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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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妤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请将军放心,不必挂念娴妤了。”谢娴妤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戏却还要顺着演下去。
卓翼飞微笑时习惯翘起一侧嘴角,凤目弯成一对新月状,少了几分杀伐血腥之气,多了几分风流倜傥之意,看的谢娴妤小心肝突突的跳,慌忙羞涩的偏开脸去,避开了卓翼飞一直抚着她脸的手。
她其实是极怕卓翼飞的。
因卓翼飞瞧不起他曾是个断袖,几次朝堂上简短的接触都将他讽的无地自容。更有一次卓翼飞在京之时,为了自南壤押送回的几个战犯的处置曾深夜跑来查找大祁的律法卷宗,跟着他的随侍不小心碰翻了书库的一盏油灯,他便立刻下令将人拖出去重责四十大板。当时他还记得他向卓翼飞求情,卓翼飞却冷冷的瞥他一眼,厉声斥责他书库之内打翻明火乃是大事,不得有半点含糊。之后他便总是躲着这个过于严苛的骠骑大将军远远地,唯恐他也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招来一顿毒打。
如此情意绵绵的卓大将军她哪里见过,只觉得今日夜色晚了,有种撞了鬼的错觉。她在这边暗自腹诽,卓翼飞却突然一指空中笑道:“你看,这朵礼花像不像你送我的锦帕上的图案?”
谢娴妤不觉顺着卓翼飞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心里却想妹妹送你的锦帕是什么图案她哪里知道,看了也是白看的。
只是她这傻傻的一扭头,颊边却突然被碰了一下,卓翼飞温热的唇贴了上去,轻轻一吻随即离去。
“啊!”谢娴妤忙捂了脸回过头来,看到卓翼飞偷腥后满足的憋笑样子,才恍然大悟她刚刚上了当,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数月未见,你却变得更加可爱了。”卓翼飞见谢娴妤捂着脸一脸震惊羞怒,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被逗得呵呵笑出声来。
“你怎么能……”谢娴妤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我交往这两年来,我答应你的事哪件没有兑现?你却总是推脱,最多只是让我牵牵手而已,我也是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满足于此。这次你拜托我的可是件大事,我总要先收点定钱才行。”卓翼飞幽幽开口,眼光在谢娴妤微张的柔嫩红唇上流连不去。
谢娴妤被卓翼飞看的脸上一热,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了身背对他道:“之前和你说的事不如再等等,我想再考虑考虑……”
“考虑?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再过两个月就是皇上去西田围场秋猎之时,到时你我都会随行,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卓翼飞不解争辩道。
谢娴妤一听卓翼飞这回答稍加联想便是一条大逆不道、株连九族的灭门重罪,背上登时吓出一层薄汗来,急忙叫道:“万万不可,这件事我又改主意了!”
卓翼飞正要再说,突然顿了身形,侧耳听了听说:“有人朝这边过来了。今日见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我会想办法再联系你的。”
说完这句话,谢娴妤眼前一花,只觉得卓翼飞藏红色的大氅飘扬而起,转瞬人便消失了踪影,水榭之中便又只剩了她孑然一人。
谢娴妤忙抬头去找,只是这水榭的廊上,附近的树丛都寻不见卓翼飞的影子。她呆呆地怔在原地,再听着烟火在空中噼啪炸响的声音,眼前五光十色的光影闪烁,怎么都觉得适才和卓翼飞的一段相处时光是虚幻的梦境一场。
“娘娘,娘娘,您怎么站在这里啊?小心被风吹到,快将这个披上。”馨竹在一旁小声唤她,她才从梦里惊醒过来,垂首披上了貂裘。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1华丽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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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语寄相思
“馨竹,适才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谢娴妤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娘娘为何有此一问?”馨竹扶着谢娴妤坐在石凳上,重新将石桌上的参茶暖上。
“那大约是本宫眼花了,方才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从那边过去。”谢娴妤随便一指,虽安下心来却又隐隐浮上欺瞒对她如此忠心的馨竹的负罪感。
“娘娘莫不是盯着这烟火太久,眼睛乏了?现在入了夜,不如早些回去歇了吧?皇上他们不知要闹到几时呢。”馨竹缩缩脖子,将热茶捧到谢娴妤眼前。
谢娴妤接过来小啜了一口,一丝暖意便融化在胸中,驱走了身上落下的寒意,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她望了望较她穿戴的仍旧单薄的馨竹,想了想便决定道:“本宫还想要见皇上一面,这夜里冰寒,馨竹你先回去吧。”
馨竹被谢娴妤这不着边际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忙劝道:“娘娘,这会子哪能再见到皇上,您别说笑了。”
“皇上歇息时总要回养心殿的,本宫在殿门口等着便是。皇上大寿之日,本宫无论如何都要当面恭祝皇上一句才能安心。”谢娴妤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要往养心殿的方向去。
她入朝以来,年年都会在大殿上扣拜那人,三呼万岁,仰望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天人之姿。那些高声呼喊的吉祥话对于某些臣子来讲只是臣子尽忠之责,然而于他来讲却是句句发自肺腑,没有半点掺假,仿佛他对着那人吐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那人也会接收到他的祝福真的获得平安祥泰。
今年寿辰没能在大殿上参拜,谢娴妤就好像有件无比重要的事没做一样浑身不舒服,想要见到拓跋铎仁亲口对他说一句“恭祝皇上龙体康健,福寿绵长”的愿望格外强烈。而刚刚又有卓翼飞平白冒出来一搅,谢娴妤只觉得心中起伏不定,越发看不清前路,似乎只有看到拓跋铎仁才能让她重新定下心来,获得勇气。
“娘娘,您身子还未完全康复,这么在风里吹一夜还得了?皇上他今夜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养心殿,若是等不到皇上岂不是要白站一夜?”馨竹忙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心里却不忍提醒她皇上今夜也许不会回养心殿了也未可知……
谢娴妤主意已定,无论馨竹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径直的朝着记忆中养心殿的方向走去。烟火不知在何时渐渐歇止了,随之那些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也渐渐归于平静。谢娴妤走到养心殿外,只见殿门紧闭,有两个当值的侍卫立于两侧,见了她急忙行礼,谢娴妤微微点了头,在一侧固执的站着说什么也不动了。
“娘娘!”馨竹在一旁急的跺脚,却拿谢娴妤一点办法也没有。娘娘是主,她是仆,娘娘执意在这里挨冷受冻,那她这个做下人的也只有舍命在一旁跟着等了。
“馨竹,本宫命你立即回凤鸣宫去,不得有误。”谢娴妤见馨竹也赌气的陪着她一起在夜风里站着,知道劝说无效,只好板起脸来用自认为最严厉的声音训斥了一句。
馨竹委屈的望了娘娘一眼,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躬身行礼,默默地退了下去。谢娴妤见馨竹的身影小到望不到了,才移回目光,看了眼立在殿门两侧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像两尊雕像似的禁宫侍卫,稍稍向一旁挪了挪,继续垂首等着。
她虽然披着保暖的貂裘,但久站之下仍然觉得手脚冰凉,慢慢的连知觉都要麻木了。她呼了口气便在空中凝成一团白雾,于是搓了搓手,遥遥望着远处的宫门。偶尔从宫门通过的只有举着宫灯的当值侍卫,谢娴妤心里默默数着,当同一队侍卫从眼前经过了第七次时,天边泛出些嫩青的颜色,月光淡淡隐去。
谢娴妤腿脚已经麻痹了,她脑袋被凉风吹得有些发胀,突然间冒出个想法来,皇上不会不回养心殿直接去上早朝了吧?由此她才想起皇上更完全有可能留宿在其他宫中,并不一定要回养心殿休息的。
“啊……”谢娴妤低头,只觉得傻傻的守在殿门口的自己有点笨。
她灰溜溜的瞄了瞄站在门口的侍卫,只希望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她这个人就好了。她看天色渐亮,皇上恐怕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了,便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只是已经守了这么久,这时半途而废又觉得更加荒唐。
就在进退之间犹豫着,谢娴妤便觉得眼前一花。她忙揉揉眼睛,只见一队人从宫门中绕进朝着养心殿而来,宫女太监提着宫灯跟在两侧,为首的那个正是她翘首以盼的拓跋铎仁。
“皇上!”谢娴妤打了蔫的精神瞬间提起,忙抬腿就要迎上去见礼。只是双腿却突然不听使唤,不但没有一步迈出去,反而整个人向前跌去。
拓跋铎仁远远就见养心殿门口立着个人,从他的距离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形窈窕有致,穿戴妆饰简单大方,大约是个贵人或美人的身份。只是这小小嫔妃却天还没亮就等候在殿外,明目张胆争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走到近前才猛然发现风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皇后,他正不明所以的想要上去探问,却见谢娴妤身子晃了晃,以极不雅观的姿势猛的扑倒在地,跌了个实在。
拓跋铎仁的脚步顿时停了一下,只觉得闹了一晚已有些昏涨的脑袋隐隐作痛,半晌他左右看了看,只见那些宫人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着,都装作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不雅的一跌。
“都先退下吧。”拓跋铎仁下了令,太监宫女就像拾回了自己的小命般纷纷松了口气,快速垂着眼鱼贯离开。
谢娴妤趴在地上,面朝地面,感到拓跋铎仁的龙靴就停在自己眼前,却不愿抬头起身。太、丢、人、了……谢娴妤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微尘随风飘散,好过被拓跋铎仁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梓童是打算一辈子躺在朕这养心殿的门外么?那朕派人来为梓潼守着挡挡风霜雪雨也好。”拓跋铎仁挑了挑眉,突然被此刻看上去委屈可怜的谢娴妤激起了玩闹的童心,就想要逗逗她,看她更加羞恼是什么样子。
谢娴妤知道这缩头乌龟是不能一直做下去的,只得悻悻的爬起来,憋了个大红脸向皇上请安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梓童为何不敢看朕?”拓跋铎仁不由得弯了嘴角。
谢娴妤一直低着头,此刻脸颊早就烧的一团火红,连眼睛都被羞惭之情熏得湿热了,她听拓跋铎仁笑她也只能认命,抬眼幽怨的瞧了瞧拓跋铎仁,嚅嗫道:“臣妾没有不敢看皇上。”
“呵呵。”拓跋铎仁许久没见过谢娴妤小鹿般委屈娇羞的眼神,心情明显好转了些,便放轻声音询问她:“刚才跌的疼么?”
“还好,只是适才站的久了腿有些麻,才一时没能站稳。臣妾谢皇上关心。”谢娴妤忙站好回答,悄悄将手心里的汗在身后抹了抹。
“……梓童在这殿门外站了多久了?”拓跋铎仁不禁皱眉。
谢娴妤想了想,摇头道:“时辰臣妾也记不清了,烟火结束后就过来了。”
“梓童这是有事要与朕相谈吗?”拓跋铎仁不禁心生疑窦。皇后避开宫人耳目独自前来,为了见他在殿门外枯守了一夜,莫不是刺客的事有了什么张扬不得的说法?
“也不是……”谢娴妤说到这里还是微微紧张,普通的一句话面对着拓跋铎仁却难以启齿。她忙整了整气息,暗暗鼓气道:“臣妾只是想要在皇上大寿之日见皇上一面,恭祝皇上龙体康健,福寿绵长。”
说着,她便对着拓跋铎仁行了个福身叩拜的大礼,带着满满的诚意。如此面对面的对着拓跋铎仁说出这番话比在朝堂之上更让她紧张,自然也更觉得满足,仿佛一年间的所有思念敬仰都借着这一句话传递了出去,像是了却了一桩夙愿。
拓跋铎仁微微一愣,连让谢娴妤平身也忘记了。他历年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