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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从八零年代开始挥霍-第2部分

小说: 从八零年代开始挥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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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自然高,应试教育似乎天生就是为我这样平时懒期末勤快的人量身打造的,妈妈奖励了一件新衣服,可是不许穿,说是要大年三十才能上身,不然衣服就不新了。

天天盼啊等啊,年味也越来越重了,菜街上大红的对子贴上了门,什么“梅花五点天下皆春,爆竹三声人间改岁”,又什么“改革开放任重道远,与时俱进决不回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年二十九就开始算计有多少压岁钱了,疼我的婆婆在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去世了,爷爷虽然抠门的很,但是家里就我一个孙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外公外婆倒是很疼我,而且外公有手做饭整治宴席的手艺,退休前就是林业局的伙食团长,手里有闲钱,自然也给得多……想着想着居然甜甜的睡着了,母亲奇怪的看看楼下呼喊兴奋着的小孩,又看看躺在竹椅上的我,摇摇头,帮我洗了脸脚,抱到了床上。

大清早是条件反射的醒。穿上放在床边的新衣服,对着大镜子美美的照了一回,跑到母亲身边撒了一会娇,得到同意后就一股脑跑到爷爷家。

我家住东门,爷爷家住西门,而外公外婆家就在爷爷家下面,方便得很。小县城地儿不大,一口气跑过去也就二十多分钟。路上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路上到处是穿新衣服放鞭炮的小孩和捂住耳朵笑嘻嘻的小女孩。红红的冰糖葫芦也现身了,橘子的、山楂的、苹果的,我最喜欢是大枣的。苹果山楂枣子五毛一串,橘子一毛,谗得我口水直倘,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年味最重就是爷爷住的这种小街子了,清一色的平房,黑绿色的大瓦片,街上到处晃荡着抽烟的老头,小脚的婆婆,一边磕着话一边快要遥望回家的孩子。爷爷已经站在门口了,我跑过去大叫着爷爷爷爷,让爷爷抱了抱,规矩的退后一步,咚咚咚的磕起了头,爷爷笑着把压岁钱塞进我包里,看票子的颜色应该是十块,和我估计的一个样子。

磨蹭了一下,二姑二姑爹带着二丫头来了,我瞅着爷爷给了二丫头五块钱后,偷偷的跑向外公外婆家。

外婆疼我。在外公给了二十块钱后又悄悄的塞给我十块钱,还给我做了一碗加醪糟的荷包蛋,非得坐在她腿上看着我吃完了才让我下来。外婆这块算是公社了,他们的户口本本上好象写着蔬菜*队的字样。外婆自己也种菜,其实蔬菜便宜得紧,星期天我陪着外婆卖菜的时候看见她把一担子大白菜卖出去了也只能零零碎碎的换回来几块钱。

外公的退休金很高,高得可以买回来一屋子的白菜,可外婆还要种白菜,这点我就不明白了。我问过外公,外公笑着说你小姨没出息,天天在外面瞎混,你小舅舅又在读书,外公还要疼外孙子,都要花钱啊。

刚绕到屋子后面看外婆养的鸡,妈妈就来了。叫我到屋子里,我乖乖的把钱递给妈妈,然后弯起手指勾嘴唇,可怜兮兮的睁大眼睛。妈妈想了想,递给我十块钱。

妈妈不许我身上有钱,她的意思是家里需要的都有,而且想吃什么告诉她给我买回来。所以除了过年,我是很难触摸到10块钱的钞票。虽然压岁钱只剩下10块,不过我还是满心高兴的盘算着怎么花,而且并没有觉得钱不够花。

我的计划是买两串冰糖葫芦,一串山楂一串红枣,再买一串100响的小电光泡,还要去电子游戏厅转转,花五毛钱买两颗币过过瘾,这样子只能花掉2块钱。我又歪头想了半天,确实没需要花钱的地方了,这样子可以把八块钱存到开学去买校门口那些形形色色的小玩意。

一个人到十字街,先买了串枣子葫芦,谗舔着进了游戏厅。里面人很多,声音杂乱。个小的我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掏出五毛钱递给老板。他头也没抬的“丁冬丁冬”丢给我两颗黄色的游戏币,上面写着“中西”俩字。我被来来回回的人挤攘,好不容易被推到了一台游戏机旁边。

胡乱投了一颗币,“咚”的一声响后,我操控起手柄,游戏里的小人在我的控制下,上上下下,好玩的紧。可惜不大会玩,老让游戏里的坏人把我打倒在地,急得我啪啪啪的直拍按纽。

旁边挤过来几个初中年纪的小孩,一边指点一边拍我的肩膀。但是还是很快死掉了,我把攥在掌心里热乎乎的另一颗游戏币又投了进去,还是很快死掉了。我一边抹头上的汗水,一边挤出人群倒老板的桌子边。

“再给我两颗币”,刚说完,身上因为游戏而激动出来的汗水就冷却了,小手在身边仅有的几个口袋掏来掏去,只摸出来一毛钱。

我知道,我的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贼了。

倒是老板仗意,立刻站了起来。问我丢了多少,我如实回答。可是看见满屋子的人我也不能确定是谁刚刚站在了我身后了。看见有一个家伙有点像,我立刻拉扯住他的衣服,红着眼睛倔倔的看着他。

“放开!!”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我心里怕得只想哭,可是眼睛里却没有泪,手上也抓得更紧了。我想,要是爸爸现在在身边多好啊,就不怕这些坏人了。

老板走过来,先是盯了他一眼,随即骂了一句脏话:“把包里东西拿出来。”

那家伙悻悻的看了看老板,把口袋里零零碎碎的东西放了一桌子,什么火柴皮,香烟纸,还有几张一块五块的钞票。

“是这些吗?”老板问我。

“不是,我的钱是一张五块的,其余都是一毛两毛”,我老实回答。眼见着压岁钱都没着落了,我的声音开始哽噎起来。

那小子把东西全塞进包里,凶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掀开蓝布帘子,走了。

老板又坐回他的凳子上,埋下了头。我出了门,脚步很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糖葫芦的叫卖声刺耳得很,一些顽皮的孩子也不时把我最想玩的小电光泡丢在我身边炸开。我从裤兜里掏出贼留给我的一毛钱,在路边买了根果丹皮。不知不觉走到外婆后面的小河边,边吃果丹皮边哭起来。

第一次发现过年这么乏味,整天呆在家里,精神恍惚。不是想那些贼们是不是把从我这偷去的钱买了糖葫芦还是小鞭炮,就是想其他的孩子今年拿到了多少压岁钱。母亲笑着问我怎么不出去玩,你平时不是特别想出去玩吗?

我摇头,然后又趴回我的小桌子上。看桌子木头的纹路走向。

“你是不是把钱又藏起来了?”母亲一边做事一边问。

我没回答,母亲似乎担心什么的走过来,眼里多了些严厉,“怎么不回答我?”

我知道妈妈会因为这事唠叨很久,甚至还会说我没有出息。我只好胡乱的点点头,母亲这才笑着转身做事,“这孩子,肯定又是把钱藏在了花瓶里”。

说谎的滋味好难受,晚上也不能睡着,辗转反侧。迷糊中我安慰自己说,我只是把钱藏在了贼的口袋里,我还是个不说谎的好孩子。

正月十五,妈妈的同学廖阿姨请客。外婆想我,把我接了过去。我喜欢看外婆养的鸡来来回回的在小院子里散步。也喜欢听它们“咯咯”叫唤,我知道,它们一叫我就一准能在鸡窝里掏出热乎乎的鸡蛋来。外婆养的几只鹅却老不听话,会伸长脖子摇晃着撵得我满院子跑,啄得我两只小腿青青紫紫。可我不告诉外婆,我能拿引火用的麻杆把它们打得不敢走出种芍药的角落。

傍晚的时候,小舅舅找外公要了2块钱说是要去参加街上初中以上孩子的联谊会,我要去,他不肯。我悄悄的找对面巷子的二妹姐姐和四妹姐姐,她们也只能摇头,说是小舅舅是她们的头,只有他点头了才能带我去。

7点半,我甚至已经不能找到他们去了哪里了,急得我直转。外婆也只能带着我在小街子上乱找。正好遇见有点结巴和弱智的三妹姐姐歪着嘴出来。我还没问,她就抱起我哭了,“他们……他们在……在彭三……三家,不……不让我进去……”。

我急忙挣扎出三妹姐姐的怀里,不顾外婆在后面叫我名字:“懒,你慢点,会摔交的……懒你慢点……”。

我扑在彭三的大门口就叫:“小舅舅小舅舅,让我进去”。

叫了好几声,没人理我,我就开始叫舅舅的名字:“梁君,你让我进去!!”

门不开,我就开始哭喊着踢门了,一脚接一脚。赶来的外婆把我拉住,在门外开始骂小舅了。我扑进外婆的怀里边哭边告状:“舅舅……呜呜,他不让我进去……”。

外婆叫开了门,让我进去,舅舅不让,说是他们都出了两块钱。几个姐姐蹲下来安慰我,悄悄给我手上塞吃的,却不敢帮我说话。我把吃的东西放进口袋,用手握住,哭得更厉害了。

外婆气愤的从拿出裹在青白相间手绢里的钱,数了2块丢给小舅说:“你不把阿懒带好,回来跟你算帐!”我顿时高兴起来,还不时朝小舅舅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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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我说我们长大了

开学的时候,去年偷于校长家葡萄的学生也被逮住了。几个倒霉的家伙在操场上的升旗台上站成一排,垂头丧气的的低着头,不停的小声咒骂出卖他们的家伙。上学的同学围成一圈,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看他们。于校长冷笑着站在不远的地方,抽着烟,不时把烟雾喷成一条直线。

于校长上我们的思想品德课。有一次问我们国家的基本法律是什么,然后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森林法”、“婚姻法”、“土地法”、“刑法”,气得他大骂我们都是白痴。我感觉应该是“宪法”,可那个“宪”字我不大认识,一直没敢举手回答。等于校长说出答案,我懊悔不已,直骂自己没用,胆子太小。

他也常常给我们讲他风光的事,比如去开某某会议的时候和某某官爷同乘一辆汽车。并且用不屑的语气对我们说:“知道是什么车吗?桑塔纳!十多万一辆!”从那以后我们一直以为校长坐过的桑塔纳是最好的车。直到人家告诉我们“劳斯莱斯”比桑塔纳好的时候,我们还理直气壮的认为这家伙骗人。

李老师把张玲调到和我同桌。这小妮子对我笑了笑,我照例指指桌子中间的“三八线”,意思是别过界。但她似乎觉得这条线分得有些不公平。拿出笔又重新画了一条。

我皱皱眉头不高兴了,因为和以前的同桌都是这样分的,而且按照规矩男生都能比女生多占点。我说:“以前都这样的呢,不按你的那条线。”

张玲笑笑,从文具盒里拿出直尺,从她那头小心翼翼的量了过来,然后在几乎绝对中线的位置又重新画了一条。笑着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敢把胳膊伸过来,小心我用铅笔戳你”。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笑笑的,这让我们根本没办法像其他同桌一样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张玲会在我上课发呆的时候帮我盯着老师,也会在她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乖巧可怜看着我,我也总是埋着头悄悄告诉她答案。

当然我会超过那条所谓的“三八线”,她也没用铅笔戳过我。她嘴谗,而且零花钱多。下课的时候总要出去买一堆零食,且都是两份。然后我们俩你看我我看你的吃得不亦乐乎。

星期四上午张玲一来就趴在桌子上哭得一塌糊涂,眼泪倘得到处都是,我急忙问怎么啦怎么啦,却又不敢去给她擦眼泪。万一给人像冯蕊和王松一样被认为是在恋爱,会给人传得抬不起头来的。

张玲自顾自地哭了一上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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