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太狂之夫君妖孽-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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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恒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厂臣这是要长住了?”
季无情见她神色无异,“本座以为你今夜必定会借酒消愁,故而拿来了本座珍藏多年的好酒。”
玉汝恒缓步行至一旁坐下,“厂臣,这酒可是最伤身子的。”
季无情挑眉,知晓她话中的意思,阉人不易饮酒,他却无所谓地将酒壶提起,斟满酒放在她的跟前,“算是饯别酒。”
“厂臣说笑。”玉汝恒不客气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季无情今夜身着着一件暗红色锦袍,袖摆处绣着繁花似锦,更是特意地在唇瓣上染了胭脂,并未戴着官帽,而是将头发高高地束起,用一支珊瑚簪子插起,细长的秀眉,狭长的双眸,比起往日更是艳丽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妩媚妖娆。
她突然撑起下颚,上前凑近仔细地打量着他,“厂臣今夜刻意打扮成,的确惊艳了不少。”
季无情又斟满酒,殷红的唇微抿,“可是入了你的眼?”
玉汝恒轻轻点头,“的确与众不同。”
季无情愉悦地执起酒杯,通体莹白的酒杯捏在他的指尖,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他仰起头,下颚与颈项的弧度甚是优美,甚是利索地一饮而尽,“小玉子,你的心里可有本座的位置?”
玉汝恒低笑一声,淡淡的光晕打在她白皙如玉的容颜上,比那月光还要皎洁,“奴才无心,又何来位置?”
季无情似是知晓她会如此回话,却也是淡淡一笑,便又举起酒杯,“好,很好。”
玉汝恒的确是无心的,对与申屠璃是如此,对于季无情亦是如此。
她执起酒杯,既然是饯别,陪他多饮几杯,也便是全了这些时日他们相处的情意。
御龙宫内,申屠尊身姿挺拔地立在窗边,幽暗的双眸透着无尽的深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姚慕青小心地行至他的身侧,“主子,昌隆帝姬已经安全地出了京城。”
“恩。”申屠尊冷声道,“一路派人暗中保护。”
“是。”姚慕青垂首应道,“季无情那处似是有了动静。”
“他要逃?”申屠尊薄唇微勾,沉声启唇。
“一夜之间,他暗中隐藏的势力全部消失,他像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姚慕青心生疑惑,为何季无情会想着死呢?
申屠尊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胸前,冷峻的容颜没有一丝的笑意,“他想死,那朕便成全他,封锁皇城,朕要让他的蚀骨永世埋葬在此。”
姚慕青那带着冷沉的眸子,微微一动,也许,在申屠尊的心中,多少是对季无情产生了信任的,季无情跟在他的身边二十年,到最后,却背叛了他。
申屠尊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更何况是他曾经信任之人,这无疑是激起了他内心嗜血的杀戮。
“属下已准备妥当。”姚慕青低声回道。
“玉汝恒可知晓她的身世?”申屠尊隐约觉得她对自个身世不知情。
“应当了解一些。”姚慕青如实回道,当初她接近玉汝恒的目的,便是为了打探那个秘密。
申屠尊转眸看向姚慕青,见她的双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他冷冽的双眸射出一抹肃杀的冷光,“看来你对玉汝恒至今念念不忘。”
姚慕青连忙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申屠尊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着冷寒之气,直至行至她的面前,“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属下明白。”姚慕青低头应道,那双眸子更是敛去了幽光。
夜色静谧,姚慕青退下之后,诺达的宫殿内便又剩下申屠尊一人,他低头看着手腕处的手链,轻轻地摇动着,那手链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内,越发显得清冷。
玉汝恒酒量极好,不过,这幅身子却甚是无力,不过是喝了几杯,便有了醉意。
季无情突然起身,缓缓地行至她的面前,她仰头注视着他,而他则是捧起她的面颊,低头吻上了她的唇,鼻翼间充斥着浓浓的酒气,渲染着意味不明的暧昧气息,玉汝恒睁着温和的双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双瑰丽的眸子,他突然将她整个人压在方榻上,加深了这个带着几分青涩迷醉的吻。
玉汝恒有些迷乱的神智,许是酒气催生了内心的渴望,或许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只是觉得这个吻很特别。
季无情低喘着气,不舍地吸允着她娇艳的唇,玉汝恒抬眸对上他带着几分迷醉的双眸,“厂臣适才给奴才喂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季无情在滑入自个檀口时,有一粒东西顺着滑进了喉咙,透着丝丝的清凉。
季无情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颀长的身姿躺在她的身侧,不住地喘着气。
玉汝恒猛地起身,似是惊醒,连忙将那酒壶拿了过来,轻嗅着酒的香气,而后又看向酒杯,她垂眸看着季无情,“厂臣算计奴才?”
季无情无力地躺在方榻上,那狭长的双眸透着红血,殷红的唇角溢出黑血,滑过他的下颚,滴落在暗红的锦袍上,却是那般的妖冶。
“能让本座靠会吗?”季无情微微地抬手,可是却没有更多的力气,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衣袖,眼神涣散。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暗,似是明白了他的用意,接着便重新躺在了方榻上,他缓缓地靠在她的肩上,嘴角的血不住地流淌着,而他只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季无情抬眸看着她,“本座四岁便陪在皇上的身侧,如今已有二十个年头,真的累了。”
玉汝恒静静地听着,她从懂事起便背负着身为暗帝的责任,何尝不累?可是,她有支撑自个走下去的目标,她侧眸看向季无情,那他走到现在,支撑着他的又是什么呢?
“厂臣可还有什么心愿?”玉汝恒没有太多的悲伤,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平静无波的问道,当初她自杀的时候,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季无情看着玉汝恒,眼前的样子越发的模糊起来,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中,“本座要死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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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臣当真要死?”玉汝恒的手中握着一把冰凉的匕首,温和的双眸透着淡淡地光芒。
“恩。”季无情轻轻地眨着眼,抬眸怔怔地看着她,嘴角微扬,“小玉子,可愿意送本座一程?”
玉汝恒看出了季无情的意图,她薄唇微勾,没有半丝的悲伤,就像二人素日说话般的应道,“好。”
季无情再一次漾起灿烂的笑容,就像是荼蘼开花般,笑得让人心醉,他将她握着匕首的手放在自个冰凉的大手中,他狭长的双眸弯成迷人的弧度,当匕首移动到他腹部时,他只是笑看着用力插了进去,匕首穿透那锦帛,发出撕裂的响声,鲜血大片地溢出,他紧握着玉汝恒的手无力地缓缓地松开,殷红的唇瑰丽妖娆,“小玉子,本座对你有那么一刻是真心的。”
话语间已然发出破碎的声音,他眼角滑过两行泪,却是含笑着合上了双眸,没有了气息。
玉汝恒的手始终握着匕首,怔愣地看着他便这样死在了自个的面前,而她却是无悲无喜,神色淡然地松开匕首,指尖滑过匕首的边沿,纤细的手指上沾染着血迹,她一直将手划过他的胸口,颈项,直至他娇艳的红唇上,此刻的他,神态安详,眉眼含笑,仿若是沉睡般,美艳动人,不知为何,她缓缓地俯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她随即转身,下了方榻将值房门打开,一阵冷风灌入,吹乱了她有些凌乱的官袍,她面色淡然地抬步,转身将季无情抱了起来,官袍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寂静的夜色中飘散着丝丝的血腥味,她清瘦的身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却能够将季无情这样抱着一步一步地走在地冷风萧瑟中。
候在宫殿外的御林军,还有暗中蹲守的番子,暗卫,亦是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却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待行至御龙宫时,玉汝恒依旧抱着季无情,即便她如今双手已经麻木,即便她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可是,她依旧是抱着他,门外候着的长随看见她怀中已经死去,浑身是血的季无情,面露惧色,吓得浑身发抖,双腿更是发软。
申屠尊待听到禀报后,便命她入内,玉汝恒淡然从容地抱着季无情抬步入了御龙宫,任由着血滴落在地毯上,她抬眸直视着此刻已然端坐在大殿中央龙椅上的申屠尊,她一步一步地上前,待行至他面前时,将季无情还带着丝丝余温的身体平放在地上,她随即跪下,“奴才参见皇上,您交代奴才所办之事,奴才已经办妥。”
申屠尊深邃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起身便沉稳地走来,带行至她的跟前,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气息的季无情,他沉声道,“好,不过朕命你即刻将他化骨成灰。”
玉汝恒知晓申屠尊不会相信他,她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淡然,垂眸低声应道,“奴才遵命。”
她说罢便将季无情重新抱着转身踏出了御龙宫,申屠尊看着她瘦小的身影,竟然能够将季无情给抱起,他薄唇微勾,冷声道,“跟着她,不许有任何的闪失。”
“是。”隐藏与暗处的暗卫沉声应道。
玉汝恒低头看着怀中的季无情,从御龙宫前往火葬场,如此走下去,也需要一个时辰,她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住,故而,走了一段,便开始踉踉仓仓,而候在两侧巡逻的御林军却不敢上前,值夜的奴才更是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玉汝恒依旧这样踉仓地向前走着,终于在回廊拐角地时候,支撑不住,将季无情放在墙角,双手扶着墙壁两侧大喘着气。
此时,一道身影突然落下,抬眸看着眼前的玉汝恒,而他的身上背着一个人,衣着与季无情身着无疑,而容貌亦是一模一样,他并未说话,只是快速地将玉汝恒怀中的季无情一捞,而后将他手中的那个死尸塞入了她的怀中,背着季无情被飞身离开,从出现到消失,不过一阵风吹过的时间,玉汝恒低头看着此刻怀中的尸体,薄唇微勾,“厂臣这是要将奴才利用的彻彻底底啊。”
她歇息了片刻,便又抱着这具比季无情还要沉上几分的尸体慢慢地向前走去,她可没有半夜驮着尸体在宫中走的习惯,不过,这次她忍了。
终于到达火葬场,她将季无情的尸身放在火台之上,面色淡然地看着,待大火将那尸身瞬间吞没之后,她在心中暗忖着,“季无情,恭喜你重获新生。”
她带着季无情的骨灰转身前往御龙宫,如今已经是四更时分,夜色如墨,她独自一人抱着骨灰平静地走在幽深地永巷上,冷风席卷着她的衣摆,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却透过这冷冽的风,带着丝丝的清凉,在季无情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插入他腹中的时候,她便知晓,季无情并非真死,她深谙杀人之术,那匕首的力度,虽然很深,却恰好地避开了死穴,她当时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她不由的暗笑,季无情啊季无情,你当真是狡猾之极。
待她回到御龙宫,将骨灰罐恭敬地放在地毯上时,她的脸颊,官袍被血浸湿,而她却面色淡淡地跪在地上。
申屠尊负手而立,冷若冰霜地直视着她,沉声道,“退下吧。”
“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