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录(gl)-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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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止这些。”解红弯起眼甜甜一笑。
还有什么呢?还有十年前的旧闻。
十年前的正邪大战因何而起;又为何而终?虽然正道成功击退邪道,并且剿灭邪道领袖聿赍城主,但是当年武功冠绝天下的聿赍城主明岚究竟是怎么死的?
如此种种一直是武林中的不传辛秘;当年被各派掌门联手压下的传闻近些日子却突然又活了起来。
聿赍城主怎么死的?嗨,你不知道吧?那聿赍城本来率领邪道上的人都跑到了山南道去了;正道无力抵抗节节败退;聿赍城一路畅通无阻,邪道这样大的战果可算是百年难见;把个正道打得灰头土脸。邪道的地盘也跟着扩张到半壁东夏,聿赍城可算是一时风光,可最后聿赍城主竟被发现孤身出现在洛阳城郊;正道众人闻讯而至;一拥而上,他武功盖世,以一敌百,直杀得昏天暗地,尸横遍野,正道众人莫不心寒胆颤,却终究寡不敌众力竭而死。
那他又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洛阳城郊呢?
这……
“这什么?继续啊。”唐烟儿眼也没抬,只出声催促,解红挠了挠脸清清嗓子,有点尴尬的接着开口,那声音出口就是一个粗莽男人的嗓音,有模有样的说:“还不是那个青阳叛徒——前掌门闻人秋的小徒弟,惊鸿剑景年!”
“哦哦哦!很有名气的啊,听说少年时就很厉害了!”又变成另一个尖细些的嗓子。
“咳,厉害是厉害,可惜是个龙阳分桃断袖子的——呸,喜欢男人!”粗嗓子说。
“啊?!那难不成……”
“嘿,还就是!那景年少年时下山游历不知打哪儿认识了聿赍城主,两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一起游山玩水,行侠仗义,你说那少年人不懂事,不知道对方身份也就罢了,偏生知道了以后不仅不悬崖勒马与其割袍断义,还为了那男人巴巴的从青阳山跑了,气得他师父都不认他了!”
“哼……”唐烟儿听到这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解红赶紧住嘴,小心翼翼问:“那个……都是些市井流言,主上不听了吧?”
“听啊,为何不听?”她说的是轻描淡写,解红心里觉得主上定然是在磨牙了,不然她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
“咳……那,我继续啊?说是那景年和聿赍城主明岚有一腿……腿!”唐烟儿突然把茶盏往桌案上一拍,吓得解红一惊一乍的跳起来去接:“哎哟我的主上,我就简单跟您说了吧,这话就是那烈刀门传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搞臭您师父,好把青阳派从正道老大的位子上拉下来换自己上去坐坐,您说您不听不就得了,何必较真呢!”
唐烟儿眼儿一乜:“解红,你说,这些事是真的吗?”
解红咽了口唾沫:“这……我哪儿知道呢……”
“你不知道?”唐烟儿哼了一声:“我师父与爹爹是君子之交,我亲眼所见,要有一腿早有了,轮得到他们来编排?岂有此理……!”话尾处已是咬牙切齿:“你说说,爹爹逝去那么久了,还有人在这儿编排他,我这做女儿的若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先父英魂?!”
“哼……解红,你说对不对?”
“对!太对了!主上您要怎么做,做什么您只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
“先闭嘴。”
“……是。”
唐烟儿知道,爹爹因为师父而死这件事是真的,在她心中一直残留着那日悲惨壮烈的记忆,绝不是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不堪。
“不行,我不能由着那些家伙得寸进尺。”她嚯的站起来:“去通报一声,我去找干爹。”
卿言听明了唐烟儿的来意,出乎意料的没有表态,就着手上一盏红茶喝了半盏,直到唐烟儿坐不下去了,皱眉问:“干爹。”
“嗯?”
“您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卿言一乜她:“你把什么大道理都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要拖聿赍城去趟这趟浑水——不可能!”
“为何?!”唐烟儿惊叫道。
卿言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模样比唐烟儿更刁钻刻薄:“为何?我倒问问你,景年是谁,是什么人?他是青阳派掌门,是正道领袖。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一个是聿赍城城主,一个是副城主,是邪道龙头,你倒问我为何?”
“可景年是我师父!”唐烟儿怒道:“纵然他是青阳掌门也好,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好,我不管,他是我师父我就不能眼看他被人欺负!”
“那你意欲何为?带着聿赍城的人一通杀上山去,宣布往后青阳山归你保护,谁想动青阳山就是跟聿赍城过不去?”他看见唐烟儿眼里还真有一点心动的意思气得一巴掌拍过去:“你个小畜生你还记得青阳山跟咱们深仇大恨没?!你爹就是被他害死的!我巴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你让我去帮他?!”
“不是!”唐烟儿断然反驳:“那不是师父的错!”
“你知道个屁!”
“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那时小什么也不记得,我或许是有些东西记不清楚,但那时的事情我全都记得!”
那天……回到青阳派的景年得知七大门派联手围剿聿赍城,他担心唐昀风因此偷偷溜出去,当时的景年还年轻得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曾考虑过正邪立场,又或许他考虑过,但是在深切的情感面前,那些忧虑只如过眼云烟,他只是担忧那人,就算明知道他武功卓绝,勇冠天下。可他还是止不住的为他担心,不知自己的师父师叔伯和同门们将要怎么对付他,不知道自上次一别之后又混战累月,他如今怎么样了,于是想去看他。
而另一个人纵然洞悉人情,明察世事,却偏生为了他装作什么也不明白,两人如同懵懂少年一般相约在洛阳城郊,月下相会。谁知却被正道人士跟踪而至,彼时唐昀风随身携带的唐烟儿看到了整个过程。
一身白衣的少年脸色苍白得如同那轮天上的月,而她的爹爹,是拥抱他的温柔黑夜。
景年如何与同门争吵,如何为唐昀风辩护,如何挡在他们身前舍身相护,一切都抵不过刀光剑影。唐昀风黑剑出鞘,霎时间血染大地,他一把扯了少年的手,笑得张狂如许,云淡风轻。
三人回到不远处的营地,那里是邪道阵营的后方,是唐烟儿与母亲的暂栖之所,但是因为暴露了行踪身后追兵及至。唐昀风抽出黑剑,将唐烟儿塞进景年怀里,让他带母女二人先行离开。
说是先行离开,唐烟儿只记得父亲转身前那俾睨天下的眸子和淡然一笑,转身过去一身黑衣的身影,握住黑剑,以一敌百,将所有的敌人都抵挡在外。
景年抱起她拉着唐夫人一直跑,她越过景年的肩头看见父亲仿佛舞蹈一样的步子,漫天的剑光斩落了星辰,铺天盖地,好似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淹没了所有。
追兵越来越多,四面八方,景年带着她们且战且退,终究身负重伤,唐夫人挣脱了他的手,用一柄短刃自尽了。景年带着她跑了整整一夜,她在颠簸中睡着,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失去了双亲,自此以后,她再无血亲。
事后回想起来,那夜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怎能说她不知道?
卿言大概也没有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一时间住口,讶然无言。
唐烟儿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才非去不可。烟儿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血亲,除了干爹,就只有师父和姜黎,如今五派围青阳,那些名门正派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干爹让我如何安坐城中?”
“干爹……若是师父和姜黎有个什么好歹……您让烟儿如何安度余生?!”
她话说到这,已是红了眼圈,声音中都满是恳求,只差没有跪下来。卿言扭开头不去看她,半晌才道:“你去又如何?你一介邪道,你去了只能火上浇油,坐实了他们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坐实就坐实,唾沫还能说得死人不成?总归是性命比较重要,我总要把他们抢回来,原先是想等我慢慢经营,一切稳定之后再将他们接过来,可如今这不是等不得了么!咱们在一起总好过给人家各个击破啊,名声什么的还能有命重要吗?”唐烟儿急道:“我宁愿师父背着罪名而活,也不愿他清白的去死!何况,他本就没罪,凭什么要让别人去给他定罪?”
“都是些孩子话!道理要是讲得通,咱们还佩剑做什么?”卿言气道:“总之不行!你要去自己去,不要白白拖了聿赍城下水,这城中上下数万人,难道都只为你一个人活着么?!”
唐烟儿瞪大了眼,抿紧了唇,半晌没说话。
卿言也气得不行,忿忿拍桌,叫人送他回去。唐烟儿站了半天,朝他一拱手:“干爹恕烟儿任性,那是烟儿的师父,烟儿无法坐视不理,哪怕只是去看看,我也要确定他没事才能安心。”
“烟儿快马加鞭,无事便回,左右不过十日,届时再来向干爹赔罪。”她说完对着卿言的背影跪下去咚咚磕了三个头,起身一撩衣摆,嗖的便不见了影子。
卿言见她飞走,拍着轮椅扶手大骂:“小兔崽子!跟你那老爹一个德行,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身边人赶紧给他顺气,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那……要不要把城主追下来?”
“追?谁有那个本事追得上她?都他妈唐昀风惹的祸,给我去英魂冢把唐昀风的坟开了我要鞭尸!”
“副城主息怒……”
“……去城主府通报一声,叫孟章卫分一队快快跟上去,秋霁解红也去,另外快报河南的疏影,让她赶紧的去把那死丫头给我截下来,截不下来就去青阳山上守着,千万别让她出事了。”末了狠狠吐了口气:“这城十年了才等回一个城主,要再出个好歹就散伙算了!”
☆、22
青阳山下烈刀门;苍松派,三清教,兰若寺等人早已齐备;以烈刀门为主,苍松派为辅;三清教打着招摇旗号来分一杯羹;而兰若寺只是派了寥寥数人意思意思,看样子不打算过多的插手。但是他们不插手;自然有的是人插手,正道上的诸多门派都跟风而来,许是受人指使;许是被人撺掇;许是想要捡点好处,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明是非,脑筋发热,一股脑浩浩荡荡数十个门派,大的有头有脸,名震一方,小的名不见经传,门可罗雀,几无人识。
一众人围了青阳山不少时日,此刻众位掌门都已上山前去了,雷成义的二弟子曹彦等在青阳镇外的茶棚里已经三日,秀水坊掌门分明日前已经与雷成义定下了协约,却碍于坊主殷寰不肯,不能派人。秀水坊此刻实际上已经分裂成了两派,外坊弟子听命于掌门韩绿,内坊弟子只尊坊主殷寰,二者相持不下,雷成义索性先助韩绿夺位,这暗中请了森罗堂蝰蛇相助,却不知为何十来日了还没有消息。
曹彦在那儿等得心焦,不知秀水坊此刻是个什么情况。
坊主殷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