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享受一边泪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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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了无痕（1）
后来几天，因为都在工厂紧张地安排赶货，我还没细细品味、思忖所发生的关于和豆豆的一切以及对泓的歉疚之情。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所有人都以为赶货会很顺利，公司会迎来一个开门红。但是当保安进来，报告一个消息时，连黄董听了都不禁大惊失色！额上即沁汗不已……
原来保安报告说，海关来了五六个人，说要检查货物。黄董听了，很是害怕。他甚少到内地，平时的印象都是道听途说，内地官员行为不端，如何贪婪，如何盘剥台胞。加上台湾对内地的宣传一贯不好，所以若不是因在台成本加重，经营难以为继，相关客户都往内地转移，他是绝不会到内地投资的。
黄董一面叫保安拖延时间，一面去和叶经理商量对策。他想叶经理久居内地，定会知道行情，如何打点。和他慌慌张张相比，叶经理倒是大大咧咧，毫不上心。他说由他应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黄董心才安定了一点，于是让他出面应付，自己待在办公室里念喃呒阿弥陀佛了。黄董信佛，据说台湾很兴这个。
等叶经理下到车间时，海关的官员已雄赳赳地闯进来了。可能是对保安的劝阻不满，一见到工人就马上虎威勃发，吆喝生产停止下来，叫工人靠边站。
那些员工多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如此多的大檐帽穿着制服闯进来，不是出了大事还会是什么？个别的快流出泪花来。男的呢，也呆若木鸡。我正不知如何自处，其中一个厉声地问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就是！”叶经理昂然杀到！“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阻挠我的工人工作？”他声震如雷，毫不畏惧，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要是平时，大家见他龙行虎步，八字阔开，大大咧咧是不足为怪的。但现在什么时候，还摆台农威风？不是自寻死路吗？最愕然的还是海关的人，平时他们碰到的都是前后毕恭毕敬的老板，哪来这样鲁莽的主儿？难道有非常硬的后台不成？
“我们是来查你们产品的，有人举报你们生产未经认证的出口产品。”其中一个制服严肃地说，语气明显软了许多。
这确实是实情。大凡电子产品，有国内的长城认证，这是国内通行的。有UL认证，这是出口到美国市场所需的。还有VDE认证，那是欧洲通行的。我们的客户由于都是家电要出口到北美、加拿大和欧洲的，所以都要求我们的产品打上相关的认证标志。这本来在台湾总部都是通过了认证的。但问题是现在在内地生产，必须要重新申请才能认证，当然这要花一定的时间。现在赶货当然没有那么多顾忌，想不到就这样也有人来暗算。
我倒吸一口凉气，完了，伏罪认罚吧。但是我们的叶经理呢，浓眉一挑，大喝一声：“没有的事！”他环视四周，看着都停下来的员工，“不用看，大家都工作去，工作去。回自己岗位吧。”
大家纷纷各回原岗位了。叶经理并不理穿制服的人，只顾拍桌打凳地骂：“大家出来容易啊？不工作有饭吃吗？人家一来就停下了？你以为工厂不要生存吗？不用做，天天打麻雀沐足唱K？有多少人背井离乡没饭吃？我们开工厂做生意是贩毒吗？天天有人来查？我们养活了你们内地多少人？你们的总书记不是老对我们说多加投资多办加工厂吗？怎么我们办了工厂又天天查？你们查吧。我不管了，不办厂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足足有十几分钟之长。叶经理就是这样大大咧咧地骂，像泼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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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了无痕（2）
海关的人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摸不清底细，是查还是不查呢？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出头。最后还是一个戴眼镜的出面说：“你别激动，我们也是按政策办事。循例要来看看的。别太吵嘛，有事好说。”
叶经理像赌气地说：“你们查，到仓库查吧，全都有UL、VDE的，不过都是台湾过来的！”那些人并不再答理他，而是装腔作势地到仓库，检查了一些东西，问泓是不是都是从台湾过来的。泓乖觉地说是，拿出库存本指着说这是记录。那些人点点头，拿了几件样品，说是要回去查清楚，然后讪讪地走了。
黄董下来，问叶经理：“没事了？”叶经理说：“没事！有我老叶在，他们敢动吗？”黄董也笑着说：“我也料到是虚惊一场。我打电话回台湾问过我修行的师傅，他说我此行是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然后拍拍叶经理说，“我早就说你是我的吉人啊！”叶经理讪笑：“我只是个粗人，哪及曾小姐的良才啊。”黄董忙说：“你是我的猛将，我到内地就要靠你了！”这下终于轮到叶经理扬眉吐气了。
我听过泼妇悍女骂街，却没有听说有长舌男可以这样无赖骂街的。不知是叶经理装疯卖傻，还是生性莽撞。我想两者皆有之吧。倒是后来听他说了句：老子早就想骂人了。这班鸟人撞到枪口啦。哈哈！
曾小姐回来之后，装着什么事也不知道，缠着黄董问长问短。黄董细说缘由，头头是道，倒成了内地通。曾小姐奉承一番，黄董又是欢喜一场。
不过，无论如何，叶经理又在黄董面前扳回一城，曾小姐有点悻悻。两人还是谁不服谁。还是有得斗的！只是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海关的人会过来？谁通的风报的信？按理说，这厂成立不久，在同行中也不起眼，更没有得罪别人，何来无妄之灾呢？
黄董因为部分弹片零件短缺，和台湾的供应联络了，但还是不可能提早送货。于是他叫叶经理想点办法。叶经理说有个老朋友做五金的，看能不能找他帮忙。于是他叫上了我，和他一起去谈。
叶经理的朋友叫陈大，也有人叫他陈总。两人见面就像兄弟一样拥抱，嘻嘻哈哈的一番，然后就是泡功夫茶吹侃。
“老陈，有生意让你做。”叶经理坐下，“这是我的课长小丰，以后收货就是他说了算。”他还庄重地介绍了我。“多多关照。小伙子！”陈总还挺给面子。我说：“哪里的话，陈总客气了，你是叶经理老朋友呢。”
“老叶，你还真不打算回你老弟的工厂了？那可是你一手办起的。”陈大说。“不回，总不能在老爸面前和弟弟争吧。丢人现眼。”老叶干脆地道。
原来，老叶和陈大都是最先来内地办厂的那一拨台湾人，起初都是风生水起，很快捞得第一桶金。谁会想到他们原先在台湾是农民，干巴巴地渴望发达的呢？自发迹之后，他们在内地就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老叶原来是和兄弟一起开厂的，就是因为钱财的问题伤了和气，于是他就干脆跟了黄董。而陈大呢，也是不专心打理工厂了，只知纵情声色，景况也大不如前。
饭后，“走，去我们老友相聚要到老地方去乐一乐。”陈大说的就是号称“迷宫”的销金窟了。老叶也是来了兴致，最近都被黄董盯得紧，很少去见小丽了。我想到了豆豆，心里也一热。不知她最近几天有没有上班？
春梦了无痕（3）
等我们在包房里坐定，小丽见了老叶马上喜滋滋的。不一会，豆豆进来送啤酒了。小丽则早已投到老叶怀里大叫：“死鬼讨厌，这么久才来。老娘急死了。”豆豆意外地看到了我，想和我说几句话。忽然她脸上现出惊恐和厌恶的表情，向我身边躲来，眼睛却盯着正左拥右抱的陈大……
我刚想问豆豆怎么了，一眼看见那个脑满肠肥的陈大狎狂的模样，才恍然大悟：这个家伙肯定就是那天借着买啤酒骚扰豆豆，让豆豆避之不及的顾客。我心里腾地冲起一团火，想去揍这厮一顿。
此时陈大也发现了豆豆，初时脸色一变，但马上又变为和善友好的样子。可能是他从豆豆对我亲昵的姿态，发觉我们的关系不一般吧。果然是老江湖，姜还是老的辣。
只见他举起一杯酒，凑过来，厚着脸皮讨好地说：“嘿，原来豆豆也在啊，陪着我们的小帅哥，他可是老叶的得力助手，你要好好对他哦。来，我老陈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
豆豆被说得反而不好意思，羞得满脸通红。而我也不知所措，只是硬生生地举起了杯，也不知豆豆肯不肯喝。老叶一听陈大那么说，也兴奋起来。他抢过话说：“对，你们要喝，不过要喝交杯酒，这样才对得住大家！”
小丽和另外的女人也起哄，她们就是巴不得有别人的好戏上演。我更窘困，不知所措。倒是豆豆羞态可人，却是勇敢地拿起了杯，直勾勾地望着我，一副未醉先红的模样。我们各自拿着杯，交叉着对方的手臂，一饮而尽。众人才欢呼而罢。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狎玩的逢场助兴的过家家游戏罢了，心中却不无得意。那酒如琼浆玉露，沁入脾腑，一片清凉怡爽。豆豆更是如娇娘般，忘我含笑，痴态可亲。酒后的脸更是妩媚。
豆豆想离开，可是小丽却要她多坐一会儿，同时对我这边使了使眼色。看来她是大发慈心，有意成全我和豆豆了。豆豆竟是有不易觉察的羞涩之色。我心想如果有豆豆在这里，我也不用像上次那么难为情了。
这样，我和豆豆心照不宣，一起唱K，丝毫不用理会他人，倒是投入其中，乐趣无穷。我唱时，豆豆含情脉脉；她唱时，我款款注视。歌声袅袅，情意绵绵。豆豆的深情尽在歌中。情字实在太奇妙，竟可让人心旷神怡。在这样的欢娱之中，有如太虚幻境，不知有人间。我身边的美女是真实的吗？还是狐妖化身迷惑人心？如果是，让我被迷惑吧。忘掉世间的道德规条，也不理人情世故，只想剩下情与爱，让人无忧，乐而忘返。
不知不觉，老叶二人这对野鸳鸯动极思静。小丽见我们唱歌唱得全情投入，恩恩爱爱。她也要老叶和她合唱一首情歌，以释少女情怀。老叶本是不肯开尊口的，说是这里的音响不足以发挥其宝岛歌王的本色。显然是对上次输歌于我怀有很大的抵触情绪。但是丽姐媚功深厚，老叶还是束手就擒，于是就乖乖地跟小丽合唱。他们合唱的是林子祥和叶倩文的《 选择 》，两人咿咿哦哦，你一语我一句，真好像生离死别的鬼哭狼嚎。
等埋单的时候，老叶抢着埋单，老陈叫他别破费，老叶嚷嚷，我没有钱了，只剩下一张金卡，说完扬了扬扔给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