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太狂之夫君妖孽-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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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铭珏点头应道,正上前要扶着她,玉汝恒却已经慢慢地抬步向前走去,虽然每一步走得很费力,而且很缓慢,可是,她走得很从容很认真。
江铭珏挑眉,觉得这个人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好久没有遇见如此有趣的事情。
他只是跟在她的身旁,二人抬步踏出屋子,阳光正好,暖阳洒在她白璧无瑕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暖光,沁人心脾。
江铭珏觉得她身上有光,一种能够直达人内心深处的绚烂的光芒,他随着她的脚步缓缓地走在院中,玉汝恒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竹凳上,侧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四叶草,只是静静地出神。
江铭珏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撑着下颚打量着她,还真是越看越好看。
玉汝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转眸看向江铭珏,嘴角却溢出血来,江铭珏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已经顺势将她带人了自己的怀中,自怀中抽出绢帕擦着她嘴角的血迹。
玉汝恒只觉得这疼痛比起昨夜发作时更加地难忍受,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发出脆裂的响声,胸口更是闷得慌,揪心地疼,这样的痛苦,让她彻底地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玉汝恒半合着双眸,靠在江铭珏的怀中仰头看着那耀眼的太阳,阳光甚是刺眼,洒在她白净的脸上,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光。
江铭珏一手不自觉地环上她纤瘦的腰际,让她彻底地靠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倘若疼的话,便叫出声来。”
“还……好。”玉汝恒勉强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最起码现在她还没有失去理智。
江铭珏看着她如此,心中感叹道,当真能忍啊,倘若换成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强的忍耐力。
第二次发作之后,玉汝恒越发地虚弱了,江铭珏抱着她回到屋内,小心地放在方榻上,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被冷汗浸湿的碎发,转身便向离开了屋子。
抬步离开这处宅邸,自密道回了茗福堂,便看见司徒墨离正端坐在厅堂内,抬眸看着他,眼底一片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她可好?”司徒墨离看见江铭珏,俨然没有以往的淡然,他如今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只剩下半条命。”江铭珏却显得甚是神态自若,看着司徒墨离那眼眸闪过的哀伤之色,他微微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墨离的身形一晃,“昨儿个她前来还为一件事,江先生是要多少银两?”
“可是要命的?”江铭珏放下手中的茶盏,低声问道。
“不用要命,却要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让人神志不清。”司徒墨离稳定心神,他不能让她失望。
江铭珏勾唇一笑,抬起两个手指,“两千两黄金。”
“江先生的胃口真大。”司徒墨离嘴角一勾,俊雅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商贾的市侩之气。
江铭珏不以为然,“独一无二之物,自然是稀罕珍贵。”
“好。”司徒墨离收起手中的折扇,手指冲天一动,便看见两道身影落下,他自手下的手中拿出两千两黄金的银票递给他,“啸月宫的银号,江先生可是信得过?”
江铭珏挑眉,笑着应道,“那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我这处从不用银票,这是规矩。”
司徒墨离邪魅一笑,“去提吧。”
“是。”黑影应道,随即飞身离开。
司徒墨离抬眸看向江铭珏,按捺着想要追问玉汝恒情形的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江铭珏也不多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神情之间并无半点的忧愁之色,仿若玉汝恒的生死与他无关。
厅堂内偶尔吹来一阵暖风,司徒墨离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有若无的看几眼江铭珏,而后便陷入沉思。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无数的黑影落下,将三十台大箱子放下之后便闪身离开。
司徒墨离潇洒起身,看向江铭珏,“江先生可是要亲自查看?”
“离世子的信誉,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江铭珏的笑着起身,不一会便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这东西只要沾染上便会中毒,倘若需要可先服下解药。”
“多谢。”司徒墨离拱手道,“小玉子便有劳江先生了。”
“世人皆知离世子纨绔风流,这世上很难有人能够入得了离世子的眼,如今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江铭珏嘴角的笑意微敛,“玉公子的确有这个魅力,她表现得很坚强,离世子大可放心。”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司徒墨离看着江铭珏微微拱手,转身离开。
江铭珏命人将箱子搬了进去,他浅笑着转身,待回到药庐之后,便看见玉汝恒已经醒来,本就洁白如玉的脸庞毫无血色,双眸却依旧是那般的淡然,她抬眸看了一眼江铭珏,“他走了?”
“恩。”江铭珏笑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玉公子看上的人的不同凡响。”
玉汝恒勾唇一笑,连握杯子的力气都没有,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颤动着,江铭珏看着如此倔强的她,无奈地摇头,随即坐在她的身旁,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将水杯抵在她的唇边。
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江铭珏,轻抿了一口,低声道,“第三次发作在何时?”
“昨夜服毒的时候。”江铭珏将水杯放在一旁,扶着她小心地躺下,声音不咸不淡,“最后一次挺过去,便可以服解药,可以歇息一日,我会再添加分量。”
“明日是申屠凌毒发的日子。”玉汝恒低声道。
“你可是要去看他?”江铭珏对上她有些恍惚的双眸,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闪过一抹不悦来。
玉汝恒轻轻摇头,嘴角带着几分的笑意,“不去,倘若去了,他会崩溃,定然不会挺过去。”
“玉公子当真是重情重义。”江铭珏觉得以往竟是小看了她。
“我只对我在乎的人好。”玉汝恒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合上双眸,低吟道,“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江铭珏低喃着,望着玉汝恒那惨白的容颜,眼眸似是滑过一抹流光。
玉汝恒嘴角始终挂着笑意,低声道,“曾经不懂,现在明白了也不晚。”
江铭珏怔怔地站在原地,缓缓地转身踏出屋子,这句话,那个女人曾经也说过,曾经想来是何等的讽刺,可是,如今呢?
直至深夜,玉汝恒都神情恹恹,到三次毒发的时候,比第二次又痛上十倍,玉汝恒翻身一口血吐了出来,捂着心口,紧闭着双眸,她一定能挺过去,这种疼痛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江铭珏将解药拿了过来,看着时辰,接着上前将她的下颚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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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滑入口中,混合着血腥味吞入腹中,玉汝恒顿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条细软的河流熨过,带着丝丝的舒爽,她缓缓地睁开双眸,对上江铭珏如墨玉般的双眸,她深吸了口气,将气息顺了一遍,这才觉得好些,不过,似乎缺点什么,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江铭珏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接着转身倒了一杯黑乎乎的东西给她,知道她如今浑身无力,便熟练地喂入她的口中,玉汝恒顿时觉得心头的那股甘甜荡然无存,唤来的是一股怪异的味道,似乎是混了许多血的怪味,甚是恶心。
她不过是微微蹙眉,却还是强忍着吞了下去,江铭珏将碗放下,将她的手腕抬起,他的掌心很厚实,却带着丝丝的冰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与云景行的手型很像,都是那种葱白如玉,纤细修长型,而她的掌心似是凝聚着热量,白玉的手指微微地颤动着,双掌相对,他只是来回地摩挲着,玉汝恒觉得他的掌心似乎有种别样的魔力,将她抵入心底的燥热慢慢地消减,直至变成一片冰凉。
她始终看着江铭珏,见他的眼睛清明纯净,没有丝毫的异样的目光,神情专注认真,在他的眼中,她不过是个医治的病人而已。
玉汝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不过因着面色惨白,那笑容也变得有些轻,不易察觉,江铭珏觉得她的掌心逐渐地消散了热度之后便收起了掌,抬眸看着她正望着自己,不过是低笑一声,接着说道,“好了,看来这此的分量比较接近,看样子用不到五日。”
玉汝恒见他已经起身离开,她不过是缓缓地合上双眸,轻轻地仰着头,脑海中回荡起申屠凌的身影来,明儿个便是毒发的日子,她知道他的痛苦比她如今的还要痛上百倍,希望他能挺过去。
江铭珏行至配药的桌案旁,抬起手只觉得手掌在不停地抖动,也怪异的抖动也在扯动着他的心,他连忙收敛起心神,聚精会神地开始配药,这次的时间要比之前要久得多。
玉汝恒累极,不一会便沉沉地睡去,直至一道阳光射入,她幽幽转醒,睁开双眸时,那道立在窗边的身影依旧在忙碌着,她轻咳了几声,自方榻下来,缓步行至他的身旁,玉汝恒这才发现,江铭珏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素日总是喜欢穿一身素雅的长袍,宽松却又不累赘,如今腰间还围着一条白色的襜衣,云袖卷起,那人皮面具足矣以假乱真,面色严肃,尤其是那一双明眸,灿若星辰,双手更是不停地动着,不停地调配着,她站在他旁边都未察觉。
玉汝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头一次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有些时候,觉得他很像曾经的自己,每日也是埋头苦干,批阅奏折,处理疑难杂真,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不知时辰。
她双手环胸看着他手法极快地把桌案上的十种毒花,十种毒草,十种毒物提炼而出的毒液逐一地按照不同的配比分量混合在一起,而后又提炼出毒药,接着制成毒丸,那修长的手指来回地晃动着,有种弹琵琶的快感,让人看着应接不暇。
她嘴角一勾,觉得这个江铭珏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可爱的很。
如此直至晌午,江铭珏才将毒丸炼制好,顿时深深地松了口气,正要抬起手臂舒展,手臂却碰在身旁玉汝恒的身上,他歪着头便看见玉汝恒浅笑着的绝美容颜,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细长的双眸弯成极美的弧度,红唇娇艳欲滴,微微扬起,哪里还有昨夜那副中毒之后的苍白之色,如今瞧着,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他莫名地眉头跳动了一下,将手臂放下,清了清嗓子,“你何时醒的?”
“五更。”玉汝恒的语气透着淡淡地温柔,听着就像是涓涓的溪水,缓缓地流淌入心头,贯通四肢百骸,这样的男子,怪不得会让他们如此着迷,的确是有着她的魅力。
“哦。”江铭珏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谈下去,只能将腰间的襜衣解下放在一旁,将袖子放下,正要抬步离开,却听见玉汝恒的声音响起,“慢着。”
“啊?”江铭珏如今正好正对着她,便看见她将自己的衣袖拽起,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了两下。
“这是什么?”玉汝恒低声问道。
江铭珏看了一眼,接着轻轻动了一下手臂,袖袍从她的指尖滑落,荡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翩然转身,踏出了药庐,“我去换一件。”
玉汝恒挑眉,也不介意他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仅限于一个是试毒之人,一个是解毒之人。
江铭珏抬步踏出药庐,低头看着那摆动的袖袍,沾染着她昨夜吐的血迹,照在暖阳下闪耀着别样的光彩,他连忙摇着头,收起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思,抬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