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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萧十一郎]蔽日-第58部分

小说: [萧十一郎]蔽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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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等萧十一郎说话,转头去看风四娘,满面歉然:“我输了,脱。”

风四娘愣愣瞧着这张俊美的脸上,冰冷、虚伪、恶心的歉意,一想到萧十一郎真正喜欢的人竟然是他,她就恨不得一巴掌能拍死这条毒蛇!

萧十一郎怎么会喜欢男人?萧十一郎又岂会喜欢连城璧?

风四娘忽然流下了眼泪,屈辱、怨怼。她死死看着萧十一郎,哪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依然目光如刀。然后,她才颤抖着解开最外层的披风。

萧十一郎面色惨白,缓缓低下了头。

他这一辈子从来不低头,但此刻他已不敢去看冰冰,不敢去看风四娘。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

总是伤人如斯。

连城璧慵懒摇着色子。他忽然面色一整,仰头看顶。整个西边屋顶忽然“哄——”一声塌了下来,瓦砾碎片生生砸在旁观之人身上,痛得他们大呼大叫。

——七个瞎子猛然从天而降!

赌神忽然扬手,手中十四枚色子全部朝着七人咽喉射去。

瞎子们手里的折扇突然扬起、展开,十四枚色子全部原路返回,甚至在赌神手臂、双腿上射出了十四个洞。

赌神满身飙血,轰然摔倒在地,死死睁着眼,想要爬过去向连城璧求助。他拖着一条血痕,尚未爬到连城璧腿边,已被忽然起身的萧十一郎踢远。

连城璧皱了皱眉。

萧十一郎垂着头,小声说:“……你不喜欢……我知你不喜欢……”

连城璧有洁癖,萧十一郎又怎会让这种人碰到他?

赌神的身体重重撞上了墙,浑身骨头发出“咔嚓”碎裂声。他瘫在墙上,整个人都嵌入三分,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瞧见死的如此凄惨,所有旁观之人俱是尖叫着,屁滚尿流逃离赌坊。顷刻之间,除了连城璧四人,就剩下七个瞎子,与一具尸体。

连城璧眼睛微眯,转头看那七个瞎子。

只见七柄扇子上,都写着同样的六个字:“必杀萧十一郎!”

鲜红的字,竟像是用血写成的。

无论谁若肯用血写在扇子上,那当然就表示他的决心已绝不会改变,而且也不怕让人知道。

为首一个瞎子,冷冷道:“萧十一郎何在!”

无一人说话。

唯有漫天彻底的雪花,还有顶大洞似鬼哭狼嚎的风声。

萧十一郎凝视着这几个瞎子,眼中杀意湛然。

瞎子们似有所感,七条身影飞掠,已将他包围其中:“萧十一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萧十一郎的手已按在他那柄镶满了珍珠的刀上。

——他只想杀!

但他的气势忽然凝滞了。

一声轻笑仿佛随着天寒地冻蔓延开来。刹那之间,漫天彻底的雪花都似乎停了,风声似乎都已不存在了。整个世界,便唯有这一声笑,再无其他。

为首的瞎子愣了愣。他侧了侧头,直面连城璧,眼睛空洞得叫人害怕:“连少?”

连城璧一笑:“不错。”

为首的瞎子顿了顿,声音有些怪:“连少在此赌博?”

连城璧道:“我们并没有赌完。”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天底下恐怕再没有比这更温柔的声音了。

瞎子们的杀意褪如潮水。为首之人平静找了张桌子坐下,淡道:“既然连少要赌,那我们便再留萧十一郎一条狗命。待你们赌完,再取之!”

连城璧一指碾磨色子,依然是那般慵懒,不紧不慢。但他声音里,已有了冷意:“各位似乎弄错了。”

为首的瞎子皱了皱眉:“何意?”

连城璧眸中,冷光闪烁。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后知后觉想到他已带了银丝手套,无须拭手:“各位闯入了本少铺子里,还将本少铺子打穿了个洞。”

瞎子们沉默了。

连城璧意义不明笑了声:“外头风雪逼人。万一本少一不小心得了伤寒……”

他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了。

因为一双手横在他面前,手上还放着一件毛茸茸的、温暖的黑色披风。顺着这双手看回去,还能瞧见萧十一郎充满希冀的、微亮的眸子。

连城璧心中好笑。

他淡淡看着萧十一郎,淡淡道:“我却不喜欢黑色。”

萧十一郎面色一点点白了回去,仓惶跌坐回椅子里。

风四娘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伏在赌桌上,大哭出声。她的哭声就如同透过细缝呜咽而入的风声,刺耳艰涩。

她曾无数次怒骂萧十一郎就像个呆子,心里却从来没有觉得,他真的是呆子。

可时至今日,她终于看到了他真真呆子的一面。

——此刻哪怕杨开泰站在他面前,都要自愧不如了!

冰冰怔怔看着赌神那具尸体,心中一片空白。

赌神终于死了,都是萧十一郎杀的。但此刻,意义已经大变。

他是天宗之人,她与萧十一郎也约定用她作借口杀人。但此刻,萧十一郎是为了连城璧才杀的人。

哪怕她再努力……也永远比不过这个男人——任何一句话。

她的心已死了。

正文 摇曳欲坠(二)

()风从破洞里钻了进来,冰寒刺骨。 

萧十一郎怔怔听着风四娘的哭声,如刀一样割在他心里,有如凌迟。

风四娘依旧是那个如风如火一样可爱热烈的女人,可她毕竟已有三十五岁了。她眼角却有了岁月无情刻下的皱纹,甚至在这种黯淡灯光下,也能隐约看出来。

萧十一郎看着她,心里忽然又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难道他便当真看不出风四娘的感情么?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事,还有那么多次昏灯下的苦酒深谈,他难道真的连一点都看不出?

他难道真是块木头?

萧十一郎曾也想过,倘若那一晚上从来没有遇见过连城璧,从来没有沉沦于他温柔的假象,从来没有尝试了解他的一切……事到如今是不是都会不同?

也许……但至少有一样,决计相同。

哪怕天底下从没有连城璧这个人,他也不爱风四娘!

此刻他看着风四娘,心思却已飘到了连城璧身上。

——他自然是知道连城璧不喜欢黑色。但昔日在崖下,连城璧甚至还穿过他破旧的黑衣服,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而如今连城璧这般冷淡的话语,岂非依然不肯原谅他?

萧十一郎难过的几乎不能呼吸。

连城璧似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淡淡注视着指下的色子。

鲜红的一点,红的就像血一样。

风声忽然顿住了,周遭寂静的可怕。

连城璧淡道:“谢门主,你没有解释么?”天下姓谢的人不可计数,但能被称做“门主”的,也只有前任点苍派掌门人,谢天石。

为首那个瞎子淡道:“连少叫错了,我已不是谢天石。”

连城璧面色不变:“哦?”

谢天石道:“也许我曾经是叫这个名字,但如今我已死过一次。死过一次的人,已不再有名字。”

连城璧笑了笑:“既然死了一次,又为何再度出现。”

谢天石道:“为报仇。”

连城璧道:“向谁报仇?”

七个瞎子浑身猛然爆发出浓烈杀气,谢天石一字字冷声道:“萧十一郎!”

连城璧叹了口气。 

谢天石瞎了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两个黑色的洞。他的声音已如冬日寒风一样冰冷:“连少的损失我们定会赔偿。我们既给了连少面子,希望连少也给我们些面子才好。”

连城璧又叹了口气:“有一样东西,你们定赔不起。”

谢天石声音里已有了不耐:“说。”

连城璧笑道:“本少的心情。”

瞎子们表情俱已变了。

谢天石淡道:“看来今日不让连少开心,我们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连城璧摇了摇头:“除非你们死,否则再无能叫本少开心的事情了。”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萧十一郎忽然拔刀。

刀光如电闪一般豁然划过七个瞎子空洞的眼眶,看起来更加恐怖摄人!然而萧十一郎的刀光已至,连城璧的剑芒亦至!

但七个瞎子竟像是早有防备,齐齐握退后一步,竟是背靠着背,齐齐随着某个节奏,疾步奔走起来!

七人奔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已融为一个圆圈,再看不出谁是谁。但每一下必有一人阻挡下他们的攻击。

就好像一张网,疏而不漏。

这七人招式的配合,简直连一丝破绽都没有。就在这几息之间,七根明杖织成的网,也已更紧、更密。

桌上色子忽然无声碎裂,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碎的。

连城璧觉得自己的对手仿佛只是一个人,但他融合了眼前七人之力。又觉得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七人,七人攻击他一人!

萧十一郎也有这种感觉。

七人战阵似已无懈可击!

无懈可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里一旦赞同了这个想法,便决计兴不起任何反抗之力,必然丧身阵下。

风四娘依然在哭。

周遭已打的昏天暗地,她也哭的昏天暗地。

冰冰依然怔怔坐着。

但她被连城璧与萧十一郎一左一右夹着,却已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道长鞭。忽然卷上风四娘的手臂,像长了眼睛一样卷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扯出战圈。然萧十一郎刀芒划过之际,又匆匆收回了鞭子,任由风四娘跌倒在地上。

萧十一郎来不及看人是否安全,回头堪堪挡住瞎子们明仗攻击。 

七个瞎子冷漠的脸庞上,表情也有了些许的扭曲。

——这种攻击,对他们本也是极费心力的事。

他们已支持不多久。

又一道长鞭划破苍穹,骤然袭向萧十一郎。眼看萧十一郎避无可避,连城璧却前踏一步,握住了这条鞭子。

便在这一刻,萧十一郎似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挥刀!刀气尖锐纵横,七个瞎子齐齐举杖抵挡,却不想七根明杖,齐齐绷断。

瞎子们表情再变!

萧十一郎再划出一刀,狂乱的刀光剑影逼得他们,齐齐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赌场里忽然传出一道银铃一样的笑声:“喂,我说你们都不要再打啦!”

这声音听起来甜美可人,说话的小姑娘年纪也决不会很大,顶多十七八岁。这个突兀的声音,还真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但奇怪的是,这个女孩一出现,所有人都定住了。

冰冰依然镇定坐在位置上。萧十一郎浑身已被汗水浸透。执鞭之人抽回了鞭子。连城璧负手而立。

笑声如银铃般响个不停,有个梳着条乌油油大辫子的小姑娘,笑嘻嘻站在他们眼前。

但她怀里抱着的风四娘,浑身青黑,口中已吐出白沫,看起来竟是十分不好了!

——风四娘怎会不好的?

他们打斗之前,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唯一被人碰到,也只是那道诡异的鞭子。

她的手臂果然肿得非常!

想到那鞭子,萧十一郎又想到,方才连城璧也为他挡下了一鞭子。

萧十一郎瞳仁骤然一缩!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去握连城璧的手,查看一二。

但他的手尚未伸到连城璧眼前,连城璧已飞快退后一步,冷冷道:“别碰我!”

萧十一郎眸色黯然,痛楚不可名状。

连城璧并不顾他,只是转头去看执鞭之人:“阁下倒是好鞭法。”

众人都将目光转到了执鞭之人身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场所有人也都已见惯怪异之事。但瞧见眼前这个人,都不禁变了颜色。

这人的长相倒不显怪异,苍白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珍珠冠,看起来威严而英俊。

但是他身上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阴险诡秘之气,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左手袖子已是空荡荡的,双腿也已被齐根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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