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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天空的另一半-第3部分

小说: 天空的另一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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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被卖去的那一家。国际的谴责迫使政府采取行动,让处于权利金字塔底层女孩的生活有了显著的改善。这样的结果再次显示,这是充满希望的行动,而非渺茫无望的目标。
    可能对于西方读者而言,发生在遥远世界里的荣誉谋杀、性奴役和外阴残割等事情,虽悲惨但不可避免,就像以前许多正派的欧洲人和美国人也普遍认为奴隶制度是人类生活中令人遗憾但不可避免的现象一样,在他们看来,对女性的迫害仅仅是另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恐怖行为而已。但是18世纪80年代,以威廉·威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4为首的一些英国人愤怒不满,认为奴隶制度违反道德,非得废除不可,而他们的确做到了。今天我们看到类似的情况正在萌生,那就是解放妇女的全球运动。
    因此,且让我们一开始就厘清重点:我们希望你加入这刚起步的救援行列,开启女性作为经济催化剂的力量,解放妇女,对抗全球贫穷。这就是目前正在上演的:不是受害者之剧,而是赋予力量之剧,这能够把青春洋溢的活泼少女从妓院性奴转变为飞黄腾达的女商人。
    这是一个关于脱胎换骨的故事。这样的改变已经发生了,如果你敞开心扉加入我们,就能加速这个进程。
    
    第一章 解放21世纪的奴隶
    
    女性除了阴道之外,对于文明应该还有其他部分可以贡献。
    ——克里斯托弗·巴克利,《阿拉伯的弗洛伦斯》
    (Christopher Buckley; Florence of Arabia)
    福布斯根杰镇的红灯区其实没有红灯。没错,那里没有电。妓院只是泥路上以泥砖为墙的家庭宅院,再独立搭盖几间茅屋给恩客使用。泥路上孩子们在追赶着玩耍,转角处有一家单门脸店面,卖色拉油、米和一点糖果。在比哈尔这个靠近尼泊尔边境的北印度穷乡僻壤,除了性交易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商业活动。
    米纳·哈西纳走在路上时,小孩都停下来,瞪着她瞧。大人也停下脚步,有些还对她怒目而视,紧张感油然而生。米纳30多岁,褐色皮肤,眼神温暖,笑起来有鱼尾纹,左鼻子上穿了一个饰纽,是个可爱的印度妇女。她一身纱丽,把乌黑的头发往后束起,漫步在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群之中,显得相当自在。
    米纳是印度的伊斯兰教徒,多年来都在纳特(Nutt)部族所经营的妓院里卖淫。“纳特”是控制当地性交易的低种姓阶级部族,传统上从事卖淫工作,也喜欢犯一些不甚严重的小罪。他们是横跨两代的卖淫世界,即母亲自己卖淫,也把女儿养大做同样的事。
    米纳经过一家家妓院,走进一间较大的茅屋(这个茅屋有时也用作学校),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那些停下来看她的村民又慢慢地重新干他们的活了。
    “我八九岁遭绑架被卖掉。”米纳开始娓娓道来。她出生于尼泊尔边境的贫穷人家,被卖到纳特部族,又被带到乡下一间房子里。妓院老板把青春期前的女孩养在那里,直到她们成熟到能够吸引嫖客。12岁那年(她还记得是初潮来临的五个月前)她被带到妓院。
    米纳·哈西纳和儿子在印度比哈尔。
    (拍摄:尼可拉斯)
    “他们带进来第一个嫖客,跟他拿了许多钱。”米纳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回忆道。这样的初次经验,跟柬埔寨女孩拉思的遭遇类似,因为全世界的性交易都采用同样的经营模式,也使用同样的手法来破身。“我拳打脚踢,又哭又闹,让他无法得逞,”米纳说,“妓院老板最后不得不把钱还他,之后就用皮带、棍子和铁棒把我毒打一顿,我被打得皮开肉绽。”她摇摇头,好把记忆甩开。“但是就算他们打得再狠,我也抵死不从,后来他们亮出刺刀,说我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我杀了。他们又试了四五个嫖客,我还是死不认命,他们继续毒打我,最后无计可施,只好把我麻醉:在我喝的水里掺酒,让我醉得不省人事。”接着,其中一名妓院老板强暴了她。她醒来后,宿醉难受,下体疼痛,明白了生米已煮成熟饭。“我是个废人了。”她当时心想。于是让步,不再对抗。
    在米纳所待的妓院里,暴君是该家族的女家长阿伊奴。有时候阿伊奴会自己动手毒打女孩,有时候则指派媳妇或儿子来执行任务,他们全都心狠手辣。
    印度比哈尔的黑道试图强迫图中男人将女儿卖入妓院。他拒绝了,并让女儿躲了起来,于是黑道毁了他们的家。“世界自救妇女”组织帮助了这个家庭。
    (拍摄:尼可拉斯)
    “甚至不准我哭,”米纳回忆道,“要是有一滴眼泪,他们就会继续打。我总觉得生不如死,有一次从阳台往下跳,结果毫发无损,连脚都没断。”
    米纳和其他女孩从来不准离开妓院,也从来没拿过薪水。她们每天通常要接待十名或更多的嫖客,一周七天。要是女孩眯眼睡着,或是抱怨胃痛,老板就用毒打来解决问题。要是谁流露出任何反抗迹象,所有人都会被召集起来,目睹顽强不从的女孩被五花大绑之后狠狠鞭打。
    “他们会把音响开到最大,好掩盖尖叫声。”米纳面无表情地说。
    由此可见,说印度的现代奴隶比其他任何国家还多,几乎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印度有200万~300万名娼妓,虽然她们当中有许多是自愿卖淫,而且能拿到酬劳,但大部分是非自愿进入性产业的。2008年关于印度妓院的一项研究发现,从十几岁就入行的印度和尼泊尔娼妓,大约有半数表示她们是被强行带入妓院的;二十几岁入行的女性,比较可能是出于自由选择,经常是为了养孩子。一开始被迫入行的,通常最后还是会接受命运,心甘情愿地卖淫,因为她们没有其他技能,也因为深受社会歧视而无法从事其他工作。
    矛盾的是,在性方面最为严格保守的国家,比如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反而是从妓人数特别多的国家。因为当地的年轻男子很少跟女友上床,通过娼妓来发泄性欲就变成是社会可以接受的。
    这种不言而喻的社会默契隐含的意思是:上层阶级的女孩保有贞洁,而年轻男子在妓院得到满足。在妓院工作的是从尼泊尔、孟加拉国或印度贫穷村庄所买来的少女奴隶。只要这些女孩是像米纳这样未受教育、低种姓阶级的乡下人,社会就会刻意忽视她们——就像南北战争前的许多美国人刻意忽视奴隶制度的恐怖,只因为被鞭打虐待的人看起来跟他们不同。
    在米纳所待的妓院里,没有人使用保险套。米纳目前是健康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艾滋病病毒筛检。(虽然印度的艾滋病并没有肆虐,但是娼妓面临的风险特别高,因为要接触大量的客人。)后来米纳意外怀孕了,这让她的心情跌入谷底。
    “我不想生孩子,我的人生已经浪费了,我不想再浪费另一个生命。”米纳这么说。但是就跟印度许多妓院一样,阿伊奴的妓院喜欢手下的女孩怀孕,认为这是繁殖新一代“摇钱树”的大好机会。孩子生出来后,女的长大成为妓女,男的成为洗衣做饭的仆人。
    在没有医疗设备协助的情况下,米纳在妓院里生下一名女婴,取名为奈纳。很快,阿伊奴就把女婴从米纳身边带走,一方面不让她喂哺母乳(嫖客不喜欢分泌乳汁的妓女),另一方面把女婴当作人质,确保米纳不会逃走。
    “我们不让奈纳留在你身边,”阿伊奴跟她说,“你是妓女,没有名誉,随时都会逃走。”后来米纳又生了儿子维瓦克,妓院老板也把他带走了。米纳的两个孩子都在妓院里由他人抚养,活动范围主要是在宅院里她不准进入的区域。
    “他们软禁我的孩子,认为这么一来我就不会逃跑了。”她说。就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策略成功了。米纳曾经帮13名女孩逃脱,自己却没有逃走,她舍不得孩子。留下来的后果是遭受作为惩罚的一次又一次毒打。
    阿伊奴年轻时也是妓女,因此对年轻女孩毫不同情。“如果连我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做妓女,你们也可以。”阿伊奴这么告诉女孩。她的确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当了妓女。“她们也是被打得死去活来,最后只好认命,”米纳解释,“没有人想做这行。”
    米纳估计,生活在妓院的十几个年头里,她平均一周有五天被打。大多数女孩很快就承受不住,妥协了,米纳却从来没有轻言让步。她与众不同之处就是顽强和固执,必要时可以誓死不屈,这是村民不那么喜欢她的一个原因。她违反了印度乡下所认同的女孩该有的柔顺气质,她不仅顶嘴,而且还手。
    警方似乎不可能是妓院女孩的救星,因为警察定期光顾妓院,而且能得到免费服务。然而米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有一次她就偷偷跑到警察局求救。
    “镇上一家妓院逼我卖淫,”米纳对警察局里一脸错愕的值班警员说,“老板没命地打我,还软禁了我的两个孩子。”其他警察出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边看边冷嘲热讽,赶她回去。
    “你还真有胆啊!”一名警察斥责她。米纳执意要告妓院,最后警方不得已,只好要求妓院承诺不再打她,才把她送回去。妓院老板没有立刻处罚她,但是一名友善的邻居偷偷警告米纳说老板打算杀了她。这在红灯区并不常见,就像农夫不会杀掉好乳牛这样的生产资料。但要是有人把这里闹得鸡犬不宁,老板也只好杀鸡儆猴。
    米纳担心自己性命不保,只得抛下孩子逃出妓院。她搭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到福布斯根杰镇,该地有人向阿伊奴的一个儿子马奴杰报告米纳的行踪,他很快赶到,并把米纳毒打一顿。马奴杰不想让米纳再回到妓院惹麻烦,他命令米纳在福布斯根杰镇接客,把赚来的钱交给他。米纳不知道要是不乖乖照做是否还能活命,就同意了。
    每次马奴杰来福布斯根杰镇收钱时,都对米纳给他的钱数相当不满,借此又是一顿痛打。有一次马奴杰把米纳摔到地上,用皮带狠抽,这时一名令人敬佩的当地男子——他叫库德兹,是名药剂师——打断了他:“你已经在利用她的身子,把她压榨成这副样子了,你还想把她打死吗?”
    库德兹并没有扑到马奴杰身上把他揪开,但是对于米纳这种受尽社会白眼的女子而言,有任何人挺身而出替她说话,都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马奴杰住手后,库德兹把米纳扶了起来。米纳和库德兹住得很近,这次的事件让两人产生了情谊。之后,库德兹时常来找米纳聊天,后来向她求婚。米纳兴奋不已地接受了。
    马奴杰听说这桩婚事后勃然大怒,他说愿意给库德兹10万卢比(2500美元5)——非比寻常的高价——让他放弃米纳。这也许正反映了他的担忧:米纳可能会利用已婚妇女的新地位,为妓院带去麻烦。库德兹对于这项交易无动于衷。
    “就算你给我25万,我也不会放弃她,”库德兹说,“爱情无价!”
    米纳和库德兹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儿,然后回到老家寻找父母。她母亲已经过世(邻居说米纳失踪后,她母亲一直哭泣,最后疯了),她父亲看到女儿有如死而复生,不禁又惊又喜。
    生活显然变好了,但是米纳忘不了她留在妓院的两个孩子,常常搭五个小时的巴士回到妓院。她站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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