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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人类衰退之后-第43部分

小说: 人类衰退之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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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咦?”地发出困惑的声音并面向这边,但看见那张脸后就连我都跟着吓了一跳。

    虽然我试图往后退,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捕捉住我,想将我拉到她身旁。抵抗是毫无意义的。我的身体连一根手指都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一边描绘出两张脸的急速冲突行程并加速了起来。要撞上去了。

    “bow”

    某处有只狗叫了一声。

    “……唔……不会痛?”

    我一个人伫立在道路旁。

    “怎么了吗?”

    “啊……妖精先生。”

    我将视线往下移,在石墙上发现了一名妖精。

    虽然到刚才为止的记忆暧昧不清,但这个场面我有印象。

    “我刚才在这里跟你交谈过。没错吧?”

    不知为何我用盘问的语调询问着。

    “是的……刑警大人。”

    还有不知为何垂下了头这么说道的妖精。

    “而且你们又在计划什么大型的恶作剧对吧?”

    “……啊~”

    “你也差不多该把真相都吐露出来,让自己变得轻松点如何?”

    “要是能那样就好了。”妖精突然拿出了香蕉。“要吃吗?”

    “……”

    没错,是香蕉。

    我总觉得这根香蕉有问题。

    话说香蕉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某种超越了单纯的果实的东西?即使我想要试着探索深奥的意义,但香蕉依然是香蕉。

    结果我还是吃了。

    “嗯,真好吃。香蕉蛋糕。”

    “啊”

    妖精似乎心痒难耐。

    “……香蕉巧克力圣代。”

    “啊啊~”

    妖精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扭动着身体。

    “巧克力香蕉。”

    “啊啊啊~”

    他终于整个人翻倒在地,开始咕噜咕噜地滚动着。

    “包有整根香蕉的法式奶油长形泡芙(Eclair)。”

    “我不行了~!”

    我以一种“是这个吗?还是这个好呢”的气势不断列举出各种香蕉点心,于是妖精逐渐变得感觉越来越失常了。

    “……这么一想,香蕉跟巧克力很合得来呢。”

    啊啊,真想做点心。要是能随时使用冰箱就好了。

    我稍微陷入了兴趣的世界当中,于是妖精便消失无踪了。只有“真期待~”这个声音稍微残留在我耳里。

    回神一看,刚好有辆像是马车的东西,正从镇上朝这边过来。

    他们在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类也在场时,是不会公然聚集起来的。

    相对于消失无踪的妖精,我看见了一只奇妙的狗。那该怎么说呢,是只带有一种难以言喻让人毛骨悚然般宇宙性恐怖的狗。虽然外表挺惹人怜爱,但却完全感受不到所请的生气。虽然它似乎没有恶意,但那反倒加强了诡异的印象。

    “又是……那只狗。”

    狗将视线移向了我。但当我一回看过去,它便仿佛在说只是偶然对上视线一般地转过身去,并从现场离开。

    妖精跟狗都不见了之后,我的周围瞬间像是终于回复了现实的重量,空气也变得稳重而静谧,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喂~!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为了斥责偷懒没去迎接助手的我,载着祖父的古代战车冲了过来,将那现实般的气氛给彻底粉碎掉了。

    因为刚才发生过那桩意外,所以这次我决定认真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随着逐渐接近镇上,道路也变成了用石头铺设的,路上来往的人数也逐渐增加。

    并排着的住家也并非都一模一样。

    鲜艳地涂抹成白、红、褐色的街道,之所以会让人感觉是打从一开始就设计成那样的和谐,是因为岁月的熏陶已经结束——

    总觉得这是在重现我曾经见过的场景。

    就类似追体验(注:追体验是指透过作品等方式将他人的体验模拟重现,并当成自己的体验。)那样,我有一种被迫站在梦境里的感觉。

    倘若以之前阅览过的场景全部SKIP的气势来迅速说明,就是我来到镇上寻找助手,依照分歧点的不同,有时会顺利找到,有时则无法找到;然后会跟负责的女医小姐相遇,最后则兵分两路前往树林。

    然后,现在我人已经走在树林中了。

    为了找出连长相也不知道的助手先生。

    事情既然演变成这样,我在找寻的东西,会不会并非助手本人,而早已经是带有“助手先生”这种概念的东西呢?

    不正经的幻想闪过我的脑海之中。

    没多久我便来到了炉灶之前。

    真是令人惊愕的新展开。树林当中竟然会放置着炉灶。

    “……哦~”

    照理说应该颇有重量,但不知为何却被设置在这个要搬运挺困难的场所……嗯,算了,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常有的事。

    “……嗯,大概就这样吧……”

    就在我四处摸索的时候,她来到这边了。

    我们两人暂时将视线投注在炉灶上,然后她慢慢地走向前,试图将手放在炉灶的盖子上,因此我开口说道:

    “那个……应该已经不用了吧?”

    “……说的也是。”

    这是对于预定和谐(注:预定和谐(harmoniapraestabilita)是德国哲学家兼数学家的莱布尼兹所提出的学说。他认为世界万物即一个个的单子(monad),最高的车子是上帝,上帝创造了其它所有的单子;而且在刨造单子时已经事前规定,使单子在发展过程中自然地保持一致与同步;此即所谓的“预定和谐”。)的些微反抗。

    反正那里面根本没有烤好的助手先生。

    “唉呀,在这种地方……?”

    第三名女性登场了。

    虽然她对我们早已经有两个人在场一事感到些许困惑,但最后仍接受了这个事实,并若无其事地加入了我们的对话当中。

    俗话说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就好比菜市场。

    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生疏,跟她们聊得非常愉快。

    “是这样啊,您正在找人吗?”“我也是呢。”“其实我也是。”“我来迎接祖父的助手。”“我也是呢。”“其实我也是。”

    要是旁边有人听见的话,一定会认为这根本是场闹剧吧。

    但是就参加者的角度来说,倒是挺愉快的。

    虽然在意识的某个角落有认知到这状况挺诡异的……但我想应该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我想,大概我们三人都有着同样的心境。

    应该说我们明明面对面地交谈着,但却看不清楚对方面貌这点才是异常的状况。

    我们聊了很多。

    虽然发生了话才刚说完便会忘记的奇妙现象,但这并没什么好觉得不愉快的。

    这地方有相当多不合理的现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在细节上比较大而化之吧?

    “先别提那些了,倒是这个炉灶,你们不觉得它似乎很好用的样子呢?”“我也是这么想呢。”“我一直想烤一次披萨看看。”“倘若有材料的话。”“现在去找材料带过来也行。”“干脆来大量生产蛋糕……”

    才对话到一半,我突然滑倒了。

    我不太吃惊地注视着刚才吃掉的香蕉皮横跨过我的视野。

    我的意识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正高速接近自己被祖父说教的那一幕。

    搭乘在战车上的祖父身影就仿佛超现实主义的玩笑一般,让我无法忘怀。

    我在高大的马旁边沮丧地垂下了头,虽然双手交叉在前方摆出“我正在挨骂”的姿势,但其实内心并没有怎么在反省。因为是本人这么说的,所以不会有错。

    我迅速地跳跃过草原,以相当惊人的速度前往那两人的身边。

    那应该并非是肉体在奔跑,让人觉得该不会是用其它更加非科学性的方法,在朝那里“接近”吧?

    就在我要撞上我之前,我听见了一声“bow”的狗叫声。

    “而且我说你啊——”

    等回过神来,我正被祖父给教训着。

    直到方才为止的记忆还是一样模糊不清,但我能够预测到之后将会发生的事了。

    镇上的风光,仿佛将假日和煦的模样原封不动地直接复写下来了。

    我为了寻找助手先生,在其中四处奔走。

    虽然知道一定找不到,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动了起来,仿佛在规定好的轨道上奔驰着一般。

    我四处绕了一阵,等我回到城镇外面时,遇到了女医小姐。

    不知她似乎也感受到这种循环,她看见我之后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假如顺着流程进行,我们应该是初次碰面。

    对于眼前的女医小姐,我的意识大约有一半是具备着“第一次碰面耶!”的认知。我们在这个时间带,一开始所抱持的感受应该是这样吧?

    我首先该感到怀疑并加以探讨的对象,应该是某种好像认识这个人的困惑……但我们终究无法那样去思考。

    很明显地我是被操纵了。

    那么女医小姐她呢?

    即使没有遇上像我这般强烈的混乱,但从她表情看来,似乎有种无法理解的东西卡在喉咙般的样子。

    不过,得先要平稳地度过这一幕才行,我等着她主动自我介绍。

    “……倘若在隔离的世界当中只有自己存在着的话,助手小弟要怎么去思考关于他自己本身呢?”

    女医小姐开口了。

    看来她似乎硬是把在流程上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意识压抑下来,直接切入核心。

    “要是把人类从环境中切割开来,应该就无法获得语言了,对吧?像那些从人生的初期阶段开始,就没有跟他人接触过,进入野外生活的孩子们……不只是言语,就连情绪面也会变得欠缺发展,也会缺乏大部分的喜怒哀乐喔!”

    “助手先生是最近才接受保护的吗?”

    “虽然也不是最近,但他身体不是很健康,所以一直在接受治疗,因为他的体质虚弱,也是最近才有办法接受教育课程;由于他性格温和,所以无论让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就是无法改善在人际关系上的障凝,只不过……”

    女医小姐暂时停了下来,开始挑选着接下来要说出口的台词。

    “在本质上他是非常聪明的,我是说在先天资质上。”

    “您是说他虽然没有言语,但思考能力却很高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他的存在感相当稀薄,在这方面几乎无法当作是一个人类来和他接触,令祖父似乎也做出了相同的结论。虽然在认知上晓得助手小弟就在身边,也能在食物跟衣着方面照顾他……但我的意识经常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就像是透明人一样呢!而且还是不会说话的。”

    “对吧?你说,如果置身在那样的孤独当中,你认为他能如何去定义自己?他又能怎么做呢?一般的话会自闭性地成长吧?但他却十分聪颖。”

    “聪明却没有个性的人,会渴望的是……”

    会是什么呢?

    再怎么思考,我身为外行人,当然不可能找出内心问题的解答。我所能回答的,就只有连说出口都感到羞耻的简单答案。

    “首先应该会想要个性吧?该说是自我,还是特色呢……”

    “嗯思。说的没错呢。会这么想吧。想要自己的个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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