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情未晚-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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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谦挑了挑眉,仍旧一如三年前的那副淡然。他除去更加成熟,处事更加稳重,还更有了男人味,比着三年前,他又少了一分青涩,仍旧帅气的一塌糊涂。
“陆未然,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这些猴子并不想要走出笼子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办?就像当初有一个人跟我说过去的一样,也许,这些猴子从来都不觉得它们生活的地方是牢笼,也许我们人类才是生活在牢笼的人也说不一定呢?”
我顿了一下,听着这话觉得有点耳熟,仔细一回想,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曾说过去的。
原来,我说过去的每一句话他都还记得。可是,我们都不年轻了,已经到了一个不可以再感情用事,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的年纪了。
岁月磨平了棱角,我们都变了模样,不再如当初那般的执念,也许是时过境迁,时间教会了我们成长。
是啊,只要时间够漫长。漫长到可以让我们忘记一个人,再重新爱上一个人。
想着想着,我就思绪又飞了老远,仿佛嘴角还微微上扬了,我一回过神抬起头,就发现叶于谦正望着我,看的痴迷。
“我有事得先走了。”
该道别的时候必须要狠下心,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任性,而任性换来的唯一后果就是伤痛。那些年的伤疤才刚刚愈合,我不想,绝对不想又再一次被我亲手揭开。
“小然……”
我才刚踏出了几步,叶于谦就又在身后喊我的名字,我顿了顿脚步,并没有回头,倔强的,不回头的继续走下去。
☆、第八章 (7)过路人与稻草人
我跟叶于谦说了再见,一路前行,可在我转身的期间,我却在想着,叶于谦会做何处理?是会像当年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朝我走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然而,我所猜想的这两种结果都没有发生,叶于谦直接走来,硬是拉着我把我给拽去了车所在的方向。这种情况看在他人眼里已经不怎么正常了,我就没敢再吭声或者反抗了,要不然就硬生生的成了笑话。
现在,我每做一件事,或者每说一句话我都会去考虑它所带来的后果。我比以前更加成熟会思考了,这是我最大的进步。
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才终于强行停住了脚步,叶于谦松了手,我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理了理衣服。
“有什么事就直说,这样子拉拉扯扯的,别人看见了,不好!”
叶于谦一怔,皱着眉头,“陆未然,我们复婚吧,复婚了再这样拉拉扯扯别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即便说什么,那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名正言顺。”
叶于谦说的理所当然,我当时一个靠字就直接脱口而出了,叶于谦听完立马就呆住了,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个心慌,却仍旧脸不红气不喘的,若无其事地回望着叶于谦,伸出手挡开叶于谦的手,“指着我干嘛呀。”
“陆未然,你怎么又说脏话!”叶于谦一脸嫌弃我的模样,我当时就又默默地骂了一个靠字,甩了甩头发,挑高了声线,潇洒骄傲的不得了,“什么叫又呀?我本来就会说脏话,你又不是才刚知道,干嘛这么惊讶。”
说完我又冷眼瞥了一眼叶于谦,既然这么嫌弃我,那还干嘛抓着我不放?哎,不对,我干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怎么着也不至于吧……
得,关键时刻老毛病又犯了。
“不陪你玩了,我得走了。”我默默地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状态,还是要跟叶于谦挥手说再见。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陆未然,能不走吗?”
在我就又要转身离去前,叶于谦又伸出拉住了我,类似于征求我意见,或者更像是乞求似的,想要我留下来的声色,让我心头一颤。
我没有吭声,任由他拉着我。总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再跟他见面,即便是真的有机会再见面了也应该要把彼此给划分开来。
可是,现实总是如此,每个人的生活圈就只有这么大,即便是有些人要进来,有些人就要出去,但也没到那种可以随意将旧人一脚踢出去的地步。所以,我明白,只要我还生活在这座城,那么我和叶于谦就会这样子剪不断理还乱的继续纠缠不休下去。
我顿了一下,侧着脑袋,反问叶于谦,“不走?去哪里?”
然后,我看见叶于谦笑了,笑的得瑟,眼神里都满满的是胜利的目光。我刚想说,叶于谦,你在打什么算盘,结果叶于谦却直接打开车门,把我给‘塞’了进去!
我感觉用‘塞’这个字用的毫不过分,可是对叶于谦我却丝毫发不出火来。
回去的路途上,李安雪给我打电话问萧蔷的事,我脸不红气儿不喘地撒了谎,说没联系上。
不知道叶于谦是心有余悸,还是他在找话题跟我聊,再加上刚才是李安雪给我打的电话,于是他就问我说,“你找孟柯来有什么事?关于李安雪的?”
叶于谦轻声的问,他的声色拿捏的很好,不会让觉得他是在过多的关心去过问,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只是随便问问。对于他这种即认真又不那么不认真的态度,若我说他多管嫌事儿,是不是就会显的我很不大度?
说到孟柯跟李安雪,我这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心塞,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告诉孟柯李安雪怀了她的孩子,可我这倔脾气,就孟柯那态度,我到底是没能说出来。只怕是让李安雪知道我为了让孟柯知道这事儿还下了工夫,怕是李安雪哪怕要跟孟柯真的分道扬镳,也绝对不会让我为她而委曲求全。
至少,孟柯知道她都要结婚了,他都还是没有动静,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只是一般。李安雪早就认了这个结局,她说过:命里一尺,难求一丈!
她说这话时的那种悲凉,让我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李安雪的口中说出的。她这么任性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不曾向命运低头,唯独孟柯,她似乎真的无能为力了。
三年前,孟柯说他要努力奋斗,给她所有,虽然她从来都不要求。三年后,他有车有房,可却觉得她从来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样子。而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后来,可能我是觉得叶于谦和孟柯关系不错,也许在这件事儿上他能够做上点工夫,于是就对他全盘交托了。
我话才刚一说完,叶于谦便意味深长地长哦了一声,后来,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没察觉到,但叶于谦却在意了,又接着问我,“有什么心烦的事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几年的时间里萧蔷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她这次回来后跟李安雪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总觉得一切都不像从前那样的简单了。”
我把我心中的苦闷说给了叶于谦听,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忍不住的就全把心事说了,也许是因为当初我俩属于和平分手,也许是因为我实在憋闷的没地儿诉说了。
叶于谦似乎领悟到了我话里的意思,略微的点了点头,也没打算劝我,这事儿,谁劝说也不行,也劝不到我的心窝里。变了就是变了,那番滋味没个一年半载是淡化不了。
叶于谦的车一路往前行驶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后知后觉的一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被叶于谦给带去了哪里。
“新开的韩国料理,带你来尝尝鲜。”叶于谦面带着微笑,解下了安全带,动作优雅,慢条斯理,仍旧如同初见所带来的那种倾心。
我半推半就地下了车,跟随着叶于谦的脚步走向了那家有一番韩国装修味道的料理店。一切都像是叶于谦预谋好的,正在如期地进行。
叶于谦大略地问了我几句,最后决定权全给了他。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算曾经我们那么的熟悉,可到底曾经是伤了彼此那么深。而我,这么多年过去,仍旧反省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许,根本就没有谁完全的对了,也没有谁完全的错了,只是造化弄人,仅此罢了。
饭席上,我仍旧没有和叶于谦有过多的交流,叶于谦偶尔换个话题跟我聊聊说说,觉得我可能是不大感兴趣,就又都重新换了话题。
叶于谦和我,就像约好了似的,不提从前,不提这时隔的三年。
略显尴尬的吃完饭,我的本意是各奔东西,叶于谦却叫住我,说和等一下要见一个客户,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再说了,都过来这么远的地方了,他也会负责把我给重新送回去的。
我大概的想了一起,觉得自己现在走一是因为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二是因为现在所在的位置着实距离我住的地方太远。于是,干脆就平静下了心,跟在叶于谦的屁股后去见了一客户。
然而,在见到客户,开始谈话的那一刹那开始,我便已经后悔了。谈话的内容专业性无可比拟,所以,我是坐在那里如同听天书一般的听了将近一个小时,听的我都恍恍惚惚的有点累了,差点歪在沙发上睡去。
客户走了,我就也拎起包包打算离开,叶于谦却做出了一个让我感觉好笑的举动!
“你送我回家。”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察觉地对着门口准备向我走来的叶于谦说道。
叶于谦嘴角微微上扬,“陪我聊会儿天,正好这里有红酒。”
“不必了。”我冷冽地打断了他。
我说了拒绝,可叶于谦仍旧去拿了红酒,端起高脚酒杯,递到我的跟前。可我一想起刚才他把门反锁的那一幕,心头就是一阵难掩的愤怒。
“叶于谦,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闭了闭眼睛,红着眼眶,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叶于谦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望着我的眼睛,无所是事地把酒店递到我的跟前,继续道,“你觉得我把你当作什么了?”
呵!你觉得我把你当作什么了?直接把问题丢给我?真是狡猾外加无理取闹!叶于谦,你什么时候也会跟我玩心眼儿了?而且还有增无减?
我不吭声,换来叶于谦的一笑而过,他把手里的高脚酒杯又向上抬了抬,递到我的跟前,怒火噌地一下向我袭来,我丝毫没有迟疑地挡开他向我递来的杯子……只听啪的一声……透明的玻璃杯子散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红酒蔓延了一地,就像雪地里盛开的曼陀罗,娇艳至极!
☆、第八章 (8)过路人与稻草人
叶于谦没有为我打翻了酒杯而感到愤怒和懊恼,他反倒是轻抿着嘴唇,说,“没关系,不想喝,那就不喝。”
我像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冷眼瞥了叶于谦几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他耗着,明明想逃。
叶于谦把我堵在了门口,我躲他追,最后把我完完全全的给逼入了死角,他还仍不松懈放手。我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压下自己那想要杀人的冲动,“叶于谦,你跟我说,你怎样才敢放手。三年过去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我原本以为你也会是个洒脱的人,至少,我以为我们现在都已经复原,原地满血复活。我希望我们就这样子下去,不要再给对方添堵,不要再去影响彼此的生活,可以吗?”
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当然,我会尊重自己的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怎么想的,那就付诸怎样的行动。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伤害了你,可以原谅他,但不要再轻易的相信他。因为,原谅是放过自己,而盲目的信任只会给他再次伤害你的机会!
三年前,叶于谦对我伤的不算深,但却让我对爱情的幻想的支离破碎。我没有矫情,也并不煽情,我只是觉得,我还不适应融入那么大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