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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女将叶央-第96部分

小说: 女将叶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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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了他绝对不行!
    叶央又问了几句关于火炮的改进,把自己有限的知识倾囊相授,希望能有些用处。军营的一天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不忙了还得多读些兵书,给邱老将军一封封地写信,期盼他能来军中传授些经验。
    到了傍晚,叶央从书卷中抬头,放下手中用顺了的鹅毛笔,大步向外走去。
    ——该去太仆寺帮忙赶马了。
    统帅受罚肯定没人去监督,叶央自然不会偷懒,跨上一匹训练有素的军马往马场跑去。那里离军营不远,再加上她赶着忙完了回去,到得就更快些,可还没接近马场,便有一匹浅金色的骏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那匹马较之战马都高大一些,毛皮油光水滑,在夕阳照耀下几乎反光,马鬃颜色深一些,头顶生着一块白毛,四肢有力地蹬着地面,每一步都让身体蹿出一丈多远。
    “拦住它!”浅金色骏马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人,只不过那群人拼命催动坐骑,依旧赶不上它的速度,只好向远处的人求助,其中几个认出叶央,又呼喊道,“叶将军,拦住它!”
    这让人怎么拦?
    浅金色的骏马哪怕见到前方有人,依旧不退不让,直直地猛冲而近,叶央控制着缰绳,让战马同样不躲避,也对着它冲了过去,似乎即将相撞!
    马蹄阵阵,叶央和它越来越近,就差一丝便要撞上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让战马偏移了轨迹,错身闪开浅金色骏马的冲势。
    “咴——”
    那匹马本是抱着撞死叶央的力气,卯足了劲儿冲着,不料被她躲开,但惯性使然,四蹄依旧向前控制不住,而叶央趁它失控,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蹬马鞍飞身而起,借力落在了它的背上!
    骏马野性未灭,身上突然多了个人,自然极为不适,稳住身体后拼了命地甩动跳跃,想把叶央从自己背上甩下来,再一脚踏死才痛快。
    叶央死死咬着牙关,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同一匹马较上劲儿,因为浅金骏马未套马鞍,她伏低身子,双手死死箍在它脖子上,随着骏马跳跃起伏。
    如此一来,对方的前进速度大大降低,身后那群人追了过来,将骏马团团包围住,还有人想给它套上笼头,可惜骏马灵活得很,在甩动叶央的时候还能躲过去。
    “叶将军坚持住!这马是昨日才送到的,已经踢伤了两个人,今天居然跑到马场边缘,跳过栅栏逃了!”说话的人见过叶央一面,此时出言提醒,心里暗暗为她鼓着气。
    “这家伙……力气还不小。”叶央强笑着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汗水一滴滴从额头滑下。马场的围栏有多高,她是见过的,不用轻功单凭跳跃,连她都过不去!
    一旦掉下来,可不是被踩几脚就行了的啊……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同时抱得更紧了些,“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为了稳住身形,叶央用手指攥着鬃毛,野马吃痛后跳跃得更加剧烈,她却稳稳地骑在了上面,如同在激流中行扁舟,天旋地转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叶央颠的头昏脑涨,居然开始和那匹野马说话,断断续续,还差点咬了舌头,“看你这么瘦,居然这么能跳。”
    野马继续嘶鸣,不理她。
    “我可是连午饭都差点吐出来,乖乖回去罢,一群人等着呢……”
    “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就不下去,怎么着吧?”
    僵持了也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铅色,太阳依然下山,浅金色的野马才渐渐停止了跳跃,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叶央双手双脚都因为保持了太久姿势而僵硬失去知觉,指甲掐出血来也察觉不到,在那匹马不动之后,缓缓松开,从它背上滑了下来。
    “呼……呼……”
    她大口喘着气,落在野马蹄边的草地上,那野马看了她一眼,自己同样撑不住,原地卧了下来。
    于是叶央笑得很得意,完全看不出是在同一匹马较劲,“让你跟我斗!”
    歇息片刻,又得赶在它恢复精力前爬起来,省得被踩死,叶央打个唿哨换来自己的马,翻身跨上去,对太仆寺的几位道:“这马已经力竭,想来不会挣扎,你们牵回去罢。记得下次多喂些粮草,是不是饿了才会跑出来的?”
    说着还看了看浅金色野马的腹部,那里肋骨根根分明,马虽高大,却不甚健硕。
    “将军有所不知,这黄骠马每顿吃的可不少了,只是吃再多,那肋条都在外面凸显着,诨名便唤作透骨龙。”有人拱手笑着谢过她出手相助,然后众人合伙围了上去,给那黄骠马套上笼头,小心翼翼地牵走了。
    黄骠马哼哼唧唧的,老大不乐意,却因为体力透支,反抗的挣扎被众人压了下去,只在经过叶扬身边时,侧头瞟了一眼她身下的战马。
    叶央居然在它眼睛里,看见了轻蔑的神色……一匹马的表情也能如此丰富!
    黄骠马仰着头走远了,鬃毛除了被叶央抓乱的,其余地方都相当顺滑,并不壮硕却很有力。走出几步后,它还回头一次,似乎是等着叶央开口留下它。
    叶央立于马上,心里苦笑了一下。那可是太仆寺喂养的,如此神骏,以后说不定还会被送进宫里,她可不能轻易开口。
    黄骠马等了片刻,见叶央始终没有动静,忿忿地打了个响鼻,赌气跑开了。
    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太仆寺似乎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叶央调转马头回营,等踏入营地范围后才觉得不对劲。
    营帐的数量……似乎变多了。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眼睛扫过面前,叶央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在营地中央的位置,多了一顶堪称奢华的军帐。顶上铺的不是寒酸毡布,而是柔软干净的兽皮,面积也大了许多,能容下十五人左右居住。
    “……怎么回事?”她随手拉了个小兵询问。
    被问到的人一脸惊讶,禀报道:“回将军,怀王殿下傍晚到的……您居然不知道?”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应该如此呀!
    叶央茫然,自言自语道:“他来干什么?”
    此时战士们悉数回营,开始生火做饭,一阵阵炊烟中飘着米香。商从谨挑开帐帘,从里面走出来,手指上有些污渍,漆黑的瞳仁却很干净,一瞬不瞬,完整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你……”叶央开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回京之后继续当他的王爷,从此不再见面,这是两人约定好的事情,毕竟身份有别。可商从谨怎么过来了?
    “我向父皇请旨,继续研制火炮。但城中住宅密集,怀王府又有太多不相干的人,唯恐误伤他们,干脆将东西搬来了这里,四周俱是旷野,找个没人的地方很容易。”商从谨说谎的技术并不好,眼睫垂下,盯住地面,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紧张。
    叶央看着那张貌似倨傲的脸,轻轻弯起嘴角,故意没说话。
    监军回营,一切又如从前,只不过商从谨现在的身份是彻底的王爷,虽不干涉神策军中事物,因为暂时借助军中辅助,表面上,叶央还得把他当座上宾供着,那些陷入瓶颈期的研究,想必不会突破得太慢。
    一旦研究成功,叶央回京复命时便能说“多亏有怀王殿下”,夸他两句。
    有了这个借口,想必他能留下很久,在皇帝面前搬出一套“为国为民”的话,果然奏效,还能顺便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商从谨当然不是为了多看几眼她,才巴巴地从京里跑出来。同叶将军打了个招呼,便又召集军中那几个助手,商量该如何改进。
    叶央自然也有事要忙,等吃过饭还要询问军校的建设进度,只在营帐中呆了一会儿又出发了,返回时已然夜深。
    商从谨本来在自己的军帐里,快睡下的时候突然听见叶央答口令过关卡的声音,便匆匆穿上外套出来。
    “吵醒你了?”叶央路过,发现帐帘开了道缝儿,歉然一笑。
    “我还没歇息。”商从谨摇头,侧身让开了一点,“用了你说的方法,火药原料的纯度果然高了许多,如此一来,杀伤力也大了,原先的火炮重量便要提高些许,我算了算,恐怕新的火炮每架要提高至千斤重。”
    叶央神色如常,自然地走进他军帐里,随口问:“射程呢?”
    “还未试验,但想来不会比千斤投车弱。”商从谨笃定回答。
    王爷的军帐的确与众不同,尽管住的并非屋舍,可各式陈设没少半分,处处透着金贵奢侈,据说这还是商从谨故意没多带东西的结果。叶央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草草一闻便知道不是凡品,“抓紧研究罢,等新的火炮做出来了,我就组建一支专门使用火炮的队伍来。”
    这东西需要专人负责使用,炮兵队的设立刻不容缓,一切只等商从谨的结果了。
    烛光下,她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商从谨专注地盯着那团影子,认真点头。如此草率地跑出来已是不妥,若真拿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不光皇帝那边不好交代,更会招惹百官非议,连带给叶央添麻烦。
    身为女子,她在军营里走得举步维艰,一刻不前进,在旁人看来就是后退,着实不易,比西疆出生入死的时候好不了多少去。
    记得两人第一次将火炮应用在实战中,指挥军队作战。登上晋江城的城墙,叶央无惧无畏,坚毅镇定,一瞬间就习惯了战场。商从谨在旁看着,想的却是,她会不会怕?
    从少女到将军的转变,几乎是突然完成的,她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
    那时候叶央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她不能怕,一旦退缩就是让无数战士白白送死,只能用一颗看淡生死的麻木心脏,来面对无穷无尽的库支猛攻。
    商从谨担忧的,是见惯了血腥杀伐后,她会不会变作从前那样,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冰冷地注视着人间?
    不断有同袍倒下,但叶央眼中未见血雾,只有清明。为了赢来库支的败退,任凭战士因为她的一个命令而死去。只是那一年里,商从谨知道自己多虑了。
    叶央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没有迷茫,没有退缩——她怎么能坚强成这个样子?怎么能!无比清醒地记住自己犯过的一个个错误,死去的一个个同袍,从不逃避,从不犹豫,保持着意识,一次又一次地疼着。
    在烛火下,两人无声对坐,无话可说却不显尴尬。叶央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氛围,于是不刻意打破。
    在西疆时天高水远,没有那么多规矩所限,他们两个也没有半分逾距的地方,谈话时多以战事为主,很少扯些旁的。
    两个人没有像小儿女一样赏花看灯游玩,一次都没有,就连偶尔凑在一起吃顿饭,可能筷子刚提起来,边关或者军中又出了什么事,需要叶央去处理,她便提着剑匆匆离开,归来时有早有晚,晚的时候居多。
    一生的时间很长,可他们相伴的时间,太短。
    身为王爷,商从谨知道的要比叶央多那么一些——其实叶安北也清楚,只是从未提过。世家间提起叶央,总绕不过一句“年岁渐长无人敢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一旦脱身军中成为普通女子,便成了人见人躲坏了名节的老姑娘。
    叶央当然是不在乎的,他也不希望她在乎。
    反正无人敢娶,正好没谁同自己强了,他只害怕她不愿意嫁。
    商从谨从思绪中回神,正好叶央抬头,撞进他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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