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衰退之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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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正卖力地抄着板书,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或许他正想着搬出小镇的事吧,即便他家是镇上的名门,他也无意留在此地。
“老师!我想学下厨!”
C动作活泼,充满朝气地举起手。她之前一直抱着布偶的双手解放出来后,就变得活泼好动起来了。
“下厨是必修课。我准备之后教你们。”
“老师不擅长下厨吧?这样也能教人?”
“最基本的技能我还是会的,但肯定不好吃就是了。”
诶,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安静。”
我一敲桌子,三人都吓了一跳,立马坐直身子。
之后,我确认了几件不可思议的事。
一是他们三人都对后台世界发生的事完全没印象。
二是三人都失去了对特定物品的执着。
最后是三人都失去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于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这样想的。
或许是由于不健全的亲子关系,三人都对某些特定物品或空想的朋友产生了强烈的依赖,他们能以这份执着为媒介,使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份力量会顺着感情的流动奔走,因此他们才能够凭空破坏或移动物体。
我想,当他们的力量在感情的圆环内循环时,大概就会产生出预料之外的新性质。亦即当力量寄宿在三人的感情流中时,就会形成某种回路。
这回路到底会引发何种现象呢?
无疑就是让三人的心情产生共鸣。
大家在小时候肯定有想过,离开这个无聊的世界,去一个正真适合自己的地方吧?
那个地方或许是永无乡,或许是死后的世界,又或许是……妖精们的国度。
传说中调包儿只要身份被识破就会马上消失。据说他们是被带回原来的世界了。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被带回去了,而是逃跑了。他们凭自己的意愿,放弃了出生到这个世界。小孩子真的跟妖精没什么两样。
顺带一提,据说小时候因内心不安而产生的毛毯依赖症随着年龄增长大都会自然消失。
大家不觉得这种说法里有着某种暗示吗?
“算了,真拿你们没辙。最怕跟小孩子打交道了。这时候我只能让步了吧?啊啊,好想快点长大。”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只是,之前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觉得无聊……现在?现在已经不会了。我想去老师以前上的全寄宿制学校。不过,已经没有那种学校了吧。哎……”
“感觉就像有很多朋友一样……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默不作声地一走了之,肯定交不到朋友!真是过分啊!”
于是,他们的冒险就此告一段落。
今后他们肯定会继续抱怨着这个平和而又无聊的世界,平凡地生活下去。
我是个薄情的人,也不太喜欢小孩子,但如果他们今后能成熟一点的话,我肯定也会更亲切地对待他们。
妖精笔记 黑匣子
将大量妖精塞进白铁皮做的小容器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它们就会形成漆黑如墨的块状物。我们将其称之为黑匣子。
黑匣子安装到其他物件上后,能大幅提升该物件的性能,至于其原理如今尚不清楚。
不论是机械,日常用品,还是生物,黑匣子都适用,十分方便。
只是,时间一长妖精就会离开,黑匣子带来的增强效果也将消失。
若在模型飞机上安装黑匣子,应该能让模型的性能提高到足以带人飞行,但万一黑匣子在空中失效事情可就严重了。因此,尽量不要太过依赖黑匣子。
顺带一提,据妖精说,铁罐子里相当舒适。
还真是从容淡定啊。
第七卷 人类式的精明做法
事情很严重,必须得尽早解决。
此刻的我心急如焚,内心已被焦躁所占据,除此之外的一切感情均已消失。我想自己现在肯定是呆若木鸡。
来历不明的焦躁感令人不安到极点。
“必须赶紧想办法”的念头无比强烈,然而我却无法制定行动。我很清楚在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时,若不采取有目的的行动,这份焦躁就不会消失。
抬头仰望,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上。
据说月夜的平均照度为零点二至零点三勒克司,如今四周比平时明亮,那照度应该超过零点四勒克司。
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
干涸的大地一片荒芜,除零星杂草外再无其他活物,有如死域。大概由于毫无遮蔽物,从丘陵上吹下来的风几乎是贴着地面刮过,高效地带走热量。
我忽地感觉一阵寒冷。
冷,很冷。
都初夏时节了还这么冷,让我怎么活。
……初夏?
在我注意力集中到寒冷这关键词上的瞬间,脑海中叮地一声响,我感觉自己连接上了新的情报。我连时节都忘记了吗?真是奇怪。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待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搞不懂。”
自言自语的声音随风消散,那嗓音嘶哑得都听不出来是我的。看来我已经在寒风中呆立了许久。
结论只有一个。
我失去了最近的记忆,即所谓的失忆吧。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或许这该称之为轻度记忆混乱。总之,有一点能够肯定——我迷失了自我。
……真麻烦。
随着迟钝的直觉逐渐恢复,必须尽快行动的紧迫感也愈发强烈起来。
我有该做事,但我却忘记了。
那份记忆应该就存在于我脑海中的某处,只是由于解开了联系,所以才会变得七零八落,令我感觉如同失忆。这就跟人看到崩塌的沙堡会产生丧失感一样。
……夜。
从月亮的位置来判断,夜应该还不深。
现在应该先确保自身安全,再考虑恢复记忆的事吧。
附近或许会有野生动物出没,万一下雨还可能会导致身体出现低温症。在XX世纪(不明)的现在,远离城镇村落的土地上危险无处不在。
据说人类过去曾将森林视作未知的异世界,对其畏惧有加。如今这一神话正在复苏。
我可不想被野狗袭击,至少得找一处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当然,树洞,洞窟,墓穴之流除外。
我临时决定变更第一目标,先去找一处休息场所,未知的焦躁留到之后再处理。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再拖拖拉拉了。
我伸了个大懒腰,被寒风吹得僵硬的肌肉活动开来,浑身上下都嘎嘎作响。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套着手铐脚镣。本来镣铐是用来锁住双手双脚的,但这残破不堪的镣铐链子早已断掉,失去了限制行动的功能。
“……为什么手上会套着手铐?”
一般来说,循规蹈矩作风端正的人是不会被套上镣铐的,我是在不经意间犯下了重罪,还是无端遭到怀疑了?
开玩笑的吧,我嘀咕一声,扯了扯套在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由于镣铐相当破旧,所以轻轻一扯就掉了。
我强行活动隐隐作痛的关节,拖着倍感沉重的身体往前走去。一番折腾后我倍感充实,就好像体内的齿轮总算活动起来了。这样居然也会产生充实感,看来人类要完蛋了。不过仔细一想,人类确实已经完蛋了。
去做该做的事吧。
为了衰退得更彻底。
我边走边梳理记忆。
自己的姓名,家庭成员,工作等基本信息都还记得。当然,遗忘的东西也不少,但这种情况应该归类为短期记忆障碍更合适——虽然失去了部分生活记忆,但至少还记得自己是谁。只是最近数小时的记忆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意识中割除掉了一样。至于失忆的原因,自然想不起来。
最为稳妥的结论就是,某种原因导致了我短期记忆丧失。具体原因不明。我也没感觉头疼,所以应该不是撞到脑袋了。
虽然已不止一次碰上这类怪事,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真是不可思议的人生。
我记得自己是谁,但却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这令我无法静下心来。毕竟“该做什么”就有如人类的主心骨,心的发动机。
话说回来,我到底是什么人?
真要回答的话,应该能说是公务员吧。我是隶属于联合国的专门机构,联合国调停官理事会的国际公务员。这一身份应该白纸黑字地记录在案,毋庸置疑。而那份文件大概就放在这星球的某处。我的主要职务是处理新旧人类间的各种问题,除此之外我还有义务为世界各地区做贡献。这可以说是一件光荣的工作。
我处理过的工作有挖掘及保存失落的知识,回收及管理危险品,起草两种间的协议,协助其他部门,在会场做警卫,派传单,人生咨询,打扫庭院等等。
这工作可谓既辛苦又繁重,但所得的报酬是否与之等价还有待商磋。再说,国际通货的概念早就消失了,如今就连各国政府都没再发行公认的货币,发工资这一行为实质上已不存在。连货币的概念都没有更莫提工资了。
在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润泽下,粮食生产尚富有余力,使用方式近似于过去货币的配给券更是得到优先发行,但在制度上这不过也是福利政策的一部分。
即所谓的无偿。
通货制度虽毁誉参半,但至少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理想等价交换制度。但在非等价交换制度下,几次三番地冒险实在太划不来了,人生可不是冒险直通车。然而,今天我又再次不求回报地强迫自己奔走冒险,就仿佛受这是一项使命。
说到底还是本性难移啊。
这不光是划不划得来的问题。实际上,我感觉自己确实身负使命。不管怎么说,我都很喜欢这份工作。这便是我嘴上虽抱怨个不停,但最后还是坚持为地区做贡献的理由。
必须得收集情报。
不光是数小时的记忆,还有这一切的缘由,背景,因果关系……都已随着记忆消散,只留下,只余下无尽的焦躁。我必须要取回遗忘在了远方的使命。
走了不一会儿,便发现了建筑的踪影。这么轻易就找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平缓的丘陵前出现了一道低矮的人工建筑轮廓,远远看去像是一栋小屋。我调转方向朝那边走去。
在月光的印衬下,笼罩与矮丘上的黑暗显得越发浓郁,与天空的清亮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在如水的夜色包围下,朝棱角分明,突兀如冰上一角般的黑影迈进。小屋的实际位置比印象中的要近得多。我才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第一间民房前。
小屋外相寒碜,但修葺还算到位,窗户都装上了玻璃,栅栏上还留有修整过的痕迹。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吱嘎一声响,门上的合页弹飞了出来,门自然地朝里倒去。事情太过出乎意料,我大脑瞬间空白一片。但不知幸或不幸,愤怒的屋主从屋里冲出的一幕并未上演,小屋内空无一人。
“啊,好疼。”
我刚要进门,额头就撞上了门框。
虽说我在女生当中算是高个子了,但应该还没高到那么离谱。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就像在做一个与现实相似的梦,眼里看到的并非事物的真实投影。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