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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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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宏国越想越紊乱,理不出个头绪。
  许久,荀相恒才脱掉手套说。“站在医生的立场,而非法医,我认为是手术刀所割的。这种刀痕,太像了!我不是法医,我只能帮到这里。”
  “谢谢你,那把手术刀你刚才也看过了,我只是要确定是不是那把刀让宋小姐丧命,还是另有凶刀。”
  “虽然她的身上有许多伤痕,但是致命的伤口就在脖子,其余的都是擦伤而已,不可能丧命。除非她原本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症状,因为过敏或其它原因而导致死亡。关于她的病历,你必须询问她的家属,才能获得最正确的信息。请你不要让她死的不明不白!”他朝章宏国鞠躬拜托。
  他所说的丝丝入理又客观,章宏国不自觉地点头赞同。“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荀相恒拉起白布,缓缓、缓缓地盖上,彷佛溢满了不舍。身为医生的他,最痛恨这个动作,尤其对象又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他的脸禁不住沉重的压力而扭曲变形。



第九章
   荀相恒回到了房间,发现只有秦磊兄妹和谢敏良而已,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其它男生跟她们两个睡另一间房。没办法,又碰到鬼了。”谢敏良斜坐在床缘,手拿扑克牌,耸了耸肩说。
  “好了啦,你不要一直再说好吗?”秦秀慧斜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不说了,这样总可以了吧。”谢敏良朝她扮了个鬼脸。
  “你是没有被洽查某电过喔!秦秀慧用台语厉声说。
  “我怕你啦,睡觉、睡觉!”谢敏良缩了缩脖子,放下扑克牌,溜回自己的床铺。
  荀相恒忍着笑意,心想总算有人治得了谢敏良了。
  “别那么凶啦,小心嫁不出去。”秦磊以大哥的口吻说。
  “哼!要你管!她甩过头去,把散落在床上的扑克牌收起来,准备睡觉。
  “对了,我们要开灯睡觉吗?”谢敏良坐了起来,突然问道。
  “你、还、说!秦秀慧狠狠瞪他。“很白目喔!
  “还是关灯好了!”秦磊说。“不然那么亮,怎么睡呀!”
  “你说呢?”荀相恒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开灯好了。”秦秀慧低着头,有些胆怯地说。
  谢敏良害怕又被这位洽查某骂,只好闷不吭气,故意侧躺着,背对着她。既然秦秀慧都这么说了,身为大哥的秦磊也不敢有意见。询问的荀相恒当然也不好意思反对。
  今晚,两间房都开着灯,而且下着毛毛细雨。
  答、答、答……
  无止尽的声响,乍听之下宛如这个房间的四周全是冤魂,哀怨地拍打窗户,渴望进来房间躲雨。秦磊似醒非醒地微睁眼睛,朦胧的视线扫过略为斑驳的天花板,彷佛瞥见一个个头颅正眼看着他,虽然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还是昏昏沉沉地再闭上眼睛。
  答、答、答……
  他又张开眼睛,恍惚中猛然全身一震。他搞不清楚此刻是清醒、还是仍在梦中,只觉惊骇的感觉流窜全身。在细雨的声响中,他又睡着。
  雨丝拍打的声音就像阵阵的马蹄声。秦磊感觉看到了自己,虽然眼前骑在马上的人长得不像他,但是直觉认定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他身穿由鱼鳞形状的甲片所编织、长至腹部、下摆为弯月型的两档垲,一手拉扯马缰,伫立于山丘之上。前方则是两军厮杀的场面,而且已成僵局,一时难分出胜负。
  冲呀……一位手拿铁锏的将军为了突破僵局,率领骑兵发出震天憾地的吼声,像狂风巨浪般奔向敌阵的本营,敌军剎时被猛然奔杀而出的将军和骑兵团冲得七零八落。一名敌将大喝一声,纵马狂奔而来,挑起长枪挡住他的去路,猛然一个转身,风驰电掣地使出回马枪。将军在马上急忙闪身,挥锏拨开长枪,才没有被后劲猛烈的枪头刺中下腹。
  这两位将军武艺相当,大战数回合之后仍然难分胜负,招数源源不绝,彷佛没有用尽的一刻,更是危中求变,更凭着四处征战的经验演化出回然而异的新招,招招皆是蕴含兵法的险招,也就无暇指挥部下作战。
  忽地,一位敌将纵马加入纠缠的战局。将军一人力战两人,虽然不至于一时落败,却也逐渐感到捉襟见肘。两位久战沙场的敌将也发现了,于是更加猛烈左右开攻,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更渴望趁机解决他。倘若此时砍杀敌人的大将,士气就将敌衰我盛,战局也会急遽逆转。双手舞锏的将军反倒被他们的联攻激起斗志,出乎意料地负嵎顽抗,由处处防守改变成主动进攻,两位敌将剎时吓了一跳。
  叔父,我来了!
  秦磊的双腿往马腹一挟,战马嘶鸣了声往前跃去。他一手抓住缰绳,右手挥舞的长剑逐渐形成一道不见剑身的光影,如骤雨般落在挡住去路的敌骑,后方的骑兵也嘶声吶喊,紧跟着秦磊奔驰而来,四处喷溅的鲜血将空中盈满了血气。
  此时,手执长枪的敌将大喝一声,直刺而来,将军挥锏挡住,却没想到敌将久战之后力道还能如此强劲,犹胜刚才,猝不及防的他被震得虎口发疼,铁锏险些离手,敌将同样也被他的千斤之力震得双臂发麻,惊讶地瞅着他。另一敌将则趁机挥剑横砍,将军早就猜到有这一着,迅速扭腰转身,左手所握的铁锏往后横扫,护住背部。
  秦磊吓得策马狂奔,挺剑直逼敌将的头颅,企图逼他回剑自救。果然,敌将立刻侧身,剑也随即在空中兜了个圈横向砍来。锵地一声两剑交锋,两人随着马匹的冲劲立即错开。将军剎时松了口气,运起两支铁锏挡住长枪的随后两招。
  两位敌将见到这位横杀出来的年轻将门所率领的生力军正步步杀近,如今局面已变成腹背受敌,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只好使出生平武艺挡住这对叔侄流水般的攻势,策马狂奔,这对叔侄也纵马紧追不舍。敌军就是凭着这两位大将支持大局,如果不尽快翦除他们,战局又将拖延下去。
  “小兔崽子,你们还敢再战几回合吗?”尔后加入战局的敌将,转身轻蔑地喊着。
  “何来不敢!秦磊不悦地大声嚷着。
  “不必跟他们多费唇舌,砍下人头才最要紧!”将军紧握马缰,满脸严肃地说。
  遽然,两位敌将同时晃身下了马鞍,紧劲抓住缰绳和马背,一脚踏在马蹬上,身子紧贴着马匹的侧身纵马狂奔。
  在后面紧追的他们俩剎时看傻了眼,更没想到前方的树林埋有伏兵,此时箭矢狂射,他们急忙扯住缰绳,挥锏抖剑将箭矢一一挑开。然而秦磊的左肩已中一箭,他奋力拔了出来……
  阿……
  秦磊突然感到肩膀疼痛异常,下意识地抚摸左肩,睁开的眼睛直盯着宛如屏幕的天花板,千军万马的厮杀画面仍旧继续上演。他隐约听到,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左肩的疼痛感也逐渐消失了。
  他瞧见跟他对打的敌将转身瞅他,那对眼神好熟悉呀!
  为什么我要像个傀儡,一主换过一主呢?这次我要当自己了!
  荀相恒在梦中扬起了这句话。深夜时分,他身穿冑甲,腰系长弓,率领投降的兵士连夜奔出驻守的城池。即使此举可能使得劝他一起投降的老友遭到新主猜忌,更可能沦为刀下亡魂。但是,他不管了,他决定要活出自己,不要一直背负别人的包袱。
  这位新主用兵如神,仁慈宽厚,经常一马当先奔向敌阵,兵未休憩、他不敢卸甲,兵未饱餐、他不忍先食,是位难得的主子。然而,不久之前才被杀的皇帝在未登基之前不也是这个样子?!结果呢?荒淫无道,好大喜功,导致百姓怨声载道、流离失所,在他的统治之下有多少百姓死于无穷无尽的劳役,以及只因他一人的喜恶而动员上百万人的数场战争呢?最后官逼民反,烽烟四起。
  而之前自己和老友所卖命的主子,虽是校尉出身,但看不惯朝庭的腐败和皇上的霸道而杀官兵变,自立为王,可是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突厥的走狗罢了!
  然而,反观这些跟随我深夜叛逃的部将,他们又是什么呢?他们不也是任人摆布的傀儡吗?
  他不管了,他要勇敢做一次自己,就算兵败被杀也值得。
  答、答、答……
  荀相恒睁开了眼睛,隐约看到映在天花板的自己,正和几位工匠拿着锥子雕刻佛像。在逐渐消逝的画面中,隐然浮现满脸风霜的自己在深夜率领部将逃入崇山峻岭……
  一次次的征战、一批批不同的敌军,在梦中一一浮现,他的身体也随着紧张的厮杀而抖动,表情忽而得意、忽而扭曲。遽然,他瞥见熟悉的眼神!
  他张开了眼睛,瞧见血淋淋的自己正哀怨地凝视自己。
  不!这不是梦,而是他来了!
  这身将军打扮就像暗夜追杀的那个鬼魂,这两个他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呢?到底有几个冤魂跟随我们?他惊慌地忖度。
  他张大着嘴,双唇不时发颤,一阵阵的寒意在身上流窜,刺麻的感觉也随之涌上。他想要嘶喊出来,却又硬生生把恐惧吞了下去。这个他是来看我,不是来吓我!他用这句话来安抚自己。
  影像逐渐消失了,他也像被催眠似的沉沉睡着。
  答、答、答……
  秦秀慧抖动惊骇的双眸,双手紧掐着薄被,望着天花板的流光溢彩,彷佛是一个个濒临死亡的人因遽痛而扭曲变形的身体,那是恐惧、是哀恸、是不舍、是气恨。
  不要自己吓自己,快点睡吧!虽然她如此叮咛自己,但是浑身冰麻的她就是无法阖上眼睛,就怕那些临死之人承受不了死亡的痛苦而掉落下来。
  直到秦磊和荀相恒再次沉睡,她才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第十章
   一大早,章宏国便赶赴发现凶器的现场,但是昨晚的一场小雨将现场破坏殆荆他气恨地用力跺脚,柔软的泥地随即出现一个深沉的脚樱
  不管了,现在只能亡羊补牢!近十位刑警随即在这一带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农家不能进入果园工作,只好无聊地站在封锁线外面看他们表演,就当做观看实况演出的连续剧杀时间喽。说不一定以后还能讲给游客听,把案发地点变成旅游景点,当做另一项娱兴节目,又有赚头了。所以,他们很仔细观察刑警的一举一动,以及表情变化,这样讲解的时候才能生动活泼,引人入胜。
  章宏国被他们看烦了,只好大声嚷着叫他们回家,不要再围观了。可是村民却反而问东询西,希望他能透露些线索,好当成说书的题材。
  这时,小黑又朝眼中美丽的风景狂吠了。
  “日你娘的,一大早就鬼叫!”主人气呼呼地骂着。
  “凶器就是那只狗发现的吗?”章宏国随口说。他愣了一下,随即惊愕地想着,为什么我会脱口而出呢?
  “对呀,他叫小黑。”农民转身朝远方的小黑喊着。“别再叫了啦。”
  章宏国直觉不对劲,就举起了手,制止农民的叫骂,然后朝小黑走去。他越过了一个小土墩,看到小黑猛朝一颗枝叶茂盛的树木的枝桠吠叫,他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抚摸小黑的头,小黑倒也静了下来不再狂吠,但仍然挺起了头,望着枝桠。他狐疑地站了起来,仔细观看杂沓的树干,过没一会就发现一根枝桠上有条白色的棉絮。
  他的眉头紧拢,低头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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