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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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普通州县官进的奏章,几乎都会石沉大海。
所以,有了想升官晋级或者火上眉毛的事,州县官们还是乐意打通清河王府或者渤海公府的路子,再不行,就找上首领大太监刘腾那里,递两句话,比写折子强多了。
平时,元怿也看得出宣武帝理政时的那份勉强。
宣武帝虽然样貌深沉,却绝不是孝文帝那种勤于政事的能干皇帝。要说他是个昏君嘛,倒也错怪了他,宣武帝为人聪明审慎,分辨是非的能力很强,对军国大事,也还算得了上心,就是不喜欢理论细务,做事不够细致。
这也是宣武帝对高肇比较依赖的一个原因,高肇虽然浑身都是缺点,可有一个大优点,勤快,腿勤,嘴勤,眼勤,除了他的笔下实在来不得,其他什么在王公大臣跟前插个耳朵、布个眼线,往宣武帝耳朵里打个小报告,一天进宫八趟,汇报大小事情,那干得是热火朝天、浑身带劲,所以,宣武帝虽然不大出宫,也不大爱看奏章,京城内外的事情也还多少都明了于心。
可今天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元怿百思不解。
元怿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奏章,是关于城北柳条巷、杨枝巷两条街道要求拆迁加宽的事情,京兆尹李豫说得很急,说是那里总是交通堵塞,倘不尽快拆迁,不但会影响今冬粮运,而且会让征讨冀州的大军进出不方便,简直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情啦。
依奏章中所述,宣武帝除了同意之外,简直没有别的方法了,事实上,李豫的折子一递,多半都是照准。
元怿当然明白,李豫的这个奏章里面有什么花头,北城那里,是高肇的府第,如今他官越当越大,家里宾客如云,自然嫌原来的住宅花园不够大,所以想方设法打算拆掉北城这两条巷子。
可柳条巷有五百多户人家,杨枝巷有三百多户平头百姓,扒了人家房子,马上冬天就来了,让他们冻死不成?高肇倒是提过,可以让这八百户人家搬到东城去住,彭城王元勰不是刚被皇上杀了吗?他的花园拿出来给老百姓住,不是正合适吗?至少元勰家的老老少少嘛,反正是罪臣之后,冻死拉倒。
元怿被他气得心口发疼,正打算到宣武帝面前跟高肇廷争面折一番,可看今天这奏章后面,有个简单的批复:“北城拆迁与否,交由清河王怿专决,粮运之道倘患不畅,着尚书令高肇封闭后门,让出道路,以利通运。”
这批复让元怿觉得实在是太痛快了。
拆迁还是不拆迁,这事就交给自己做主,这先不提,借着李豫那个“交通堵塞”的借口,让高肇把后门关闭了,后门口的那条专通高家车马的“特权通道”拿来给粮车、马车日夜运输。
且不说这车声会将高家吵得不安宁,光是关掉高家后门,就会让客人众多的高家觉得极大的不方便。
难道高肇这个秃贼在皇上面前失宠了吗?元怿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从前的宣武帝,几乎对高肇有求必应,这次在朝廷上,看宣武帝的态度,几乎等于是答应了高肇拆除北城八百户平民住房的要求,怎么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他再次翻开一本自己前天递的奏章。
那天,宣武帝找他去谈北方六镇的问题,让元怿去跟拓跋部落的领民酋长谈判,叫那个平城老家的酋长不要跟着元愉叛乱,而是铁心支持洛阳皇家,结果拓跋家的酋长一下子提出来三个条件,一,要求取消六镇兵的世袭制;二,改镇为州,官员的等级、俸禄、权力与中原各州一模一样;这两条都好答应,本来也是过去的制度太呆板了一些,让北方六镇太拘束了,让镇兵们有饱受歧视的感觉,难免他们会心存不满。
可第三条就有些棘手了,居然让宣武帝给拓跋家的人保证,一年之内要生个儿子,倘若不生下太子,宣武帝就得自动逊位!
皇宫里头已经三四年没孩子出生了,正当盛年的宣武帝当然很急,但对拓跋家这种从根本上怀疑他生育能力的条款,元怿估计,宣武帝是不会同意的,可那位老酋长非常顽固,他一口咬定,宣武帝必须赶紧为大魏元家生下个龙子龙孙,不然就不够格,元怿只好勉强把这事情向上汇报,准备等宣武帝拒绝后再回复那位酋长,慢慢商量。
想不到,这封奏章一上,皇上居然答应了,说什么:“一言为定,倘若明年今日宫中仍无太子出生,朕当逊位以谢天下,以谢拓跋家的列祖列宗!”
瞧瞧,他居然能打保票,一年之内生个儿子!
元怿摸着唇上刚留的两绺细须,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命人拿来当年胡绿珠失落在猗红馆的那支马球杆,在烛火的辉映下,用翡翠镶成的“胡绿珠”三个字闪闪发亮,格外耀眼。
“是你!”元怿说不清心底是喜悦还是担心,他微微摇着头,叹道,“我就知道是你……”
是你这个精灵古怪、秀出群伦的女人,是你这个固执己见、一意孤行的女人,是你这个至今让我魂牵梦萦、心底微痛的女人……
第八十三章 发现疑踪
元怿凝视着马球杆上那个宝色流动的绿色名字,不禁怔怔出神了片刻。
一次又一次,她在他面前打开了一重他从没见过的世界,让他有新的体悟和认识。
她是个女人,是个被世所轻贱的女人,可她的能力,她的胆识,她的欲望,却象一个男人般强悍,可是,过于自信的你啊,你真能保证一年内为皇上生下太子?你以为凭你那稚弱的肩膀,能够改写大魏的山河颜色?
不管怎样,元怿从她批改的折子里,感觉到一种对自己的强烈信任。
宣武帝既然已放手让她任事,元怿就等于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内援,可以联手对付高家。
一年多来,他第一次有了种不是孤军奋战的感觉。那个纤弱而坚强的影子,此刻也在案前凝思吗?
尽管,此生你不能在我身边与我如夫妻般相守,我却能感觉到我们的灵魂和心意息息相通,也许,你是拿我当成了兄弟,而我,却不能将你仅仅视为一个相知相敬的红颜。
他放下笔,惆怅中又觉了一丝安慰。
夜已深了,元怿仍没有安睡,这些天,冀州军情告急,声势越来越大,他担心京都的安全,每天夜里都要披甲巡城一遍,今天虽然已阅读文案到深夜,也不例外,元怿怕扰了尔朱王妃和世子元亶,叫人备好马匹,从后门悄悄牵出去,他随身带了十来名侍卫,便向北城疾驰而去。
月色溶溶,中秋节就快到了,不知道在冀州关着门自己封自己做皇帝玩儿的那个三王兄,他这个节日还能过得好吗?三王兄也许并不像他从前表现出的那样高洁,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份对皇权的觊觎?
元怿心下,既对元愉思念不已,却也痛恨元愉无缘无故树起反旗,将兄弟之间从前还有一丝伪饰的手足之情彻底粉碎。
一路马蹄行走,只见道路上如铺雪镶银,一片洁白,夜色十分阗静。
到得离高肇的渤海公府不远处,元怿刚要转过街角,却见墙头上两条黑影,如大鸟般,远远飞过。
元怿心下一惊,勒住部下,和两个贴身侍卫下马悄悄走将过去,只见那两条黑影飞快奔至转弯处,前面已有四个人在转弯处阴影里等着他们,压低声音道:“高大人正在府里等着我们,那个蠢头蠢脑的三王爷元愉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有人口中禁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明晃晃的月光下,元怿一眼就发现,那个领头的武士,正是今年年前到猗红馆给自己送信的“冀州信使”,他怎么会出现高府附近?而且听这口气,他们还是与高府相熟的武士?他顿时觉得这里面藏了个很深的阴谋,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头绪。
只听高家后门处“吱哑”响了一声,高府的管家探出头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急急将这六个武士迎了进去,瞅这情形,他们就是高府的心腹门客无疑。
元怿的心下刹那间变得一片清明,是高肇!
是高肇派人分别伪装成京兆王府和清河王府的信使,两头来往,伪通信件。难怪皇上夏天时候曾说过,元愉造反时,说是接到过元怿的信,与元怿有过一同起义的约定,一定是高肇伪造了自己的信,诱使元愉相信,高家对元氏亲王的迫害,让自己也忍无可忍,要和他一起造反,一起清君侧,一起发兵攻打洛阳城。
元怿来不及细想,低声吩咐道:“来人,调集一支京城戍卫军的千人队,包围高府!”
“是!”手下得令去办。
元怿在府外徘徊片刻,却见树荫满地,月亮在云影里穿行,他心下又是悲愤又是痛恨,听得脚步声疾,京城戍卫军的千人队伍已闻风而至,将高府包围得水泄不通,元怿将下巴一扬,手下的将官立刻上去砸门。
“是谁呀,半夜到高家砸门,活腻了吗?”高府连守夜的门子,都有点横劲。
元怿负着手,在外面冷冷地道:“告诉高公爷,就说是四王爷元怿要到府上捉拿几个刺客!”
元怿在高府门外等候的时间并不长,只见大门忽的洞开,高肇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头上的几根残余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开来,显出一阵慌乱气象。
高肇望见门外上千名全副武装的步兵,一个个手持刀枪、身披铠甲,不禁更加害怕,躲到身边的几个卫士身后,惊魂未定地道:“四王爷,四王爷,你别乱来啊,是皇上让你来捉拿我的么?你有没有圣旨?啊,你有没有圣旨?”
元怿看也不看他,依旧冷淡地道:“本王今夜巡城时遇见刺客,一路追到高府,刺客突然翻墙进入你的花园里。来人啊,先把高大人保护起来,再进去捉拿那六个刺客,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六个刺客?
高肇一下子想起刚来向他密报冀州军情的“秦岭六异人”,怎么这几个人做事不机密,被元怿发现了踪迹?倘若元怿捉住这六个两边冒充信使的奸细,交到京兆尹的大狱里,细一勘究,登时就会把高肇的图谋全部暴露出来。
高肇的心登时一上一下地狂跳了起来,这件事,要是被宣武帝发现了实情,他长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其实他本来不想这么对付元愉,在铲除了元氏三个老亲王、孝文帝的三位亲弟后,高肇已经成为不可一世的权臣。
于家早就不是高肇的对手了,于忠到现在还在家里赋闲呢,于家的那十几个嫡派子侄,高肇把他们贬的贬、罚的罚,弄得于家子弟经过高府门前都夹着尾巴、大气儿不敢出,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打摆子。
位极人臣后,他一个拉粪车的外国人,还会有什么追求?
元家的亲王都是世袭亲王,就算这一朝不得宠,王爵也能稳稳当当地传下去,再说了,这姓元的,当真那么好欺负,高肇闲着没事干,天天要和他们作对?
向整个北魏皇朝宗室挑战,他高肇有那么大瘾吗?有那么不怕死吗?
还不都是元怿欺人太甚了!
第八十四章 抓捕刺客
高肇一想起元怿来,就恨得咬牙切齿,浑身气得直战。
很多年了,没有人再敢这么毫不顾忌地当众侮辱他。
他这个尊贵的国舅爷,他这个资深的“渤海高”。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