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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秘密特工-第2部分

小说: 秘密特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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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史蒂夫可不是件容易的差事。这孩子从小就体弱,下嘴唇总是傻傻地垂着,不然也是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孩子。尽管傻头傻脑的,史蒂夫也必须接受义务教宵,他已经学会了读和写。可借,他连一个跑腿的童仆也做不好。他总是忘记要他传达的信息。有时,一只流浪猫或者流浪狗也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会把自己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只顾大街小巷追着流浪猫或流浪狗玩;有时,他看路边表演的喜剧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雇主给他的差事;有时,在赛马场里,如果有马匹摔倒,看到马儿痛苦扭曲的身休,强烈的冲击会让他放声尖叫,这让周围欣赏赛马比赛的人们十分反感。好心的警察带他离开的时候,史蒂夫往往说不出家庭住址。如果别人的问题生硬一些,史蒂夫就磕磕巴巴,答不上来,把自己弄得脸红脖子粗。要是有让他感觉困惑的东西,他就斜着眼盯着看。好在他从来没有什么突发症状,这倒让人轻松不少。以前,每当他父亲被他气得快没有耐心,要教训他的时候,他都会躲到姐姐温妮身后,温妮就是他的保护伞。不过,史蒂夫也是很会捣蛋淘气的。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一个为外国保鲜牛奶公司做代理的朋友。在史蒂夫14岁那年,这个朋友给了他一份办公室勤杂员的工作。然而,在一个多雾的下午,史蒂夫趁着主管不在,在楼梯上燃放烟花爆竹,被人逮个正着。当时他正忙着发射一个接一个的爆竹,有钻天雷,有凯瑟琳车轮式烟火,还有噼啪作响的小鞭炮。如果不被制止,后果真的难以想象。惊恐不已的职员们捂着口鼻,边咳嗽着边踉跄地跑出烟雾弥漫的走道。有些穿着讲究、上了年纪的商人在慌乱中还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史蒂夫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快意,他背后的动机简直就是一个谜。后来,温妮才从史蒂夫口中套出一个模糊混乱的解释。真是情况好像是这样的:和史蒂夫一起工作的另外两个勤杂员给史蒂夫讲了很多社会不公和压迫的故事,史蒂夫越听情绪越激动,于是就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当然,史蒂夫被辞退了,他父亲的朋友可不想自己的整个大楼都被他折腾没了。那次事件之后,家人对史蒂夫更不放心了,他只能帮人在厨房里洗洗盘子,或者给来租母亲房子的客人擦擦皮鞋。可他不能永远都干这些活啊,他的将来怎么办呢?客人有时会打赏他一个先令,当时还是房客的维罗克给他的打赏最多。但是,史蒂夫不能一辈子只靠打赏生活。所以,当温妮宣布她要和维罗克订婚的消息时,温妮母亲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在厨房干活的儿子——可怜的史蒂夫,等他姐姐结婚了,谁来照顾他呢?
  温妮嫁给维罗克后,维罗克不仅接手了温妮母亲的家具,接温妮母亲和他们一起同住,还自愿承担起照顾史蒂夫的责任。维罗克就是这样心胸宽广,脾气好,他心甘情愿地接受温妮的一切。现在,温妮母亲的家具已经布置在维罗克的家中了。温妮母亲腿脚不便,维罗克就把一楼的两个房间收拾出来,一间给她居住,一间给史蒂夫居住。史蒂夫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了,短短的下巴上冒出了一些毛茸茸的胡须。他爱着姐姐,依赖着姐姐,也最听姐姐的话。维罗克觉得史蒂夫最好能找点事做。史蒂夫现在没事就拿着圆规和铅笔在纸上画圈。他画得特別认真,双臂都压在厨房的桌子上,弓着背。只要商店客厅的门开着,温妮就能看见弟弟的一举一动。看着弟弟画画时的认真样子,温妮眼中充满了母亲般的关爱。
  


第二章
  大使馆之行
  这些就是维罗克的基本情况:他的商店,他的家人,还有他的生意。今早维罗克出门时才十点半,他还没这么早出过门。他一路向西走,呼吸着还未被阳光消散的露水的清新。维罗克穿着一件蓝色大衣,敞着怀,脚上的皮靴闪闪发亮。他早晨刚刮了脸,现在显得神清气爽。睡了一夜安稳觉后,就连他那眼皮耷拉的双眼也变得十分有神。透过公园的围栏,他看到许多男女在骑马:有夫妻并排骑马慢跑的,有策马缓行的,还有三五成群自在闲逛的。有些男士独自成行,看起来不喜欢热闹。还有些女士独自纵马在前,她们的马夫远远地跟在后面,马夫的帽子上都带有徽章,紧身的上衣外面扎一条皮带。不时有马车轰隆驶过,卷起的车篷下隐约可以瞥见车内女主人的帽子和她身边的宠物。烈日当头,这种日照也只有在伦敦才能体验到。太阳挂在海德公园的上空,就像是一只眼,紧紧地盯住你,眨都不眨一下,随时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在漫射的日光下,维罗克脚下的小路泛着金色,周围的墙、树,跑来跑去的宠物,来来回回的行人都没有影子。就在这样的一个上午,维罗克穿过小镇,向西走去。屋顶、墙角、马车还有骏马都在阳光下反射出古铜色,沐浴在阳光下的维罗克也是披着一身的红棕色。这样的色彩使得一切事物都显得非常陈旧。维罗克可没有感觉到一点陈旧,透过公园的围栏,他心满意足地感受着这个小镇的富足和舒适。这里的人需要保护——富足和舒适也需要保护——一切的一切,骏马、马车、房屋、仆人都需要保护;他们财富的来源需要保护;有利于维持他们现在悠闲的生活的社会秩序需要保护——要提防那些嫉妒他们的无知劳动者。维罗克对眼前的一切应该是感到满意的,可他生来就厌恶忙碌。懒散也许并不健康,但却是最适合他的。他就是这种人,他不是没有活力,只不过他的活力不是积极的迸发,而是永远的迟缓。维罗克的父母都非常勤劳,辛苦工作了一辈子,维罗克这般懒散的性格却不知从何而来,就好像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一个男人却只对那一个女人情有独钟。他实在太懒了,最清闲的工作都不愿意做,他觉得麻烦。他对悠闲的要求还是挺高的。有一种哲学观念认为人类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或许维罗克是这种哲学观念的信奉者吧。一个人想要过得悠闲安逸还真得有点聪明劲儿,好在维罗克也不是愚钝之辈。想到岌岌可危的社会秩序,他就想眨眼以表示自己的怀疑,可是他眨不了啊,他的眼球又大又突出,眨眼这个动作对他来讲太困难了。就连晚上入睡时闭上眼睛,维罗克都觉得费劲。
  这就是维罗克,体型臃肿的他毫不张杨,矜持寡言,虽然脑海中思绪万千,但他不会表露出任何满意或怀疑的神情。他继续向前走,每一步都沉重坚定。他今天穿戴得就像是一个技工,外人可能会猜测他是制作相框的,或者是个锁匠或者是其他的技工,还有点像一个小雇主。然而,维罗克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算再怎么无良的技工也不会有这种气质。不过,你可以从其他一些人身上发现这种气质,例如那些善于利用人类的邪念、愚蠢、恐惧的人,那些经营赌场妓院、信奉道德虚无主义的人,那些不择手段的私家侦探和唯利是图的酒贩子。如果还要继续数下去的话,我想还有那些推销产生快感的电流腰带的人,以及发明秘方药的人。不过,我对这后两类人也不怎么了解。就我所知,这后两类人可能就像恶魔。维罗克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恶魔。
  继续向前走就到骑土桥路了。这时,维罗克左转,离开了熙攘的主街道,将车水马龙的喧嚣抛在身后。维罗克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前高后低,露出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显得十分正派。这种打扮是必需的,毕竟他的工作是和大使馆打交道。维罗克迈着稳健的步伐,继续在这条小路上走着。这条小路不宽不窄,空空荡荡,位置又如此隐蔽,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凝重,仿佛这里的空气都是静止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亘古不变的。只有停靠路边的一辆马车提醒着我们,我们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小路两旁,各户人家的门环都闪闪发亮,窗户也擦得十分明亮,让人忍不住想看看窗内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偶尔会听到远处一辆送牛奶的马车驶过,牛奶瓶相互撞击,发出叮呤当啷的声响。肉贩子驾着双轮马车横冲直撞,就像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驾驶战车比赛的勇士一样。一只鬼鬼祟祟的野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它在维罗克的前面跑了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又钻到哪家的地下室里去了。还有一位胖胖的警察站在路边,他的出现就像是从路灯柱里变出来一样,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仔细打憬着过往的陌生人,却一点没留意维罗克。两左转,维罗克拐到了一条窄窄的小道上,旁边是一堵黄色的墙,上面用黑漆写着“切舍姆广场1号”。维罗克才不会上当呢,他在大城市里待的时间可是不短,他非常熟悉伦敦的地形,这儿离切舍姆广场至少还有60码呢。所以,他既没有露出惊奇的神情,也没对这种恶作剧感到气愤。他径直向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切舍姆广场。他斜穿过广场,来到10号楼。这座楼的大门很高很气派,两边的楼房门牌号分别是9和37。37号楼在10号楼的旁边确实奇怪。不过,37号楼的一楼窗户上挂着一个门牌,上面标明,这座楼是属于附近的波特希尔大街的,真不知道是哪位头脑清醒的官员负责记录这些杂散分布的房屋的。只需通过一部小小的法案,议会就能整顿伦敦混乱的城市布局,真不知道当局为什么迟迟不采取行动。维罗克没有过多地考虑城市布局的问题,他的使命是保护社会的运行机制,而不是改善或者指摘这种机制。
  维罗克今天确实来得挺早。大使馆的看门人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来,连制服的左袖子还没穿好。看门人穿着红色的西装背心和齐膝的短裤,神色十分慌张。维罗克瞥了瞥身边慌张的看门人,给他看了看印有大使馆图章的信封,就径直走了进去。一个男仆站在门口,维罗克向他出示了这个信封后,走进了大使馆。
  使馆内,高高的壁炉里火苗烧得正旺。一个穿着晚礼服,过了中年的男子背对着壁炉站着,他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听到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脸色十分冷峻严肃,不过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另一个穿着褐色裤子和燕尾服的男仆走上前来,低声问了维罗克的姓名后,转身默默走开,什么也没说,也,诶呦回头看维罗克。维罗克就这样跟着这位男仆向前走,穿过一楼的走廊,他看到一段铺着红地毯的楼梯。这时,男仆在一个小房间门前停下了,示意维罗克进去。房间很小,里面有一张笨重的写字台,还有几把椅子。男仆在维罗克身后把门关上,房间里就剩下维罗克一人了。维罗克直直站着,四下打量。他一手拿着帽子和手杖,一手捋顺被帽子弄乱的头发。
  房间里的另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维罗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的方向。维罗克看到从门里走出的人穿着黑衣服,秃顶,留着向下垂的八字须,手上布满了皱纹。这个人手里捧着—些文件。他一边翻看,一遍扭捏地迈着小步子向写字台走去。这个人是大使的秘书、枢密院官员沃姆特,在工作中屡有建树。沃姆特把文件放到桌子上,维罗克把他的脸看得更清楚了:脸色苍白,郁郁寡欢,眉毛乌黑浓密,灰黑相间的头发很有光泽,塌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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