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蔽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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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一番。
严格说来,赵无极是小辈。只是赵无极威名天下,沈老太君姿态也是平和谦逊。一时间相谈甚欢,宾主皆宜。
只是萧十一郎四字一出口,原先温雅的气氛又陡然一变。
沈老太君一手抚摸拐杖,喃喃道:“萧十一郎……”她声音很轻,又极重。她明明只是一名年迈老妪,此言却又带着不可名状的压迫。
沈老太君忽然呵呵一笑:“其实比起萧十一郎,我更想知道,既然这袁家已满门覆灭,如何还能留下七岁幼子?”
屠啸天双眼一眯,赵无极呆呆一愣。
沈老太君不理他们,反是道:“重山,你以为呢?”
万重山,人称“襄阳剑客”。他原是沈太君娘家的侄子,为人处事稳重。沈劲风夫妇走了之后,便帮助沈太君打理庄内事务。
此时他便站在沈老太君身后,陪着贵客。
这一句话原先算是突兀,但沈老太君说出口,却成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到,连屠啸天都怀疑是否有隐情。
万重山道:“江湖之事,如今侄儿大多不知。但若屠大侠、赵大侠说是,天下人也都说是,那便是了。”他避重就轻,选了最佳答案。既不得罪天下人,又让老太君无从反驳。
沈老太君目光陡然一亮,豁然转头问连城璧道:“你也相信是萧十一郎做的?”
连城璧却取了帕子擦过手,敛眸笑而不语。
屠啸天与赵无极告辞之时,沈老太君唤了连城璧陪伴。他们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水天一色中,老太君才缓缓回头,一字一顿道:“璧君等你太久了!”
正文 太君之威(三)
()作者有话要说:,游戏中。 今天挖矿3小时,甚是蛋疼。重新修改了一下,原先不正常的正常了= =连城璧与沈璧君是指腹为婚。
两人幼年之时两家来往还算密切,童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只是后来沈劲风夫妇走了去了,连城璧爹娘也走了去了,于是两家关系便渐渐淡了。
后来连城璧长大了,沈璧君也大了,见面机会愈发鲜少了。
便是这样,这两人之间决计没什么感情。会想他的也不是沈璧君,可却必须是沈璧君。因为沈璧君不想连城璧,这感情未免太过浅薄;若沈家想连城璧,未免有失地位。
连城璧已有三年未见沈璧君,抑或者说——从他成为连城璧开始,他便没有见过沈璧君。
这一具身体的主人所保留的记忆,尚停留在十二岁。十二岁的沈璧君,五官已有了绝美之姿,隐隐可见日后绝代芳华。
只是美人,他见得太多。
前一世身为闲散王爷,他是万人之上。美人,见得太多,多到甚至都对她们失去了兴趣。沈璧君再美,也不过是这温室里的一朵花罢了。
花,谁都喜欢看。
可连城璧又不是花匠。要他养太过娇嫩的花,麻烦了。
是以沈老太君如此埋怨之时,连城璧依然笑而不语。
沈老太君端详他许久,忽然道:“可吃了晚饭了?”
连城璧摇头。
沈老太君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示意连城璧跟上。
今日沈璧君是在自己小梳妆中吃的晚饭。她疑惑听着丫鬟告知她,沈老太君在陪贵客,温婉一笑便默默吃了。
她却不知,其实是连城璧来了。
饭桌之上一片宁静,偶尔才有轻微的触碰声。沈老太君见连城璧吃得差不多,便也放下了筷子。
两人饮了茶,有话无话片刻,沈老太君便缓缓道:“你舟车劳顿,今日便早些歇息罢。”
连城璧放下茶杯,敛眸一笑:“是。”
沈老太君眯了眯眼:“璧君暂且还不知是你来了。 ”
连城璧静听。
沈老太君面上冷淡渐渐褪去,覆上了温和慈祥:“好了,老身也不留你了。好好歇息罢!”
连城璧起身一礼,告退。
独留沈太君一人静坐于堂中,面色讳莫如深。
——连城璧气势太盛了,太盛了!
若是三年前的连城璧,他既配得上沈璧君,两人站在一起又是相得益彰。可三年后的如今,她心中竟有了隐隐的害怕。
自古男人都爱美,连城璧若能迷恋上沈璧君,自是皆大欢喜的事!可连城璧本身容颜之盛,气势之盛!璧君,又是否还能紧紧抓住他的心?
之于沈璧君,老太君自然了解!她太过心软,太过温婉。而连城璧的年纪,恰是最为叛逆的时刻,却又与世上太多少年不同,他克制力极佳,又极有主见!这样的人,她如何猜测?她又如何舍得让璧君远走姑苏?
她瞧着门外渐渐升起的寒月,久到连万重山都想要上前提醒,她才霍然起身离去。
连城璧被安排在了南苑厢房之中。南苑是沈家最好的客房,一切都比着主院来布置。
虽然老太君闭口不言,连城璧依然清晰感觉到了她的不满以及忧虑。
他轻笑一声。
月光之下,这一声笑也要延伸出三分暖意。
“瞧瞧,瞧瞧。”南苑里突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这一世宁静。“可都来瞧瞧,无瑕公子连城璧,竟也有被拒之门外的时候!”树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名紫衣少年,正满脸戏谑凝视连城璧。
连城璧收了笑容,抬眸。他目光冷淡,漠然以对。
少年抱胸,抬头望了望顶上月光,啧啧称奇:“人说连城璧温文优雅,怎么在下瞪大眼,也瞧不见这传说中的温文尔雅?”
连城璧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淡道:“因为你瞎了。”
“……”
少年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下一瞬,便飞身下树,风度偏偏般落到连城璧面前。
他微躬了身子,换上了恭谦的表情:“启禀少主,您要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 ”
连城璧闭眸,一脸高深莫测。
少年诧异道:“少主都不奇怪那逍遥老贼老窝在哪里?”
连城璧双目不睁:“查到了?”
“……就快了!”
月光之下,青衫公子闭眸勾起了唇角。这等雅致,叫紫衣少年差点看直了眼。
紫衣少年名为泰阿,三年前还只是一个小贼。
这普天之下什么都有。却并非所有的贵公子都是连城璧,也非所有的贼子都是萧十一郎。
泰阿只是世间无数小偷之中,极不起眼之一。
可这之一,却叫连城璧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的原因说穿了其实很无理取闹——无人知晓其实他成为连城璧的那一日,连城璧的身体因发烧,烧坏了舌上味蕾感觉。是以他失了味觉,不喜吃饭,胃病日益严重。然但凡听到“泰阿”这名字,他就忽然胃口很好了。
这是连城璧鲜为人知的心思。众人只道无瑕公子慧眼如炬,令这等桀骜不羁的少年都要折服不已。
泰阿瞧了他一眼,忽然理直气壮道:“虽然属下没有查明逍遥侯,但属下探听到了另一件事。”
“哦?”
“女妖怪风四娘对少主的‘蓝璧’极感兴趣。不日即将前来抢夺!”
连城璧面无表情。
“……”
“好,其实属下还探听到了一件事情。”
他故意顿了顿,见连城璧愈发懒得理他,才飞快说完了那消息:“其实灭了江南袁家的人,并非萧十一郎!”
连城璧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反应。
他撤了手,将茶杯置于石桌之上,发出“咚”一声。泰阿注意到,面前的贵公子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他见连城璧此般表情,眼睛忽然亮了几分:“您信?”
他当年做贼,是生计所迫。但几年下来,发现自己竟是乐在其中。既然对此十分喜爱,那么同行的萧十一郎,自然成为他顶礼膜拜的存在。
传闻之中,任何萧十一郎想要的东西,皆能得到。
——何等神之手笔!
连城璧睁开眼,黑瞳之中划过一道微芒。他轻扯了唇角,呵呵一笑。笑时加了三分桀骜,豁然敛容之时却依旧优雅如斯:“与你何干?”
泰阿呵呵笑:“当然是有的!你信,我也信。你不信,我也不信。”
连城璧把玩茶杯,脸上三分慵懒:“又与我何干?”
泰阿愕然瞪大眼。他像是被人狠狠扼住喉咙,笑声戛然而止。
少顷。
十月南苑秋风萧瑟,满地菊花凋残,煞是凄惨。泰阿忽然仰头遥望暗黑天幕,目光柔弱中带伤:“属下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
连城璧不为所动:“若你能少说些话,本少会满意更多。”
少年做了动作,仿佛在嘴上贴了封条:“便请少主放心。有属下在,定保万无一失。”
连城璧几不可察得皱了眉:“你怎会有如此错觉?”
“……”
连城璧拂了拂衣袖,像是要拂去根本不存在的灰,缓缓才道:“便因为是你,本少才更不放心。”
当年泰阿在姑苏拉帮结伙,甚至将所有少年孩子聚拢在了一起,拧成一股不大不小的盗窃力量。终究入了连城璧陷阱,这些叫姑苏衙门都头痛的失足少年,被他轻易解决。
泰阿想到当年连城璧的手段,生生打了个寒颤。
连城璧不管他忽然白了的脸色,轻抚杯子,姿态温柔:“是不是他做的,本少没有兴趣。”
“本少想知道的……”
连城璧说道这里,笑意油然。
泰阿愣了愣,静候下文。
良久,却再没了下文。
连城璧睡得不太好。
清晨起床之时,他疲惫闭了眼。只是听得小厮唤了一声公子后,又恢复了原先的优雅从容。
小厮明安已有十五岁了,他十岁跟在连城璧身边伺候,至今已有五年。可以说,连城璧面色变化,已无人比他更清楚。
——连城璧不笑的时候,定是无人在场。连城璧笑的时候,也不定是心情不错。
用贬义遣词来说,连城璧正是喜怒无常。
不过料想连城璧这般人物,纵是心情不佳亦不会迁怒他人。是以身为连城璧的小厮,还算幸事。
明安并不知道连城璧认床睡不习惯。他起身之时面色阴郁,明安也注意到了。明安替连城璧整理好了腰带以及头发,才轻声道:“公子,他们已送来了早膳,您是现在用么?”
连城璧闭眸不语。良久,才挥了挥手。
明安轻声退下,端了早膳进房。这粥是米仁、莲子等食材所做,极是养身。待伺候连城璧用完,已是小半时辰之后。
连城璧吃东西的模样很是秀气,也是三年前忽然改变的。在此前,明安觉得自家少爷确实有气质,也从未有过这般的盛。
连城璧,毕竟是江湖人。
然而自三年前那一场大病后,明安却觉得连城璧像是换了一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变,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连城璧用完了早膳,习惯性用帕子专心擦过手,而后递与明安去毁了。他似乎有洁癖,深入骨髓的洁癖。他身上必备一块白帕,但凡用过,则必毁之。
明安接过帕子时,忽然想到当年木尊者说的那一句话:“世人常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本尊倒要看看,无瑕公子是不是真的那般无瑕。”
然后,才有无瑕之名遐迩天下。
明安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凝视连城璧的手。白玉无瑕,没有任何经年习武的痕迹。他蓦然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浑身一个寒颤。
连城璧若有所觉。
他轻扯了扯唇角,轻描淡写笑了一声,在明安紧张到几乎颤抖的动作里,不紧不慢出了门。
房内一片死寂。
良久,明安才豁然大出了一口气。
——明安忽然想到的是,连城璧的那一双手,其实是可以杀人的。
正文 两种男人(一)
()连城璧给沈老太君请安时,沈璧君也在房内。
沈老太君原先被沈璧君哄得眉开眼笑,听连城璧已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