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大清-蕙质兰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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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绮呢?“好生奇怪,回来竟然没有看见兰
“被皇后那边儿地人叫去了,听说皇后身体不适。想吃些小点心,偏偏只有绿绮才做得出那个味儿。”白溪平淡地告诉我。但我却极敏感地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端倪。
“多久了?”我离京不过十来天。皇后就打起我身边人的主意来了。
“有三四天了,一直没有回来呢。”白溪替我沏了茶。走到浴桶边去试水温。
“这样啊,”我咬着杯沿,思绪有些乱。“只是去皇后那边吗?这几天宫里没有什么事儿吧?”
“奴婢待在储秀宫里,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您一去十来天,这趟回来,怕又有什么风波了。”白溪心疼地看着我,”主子都去哪儿啦?之前也不说一声,害奴才们这几天一直悬着心,您看您,出去游山玩水不是挺轻松地么?倒变得又黑又瘦了。”
“游山玩水?”我那哪是去看山水,我是去玩命呢。
“是啊,您走了没几天,皇后那边的张公公来叫绿绮,我们说,主子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储秀宫地奴才可不能随便走动,免得主子回来见不着。结果张公公说:你们主子这一去,怕是会很久呢,这游山玩水可不是一天两天就会回来的。”白溪如实告诉我。
“张公公说的,那皇后也应该知道了。”我心底有股不好地预感,皇后不适,这段时间都没有出承乾宫,她是怎么知道我出宫的事儿的?难道是奕泞说了?
“主子,可以沐浴了,干净衣裳在屏风后面地凳子上,奴婢却给你准备点膳食。”白溪帮我褪了衣服,散开我乱糟糟的发髻,待我泡在桶中,便带上门出去。
房中只我一个人,脑子里一团乱,清烟的事并未安排妥当,她带着孩子住在幽兰居也非长久之计,真正稳妥的办法是为她找一个夫婿,既能接受她和孩子,又能隐瞒她的真实身份,哪里去找那么好的人选呢?我头疼起来,很不幸,腹部也开始疼痛,我捶了捶肚子,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流了出来,月信又来了么?因为泡在水中,我并未觉出不妥,洗净后穿了宝蓝色的衣服,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主子,饭菜来了,”白溪端了膳盒,满满一盒精美的饭菜,我抽动着鼻子,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地饭菜了。
“好香,”我一口气喝完一碗汤,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正要端着饭碗大吃特吃,房门却被人轻轻叩响。
“谁啊?进来。”我放下饭碗,看着安德海站在门边。
“安总管?”我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吧,怎么?有事儿?”
“娘娘,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安德海有些严肃。
对了,回来后还没有去看奕泞呢,不知道他的伤好得怎么样了,这么急着叫我,是想我了吧,嘻嘻。“知道了,我刚刚沐浴完,打算填饱肚子就过去呢。”
“皇上说让您马上去趟养心殿。”安德海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房中却因为他地话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知道了,”我看着外面地天空,有些灰暗,快要下雨了吧。“白溪,帮我拿披风来,饭菜先端下去,我回来再吃。”
白溪手脚麻利地取了披风,又替我系上,头发还未干透,披散在背上让我显得愈发清瘦,“主子,早去早回。”
我点头,安德海在前面走着,一路沉默无语。
出了储秀宫地大门,依旧有四个小太监准备了软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感觉到他们脚步飞快走向养心殿。
大殿里灯火通明,奕泞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很是精神地坐在龙榻上,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我走进殿中,很意外地见到两个人,皇后和兰儿,她们怎么也在?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点凄凉愁绝意(四)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点凄凉愁绝意(四) “给皇上,皇后请安。”我福了福身,脚有些发软,一旁的安德海似乎看出了我的虚弱,搬来一把铺了白兔毛的木贵妃椅让我坐下。
“安德海,你可以出去了。就在大殿外候着。”奕泞面无表情地喝退了安德海,我轻轻喘着气,感觉到暴风雨来临前暂时的平静。
“妹妹,这趟出去,玩儿得可尽?”皇后率先发难,不是说她身体不适么?看她那一副斗鸡的样子,威风凛凛地,精神好得很嘛!
“妹妹哪有那个闲空,不过回去探望病重的母亲,尽尽孝道罢了。”我语气淡定。
“是嘛?不知道令堂什么时候搬的家啊?竟然从北方到了南方,搬的可真够远的。”她一针见血,完了,我去南京的事皇后知道了,谁告的密?我求助地看着奕泞,他竟一脸漠然,用沉默来纵容皇后对我的盘问。
我又看向兰儿,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些讯息,她跟在皇后身边几天了,今天还跟到了养心殿,看来皇后很是重用她呢,那她会暗示我一些什么吗?
兰儿兰儿,你看看我,我在看你呢。我瞪大眼睛,她却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一双眼睛看看我,又很快挪开去。
“妹妹,你出去十来天,宫里可发生了不少大事儿呢,你想先听哪件啊?”皇后笑得很坏心的样子,我在心里撇撇嘴,今天心情不好,身体又疲惫,从开始泡在浴桶里到现在。腹部的疼痛还是一阵一阵的,没有卫生棉的时代真不习惯。
“妹妹什么都不想听,连日奔波。有些劳累,请恕妹妹先退了。”我起身告辞。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身,“皇上,您的玉牌,”我没有看皇后地脸色,径直走到奕泞身边。从腰上取下玉牌给他。。。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奕泞接过玉牌,突然开口,声音阴冷得像被冰冻过一般。
什么话?他知道我去了南京吧,就算说实话也是我们独处的时候啊,难道他忘了还有皇后这个是非精在场呢,我冲他眨眨眼,调皮地咧咧嘴角,明天再说不迟的嘛。
“明天说吧,臣妾累了。”我走到兰儿身边。打算将她一起带回储秀宫,主子回来了,皇后总不好再借用奴才了吧。
“明天?你一个晚上就能把说辞想好了是吧?”奕泞有些愤怒。这是生地哪门子气啊?我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了我累了。明天说不一样吗?”我有些愤怒。腹痛难忍,我要回去喝红枣茶。还要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个男人难道没有看出我风尘仆仆,需要好好地休息吗?
啪,很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皇后带着胜利地微笑看着我,好狠的一巴掌,扇得我嘴角都裂了,一丝咸咸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
“太猖狂了,敢这样跟皇上说话,你以为你是谁?”皇后恨恨地瞪着我,“以为得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不要忘了,这后宫里貌美而又贤淑的女子多得很。”她似乎意有所指,可我没有力气去想了,她以为她又是谁呢,我不想计较了,头痛腹痛。
“绿绮,我们走。”我走到兰儿身边,希望她能扶住我,腿在打颤,怎么连站立都觉得好费力呢?
“绿绮?还要演戏吗兰新?你不是应该称她为兰儿吗?或者懿贵人?”皇后的话语传到我耳中仿佛一根利刺扎进心里,我有些惊惶地看身边沉默地奕泞,他依旧一脸漠然。
不,我不信,就算自古君王都无情,我也不信奕泞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他是皇帝,没错,他拥有后宫无数佳丽,也没错。可是从我们表明心意开始,我的心里再没有了别人,他不也一样么?
眼睛变得难以聚焦,眼中有泪一滴滴淌落,我回头看看兰儿,她的长发早已绾起,我忽视了这一切,还有她耳朵上米粒大小的翡翠耳钉,是的,让我害怕,让我多心,让我难过的耳钉,是奕泞送的定情信物吧,淡淡的翠色,被我眼眶里蓄着地泪水放大,放大,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好了,皆大欢喜了,皇上找到了真正的兰儿,奴才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求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上,赐奴才个全尸吧。”我苦笑着往后退,这场闹剧,为何要卷进我?伤人还不算,竟要伤心。唉,耍了那么多小聪明,没想到最终害人害己了呀。
“不要胡搅蛮缠说这些浑话,你都背着朕偷偷去见不该见的人了,朕封个贵人又有何妨,”奕泞仿佛在说气话。
“你认为我有什么不可告人地秘密?我的行踪,你不是了如指掌吗?”眼泪又不争气地淌下。
“懿贵人是皇上命中注定地缘分,再说她是真正地叶赫那拉氏,楚兰新,你也到了打回原形的时候了。”皇后幸灾乐祸。
“命中注定?”我惊愕地望着面前地三个人。
“朕封她为贵人是上天的安排,是姻缘。”奕泞很认真地从袖中拿出红绳,“看看,这个,是你没有的,朕在你身上投注了那么多感情,你却一再背叛朕。”
“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我胡乱地摇头,“没想到,你还是不信我,一开始就没有信过我。如果我说这红绳是我的,姻缘是我们的,你信吗?也不会信了吧!”
我退到台阶边上站定,“奕泞,对不起感情的是你,我的背叛只是你的猜疑,而你的背叛,就摆在我面前,刺进了我心里。”缓缓转身,我打算走下台阶,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储秀宫去,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像梦一样被忘却。
“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讳,”皇后气势汹汹地冲上前,穿着花盆底脚狠狠地踹在兰新腿上。
“谁准你这样伤她?”奕泞来不及阻止,就见后者顺着台阶滚到了大殿上,顾不上腿伤,他激动地站起身,推开立在身前的皇后,蹒跚着下了台阶,抱起额头已经渗出血的兰新。
“皇上,主子,”兰儿一见也飞奔下去,心急地查看兰新的伤势。“啊?皇上您看,兰妃娘娘身下流了好多血。”
宝蓝色的衣服上,看不出血迹,但是在兰新身下,有一滩刺目的殷红,身体碰撞的伤口不会留这样多的血,唯有可能,这血是从身体里流出的,奕泞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他猜得没错,就在刚才,他眼睁睁看着皇后杀死了自己和兰新的孩子。
“去叫御医,叫御医。”他在殿中大吼。
“谁知道她又耍什么把戏,皇上您不要上当。”皇后妒忌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冷冷说道。
“闭嘴,你给我滚出去,滚回你的承乾宫去,要是兰妃有事,朕饶不了你。”奕泞的眼神像刀子,让皇后不寒而栗,这样的眼神,她在落水失去孩子的时候也见过。不同的是,当时皇上瞪着楚兰新的眼睛里还有不舍和悲痛,可现在,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完全只有厌恶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情无意且休论(一)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情无意且休论(一) 微微醒转,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守在床前,不消说,是奕泞了。我合上未完全睁开的眼,扭过头去,他已知道我醒了,并不说话,只是低垂了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他是孩子么?不是,他只是做错了点事儿么?也不是,所以他不值得我原谅,所以,我不想见他,被他紧握的手用力抽了回来,放进被中,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腹部,从我坠下台阶,腹部剧痛开始,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被祝福,不被期待,而且还被自己的父亲假借他人之手剥夺生存的权利。
对于宫里的孩子,不论是丽影诞下的公主,还是润常在腹中的胎儿,我都是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仿佛我就是她们的母亲,当她们被威胁被伤害的时候,我也竖起浑身的刺,尽管我保护她们的方式很独特,我能尽的力量很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