。
这一回并非出于私情。
因为镜月千修是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冲着西门九幽来的,尽管那三分之一的目标是放在了她的头上,但西门九幽一旦出事——
“若是冥皇死了,你觉得鬼王还会出兵吗?”
“西冥退兵,不是正合陛下心意?”
“合朕的心意?呵呵……”镜月未央微微眯着眼睛,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落下来,细细的洒到镜月未央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芒,“与其说合朕的心意,不如说更合靖王的心意。”
楚鹤鸣闻言微蹙眉头,似乎不是很能理解。
“你以为,靖王这次倾巢而出,就只是为了对付冥皇一人?恐怕他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啊,是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把冥皇跟朕一网打尽呢……”镜月未央嘴角上挑,带着微微的笑意,细声细气地说着似乎并不生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倘若冥皇出了事,眼下对峙的就不是这两方人马了,靖王那些早早埋伏在山林里的猛虎豺狼唯一的美食就是朕,就算朕武功高强,一旦对上那成千上万的悍将精兵,每人一箭都能把朕射成刺猬。”
所以,她只能保留西冥的势力,借此来分散自己的威胁。
她已经……不再相信那个男人了。
听着镜月未央云淡风轻地把话说完,楚鹤鸣却忽然觉得遍体生凉,一来为这淡薄的人情,二来为镜月未央的决绝。
是不是生在高位,都会变得这样无情无心,冷血寡情?
相比起这样的“女帝”来,似乎之前那个遍地沾花惹草处处手下留情的少女,反而更讨人欢心一些。
至少,那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朕?怪渗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镜月未央已然转过了头,笑吟吟地弯着眉眼看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鲜活多彩的表情,仿佛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个恶作剧的小玩笑而已。
“微臣失礼了。”楚鹤鸣微微敛眉,嘴巴张开了一半,又缓缓合上。
到底是没有问出来,她对靖王,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真的连哪怕是一丝的情分都不曾有么……
“射!”
就在镜月未央回头的那一瞬间,底下的战局轰然开启,无数的利箭流失漫天飞射,宛如席卷过稻田的蝗虫,杀伐声撼天动地,碧透的潭水逐渐染上鲜红的血色,一缕一缕漫开在水面,如同血色玫瑰般妖冶刺目……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壮观的场景,什么精彩的戏码,无论战局是大是小,无论对策有多精妙。
一旦有牺牲,那就是无尽的悲哀。
“叮!”
神器的碰撞声在半空响彻山谷,只见两道锋芒尽显的身影从各自的阵营里破空而出,在刀光剑影中——相视而望。
55、不救!
白凛凛的剑光在烈日的照耀下闪得人晃花了眼,两人均是高手中的强手,速度快得出奇,劈剑斩锋之下只听得叮叮的利器撞击声,浮在水面上劈裂出千层白浪,远远的竟是看不清人影。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双龙斗勇的情境自是精彩非常动人心弦,在场之人个个双眸紧凝,片刻也不敢闪神,就怕那一眨眼的刹那就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场面——这场战役无论谁输谁赢,都将在历史的文书上划下浓重的一笔!
“唰!”
凛冽的剑锋划破长空,在水面破开一道长长的水纹浪花,裹挟着罡风戾气的水珠打在一旁的草木上,立刻如刀剑割过折下无数纷乱的枝叶,而最为猛烈的那一击正中人面,袭在人的肩头。
“咳……咳咳!”
一瞬间,两人便又飞速弹开,落回到各自的阵营之中。
镜月未央的目光紧紧追着那袭紫色的影子落到船板上,身形不稳连连退了两步才拄剑站定,紧跟着肩膀剧烈一颤,侧头就往船板上咳了一口血,艳丽瑰红的液体顺着那白皙的肌肤落在坚硬的铠甲上,面色一派严峻的神色看起来很是陌生。
一身戎装盔甲的死妖孽英俊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往日那种纨绔子弟般的风流与魅惑,刚硬身躯,笔挺的鼻梁,甚至连长发都是一丝不苟地扎起来纳到狼牙盔后,一眼之下霸气尽显,就连那双风情万种的细长桃花眼也凌厉非常,叫人不敢直视。
镜月未央捋起一缕头发绕在指头转了转,半眯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也许,这才是死妖孽本来的模样,那些温存的话语,那些清魅的笑颜……都不过是床榻边蛊惑人心的假象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
君既无心,我便休。
别怪她狠心,是他自己,不珍惜。
清冷的目光离开镜月千修的身上,转而望向另一边山林上那位赫赫有名威慑八方的西冥鬼王——要说西冥最变态就是就那个帝君,最厉害的就是神枭十二骑,而最让人咬牙切齿处之而后快的就是这个深藏不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王。
据说,鬼王现世,必见血。
据说,见过鬼王的人,都死无全尸。
据说,鬼王嗜杀成性,一怒屠城。
据说……
关于鬼王的传言数之无尽,皆是令人骇然色变之举,而全天下唯一能够驯服这头猛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兄长西冥帝君!
鬼王露面,就注定了这一场战争不死不休,没有任何的侥幸与妄想,谁想要活命,就得踏着鬼王的尸体过去!镜月未央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西冥鬼王,这一出戏绝对不是什么开场预热,而是一拉帘幕就是压轴大戏!宗政雪微派了他来,即是向镜月全面宣战——他要在这里开启他的宏图霸业!他要拿靖王和镜月女帝为这个动荡的乱世祭奠鲜血!
念及至此,镜月未央不禁有些后怕,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宗政雪微一早就设下了这样大的局,且是筹谋周密万事俱备,只等着引蛇入洞收网捕鱼!这个男人的心机之深,着实令人发指。
若非那个寺庙里的小和尚提醒她,她确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侥幸逃过这一劫。
就算镜月千修再怎么算无遗策,只怕这次也是要闷头吃亏,对此镜月未央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大的阴谋他居然可以瞒得滴水不漏,半分也没有透露给她!
他这是……一心一意想要置她于死地啊。
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冰寒如霜,一寸一寸地爬上那袭墨色青衣之上,雕翎戎装,长剑锋芒,模糊的面容依稀可见,却不是什么新鲜的面容,竟是一个曾经多次谋面的故人!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脾性,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身份。
随着镜月未央的瞳孔微微缩起,边上的彦音亦是忍不住诧异地轻声喊了出来:“那个人……那个人是……?!”
“果然,他是西冥如假包换的鬼王……”白朗之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子,懒散的神色到现在才变得严肃起来,“之前虽然一直有那样的传言,我还不能尽心。潜伏在皇宫十多年,他对镜月未央的整个朝政大局可谓是了如指掌,冥皇这一子棋,下得未免也太深了些。”
“依我看,还打什么战啊,反正死活都斗不过人家,还不如直接把玉玺拱手相让,这样一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也落得个清闲,两全其美多好啊!”镜月未央伸了个懒腰,侧过身倚在树枝上,一脸无望地摇了摇头,看着下面越来越险峻的局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士气。
“唔,听起来好像不错……”彦音咬着指头笑了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到时候我们找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归隐山林,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喂,你们两个……”慕容晏简直要被这两个活宝气死,指着手噎着嗓子骂不出话来。
“陛下……”见镜月未央做沉思状,楚鹤鸣也忍不住拧眉,他可吃不准镜月未央的态度,万一她真的一撒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他岂不是真的哭也哭不出来了?
“好啦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见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镜月未央便随口打了个岔子,没想到这几人还真的当真了,“小爷只会抢别人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来抢小爷的玩具,就算我肯,我底下的那千万子民也不会肯,谁不知道冥皇的野心志在天下,这儿战火一起镜月境地一失,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那……”楚鹤鸣眸光闪烁,时不时投降山谷下交战的双方,犹豫着开口,“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帮忙?你想去送死吗?”镜月未央忽然面色一冷,挥了挥手,“眼下这个形势你又不是看不懂,你以为凭我们几个人就能扭转大局,会不会太天真了?”
“可是,总不能……”慕容晏抿了抿嘴角,双唇的唇瓣细细咬在一起,目光紧紧盯在船板上激战的那几人上,方才鬼王宗主墨啸的那一剑刺得镜月千修受了不轻的伤,一击之后紧跟着就围杀过来三位枭骑战将,镜月千修带的人手本就不如西冥,眼下被迫得步步后退只剩招架之力,想来也撑不了多久,然而镜月未央脸上却不见一丝担忧,“眼睁睁看着靖王在此丧命吧?”
“你的意思是……”镜月未央抬手转过慕容晏的脸,笑吟吟地望着他,眉眼中满是危险的神色,“要朕救一个大逆不道的反贼?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不仅是朕,他可是连你们都准备一起杀了陪葬呢。”
“不管怎么样,靖王毕竟是镜月的主力战将,倘若靖王出事,恐怕会动摇军心,到时候一旦自乱阵脚,西冥岂不是更加有机可乘?”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