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真髓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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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资格统率部下;不仅如此,我要定期进行比试考核,如果没能让士兵落实技艺的训练,那也是军官最严重的渎职,没有资格统率部下。这样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职务,伍长、校尉还是将军,都一律军棍二十,就地免职,重新从一名士兵开始做起!”
他转头向高硕笑道:“高教席,从今日起,烦劳您每天都给我讲一个时辰的课,真髓愿意做您的第一个学生。”说着向老都伯深施一礼。
魏延在一旁听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万不会想到,要向这个自己引见过来的人下拜。他本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又跟随真髓最久,不由咬着嘴唇硬挺着站在那里,心中实在不情愿。但见主公都执弟子礼参拜,其他人也跟着拜倒,倒也犹豫起来。等到真髓冷电也似的目光向他一扫,顿时不敢造次,赶紧规规矩矩大礼参拜。
高硕何曾受到过如此礼遇,手足无措,期期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呼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只见东面有两个小黑点,正在向这边缓缓移动。真髓仔细看去,原来那个在马背上左摇右晃之人正是因骑术极差而被远抛在后面的义兄郭嘉,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在一旁照料他的罗珊了。
真髓扳鞍上马,笑道:“大伙儿还是过去帮郭兄一把罢。”又对邓博道:“不必催运粮食了,立即派一队士兵去中牟,把马云璐、顺便还有那个庞德,都带到孟津口来,另让贾司马和秦长史一同随行,我有要事咨询。”
※※※
细长的手指沿着碗边轻轻滑动,贾诩怔怔地盯着碗里的麻羹。
“秦以十月为岁之首月……”他喃喃自语,心中思绪万千,百感交集。不知不觉,又到了十月一日的岁首啊。
立十月为首月的秦朝虽已灭亡,但这个节气却始终保留了下来。进入十月正是农事已毕,五谷丰登后的时候,所以每到这一日,朝廷都要举行盛大的祭典,祭祀宗庙中的列祖列宗,祭祀社稷百神,感激上苍庇佑又平安度过了一年,而后在朝堂之上大宴群臣,君臣分食黍臛——一种黍米和数种肉烹制的羹。
柱国军百废待举,粮食又紧缺,幕府上下官员平日都与百姓士兵吃同等食物,因此虽是过节,却做不起黍臛这种高级食物,只得用麻羹代替。
贾诩静静地坐着,虽面如止水,但心中的往事却一幕幕浮现出来。
还记得去年的今天,自己尚在长安,由于身份特殊,所以李傕特许自己将吃不完的黍臛装了满满两大瓷罐,提回去让老妻和弘儿尝尝这难得的美味。一家三口人阖家团圆,其乐融融。
此后京师动荡,自己将妻小留在长安,毅然东出。数十年相濡以沫的夫人,还有聪明伶俐、博通经史的儿子,现在也不知都怎么样了?
只记得东出长安那一夜,月黑风高,周围景物都模模糊糊,妻子也早已睡了,自己是这么对泣不成声的儿子讲的。
弘儿,算起来,你今年二十有一,行了加冠之礼,已是昂首挺胸的一介男儿。记得爹爹早在你这个年纪,曾落入氐贼之手,同行数十人全都遇害,惟有爹爹大胆应对,筹谋计策,最后不仅逃得了性命,反让氐贼发誓与我结为盟好,还一路沿途护送我到达了目的地。你要记住,你是我贾诩的儿子。爹爹十多年言传身教,耳提面命,自信该传授给你的知识谋略,都已经传授了。具体运用,全靠你自己。休怪爹爹无情,从今以后,你的母亲就托付给你了,好好保护她。
若是你连保全自己和母亲的本领都没有,就不是我贾诩的儿子!
……
但世事难料,自己纵有通天之智,也万万没有料到会滞留在中牟进退不得。况且弘儿未经风雨,远比不得自己的圆滑世故。
夫人,弘儿,这世道兵荒马乱,哀鸿遍野,混乱得很,久久没有得到你们的音讯,好生令人牵挂。我这个作丈夫和爹爹的,负了你们啊……
贾诩环顾四周,见远近都没人,迅速擦了擦眼圈,借闭目养神之机,又把自己的思路转到目前的处境上。
吕布死后,那位年轻的柱国将军竟然窥破了自己假借出使实则另寻依靠的心思,将计就计,企图引诱曹操来攻,予以半路截杀。虽然种种阴差阳错使得此计作废,但由此可见,经历连场的刀光剑影、阴谋残杀,已令真髓成长起来。眼见他小小年纪,耳濡目染之下,城府之深,反应之机敏,已超乎自己想像之外。
自己实在太低估了这个弱冠少年。
此后真髓重伤卧床,明明是投靠曹操的绝好机会,但自己却始终没有行动,安安稳稳地出谋划策,做好自己的柱国司马。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觉得似乎人人都在监视自己,另一方面,自负才智无双的自己的用心被人洞悉,这还是头一遭。
贾诩默默从怀中取出那刀币,在掌心中反复摩挲。
那一夜在奉先公的火葬之后,真髓宣布对曹军开战,以配刀直指自己的情景,好像又在面前晃动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每次回忆起那一幕,心下里仍然惴惴不安:火光照耀下,真髓那一对精芒暴长的眸子仿佛看破苍穹的鹰眼,两道目光好像利箭一般,煞气逼人,直刺自己的心窝!
当时自己临危不乱,应对得体,总算没露半分破绽,但这种心理上突如其来遭受的挫折感,使信心竟为之动摇,因此变得格外小心谨慎起来。
谁知道若再酝酿新的计划,是否会被真髓所看破?
自己先被提拔为柱国司马,后又提为行司隶校尉。真髓似乎对自己毫无怀疑与成见,放胆使用,可留在中牟的真平和虎牢关的邓博等人,分明就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钉子。
上次真髓拔出配刀相对,其实是警告,日后若自己再弄出什么猫腻,刀子毫无疑问是要砍过来的。
他将刀币放在榻上,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将麻羹扒进嘴里。
既然如此,权且安心在此修养,过一段时间再看罢,他默默盘算,拥立天子这一颗种子,已经被自己分别播扬到两处肥沃的土壤中,就看能否接收到丰硕的果实了。
雷吟儿那边的寿春,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袁术的动作迅猛,不仅已经称帝,而且还挑选了“成”作为国号。原以为扬州士大夫们不会赞同这等逆谋,定会群起反对,袁术就算能够称帝成功,必因顽强的阻力而浪费更多的时间。可那些士大夫们竟没什么动静,这确实叫人难以捉摸。
莫非袁术得知天子驾崩,竟已疯狂到完全不顾民望的地步了?
至于曹操那边,半个月前郭嘉路过这里,是奉曹操之命去见真髓的,虽然自己没有套问出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但毫无疑问,必跟续统有很大干系。
贾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根本不为人所察觉的笑意。
这可是自己赠予曹操的一份大礼,真曹同盟也因此愈加巩固,将来两家若是能并成一家,共奉天子,自己便是首屈一指的兴汉功臣。
他久在朝廷担任尚书,因此对朝中大小事务无不了如指掌。曹操扶植新天子登基,都城肯定在自己的领地,到时朝中文武百官尽都出缺,肯定要从四方勤王的诸侯和功臣中征辟。
如此一来,新天子若下诏征贾某入朝为官,真髓安能不从?老夫不就轻而易举地离开中牟,投奔了曹操么?
真髓啊真髓,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军事统帅,但若论政治斗争,你还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毛孩子呢。
老夫这么做,还请主公莫要怪我。河南府地域狭小,又处于几股强豪的夹缝当中,实是万难发展。如今之计,惟有依靠一方强豪才能生存。续统之事,凭您的实力做不成,老夫将此机会送予曹操,不仅对他有好处,对您同样有好处,只不过对我贾诩自己,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处而已。
他放下碗筷,双手珍而重之地从榻上捧起那枚刀币,将之举过额头,轻轻念了起来:“齐造邦长法化。”
明亮但并不温暖的阳光斜照在这枚古币上,别有一种古朴厚重的气息,这股气息连同刀币的倒影一同映在贾诩眯起的小眼睛里,使他的表情看上去那样难以捉摸。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秦宜禄兴奋的呼声:“贾司马,贾司马!”
他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声道:“安统领带来了好消息!孟津口一战,河内联军大部被歼,如此一来,整个河南府二十一城,就全部纳入我军控制之下了。主公召我等前往孟津口,有要事相商!”
自从不费吹灰之力收拾了韩暹、李乐之后,真髓就已下令将大本营迁至荥阳,如今除了留在中牟主持断后的真平,包括秦宜禄在内的幕府幕僚都已迁来。
“哦?”贾诩有些意外,“安统领从孟津口来荥阳了?莫不是要将马云璐等俘虏解往洛阳罢?”
正说着,已看到安罗珊矫健的身影出现在秦宜禄的身后。
“贾司马真厉害,”安罗珊骇然道,又是惊讶又是钦佩,“才知道末将的行踪,就能料到主公的意图。”
“算不上,算不上,”盘腿许久,脚有些发麻,贾诩吃力地站起身,挥了挥手,“能劳铁龙雀统领亲自出马的事可不小。贾某琢磨,河内联军新败,也无非就是与和谈和归还俘虏有关。马云璐虽为俘虏,但毕竟是女流,若论最合适的押解人选,自然是安统领。主公心细如发,不会不考虑这一点的。”
安罗珊行礼笑道:“正如贾司马所料,罗珊佩服之至。其实倒也不光是马云璐,主公还命我将貂蝉主母也从中牟带到荥阳来。”
“应该的,”贾诩颔首,“中牟太小,又比不得荥阳地势险要,易于防守。主公将幕府迁至此地,是再妥当不过。”
秦宜禄笑道:“不仅是幕府。如今农事已毕,正好迁徙百姓。请统领回禀将军,我等与真平将军相互配合,借助田地里焚烧麦秸的浓烟掩护,将数万真宗百姓拖家带口分批西迁。如今已经搬了一半,估计再有一个月功夫,就可以全部迁完了。”
这回迁民的最终目的地是洛阳,不过按真髓的交代,此事要一步一步来,到达荥阳后先分得大量的牛羊,再让百姓们进一步迁徙,以免激起太大的民怨。
贾诩微微一笑。安统领明明先要去中牟,而后才掉头回洛阳。秦宜禄的表功之心,未免也太迫切了些。
果然听安罗珊道:“秦长史,我须先走一趟中牟,与其等我的回禀,不如你们先去洛阳面陈主公才好。”
秦宜禄这才察觉自己失言,干干一笑,偷眼看了看身旁的贾诩,不再言语。
贾诩又问起孟津口大战马超的经过,激起了安罗珊的谈兴。她兴致勃勃地说了大半个时辰,这才不好意思地告辞,继续向中牟赶路去了。
送走了安罗珊,贾诩向秦宜禄正色道:“长史大人,以在下之见,您最好下令多造木筏船只,越快越好——主公八成就要向北进兵了。”
秦宜禄奇道:“贾司马,这是何意?主公他……”
“主公定是要进兵河内!”贾诩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手捋长须道,“贾某虽是文人,却是以行伍起家,多多少少通晓一些军务。每逢出兵,地形为先。战场之上,哪怕是一棵树,一栋屋,一片石滩,都能发挥作用,而这些在地图上却都是没有的。所以将领若能亲眼见到是最好,至不济也必须事先派斥候仔细侦查。主公既干冒大险,冒充使者渡河刺探军情,这绝非儿戏。咱们这位主公,向来讲究穷追猛打,锄敌务尽,所以我看,我柱国军定是要北进河内了。”
他微笑道:“长史大人,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