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放开我!”我一边吼着一边想要挣脱,苏戈却从身后一把抱住我然后禁锢在他怀里:“井井,别去……”
“姐!”我听见方井然撕心裂肺的哭着喊了我一声,心里仿佛戳了一把刀,痛的要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流剑清冷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你看,本王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让你见了你姐,你是不是也该……主动一点。”
几秒钟的沉默,我看见方井然拨开那些护在他前方的队员向流剑走去。
“井然……”夏风拉住他的手臂。
方井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向我:“姐,妈曾经说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除了当逃兵,做什么他们都支持……”顿了顿,方井然哽咽道:“姐……爸妈已经死了,他们为了我,已经被流剑杀了!”
“……”我僵在那儿,身子仿佛被什么牵引着跌进一个黑洞,巨大的悲痛不期然的席卷全身,整个世界好似在一瞬间轰然崩塌,我终是忍不住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哀嚎出来:“啊!……”
我哭着向下跌去,苏戈却将我抱的更紧,他撑起我全部的重量,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一遍遍的喊着我的名字:“井井……井井……”
“姐!”方井然嘶喊道:“姐!我不怕!我不怕死!”
“方井然……”我哭着求苏戈:“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去看看他……苏戈,我求求你……”
我不知道一贯好说话的苏戈为什么任凭我怎么求他都不肯放开我,我就这样被他锁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方井然握着手里的刀孤注一掷的向流剑刺去。
明知是徒劳,也这般的拼尽全力。
就在方井然向流剑冲去的时候苏戈再一次小声的提醒我:“井井,记住你看到的一切……”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流剑极快的用刀在手心划出一道血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瞬间沿着五指蔓延开来然后随着不断流出的鲜血迅速凝结成坚韧的长甲,在方井然冲过来的刹那刺进他的心口……
方井然僵在那儿,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在流剑的脸上,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流剑的手里握着方井然还在跳动的心脏,他开始笑,笑的狂妄而嚣张,他一遍遍的喊着:“盟血石……盟血石!”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切,将这短短的几秒钟牢牢刻在心里,我本以为我会无法接受这样看着方井然死在我面前,然而此时此刻,那在睡梦中想要侵蚀我的力量却意外的再一次来临,我能感觉到那从血液到皮肤甚至蔓延到发丝的力量已经代替了那巨大的悲痛开始将我包裹,我安静的站在那儿,默默的等待着那力量攀上巅峰……
“井井……”苏戈轻轻唤了我一声,与此同时,另外两股力量也侵入身体,像是要极力压住我身体里的力量。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明确的感觉到有一股是苏戈的,然而还有一股,带着睡梦里的丝丝凉意,像是幽静山谷间的一股清泉,正在试图浇灭那如火焰般汹涌蔓延的力量。
“苏戈……你放开我……”再开口时嗓子似乎哑的只有自己能听清。
似乎这样冷漠的口气让苏戈察觉到我是最后一次在求他,他沉默了一下,说:“井井,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后背心口刹那间冲进一个东西,我怔了怔,在看见流剑将那心脏瞬间捏碎然后露出一块红光四射的盟血石后重重的跌了下去,不省人事。
☆、第74章 舞会
第七十四章
要从这样的悲痛中走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我重新回到那个和方井然一起租住的房间,在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度过了一整个冬季,那一夜的记忆却仍时常如洪水般袭来让我感到慌乱无措。
即便这一个冬天,一直都有苏戈陪着。
窗外的冰雪已经消融干净,茵茵绿草破土而出,街道旁桐树的嫩芽也在努力装点着这个看似繁华实则伤痕累累的城市。
我站在窗边捧着水杯发呆,直到眼睛突然被人从身后蒙住。我无语道:“喂,苏戈,这个把戏你打算玩儿多久?除了你就没别人了啊……”
苏戈松开手转到我旁边的窗台坐下,手里拿了个礼盒,他笑了笑,带着一点无赖回道:“可是我觉得很有意思。”顿了顿,又道:“可能是没人陪我玩儿过。”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他手里的礼盒问他:“这是什么?”
苏戈解开绑在上面的丝带,笑着打开盒盖,拿出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我挑眉看着他。
苏戈站起身,抖开这件长裙在我面前比了比:“我一直觉得你穿黑色最好看。”
我皱皱眉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苏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道:“流剑不知从哪里听来了舞会的事,自己也想办一个,就在今天晚上。”
我别过头去:“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以为我会去吗?”
苏戈将礼服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声道:“我知道,只是莫川今晚也会带莫茜出席,她说她想见见你……”
傍晚,夕阳在林立的高楼间摇摇欲坠,我穿着苏戈准备的礼服,披了一件如织锦般绚丽据说是传说中鸾鸟鸟羽织就的披肩跟在苏戈身后出了门。
重新置身在外面的世界时,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带着扑面而来的故人气息。
方井然坐在楼前等我回家的长椅,夏风常常将车停在一旁的路灯,还有莫茜买汽水的商店。所有的都在,却抵不过一个物是人非。
似乎察觉到了我又在发呆,苏戈忽的拉住我的手,指了指楼前的那一丛花木:“喏,还记得你在这里救过我吗?”
我点头:“哪是救?即便你被抓到他们也不会将你怎样吧。”
苏戈笑笑:“早知是今日这境况,我就跟夏风走了。”
我抬头看他:“为什么?”
苏戈默了一会儿,小声道:“那样就没有你和他的事了吧。”
我慌了一下,试图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
苏戈握的更紧,回头看了我一眼:“井井,现在你是我的人。”
“我不是……”另一只手的指甲狠狠嵌进皮肉。
苏戈沉声道:“在流剑眼里你就是。”
我低下头,没有再反驳他,任由苏戈拉着我的手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是马车,流剑不愿一尘不变的过现在凡人的生活,他用他们与生俱来的魔力召唤着那曾在传说中出现的一切。因此,除了开在街道上的汽车,还有可以御风飞行由珍奇异兽驾驭的天车。他们用了一整个冬季向凡人表示着友好,大街之上无处不见魔族的影子,他们在餐厅用餐,去电影院看电影,逛商场,做云霄飞车,他们不再轻易伤害凡人,甚至还有的魔族开办了飞行体验馆,只需一百元就可以拥有在空中飞行五分钟的体验……
如此的和乐融融,甚至让不少人已经接纳了这样一个崭新的世界。“和平”的口号被重新提出,曾经与魔鬼斗争到底的标语也再也寻不到。然而流剑若真想要和平,又怎么会明确划分了等级制度,这看似和平的世界,哪一处不挂着魔族为尊的条款。
我抬头望了望偶尔从空中掠过的魔族,想起电视和网络里那铺天盖地的“美好”,心里漫上无限的悲哀。流剑大概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慢慢磨去大家的斗志,然后成为凡界的真正主宰。
苏戈将我牵上天车,待我坐稳后对前面驾车的一只小魔道:“走吧。”
那小魔恭敬的回了一声是,然后抖开长鞭,驾着那只头部白色,尾巴却是红色,身上反而又长着老虎的斑纹的马向空中飞去。
见我对这只神奇的马感兴趣,苏戈在一旁轻声道:“这叫鹿蜀,是一种神兽,对了,它的叫声也很好听,像在唱歌一样。”言罢,那只鹿蜀便立马昂起头来然后发出如天籁般悦耳的声音,宛转悠扬,似在哼唱着美妙的乐曲。
我看的出了神,直到苏戈为我拢了拢要滑掉的披肩才连忙回头看他:“嗯,确实很神奇。”
苏戈笑笑:“你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去住城堡,那些珍奇异兽,都随便你养。”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算是回应,然后低头看了眼那聚集在一个人工湖旁边跳广场舞的魔族的男女老少们。
呵,还真是把凡界生活过的多姿多彩啊……
**
流剑的舞会可谓是极尽奢靡。凡人能置办的东西舞会上一个也不少,凡界不能置办的东西这里更是数不胜数。比如大大小小靠魔力浮在半空中忽明忽暗的莲花灯,比如代替保安镇守在舞会各个角落的神兽,又比如安静坐在角落里唱歌的鲛人。
这一切神奇如幻境般的存在让有幸被邀请参加舞会的凡人们大开眼界。
苏戈挽着我的手,带着疏离客气的笑穿过一应给他打招呼的魔族们然后带着我进了一间套房。
莫茜背对着我们站在阳台上,当察觉到我们进门后她连忙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由担忧一瞬间转为惊喜,她二话没说,冲过来紧紧的抱住我。
我身子一僵,这熟悉而陌生的拥抱一下将我从与世隔离的自我世界中狠狠拉了回来,我呆了两秒钟,轻轻唤了她一声:“莫茜……”
苏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我和莫茜窝在沙发里一直聊到舞会结束。莫茜像从前一样靠在我的肩膀上絮叨:“我的日子相比其他人好过了许多,我哥现在在流剑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是为数不多的上古魔族,除了流剑和苏戈那几个,大概就属莫川厉害了吧。我没想到他对我们一家还挺有情有义,什么事都罩着我们,所以我们家也没被招惹过。这个冬天我也见识了不少新奇的事儿,似乎看起来这样的世界也蛮好,但是井井,我总觉得不踏实啊,我觉得流剑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我点头:“是,都是假象。”
莫茜沉默了一下,忽的问我:“对了井井,夏风呢?”
我说:“不知道……”
自从那天我醒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苏戈在一旁陪着我,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我问他夏风在哪儿,苏戈却只说不知道,连带着整个a市都再也寻不到猎魔队的任何消息。
莫茜顿了顿,说:“石岩也联系不上了,他们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莫茜突然问道:“井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等着什么神胎来救吗?”
我笑了笑:“当然不。”
莫茜离开我的肩膀,睁大眼睛看向我。
我说:“莫茜,现在知道真相的没有几个,所以大家才愿意接纳魔族,如果我们让流剑的用心曝光,号召所有人团结起来进行反抗,即便不能对流剑造成什么伤害,也要让他惧怕起来。让他知道,我们不是为他服务的奴隶,更不是任他宰割的牲畜。”
莫茜皱皱眉:“可是井井,怎么让他的用心曝光?”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摸出一只录音笔:“看,就是这么简单而粗暴。”
苏戈再次进来的时候已临近舞会的尾声,他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然后俯身在我耳畔悄声道:“你在密谋什么?”
我吓的心差点就跳了出来,当发现是苏戈时,“啊”了一声然后狠狠的一拳砸到他身上。
当然,对他而言是不痛不痒的一拳。苏戈笑的都弯起了眼睛,他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昧着良心的对这一拳进行了评价:“简单而粗暴?不错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