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蔽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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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没有看错,七年前铜椰一事那人的爪牙已伸入江湖,抑或是更早之前。
他的手段自然是强大,甚至能让海灵子屠啸天都听他的指示,还不知赵无极又是或不是。
这与七年前铜椰岛一事一般,自然是个陷阱。
——而他连城璧隐忍七年,早已跃跃欲试!
他期待一个强大的敌人,太久了!
连城璧不陪沈璧君归去,沈老太君心中倒没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连城璧对沈璧君极好,而沈家的子女也不是娇嫩的花儿。只要他们两琴瑟和民、举案齐眉,一时分开又算得上什么。
江湖儿女,又哪来那么多的缠绵?
是以一个向西南,一个向西北,分道而去。
一路纵马狂奔,几乎是以着马儿最快的速度。连城璧早知萧十一郎不在这个地方,便也泰然自若,等待即将到来的陷阱。
连城璧这一次出来,只带了泰阿与两名影卫。他命泰阿照顾沈璧君,自己带走了影卫。
他成为连城璧后,收拢了几批无父无母的孤儿,按照前世的方法,训练成影卫。影卫训练方法极其残酷,每批孩子,也不过能成就一个人。
留下来的那个孩子,也许不是最会杀人的,但他决计是所有人里最强的。
是以连城璧并不慌张。他在明,影卫在暗,脱身应该不是问题。
三人纵马奔驰两个时辰,连城璧心中只剩下疑虑。
若是陷阱,那么两个时辰的距离也应足够。然海灵子与屠啸天不但不停止,反而尽量在往人多的地方迂回曲折得赶路,行进速度愈发的慢。
为何要这般远?为何又要往人多的地方?这陷阱并不像要擒他,反而更像借着萧十一郎的名字,将他引开。
连城璧蓦地想到一种可能,猛然掉头,扬鞭猛抽。马儿吃痛,绝尘而去。
海灵子与屠啸天已对连城璧略有疏忽,连城璧又是猝不及防,待他们醒悟过来,连城璧几乎远的看不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何处露出了破绽,只得催马回去,拖延连城璧的时间。
然而连城璧的坐骑本来便比他们要好上那么一些,距离几乎是越追越远。
夕阳即将西下,连城璧亦终于即将追到沈璧君的马车。然此时信鸽忽然传回沈璧君的消息。
他展开信笺,上有泰阿笔迹,清楚写着五字——夫人不见了!
连城璧闭眸,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微笑起来,在随后赶到的海灵子与屠啸天心惊胆颤的神色里狠狠震碎那一小张纸条。
而两人陡然觉得,连城璧的危险,也许超过他们的预计。
沈璧君一行人,自然是遇到了小公子。
萧十一郎虽已早早等候,最终还是着了小公子的道。
——因为小公子忽然在他面前宽衣。甚至□着身体,扑入他的怀里!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几乎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自然也是愣了,没有迅速推开这个女人。
然而下场,却是她用着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叫他中了毒。
他骤然后退,回到那酒铺之中。铺中人去空,一片萧瑟。
他扶着桌子坐下,而后给自己解毒。
小公子的毒虽然霸道,却不是无解。相反,只要毒素不再扩散,几乎没有任何危险。
天色已开始暗了。秋日的天空,暗的总是比夏日要快。
萧十一郎将毒逼出,也不过是半刻之后。他睁开眼,经脉已然通畅。起身之时,视线却不由自主顿住。
先印入眼眶的不是这残破的小酒铺简陋摆设,而是不远处负手静立的那一袭青衣。
夕阳西下,在遥远的水平线相接处摇摇欲坠。天幕一片瑰红,壮烈一如血染。远处有飞鸟掠过,朝南方飞去。
萧十一郎瞧见的,便是这一个场景。
青衣人负手仰望天幕,背影修长,雅之极致。而这壮迫略带凄凉的景致,也逐渐延伸出覆手天下的强大自信。
——连城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多谢jinjiangrenyiqun扔的地雷,擦汗~现在才看到~
其实我萌萧十一郎的原因,是因原著里11唱的歌。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怜羊,狼心独伦,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此前我想说一句,看完金庸和古龙两位大人书的对比,当然不是纵观,仅从《笑傲江湖》与《萧十一郎》两本书而言,金庸大人擅长写的是正道江湖,古龙大人写的却大多是边缘人物。
萧十一郎从小失去父母,在狼群里自生自灭长大,并学成一身令人惊怖的武功,成为江湖上大盗。他所做的事情被世人误解,好在他也不相信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
他看透世情冷暖与人心险恶,近乎本能与这个世界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安全距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强者,却又常常忍不住自伤自怜,会孤独、寂寞,渴望爱。原著里写他这一生永远都是个“局外人”,永远都是孤独。虽然有时他觉得累得很,但却从不敢休息。因为人生就像是条鞭子,永远不停地在后面鞭打他,要他往前面走,要他去找寻,但却又从不肯告诉他能找到什么。
他其实很茫然。
他想要找的是温暖、希望,他的内心也一直渴望能够摆脱这种状况,回归平凡人物。但是一个习惯了孤独浪荡的人又怎么能去回归?他并不知道。所以他渴望的同时内心又在排斥,爱也就成了悲剧。
感情如果是一场游戏,有规则,便可以随时推倒重来;可是感情本来也是一场最华丽最郑重的游戏,里面的每一条规则,都是禁忌,很多甚至终生不能触及,否则将万劫不复。可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人义无反顾。
但是连少没有,他理智选择了成亲;十一期待落空,他只能选择离开。
他无法要求连少随他走,更不能要求连少放弃想要一切。但是他其实一直在等连城璧,他在那家曾经救了连城璧的酒铺喝了那么久的酒,甚至老飞都找到他了。但连少却因自身茫然,一直没能想到那个地方。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的目标就只想活下去,这么简单。但是他为了喜欢的人,却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本质上来说萧十一郎就是只受伤的狼。只要对信任抑或值得的人,他就可以毫无保留付出所有。但若那人让他失望了,纵然他满心牵挂的还是他,又怎么再轻易交付他的信任呢。
正文 偷盗美人(三)
()漫天瑰红覆盖之下,万物都已染上些许的红。 逆光里看不清连城璧的表情,然萧十一郎分明见得,连城璧的这一袭青衫,强硬保留着所有纯粹色彩,全然不曾变色。
却不知强硬的,从来不是衣衫。
连城璧在萧十一郎面前三步站定。他冷冷凝视萧十一郎,声色已覆上些微的怒意:“你既已早知,为何不告诉我?”
连城璧之所以被唤作无瑕公子,想来永远温柔亦是其中一大主因。萧十一郎时常见他的温柔,以至于终于错看他眉间深情万千。
而今无瑕公子收回温柔,又如此令人措手不及。而萧十一郎看着他,仿佛是陌生之人。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便是这般奇怪。
有时相距千里,在梦**赏晚霞;
有时近在咫尺,却更像永隔天涯。
萧十一郎是浪子,这点他很清楚;连城璧是天之骄子,这点他也很清楚。无论他们见多少次面,无论他说过多少动人的话,抑或无论他是否是在等他……
其实都抵不过那两个字。
天下啊,所谓天下。
他心绪波动之大,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静静看着连城璧,平静而梳理。
无论装扮抑或风度,连城璧永远是从容优雅。然此时的他,却显出一分不易觉察的烦躁。连城璧便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为何不告诉我?”
萧十一郎静静看着他,并不语。
连城璧又近了一步:“你以为我要杀你?”
萧十一郎默默垂眼。
连城璧再近了一步:“你以为我要杀你,然后割了你的头?!”
回答他的依然是无语。
连城璧几乎要气疯了。
好,很好!眼前这个人,终于让他有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但越是生气,他越是会笑。他甚至一如既往的弧度,温声道:“十一以为,我要你的头做什么?你的头能陪我说话,抑或能陪我喝酒?”
萧十一郎眸光微闪,还是不答。
连城璧眼中怒意终于再控制不住得爆发出来。他狠狠握住萧十一郎的肩膀,力气之大仿佛要捏碎他的肩胛:“你以为,我要你的头做甚么?!”
萧十一郎假装是一块顽石,任由连城璧如何,也绝不开口说话。
连城璧俯□子,平视他的眼睛:“本少便如此不值得你相信?甚至你宁愿中毒,也不愿告诉本少这是个骗局!”
萧十一郎豁然对上他的眼,面上这才露出浓厚的惘然。
很多时候他很茫然,有的时候他又很清醒。也许正是这一分茫然的清醒,抑或清醒的茫然,叫他面对无瑕公子时,就带着雾里看花的探寻。
不可否认,他从来看不懂连城璧的心。
抑或不可否认,他也看不懂自己的心。
也许他喜欢的,只是那个为了心中骄傲在大雨中走了一个时辰,浑身被冷水尽头的狼狈少年,是对着他厌恶说不喜吃鱼而饿了整整一日,抑或是能握着他的手轻易入睡的人。
而那个人,也许是无瑕公子连城璧……也许不是。
是以他便静静对着连城璧,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远。
如今的无瑕公子,并非为他而来。
若连城璧不来,他还能自欺欺人——原来世上除了天下,一切的人都进不了无瑕公子的心。无论是他萧十一郎,抑或天下第一美人。其实也不过是同等的狼狈不堪,并无任何区别。
然而连城璧来了。
他为了他的妻子,来了。
五日前他语气轻暖说,我等你等了四年,十一。五日后却为了他的妻,以极尽张扬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何其讽刺呢?
萧十一郎心中悲戚。
人的心中若是难过,身体上的疼痛也就不过如此。是以纵然萧十一郎的肩胛骨几乎被要连城璧捏碎了,他也只是茫茫然看着连城璧。
连城璧的表情却又变了。
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中又有了不可测量的怒意。但他最终敛下所有暴戾,恢复成雅致从容的无瑕公子模样,轻笑温柔:“不如十一先告诉我。这胭脂香味,又是哪里来的。”
似兰非兰,幽香袭人。
香味并不浓烈,连城璧也是俯身之时才闻到的。男人身上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怎么来的,自然是抱了女人。
萧十一郎怔怔撞入着他恢复温柔的瞳仁,几乎是反应不能得愣愣看着他。
连城璧自然就有些心软了。
他松开手,抚了抚萧十一郎的脸颊。这一张脸别说是美,其实也算不得英俊。乍然摸起来甚至不及他前一世摸过所有男人的肌肤,柔嫩细致。
但他已流连忘返,再不想松开。
连城璧俯身,抵着萧十一郎的额头:“是那个小公子,对不对?”
萧十一郎心中骤地安宁。
他说不出为什么,仿佛额头轻碰之时,他真的触及到了眼前这个人。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无瑕公子,而是那一年那个狼狈的少年。
少年虽然长大了,却依然很真实。
连城璧道:“那么十一告诉我,你在迷茫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萧十一郎还是不语。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他究竟在茫然是那么,又在害怕什么。
萧十一郎终于开了口。声音之嘶哑苦涩,几乎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他说:“……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