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前传·银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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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个露营帐篷里偷了一些衣服,尽力把我的伤腿包扎起来,可我越来越绝望,也越来越虚弱。一个人就这样能活多久?最后,一群天使救了我,你根本想不到,那是一群开小差的德国兵。”
“德国兵?”詹姆斯问,“真的?”
“对,这群士兵厌恶了打仗,他们逃离战场,像野人一样生活在树林里。他们喂我吃东西,照顾我,直到我强壮起来,可以翻山去瑞士。那就是我光荣的战争生涯的结局。没有勋章,只跛了一条腿。”
“真没想到,”詹姆斯说,“我知道你伤了腿,可……”
“我说了,”麦克斯小声嘀咕,“我从没对任何人讲过。你爸知道一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你,詹姆斯,可能是想告诫你,不要当间谍。战争已经够肮脏的了。”他拨了拨壁炉里已经燃着的木头。“现在,”他放下拨火棍,在椅子里直起身子,说:“咱瞧瞧能不能为你的野营找点东西出来。我在部队时,有个双人帐篷,你到阁楼把它发掘出来吧,还有一副望远镜和一只很好的军用水壶。喏,还有这个,男孩子总要带把刀的,拿着。”他蹒跚地走到壁炉台前,取了把折刀,递给詹姆斯。
“谢谢,”詹姆斯说,“前几天,我学钓鱼,学开车,玩得真开心,当然,这都得谢谢你。”
“我想,你爸要活着,也会教你这些吧。他小时候也爱钓鱼。我俩老去格林科附近的河边。我有时真想念大哥啊。”他停下来看着炉火,眼里蒙上一层阴影。“这事太可怕了。男孩子需要一个父亲,我这个糟老头,又替不了他。”
“你不老,”詹姆斯说,“也不糟。上了车,往方向盘后面一坐,你还酷着呢。”
“别惹我笑,”麦克斯捂着胸口说。
“等我回来,”詹姆斯说,“我们去钓上一整天的鱼。”
“咱当然要去,”麦克斯说着,脸上放光,“我要教你扔钓钩,然后,我们再试试开车,看你从家门前到道口的门柱打来回,能不能破记录。”他点了支烟,刚吸一口,就咳了起来。然后,他打量着自己那只青铜色的旧打火机。
“拿着,”他说着把它递给了詹姆斯,“点个火啊什么的,用得着。”
“你不用了?”詹姆斯问。
“不啦,”麦克斯微笑地望着侄儿,詹姆斯看到叔叔眼睛背后仿佛藏着什么。
“我接受你的建议,”他嗓音嘶哑地说,“从今晚起,我戒烟了。”
麦克斯搂着詹姆斯的肩膀,两人笑了起来。
“你自己要当心,”叔叔哑着嗓子说,“别惹麻烦,等你回来,看看咱能不能钓一条特大鲑鱼。”
第17章奇怪的发现
“好吧,”詹姆斯说着,放下背包,从侧袋里取出叔叔的望远镜,“如果你是屠夫,会在哪儿扎营呢?”
“在酒馆呗,”凯利说,詹姆斯笑了。
“说正经的。”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山上的盖尔关,开始用望远镜扫视周边的原野:银鳍湖就在前方山脚下,右侧是环绕城堡外围的小山丘,左边是怪石林立的峭壁,再上去,层峦起伏,高耸入云。
“我们是从右路绕上来的,好像没看见什么呀?”凯利说。
“就是,”詹姆斯说,“何况,那头也没什么遮掩,屠夫上次看见我们的时候,肯定是从左路包抄过来的,不然,咱早就发现他了。”
“准是左路。”凯利说。
“我同意,”詹姆斯说,“走,过去瞧瞧。”
他们顺着山路,走到了庄园栅栏边挂着动物死尸的地方,然后,贴着铁丝网,沿顺时针方向走,直到被一片灌木丛挡住了去路,近旁一些树木也半死不活,树叶凋零,看上去挺吓人的。他俩在树林边缘探路,终于在荆棘丛生的地面发现了一条小径。
“瞧这儿,”詹姆斯指给凯利看,只见有些荆棘被砍断了,他说:“有人前不久在这里开了条路。”
他们小心翼翼地探进去。里面阴冷幽暗,有股潮湿腐烂的味道,可最近肯定有人来过这里。林子中央有一小块空地,明显被拓宽了些,周围有更多折断的枝桠,几棵小树苗被连根拔起,扔在一边,火后的余烬大都融入了潮湿的泥土,不过还有些依稀可见。小黑虫在湿重的空气中嗡嗡打转,成群结队地停在他们的皮肤上。
“你怎么看?”詹姆斯说,一边拍打着虫子,在手背上留下了肮脏的痕迹。“屠夫的营地好像就在此地,你觉得呢?”
凯利观察了一下地面。
“这里用耙子耙过了,”他说,“不过,那边有几个洞,很像是扎帐篷打桩的痕迹。”他的脚踝被虫子咬得够呛,只好使劲抓痒,他接着说,“如果屠夫真在这儿呆过,他是想掩盖自己的行踪,或者,有人想掩盖他的行踪。”
“这是什么?”詹姆斯看见幽暗的枝蔓深处有样东西,“是什么在闪。”
他拿了根长树棍在那玩意旁边拨了拨,露出了一块金属和一根皮带,他用树枝伸进皮带圈,把它挑了起来。
“是屠夫的望远镜。”凯利说。
他们拂去望远镜上面的尘土,发现它完好无损,凯利拿起来望了望,“难道是他故意留下的?”
“不会吧,”詹姆斯说,突然,一群动物窸窸索索地从树林里穿过,把他俩吓得跳了起来。
“走吧,”凯利严肃地说,“快离开这里,我可不喜欢这地方。”
出了树林,两人松了口气。天空已是阴云笼罩,偶尔从云层透出微弱的阳光。
“你看,”詹姆斯说着打了个寒战,“咱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藏身地,海烈波的人要找他也不难。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另外找地方扎营。”
第39节:贪吃的家伙
“别指望我在这里扎营,”凯利也抖抖豁豁地说,“这荒郊野林,我越看越讨厌,还是给我房屋、墙壁和钢筋水泥吧。”
“这里唯一的房子就是城堡,”詹姆斯说,“我想,你不会去那里过夜吧?”
“我压根就不想在这一带过夜,”凯利说,“咱还是回去吧,啊?”
詹姆斯也自相矛盾起来,一半是害怕,同意凯利的意见,可另一半,不计后果、向往冒险的那一半,还不肯罢休。
“不,”他果断地说,“我们大老远赶来,不该就这么放弃,咱再去看看城堡,然后决定下一步行动。
“听你的,头儿。”
于是,他们原路返回,先到挂招牌的栅栏边,再贴着山脚,借着掩护来到了上次和屠夫一起观望城堡的那个山头。他们趴在山石上,现在,有了两副望远镜,两人便一起侦察那幢死气沉沉的灰色建筑。
庄园里一片寂静,没有动静,只剩一个手握猎枪的哨兵在无精打采地站岗,周围空无一人。
“这是在浪费时间,”凯利说,“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什么?”詹姆斯说。
“我们得进到里面去看个究竟。”
“那不是很危险吗?”
“是啊,”凯利回答,“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们大老远赶来,在这里躲躲闪闪的又发现不了什么,对吧?”
“也对,可总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呀……”
凯利微微一笑,狡黠地看了詹姆斯一眼。
“哦,”詹姆斯说,“大概你是可以的。”
“就说我还有那么点经验吧,”凯利说。
“你在说自己是个窃?”詹姆斯说,其实他早就怀疑了。
“我是个不流血的窃贼,”凯利说。“当然,需要的时候,我也闯过几间屋子。”
“你真偷呀?”
“说过的话,我就不重复了。这又不难,吉米,等天一黑,我可以把咱俩都弄进去,转一圈就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小菜一碟。”
“还小菜一碟?”
“唯一伤脑筋的是怎么过栅拦。”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引擎的声音,两人赶紧退下,躲在岩石后面,紧盯着荒原上蜿蜒通往凯斯利的山路。
“是警车,”凯利说,詹姆斯把望远镜对准那辆急速行驶的黑色车辆,只见车后溅起阵阵尘土和泥浆,前面坐着两个警察模样的人。
“走,咱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从山顶上望着警车穿过庄园门房停下。哨兵从岗亭里出来,不过,手里的猎枪已经不见了,他满脸笑容,为警官指示城堡的方向,警车沿着堤道慢慢开到尽头,就停下了,桥上聚集着一小堆人,大伙纷纷朝水里张望。两位警察下了车,城堡大门打开,海烈波勋爵出现了。
他大步过桥,特意和刚到的警察握手。
一个年轻的警官很瘦,另一个年长的却特肥,警服紧紧地绷在身上。
“那该是怀特警官吧,”詹姆斯说。
“对,”凯利说,“我在凯斯利见过他,是个贪吃的家伙。”
怀特警官对海烈波勋爵微笑点头,年轻警官拿个本子记着什么。
怀特警官提了个问题,海烈波几次用他那只大手指指河水,耸耸肩。突然,桥边有人叫了起来,大伙都围了上去。
詹姆斯看见喊叫的那个人用一杆撑篙似的东西在湖里打捞,显然他发现了什么,开始往上拉,另外两个人帮他一起使劲,终于从水里拖出一个又大又软的东西,把它搁在了岸上。
这是一个人的尸体。
“真他妈的见鬼,”凯利双眼紧贴着望远镜说,“快看那个。”
尸体还穿着衣服,尽管上面粘满了惨绿的黏液,衣服也被扯得污七八糟,詹姆斯还是可以看清那条格子呢裤,一只裤管被卷上去,珍珠柄小手枪清晰可见。
“是屠夫,”他悄声说。
令人吃惊的是,他看上去居然还活着,不管怎么说,那身体还在动。
几个围观的人捂嘴捏鼻,匆匆转身逃离,詹姆斯这才看得清楚些,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詹姆斯一下子看清了屠夫的脸。
不过,这脸已经不成样子,只剩几团皮肉,其余的部分被扯得一团糟,詹姆斯再看下去,就明白这是谁干的了,一条长长的肥鳗,跟人的手臂一般粗,慢慢地从屠夫嘴里扭出来,爬到了地上,又溜回水里去了。
有几条还缠在他的头发上,像几个活的结。詹姆斯想移开目光,可是不能,他看呆了。
那个举着撑篙的人戳了戳尸体,屠夫的衣服扣子被打开,胸前露出一大堆互相缠绕的灰色和黑色的鳗鱼,原来是它们在动啊,詹姆斯还以为屠夫活着呢。
詹姆斯不由想到了枪,对付那些鱼,枪又有什么用呢?
城堡的人纷纷散去,没人受得了这可怕的场面。怀特警官在安慰他的年轻搭档,小伙子看起来好像在抽泣,留下的人大都脸色惨白。詹姆斯的五脏六肺也翻腾起来,嗓子眼阵阵发紧,可他拼命忍住,两眼紧紧贴着望远镜,因为,他想看清一个特殊人物……海烈波勋爵的表情。
身材高大的勋爵站在那里,背脊僵直,直直地注视着尸体,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着魔。
詹姆斯转头对凯利说了句什么,只见红头发也在犯恶心。
詹姆斯翻过身来躺在地上,仰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长长地、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想把屠夫的烂尸体从脑海里赶走,可没有用,他知道,从今往后,那个鬼影般的东西将在脑子里阴魂不散。
第18章神不知,鬼不觉
“邦德先生,您拿着吧,”凯利学着鞋店伙计的口气,得意地把靴子还给詹姆斯。“没人知道里面藏着东西。”
詹姆斯打量了一下凯利的手工,微笑着说:“嘿,绝了。”
凯利花了半个钟头,用小刀在詹姆斯靴子的后跟凿了一个隐蔽的凹槽,正好把詹姆斯的折刀嵌进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