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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北海沉船-第22部分

小说: 北海沉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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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恩拿起一支尖端是毡呢的笔,在地图上做了个记号。“它沉没之前最后一次报告的位置是这儿。北纬41°46′,西经50°14′。”

“你在哪儿找到的喇叭?”

冈恩又做了个记号:“我们发现法利的短号的时候,塞福一号母船在海面上的确切位置是在这里,这说明我们应该在这儿,大约是东南方六英里以外。”

“相差六英里,这怎么可能呢?”

“关于泰坦尼克号下沉位置的证据是互相矛盾的,它的船长说的位置还要往东,读数是根据太阳测定的,这比泰坦尼克号的四副在撞到冰山后计算出来的位置准确得多。”

“可是把人营救起来的那条船,我想是叫喀尔巴阡号。”桑德克说,“按照泰坦尼克号无线电报务员报告的位置驶过去,不到四小时就直接碰上了那些救生艇。”

“喀尔巴阡号的实际行驶距离是不是象它的船长想象的那么远,是有疑问的。”皮特道,“如果是这样,他们可能在泰坦尼克号无线电报告的位置东南几英里看到难船和救生艇。”

桑德克懒洋洋地用指示棒敲敲地图框:“先生们,可以这么说,现在咱们是进退两难了。咱们硬是在北纬41°64′-西经50°14′这段海域里进行搜索吗?还是把宝押在捡到格雷厄姆·法利短号西南六英里的地段呢?要是这一宝押输了,上帝才知道我们必须在大西洋海底把水下电视摄影机拖多远,才能碰上这只破船。你看呢,鲁迪?”

冈恩没有犹豫:“既然我们在众所周知的泰坦尼克号出事地点周围用塞福一号进行搜索的方式已经失败,我看咱们还是在捡起法利的短号的地方把电视摄影机放下去好了。”

“你呢,德克?”

皮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我赞成推迟四十八小时。”

桑德克隔着地图沉思地凝神看着他:“我们一小时也等不起,更不要说四十八小时了。”

皮特也盯着看他:“我建议不用电视摄影机,就采用下一个步骤。”

“什么步骤?”

“派一艘乘人的潜艇到水下去。”

桑德克摇摇头:“没有用。水面船只拖着的电视摄影机橇比行动缓慢的潜水艇快一倍,探测的地域多四倍。”

“如果我们事先确定沉船位置,就不见得会这样。”

桑德克的神色是阴沉的:“那么你打算怎样完成这个小小的奇迹呢?”

“我们要收集有关泰坦尼克号最后几小时的一切点滴资料——有关速度、互相矛盾的位置报导,水流、波浪下沿动角度等一切记录,加上短号所在处——什么都要,把它编成程序,输入海洋局的计算机。如果走运,读出数据可能直接指出泰坦尼克号前衍的位置。”

“这倒是合平逻辑的方法。”冈恩承认道。

“在这段时间里,”桑德克说,“我们要损失两天时间。”

“我们什么也没有损失,先生。我们倒赚了。”皮特认真地说。“肯珀海军上将已经借给我们莫多克号。眼前正停在诺福克码头,整装待发。”

“当然啰!”冈恩脱口说道,“还捎带着海蛞蝓号。”

“完全正确。”皮特答道,“海蛞蝓号是海军最新型的潜水艇,专为深水打捞营救而设计制造的。它就放在莫多克号的后甲板上。再过西天,鲁迪和我就能把这两艘船弄到大致是沉船处的海域上面,准备开始搜索活动。”

桑德克用指示棒的棒尖摸摸下巴:“这以后,如果计算机能解决问题,我就告诉你沉船的修正位置。是这么个打算吧?”

“对,先生,是这么个打算。”

桑德克离开地图,坐到一把椅子上。然后抬头看看皮特和冈恩的刚毅面庞:“好吧,先生们,该看你们的了。”

第三十章

梅尔·启纳按着切维蔡斯街上西格兰姆家的门铃,忍住呵欠。

西格兰姆打开门,走到前边门廊上。他们默默点头,没有象平常那样互道早安,走到路边唐纳的汽车前。

西格兰姆坐着,怔怔地望着侧窗外面,他的眼睛周围有着黑圈。唐纳开动汽车。

“弗兰肯斯坦创造了一个怪物①,你的样子倒象是还没有通灵前的那个怪物。”唐纳说,“昨晚你干到多晚?”

【① 弗兰肯斯坦是英国小说家玛丽·沃尔夫斯通克拉夫特·雪莱于一八一八年发表的同名小说中的主人公。一个年轻的医学生创造了一个怪物,后反被怪物毁灭。——译者】

“其实很早就回家了。”西格兰姆答道,“真是大错特错,应该工作到更晚一些。早回家不过使达纳和我有更多吵架的时间。近来她带着恩赐的态度跟我亲近,真叫我受不了。我腻烦透了,自己锁进书房,扒在书桌上睡了一觉。我到处感到痛,我不知道人身上还有这么多的地方能疼呢。”

“谢谢你。”唐纳微笑道。

西格兰姆转过身,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谢什么呀!”

“我决心过单身生活了,这样你又替我加了一块砖。”

他们两人都不作声,唐纳在华盛顿车辆拥挤的高峰时刻中灵活地驶去。

“吉恩。”唐纳最后说,“我知道这是个棘手问题;你要给我穿小鞋就穿好了,可是你开始象个自找苦吃的犬懦学者②了。”

【② 犬儒学派是古希腊哲学派别之一,认为德行是唯一的善行,强调摆脱世俗需要和娱乐,批评社会上一切活动及其物质利益。——译者】

西格兰姆一点没有反应,所以唐纳单刀直入地说,“为什么不休息一两个礼拜。带着达纳到一个安安静静、阳光和煦的海滩去呢?离开华盛顿一阵子,防务设施工程进行得一帆风顺,至于钅拜,我们现在无能为力,只好坐等,但愿海洋局桑德克手下的小伙子们能把它从泰坦尼克号上打捞出来。”

“现在比任何时候更需要我。”西格兰姆断然说道。

“你这不过是哄着自己去追求个人成就罢了。目前我们什么事情都控制不了。”

西格兰姆的嘴唇上现出一丝狞笑:“你自己都想象不到,你的这句话多么接近事实真相。”

唐纳瞅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控制不了。”西格兰姆茫然重复道,“总统命令我向俄国人透露西西里计划。”

唐纳把汽车开到人行道旁,目瞪口呆地望着西格兰姆。

“我的上帝,为什么?”

“中央情报局的沃伦·尼科尔森已经说服总统,把有关这项计划的确凿材料点点滴滴地交给俄国人,他就能控制他们的一个高级情报网。”

“我一点都不信。”唐纳说。

“你信不信都没有关系。”西格兰的粗暴地说。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俄国人从点滴情报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没有必要的详细方程式和计算数据,他们至少要花两年时间,才能在纸面上搞出有用的理论来。而且没有钅拜,整个概念还是一钱不值。”

“如果他们先把钅拜弄到手,他们就能在三十个月内建立起工作系统。”

“不可能。肯珀海军上将决不会容许。俄国人要想窃走泰坦尼克号,他会打发他们立刻滚蛋的。”

“假设,”西格兰姆轻轻咕哝道,“假设肯珀奉命按兵不动呢?”

唐纳俯身靠着驾驶盘不相信地摩摩前额:“你要我相信美国总统在和共产党人狼狈为奸吗?”

西格兰姆疲倦地耸耸肩膀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又怎能要你相信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身材高大威武的巴维尔·马加宁穿着白色海军制服,深吸一口晚间的空气,走进波洛金诺饭馆富丽堂皇的门厅。他向侍者总管通了名,跟他来到普雷夫格夫常坐的餐桌前。

上校坐在那儿,读着卷宗夹里的一厚叠文件。他的眼睛往上一瞥,不耐烦地望一眼马加宁,算是打了招呼,立即又看文件。

“我可以坐下吗,上校?”

“除非你愿意胳膊上搭一条手巾,收拾一下这些盘子。”普雷夫洛夫说,一边仍然全神贾注地看着文件,“当然可以。”

马加宁叫了一杯伏特加,等着普雷夫洛夫先开口谈话。

差不多整整过了三分钟,上校才把文件放到一边,点上一支烟。

“告诉我,上尉,你一直在注意洛拉莱急流考察队的活动吗?”

“没有注意细节。我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报告,就转呈给你了。”

“可惜。”普雷夫洛夫慢慢地说,“想想吧,上尉,一般潜艇能够在海底航行一千五百英里,几乎两个月没有浮出水面。苏联科学家们要有人家一半的想象力就不错了。”

“坦白地说,先生,我觉得这个报告枯燥得很。”

“好一个枯燥!在你偶然自觉有献身精神的时候好好研究它一下,你就会察觉到,考察活动在最后几天奇怪地偏离了航道。”

“我看不出简单的改变航道之中有什么奥妙。”

“一个优秀情报人员能够在一切事情上看出其中的奥妙,马加宁。”

马加宁受到了严厉申斥,激动地看看表,就目不转睛地望着男厕所那边。

“我想我们应调查一下美国人在纽芬兰大沙滩外究竟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普雷夫洛夫继续说,“自从那次新地岛事件之后,我要求密切注意国家水下和海洋局六个月前开始的一切活动。我的直觉告诉我,美国人正在干什么事情,会使俄罗斯母亲感到麻烦。”普雷夫洛夫向走过的侍者招手,指指他的空杯子。他往后一靠,叹了口气:“事情决不会表里一致的,是吧?当你想到一片纸上的每一个逗点,每一个句号,都可能是一项重大机密的主要蓝图时,你就知道咱们面前是一件令人迷惑的怪事。问题的答案总是在最不明显的地方。”

侍者端来了普雷夫洛夫要的法国白兰地,他把整杯酒倒进嘴里,在嘴里来回涮了涮才一口咽下。

“我能离开一会儿吗,先生?”

普雷夫洛夫抬起头,马加宁向男厕所那边点点头。

“当然。”

马加宁走进天花板很高的、花砖砌面的浴室,站到小便池前。这里不只是他一个人。一个分隔开的大便间门下露出一双脚,裤子一直落到两踝上。他从容不迫地站在那儿,直到听见冲水的声音。然后他到脸盆前慢慢洗手,在镜子里看到还是公园长凳上的那个胖子系好裤带走了过来。

“对不起,水手。”那个胖子说,“你把这个掉到地上了。”

他递给马加宁一个小信封。

马加宁毫不迟疑地接过来放进上衣口袋:“噢,我多粗心,谢谢你。”

马加宁转身拿毛巾时,那个胖子弯腰洗手。“那个信封里有爆炸性消息。”胖子轻声说道,“马虎不得。”

“会小心对待的。”

第三十二章

一封信瑞端正正地放在西格兰姆书房桌子的正中央。他打开灯,坐到椅子上,读起信来。

亲爱的吉恩:

我爱你。这样开头当然有点俗气,但这是事实。我仍然全心全意地爱着你。

在这紧张的几个月里,我拼命想理解你,安慰你。我多么痛苦地等着你接受我的爱情和殷勤,我一点不希望你有所报答,只盼着你有一点点爱恋的表示。我在许多方面是坚强的,吉恩,但是没有力量和耐心去和冷漠的视而不见作斗争。女人都没有这种本领。

我怀念着我们早先的日子,在那些美好的日子里,我们互相关心远远压倒了我们职业生活的要求。那时比较简单。我们在大学里教课,我们谈笑相爱,好象每一坎都唯恐是最后一次。也许因为我不要孩子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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