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娘子愁嫁记-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这酒瓮里的美酒,仙人要尝也得靠机缘。”她随声附和,手脚却不停,麻溜将酒坛子、瓷碗一一摆好。
“哈哈,那我定要尝一尝。不过,白家姑娘你说的‘送’是哪个送法?”
“今日张氏桃花酒正式入驻美人舍,首日我们将拿出五坛子上好桃花酿免费招待过往路众。”她解释道。
“哦?那你可不是吃亏了?”魏大娘摇摇头不认可这种做法。
“嘿,就图个好彩头。”她咧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宣传做得好,有利于后期打开市场。名头打响了,进账自然可观了,到时候哪还在乎这几个钱财。
李老板笑眯眯帮忙擦了两把椅子,嘴角弯得更深了。这丫头还真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前两日这丫头半滴酒没卖,连他都有所好奇。今日又听她说免费供酒,他才悟了意。先前这丫头必是刻意不卖酒吊人胃口,现在又以免费来吸引人目光。
稍时,张家爷孙也赶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很快就将简易促销台子收拾好了。
说是促销台子,实则就是一张木桌子四下摆了几张长板凳。以及一块立在美人舍门口的板子,板子上画了一朵桃花,旁边再画了一个酒坛子。简单明了,就是不识字的莽夫也能看懂大意。
日头越来越高,她带着小翠枝在促销台子前站了良久,围观者众,可半天没一个敢上前讨酒喝的。
想来,古代不同现代,当街吃喝属不文雅之举。再者,像她这般卖酒的怕是还未有过,众人难免有所顾虑。
“白家姑娘,与我一碗。”适时,魏大娘拨开人群。
她赶紧道了声好勒,便当众撕开一个酒坛子的封口。封口一开,清冽甘厚的酒香迎面扑来。麻利酌了一碗,小翠枝便递上去。
魏大娘仅嗅着酒香就已醉了三分,待到醇厚细腻酒酿下肚,味蕾早已被这甘醇掳获了。
“好!好酒!”魏大娘放了瓷碗冲她赞叹不已。
围观路众见状,三两个嘴馋的早就按耐不住也去讨酒去了。有了第一个第二个……一会子,一大群人都簇拥着那方狭小的促销台子。
张家爷孙乐呵呵的忙着派酒,奈何人众太多,李老板与魏大娘也帮忙做起洗碗、倒酒的琐事来。
她忙里抽身,将一沓备好的纯手工宣传单递给雪色。对方不解,蹙眉盯着一张张道士画符般的纸张。
她当然懒得解释何为‘宣传单’,只说让雪色逢人便给就是了。雪色拧着眉头,最终还是乖乖接了。
少年听话,逢人不由分说就塞一张。好歹少年生得美好,旁众皆笑嘻嘻收下了。
这日,四月莲安城。据说,这天是莲安城东难得热闹的时候,而与杜大少无关。
街头,繁华尽处,一辆贵紫马车掩帘而去。
这回,他绝不会放过他。
*******
免费促销,发传单,有奖活动。
一系列现代营销模式,在古代颇为受用。起初人们因为新鲜瞧一瞧的,但名头已经打出去了。再者张爷酿的桃花酒甘醇,回头客确实捞到不少。虽不见得是大单子,但也让人为之振奋。
连着三日,卖酒的事宜越发顺畅,她倒生出了些不安来。
按李老板所说,这几日应提防那些衙役才是,她早便将打点的银两悉数备好了,却偏偏候了几日不见半个衙役的影子。要说衙役发慈悲不来捞油头她却不信,就怕此间还有什么隐情。
再说张家爷孙,饶是老爷子怎地也没料卖酒之事如此顺畅,平日酿藏在村头酒垆的桃花酒才几日便被拣了小半去了。此前在村口小酒垆卖酒,不过是赚两个糊口的铜板子,酒也酿存不多。这会子才来美人舍摆了几日,酒坛子便空了不少,适时,老爷子也寻思着雇一两个帮手帮衬酿酒事宜。
回家后她随口将此事提了提,秀才爹闻言乐呵呵的研了磨,铺了张纸,竟有兴致帮张老爷子琢磨起招工布告来。
得了空,她将秀才爹拟好的布告悬在了美人舍外。不过半日,还真有人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卡文了~~~,思虑了两天,还是决定修一下比较合理,修文章节我会注明的,嘿嘿,希望大家谅解~~~
求给个收藏,给个爪印吧(*^ω^*)
☆、杜少
来者不是别个,竟是杜家大少杜如忌。
杜如忌带了两个随从,三两步跨进屋子,毫不客气寻了椅子坐下。随从手里拿的正是方才她悬出去的布告。
美人舍里本有两个打完酒闲聊的闲客,但杜如忌前脚踏进门,人家后脚就低眉佝腰出去了。李老板见状,脸色也变了,赶紧上前收拾桌子俯首呈上点心。
她在一旁安顺立着。杜如忌这人她先前见过,平日卖酒也没少听路众嚼过此人故事。这人不过莲安城县令的泼皮儿子,成日借老爹名誉胡作非为。上回林绣香之事怕那杜大少对她还有印象,此番虽不晓得来做什么,但到底还是不惹这赖头的好。
这般一想,她遂埋了头打算避到里屋去给小翠枝帮手。
“你,给我站住!”杜如忌刚喝一口茶,余眼就瞥见一抹熟悉影子,腾地就起了身。
她本能住了脚步,硬着头皮转身。
“呵,真叫我见到熟人了。”杜如忌冷笑,移步仔细瞧了眼,马上认出了白桃花便是此前与王明修一路的。
这几日被老爹罚了面壁,杜如忌几天没好过的。今日奉老爹之命办事,他才算得了机会出门。不甘不愿来了这酒舍,冤家路窄倒让他见到了这丫头。
“杜大少爷,您来敝舍所谓何事呐?”李老板瞧杜如忌神色不对,赶忙上前鞠礼解围道。
这一话倒让杜如忌真想起了正事。他甩了她一眼,捊起雀色长袖却不得尚且把此事放下。
“对了,你这店里可还有其他伙计?”杜如忌回到椅子上,晃着二郎腿打量酒舍内外。
“小店食客三两,哪用得着请伙计的,平日在下忙蹿两趟便够了。”
“那这招工布告又从何而来?”杜如忌晃了晃随从递过的布告,显然不满意李老板的答复。
一早,老爹便遣了人让他到城东带一个人。说是城东酒舍一名伙计,想着不打紧的人让下从去罢,哪还让他出马。可传话的说杜老爷嘱咐得少爷亲自去,且万不得误事。被老爹罚了两日禁闭,他也到底老实了些,想着不能再触了老爹的霉头,他后脚就出了门。
杜如忌其实对皇都的人并无多好感,只是近些年自家老爹依仗得多些,与皇都人联系就紧了几分。莲安城距扬城到底也有半月车程,杜家虽与那燕家有几分关系,但实则也轮不上什么实在亲戚。那些个皇都来人,清傲贵气,多是一副瞧不上他们的模样,他虽不多见,但心底多也不喜。
这回不须多想,必又是替皇都人办事。杜如忌全程拧着眉头,胸中十分不悦。
“杜大少,那伙计是我招的。”想着这杜如忌必是来找茬的,她知躲不了,遂示意李老板自个儿便迎了上前。
“哦?你?”杜如忌颇为惊愕再度瞧上眼前的麻衣姑娘,蓝布巾子,鹅脸星眸,只是脸廓稚气,分明还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但言行谈吐倒成熟老练不似十多岁。
“正是,前日我与李老板达成协议占了他一排货柜。如今是两家生意,酒舍客众自然多了,而我挂一张招工布告又何来疑问?”杜如忌为何不摆明了税银之事,反而对这招工布告来了兴致,实在让她难解。
“本少爷倒没闲心管你布告之事,我只问你酒舍当真只有你们几人?”杜如忌不耐烦摆摆手,一边使眼色让随从四处翻搜。
这杜大少此番前来到底意欲何为?不为税银,不为私事……听他这语气倒像是来寻人的。寻人?她想到此处,心里倒惊了一分。
“哟,可算见着了。”
随着杜如忌一声轻呵,她目光刚移,便见雪色从外头进门。
他依是穿着秀才爹的一身针脚粗糙的麻布衣裳,窄袖窄领,粗衫泛白。饶是一件丑俗衣裳,落在少年身上却显出清尘的味道。少年天生薄资淡色,皓雪艳绝,笼着一身粗麻,倒惹了一生垂怜魅姿。
少年赶早就被她使去街巷里发单子去了,秀才爹给的糙纸不多,就剩这几十张,原想容少年发完便休息半日。只是一闻见杜如忌的语调,怕是来者不善。
“杜大少应是认错人了。”雪色不是莲安城人士她有断定,若非近日发单子,他也鲜少出门的。按理说不会与这杜大少有半毛联系才是,难不成雪色外头惹事了没同她交代?
她刚甩了一眼过去,见雪色也是一脸警然盯着杜如忌,看来事有蹊跷。
“家父有闻雪色公子姿容艳丽,气宇非凡,故请公子府上一聚。”杜如忌有模有样作了个揖,神态倒十分恳切。虽说理由是他随口冠的,但皇都要的人必是他惹不起的,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再说眼前之人光是姿容神采,旁众都不可一比,他平日莽撞但大事倒也留了心眼。
杜衡远要见雪色?仅凭姿容艳丽,气宇非凡就让县太爷召见?还真是个不成样的理由。
“杜大人身份尊贵,咱们不过平头百姓,怎地还有幸造访大人府邸呢。切不论雪色举止粗鄙,若是言辞冲撞大人咱们也担当不起。还请杜大少回禀过杜大人,就说雪色长在庄稼地里不懂礼节规矩,惶恐惹恼了大人清净,还望大人见谅。”她冷哼一声,雪色模样周正,才往外晾了两人,倒就有人寻上门来了。
“本少爷亲自来请,自然是思虑周全的。难不成雪色公子还不肯给面子不成?”那少年不见回应,旁边麻衣姑娘倒一词一句不肯退让。不过杜如忌蛮横惯了,他要请的人哪会有请不动的。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却一时半会也寻不到理由反驳。
“我去。”沉默良久的少年开了口,恬淡静雅,平无波澜。
直至雪色跟着杜如忌出了门,她还没明白少年事无关己的泰然神色。
少年倒是坦然的,周遭人却议论纷纷。杜如忌等人身影尚未远去,早就旁观在外的众人便进门拉扯探问。她笑嘻嘻搪塞过去,借机从后门溜了。
她出门却并非为了少年之事。雪色向来清傲,一举一动倒也十分稳重,这回肯安稳随杜如忌走,她并未有太多担心的。等他回了,细细再问个清楚也不是什么打紧的。
反而,近日移到莲安城卖酒,那城南的梅先生隔日便遣崖儒过来慰问。言辞虽不明切,但她一想也知这梅先生必是为讨钱之事。
明说倒也好了,偏偏每回崖儒带话都是阴一句阳一句的。她竟是不明白了,这日进斗金的梅先生何苦为了她指甲盖大的钱财日日紧逼呢?明讨硬要也正常,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这梅先生要债不温不热的,倒让她瞧不出心思来。
才拖欠了几日,她竟挨不下去了。索性厚脸皮问张爷要了近日卖酒存的几块银两,想着先送些过去堵一堵这梅先生。
春深日盛,媚艳俗阳落在青苔黛瓦之上,绿油茸毛细细从黑褐裂缝张开。矮墙旁侧的桃李,枝繁叶茂,青黄果实幽密轻垂。过往石板尘土飞扬,满载货物的牛马匆乱隐却集市人流。
她轻车熟路穿过街角巷道,步子不快,半个时辰也到了城南。
梅宅前有大片桃竹林子,梅竹艳精心打理,桃竹茂繁却有致,苍翠也妖娆,衬着小溪流水,黑土石桥,别有一番风味。
她沿着小路,却嗅到一股子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