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太销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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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身上掉落的,是刚才她随手塞进怀里的水囊,她因为受过了干渴的折磨,所以决定要随身带个水囊。正巧杨乐广这个水囊挺精致的,她也挺喜欢的。
“这是……”周扶扬无意中看到这个水囊,他朝那只水囊猛瞅了几眼,随后一脸迷惑地弯腰拾了起来,放在手里仔细打量着,嘴里喃喃道:“这不是乐广的东西吗?我问你,这只水囊你从何而来?”这最后一句话是问林湘妆的,语声之中,甚是纳闷。
“一个朋友送的。”林湘妆淡淡地说道。见他的态度大为缓和,知道事有转机,林湘妆心里一阵激动,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朋友?什么朋友?”他愈加狐疑起来:“你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子?”
“他叫杨乐广,生得俊美非凡,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她从容不迫地看着他,故意夸张其辞道。依她猜测,自负如周扶扬者,自然是样样都不甘人下,况且他本来也生就一副潘安貌,听到底下的人吹嘘别人甚过自己,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果然,周扶扬的脸色暗了一暗,眼光如鹰隼般紧紧攫住了她。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半晌,他若无其事般重新坐好,意带嘲讽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和他也有暧昧关系吧?”
第十九章 请你示范一下
“周公子,你怎么诋毁我都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声名狼藉无所谓了。但是,”她义正词严地说道:“请不要诬蔑杨公子!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阁下这般心理肮脏龌龊的!”
“你……”周扶扬“霍”地站起身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难堪。他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他一向春风得意惯了,还没有什么事让他如此一筹莫展过。可笑他空有一身武艺,却总是在与她的交锋中处于下风。
“我肮脏龌龊?”他脸色微愠,反唇相稽道:“难道你们很光明磊落吗?小人作恶不自知,相比女子差三级。”
“你说的这个女子名叫周扶弱吧?”她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你……”周扶扬几欲暴走,这次他是真的怒了,一只手竟然习惯性地作起了攻击手势。
林湘妆勇敢地迎视着他怒目相向的眼神,毫无怯色。对于周扶扬这样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来讲,**所受的鞭笞远及不上言语上的轻慢。尤其是他这样自诩圣洁高贵的人更甚。
周扶扬真是无法继续淡定,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他对她一再容忍包容他很奇怪像他涵养这么好的人竟然会有无法自控的一天。他只觉得胸腔中如有一头愤怒的公牛在四处乱窜,刺激得他非得要动手将某个愤怒源撕得粉碎才得以平息一般。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低级丫环,怎么会只是三言两语就将他长久以来的完美形象彻底颠覆,怎么会总是被她恰到好处地捏到他的软肋令他毫无还击之力?
还有,她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结识上的杨乐广?虽然对身边的事物说不上明察秋毫,但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而他竟然浑然不知就说不过去了吧?而且,依他对杨乐广的了解,这个人风月成性但却生性洁癖,一般的俗物是入不得他的法眼的,这个丫头也只能勉强算得上中上姿色,他又如何会慷慨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囊轻易赠送给她的?依他的性情,他可是宁愿毁了手上的东西,也不会平白送给他人糟蹋的。
凡此种种,一切的春风得意就在今日全盘终结。他长期以来的骄傲与踌躇满志遭到严重的挑战,这个丫头令他领受到了生平第一次的沮丧与挫败,而他却偏偏又不能将她杀之而后快。他突然非常能够白良宁肯违逆自己而获罪也要对她狠下杀手的心情了。
林湘妆收回与他对峙的目光,以手撑地站了起来。凭什么自己比他矮半截呢?他没有资格获得她的仰视。
然而,她的自作主张却更加激发了他的怒意。他横目怒视着她,厉声喝问道:“谁允许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抱歉,我没学过下跪的礼仪,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她拍拍屁股上的灰,不假辞色地回答道。
“猖狂的东西!”
周扶扬一张俊脸因气愤显得有些扭曲变形了,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突破了层层阻碍冲出胸膛,他忍无可忍地疾冲向前,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了林湘妆倔强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仰视着他。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手上稍一用力,脸上骤现乖戾之色,他报复般地问道:“怎样,这个示范做得好看吧?”
林湘妆刚刚正义凛然的神情顿被摧毁,她努力地想要扭转自己的脑袋,然而此时这颗头颅却仿佛已经不属于她似的,甚至她稍一挣扎便能听到下巴粉碎的声音似的。
果然,拳头硬的才是老大!
林湘妆是很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的,但是身体里的痛神经却不听使唤,她双眼中已经盈盈含泪,口中也不由自主地逸出痛楚的呻吟声。
“你曾经说过,你不是林湘妆其人。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床上躺着那位扮作花匠,而你就乔装丫环,你二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委屈在我府中到底意欲何为?”他不无挖苦地说道。
可怜的林湘妆,真是欲哭无泪。那位高人已经束手就擒,她自己是颗什么菜她再清楚不过了。好啦,现在人家要严刑逼供,偏偏她是真的不明内情,最糟糕的是,她像周扶扬说的那样,自作孽,干嘛要去激怒这家伙呢?
“到这个时候,你还嘴硬吗?”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直问到她脸上去。“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但你没有珍惜。好,现在看在乐广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留在周府中有何目的,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他的手又稍微收紧一点,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之音,尖锐的痛楚感自下巴传达至脑海并迅速蔓延至全身。林湘妆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急速滚落下来。她的眼睛已经发红,脸上已胀成猪肝颜色,两只手使劲攀扯着他的手腕,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痛啊……痛”的声音,然后她很识时务地开始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再者说,形势所逼,她也别无选择。
“还不算太顽固,孺子可教!”他满意地笑了,这才松开手来,又习惯性地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
她嫌恶地避开他的手,然后用手托住几乎脱臼的下巴,她甚至不敢动弹一下,生怕一个不慎,她的下巴就要整个散架似的。
看到她嫌恶的表情及躲避的动作,他的心里有些不快。而她小心翼翼用手托着下巴的怪异之举又让他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如此情绪化是不对的,于是,他赶紧转过身去,掩饰着回到座位上。当他坐下来时,便又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了,仿佛刚才的狰狞与霸道都与他不相干似的。
“现在你可以如实相告了吧?”他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慢条斯理地问道。
告,告你妹!
林湘妆的双唇还在哆嗦颤抖着,看向他的双眼中充满怨毒,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先回敬了他一句。
周扶扬面容一正,正在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手蓦地一紧。他阅人无数,心思机敏,平常人有什么心思都难逃他的法眼,更何况是她那样情绪外露的模样!不用问也能想得出,她心里一定奉送了他各种不堪入耳的“祝福语”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又暗了暗。
这便是女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20 FUCK YOU
“你不觉得暗地里诅咒这种事很愚蠢吗?”他倒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发雷霆,很是平心静气地说道:“一味地拖延时间也于事无补,我看你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地招了吧!本公子没有那么多闲功夫陪你玩,你也不要过度考验我的耐心!”说到后来,语气已慢慢变得冷硬起来。
林湘妆脸上隐现惊惶之色,说实在的,接连经历这么多事,她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了。她知道,她已经在无意中触碰到了周扶扬的底线,要是再不适可而止的话,倒霉的只有自己。
然而,到底要她招什么啊?她根本无事可招!
不管招或不招都不会让姓周的满意的!
“啪”的一声,只见周扶扬右手猛然在茶案上状似浑不在意地一拍,案上的一只茶盏便应声一分为二破裂开来。
林湘妆的眼皮跟着惊跳了一下,一只手仍是托着下巴,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另一只手比划着,意思是在说:“我下巴好痛,不能说话了。”
“这好说,不能说话就用写的好了。”他一副好好先生的语气说道。
“不行……”她胡乱摇着头,嘴里吐词不清,手上仍是漫天飞舞地比划着,那意思好像在说,她一只手受了伤,另外一只手要托着下巴;一会儿想想又不对,又改弦更张比划说她根本不会写字……
直把个周扶扬绕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他也不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肯定不是想倾力合作的意思。
“来人啊!”他决定不再和她耗下去了,他的行事作风一向雷厉风行,在对待这丫头的态度上,确确实实是有违常情的。他将竹棒收好,随即站起身来,高声呼喊了一声。
“公子有何吩咐?”一名随侍应声推门而入,不是单俊来又是谁?
“把她带下去,给她纸笔和清水,好好看着她。”他一边下令一边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停了一下,特意补充道:“俊来跟我出去一趟,这里交给阿陆好了。”
单俊来应了声“是”,他只是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林湘妆,随即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周扶扬后面步出了门外。
林湘妆心里隐隐能够猜到,因为自己昨晚和单俊来私下有过接触,周扶扬对他起了疑心。不过这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她本就没有指望能从这里安然无恙地逃出去。
那个叫阿陆的护院倒还算客气,把她“请”到了另外一处僻静的所在,那里有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家具陈设,只在角落处堆放着大小不一的几只水桶什么的,隐约间还能闻到类似粪便积存以久发酵的味道。
“委屈你就呆在这里了。”阿陆吩咐跟来的两个家丁将搬来的一应事物放好,然后木无表情地对她说道:“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按公子的意思办事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旁边是一个化粪池,这里是下人们刷洗主子马桶的地方……”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门。临出门前,他还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请姑娘专心写字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林湘妆几乎傻眼了。周扶扬居然来这一招!真够损的!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张看上去脏兮兮油腻腻的桌子,几张裁剪好的白纸,一支毛笔,一个砚台,外加一小碗清水。
一见到有水,林湘妆的喉咙里陡然又干渴起来。她想也不想地端起碗来就喝了个涓滴不剩。遗憾的是水太少了,感觉还意犹未尽。纵使如此她还是十分惬意地吁了口气,一不小心又牵动了下巴的痛处,她又啊哟啊哟地叫唤半天。
等到她将下巴上的痛处安抚好了,她的眼睛不经意扫过那只干涸的砚台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四下里胡乱搜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敢情姓周的说的清水不是给她喝的,是用来研墨用的?怪说怎么只有这么丁点水呢。
真不愧是周扒皮!
林湘妆气乎乎地站在桌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