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听见了浅浅的水声,接着身后一片温热。
“那么,加上孤的手呢?”仲骸由身后捧住她的双手,学她之前的动作,用两个人四只手捞起温水。
太仪静静的看着,然后笑了。
“啊,捧住了。”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那抹笑,仲骸眼底不自觉的漾着宠溺。
没想到他也能逗她开心。
“孤说过,拥有双手,放眼天下间,已经没有不可取得的东西。”
“但是握太紧,会什么都得不到。”她回眸,在笑,笑得难以猜测。
太仪曾经鄙夷的骂过他,认分的被挟持,失控的狂吼,冷处理的吃飞醋,怕被冷落当跟屁虫,强装没事的任由他欺压,放下自尊诱惑……
身为一个被挟持的天子,她一直在改变。
时而冷静,时而躁动,在错误中修正面对他的态度,尽管不是出于自愿。而他每次都得花一段时间来猜测、适应。
现在她的这张笑脸又想表达什么?
仲骸理不出头绪。
“孤以为你没什么想要的。”虽然是她别有所图说的话,他还是拿出来说嘴。
“不是不想,是要不起。”她的话似真似假。
“主上客气了。”这个女人比起以前,更难猜了。
“如果朕把帝位拱手让给你,你能放过朕吗?”她边说,边把手中的水倒进他的掌中。
“孤不懂主上的意思。”他的视线从掌中的水调回她的脸。
“放朕一条生路。”她在他圈起的范围内转身,正面抱住他,低声呢喃。
仲骸张开双手,任由手中的水落入浴池。
感觉到一双强健的手臂拥着自己,她的眼角微微上扬。
“放,也不放。”他说话的同时,胸膛上下起伏。
“什么意思?”她想更用力的抱住他,最后只是抓着他的衣裳,使力到十指泛白。
“孤会放你一命,但不会放开你。”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在他腻了之前。
为何她会觉得这话很中听?因为说话的人是他?
“朕怎么会认为你是个温柔的人?”她问,半真心的。
“因为孤待喜欢的女人特别温柔。”他答,听不出真意。
喜欢的女人?
她的心微微颤抖,因为这几个字。
“那不喜欢的呢?”她顺了顺气,平静的问。
仲骸沉默了。
“给她一刀吗?”她又问。
他还是一语不发。
于是,太仪也不说了。
他们虽然抱着彼此,但是都在猜忌对方,这样的拥抱到底有何意义?
如果一切能单纯些,也许能看见更不一样的风景吧!
偏偏在他们之间没有“单纯”。
极其细微的声响,引起两种不同的反应。
仲骸使力抱紧她,同时戒备着周围;太仪浑身僵硬,朦胧的双眼窜动着忐忑。
她担心藏身在暗处的温罗会被发现,如此一来,前面为讨他欢心兼示弱的表现完全白费。
心一横,她揪住他的衣领,逼他看着自己,犹如湖水的双眸像是渗入了墨,渲染了深浅,变得杂乱。
仲骸锐利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审视着她。
丰润的唇瓣颤巍巍的,太仪好不容易扯出勉强的笑,要求道:“吻我……”
他依言,用温存的姿态摩擦着她的唇。
她大概不知道,每当害怕的时候,她的气息会变得很轻,整个人如履薄冰。
“孤喜欢你近来如此温顺听话。”总像是在计划着什么,但他仍喜欢。
她在他心中,莫名的占了个位置。
“朕希望能和你相安无事。”她回应着他的吻,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那就一直乖巧的匍匐在孤的脚边,孤会记得随时顺顺你的毛皮。”驯服她,绝对是莫大的成就感。
“难道朕……不够资格坐在你的腿上?”她哑着声音,软软的问。
他俯身,靠在她的肩头。
“够。”她没能看见,仲骸的眼深不可测,一字一句轻吐在她耳边,“天下无双,要孤捧着都甘愿。”
透过仲骸的肩,她看见温罗一脸阴鸷,手里举着短刀,随时打算冲过来砍死仲骸。
她可以点头,或者使眼色,多的是方法暗示温罗下手,但是一想到他会死在自己的怀中,随即犹豫了起来。
最后,她闭上眼,轻轻的摇头,做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抉择——宁可靠婚事来排除仲骸,也下不了手杀他。
“那么朕也甘愿了……”悲哀呀!
她的响应,是主动抱着他,亲吻他的颈子,无限卑微且恭敬,任由泪水滑落,滴进浴池中。
抱着她,仲骸的眼神很冷。
“时辰不早了,你该好好的准备,孤不想让战慈等。”好半晌,他慢慢的放开双手。
“嗯。”她有些不舍,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
一分开,他们就是敌人了。
仲骸踏出浴池,回眸。
“孤等你。”
太仪孤零零的站在浴池中,身影好单薄。
“好。”她颔首,送走他,强压下百感交集的心绪。
不要再扰乱她了。
“主上,您还好吗?”听不到仲骸的脚步声后,温罗现身。
他们原就打算趁着太仪入浴时,没人随侍在侧,乘机对调两人的身分,让温罗和仲骸一起参加战慈的接风宴,太仪则偷偷夜会厉坎阳,只是他们没料到仲骸会突然出现,太仪才被迫演了这一段戏码。
“朕知道你生气,可是永远别再那么做……水中虽然满是花瓣,还是有可能倒映出你的身影。”语气僵硬激动,太仪离开浴池。
“奴才知错。”温罗跪倒在地。
她把错归在温罗不够谨慎,以说服自己斥退温罗的抉择没错。
接着太仪和温罗皆不语,快速换上对方的衣裳,不消片刻,太仪覆上皮革面罩,成为右史温罗,温罗则穿上她今夜用以招待战氏的华丽服装。
“虽然史官不在并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为了避免仲骸起疑窦,主上,您时间有限。”温罗一边替她调整皮革面罩的位置,一边匆促低语。
“确定要在接风宴中揭穿这场夜会?你可能会出事。”太仪同样帮他调整已经戴得很完美的花簪风钗。
“国之帝王拥有替身是应该的,替身代替帝王死更是天经地义。”温罗从容的笑说。
“但是朕不想你死。”一想到这件事,太仪的脸色有些发白。
“做大事,总会有所牺牲……”
“让你的人晚点来吧!”她打断温罗的话,“朕想可以推说不舒服,让你早点离开接风宴,到时候时辰可以往后延,你也不会有危险,朕也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准备。”
“奴才不确定这样妥不妥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才要改变计划的时间,温罗实在担忧。
“没问题的。”太仪用力点头。
温罗也无话可说。
“主上,您好了吗?”宫女严谨的询问在屏风外响起。
太仪和温罗互看一眼,立刻就定位。
“可以了。”
宫女立刻撤掉屏风,迎接假扮成太仪的温罗。
太仪则躲在一旁,乘势溜了出去,大大方方的避开众人的耳目,离开寝殿。
这一趟,不成功便成仁,他们都得小心行事。
夜,才正要开始。
第6章(1)
太仪独自来到先帝的故居,心跳有些失常。
她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才踏进去。
如同温罗说的,所有的人都去参加接风宴了,里头并没有人。
太仪摸黑在父皇的故居做了一番简单的巡礼,最后来到寝居。
仲骸其实没有把父皇的故居让给任何诸侯当迎接的住所,知道这一点后,她不晓得该庆幸还是不知所措。
她渐渐发现,仲骸是个刀子嘴,并不表示他也是豆腐心,却常常会有言行不一的情况,故意威胁她,或是做出引发她愤怒的事,最后又会闷不吭声的收尾帮她。
糖跟鞭子,他双双使得得心应手,在在扰乱她的心湖。
环绕着大床,她走到正面,解开皮革面罩,褪下温罗的衣裳,露出里头银白色的睡袍,身体微微颤抖。
她躺上比自己的床还要更大的床,纠缠着被褥,试图汲取可能残留的双亲的味道。
其实只是徒然,但躺在这张床上,仿佛时光也停止流动,她可以回想父皇和母后都还在的时候,即使她之前从未躺过这张床。
也许母后也是在这张床上把自己献给父皇的,那么她今晚将要做的事,就当作是一种传承吧!
“朕只有自己了……”她抱着自己,为自己打气,并告诉自己,谁都一样的,早晚她得把自己当成筹码,押出去。
“为何你总爱在大床上蜷缩得跟虾米一样?”
似笑非笑的冷冽男嗓,近在咫尺处。
太仪瞬间睁开眼,见到一个背光的高大黑影,填满了月光能洒落的范围,她被笼罩在黑暗中。
她无法怀疑来人的身分,相同的,他也完全确认她是谁。
仲骸的身形,即使像剪影,也难以错认。
“你怎么会在这里?”太仪惊呼,坐起身,退得老远。
仲骸清冷的目光扫过她一身不合时宜的睡袍,单薄得犹如蝉翼,透着她洁白无瑕的身子,美丽又神圣。
该死的诱人!
“这句话,该由孤来问。”仲骸徐徐的踱过来,勾起她的下颚,温声询问,“主上为何在此?”
太仪颤抖着唇,不安的预感逐步升起。
他的脸色不对劲!
“难道是为了见某人?某个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出现了吗?那个人?或者他因为什么……而耽搁了?”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太仪在他的身上嗅到一股腥咸的铁锈味。
她认得这个味道,仲骸挟持了她的那个夜晚,整个极阳宫都是这个味……是血的味道!
一阵慌乱,她忐忑难安。
“那个人……孤认识吗?”他染着血的指尖滑下优美的颈线。
太仪猛地一窒,不知名的鲜血烫了每一寸肌肤。
他杀人了。
杀了谁?是她认识的人吗?
太仪的神经紧绷,也想问,却找不到声音。
“是厉坎阳吗?”
心里一突,太仪倒抽一口气,几乎怀疑自己会即刻昏厥。
一把将她从床上抓起,贴着自己,他边摇头,边在她耳畔笑说:“你穿成这样,是想象诱惑孤一样,诱惑他?诱惑一个和你有婚约的人,是不是太愚蠢了?也罢,贵为帝王,你不会诱惑男人,你连孤都诱惑不了。”
太仪浑身一软,惧意从脚底层层堆栈而起。
被看穿了……他们的计谋,从一开始就被看穿了。
参透她眼里七分惊惧和三分绝望,仲骸只感觉体内有烈火在烧,灼痛了他的内腑,烧红了他的双眼。
御茗宴是为了阻止太仪的婚约所举办的,从把温罗送回太仪的身边,他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
但他没想到,只是见到她的穿着如此悖德,想到她即将诱惑自己以外的男人,躺在另一个能名正言顺的拥有她的男人怀中,他嫉妒得近乎疯狂。
狂乱的神情染上妒意,挤出充满恶意的狞笑,仲骸把她推回大床,跟着欺上前,掰开她在单薄的睡袍下若隐若现的双腿,极尽羞辱的说:“主上不如直接对着他张开腿吧!”
太仪难堪得想并拢双腿,却被他制止,并且更加分开,以利他整个人欺近她的双腿之间。
“不……不要这样……”她被他狂暴的眼眸和粗鲁的动作骇到了。
仲骸恍若未闻,长臂向下,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