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龄-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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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代表经过民主方式选出以后,应当让他们起草一个为中国人民所承认和批准的宪法。让这些代表在宪法中写明,中国人民将有不可剥夺的自由,这些自由绝不能听凭少数野心家的一时好恶来决定,而是完全掌握在人民自己手里的。”
她对国民党发出最后的呼吁和警告:要末再次成为孙中山所期望的那样一个政党,要末被清除掉。
“国民党必须通过联合政府、人民民主和土地改革来执行它的历史任务,领导中国人民走向全面解放。如果国民党做到这一点,它无疑地将成为任何联合政府的领导者……自由批评必须代替腐化、恐怖和政治暗杀。国民党应该立即执行这些任务,否则就要担负掀起内战的责任。……国民党是不能在这种战争中获得胜利的。”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反动派还要挑起一个无法取胜的战争呢?这是因为他们企图以中国内部的冲突来挑起美苏战争,这样最后消灭中共。”
根据这一分析,她就有关中美两国人民利益及未来的问题向美国人民进言:
“美国人民是中国人民的盟友和老友,我们必须明白地告诉他们,这是一条灾难的道路。必须告诉他们,美国的反动分子正在与中国的反动分子互相勾结,狼狈为奸。……目前在中国境内的美国军队并不在加强中国人民的安宁……所有的借款只能借给人民所承认的真正代表人民的政府……如果美国能明白表示不再供给军火和军事援助,那末,中国的内战就决不会扩大。”
最后,她呼吁中美两国人民行动起来:
“世界规模的战火已经在我们国土内燃起了第一个火焰。我们必须扑灭它,否则,它会将全世界毁灭的。我特向中国两大党的领袖们和其他党派的领袖们呼吁,立刻将联合政府组织起来!
“我向美国朋友们呼吁,你们应当阻止所有的军事援助,并帮助一个属于中国人民的政府,来推动这样一个运动。”
不到几天功夫,一个预兆不祥的事件显示出她所作警告的适当和及时。1946年7月29日,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北平(北京)附近的安平同中共领导的部队发生了冲突。
宋庆龄的声明得到广泛的响应和支持。在中国,解放区和许多团体(行业公会、教育团体、工会等)及非共产党的军界人士如蔡廷锴将军等纷纷表示拥护。在美国,前总统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和一些国会议员发表谈话,反对美国干涉中国;《华盛顿邮报》、《圣路易环球民主报》等发表了强有力的社论。
也就是在她的声明发表后几周内,前面已经提到过的“争取远东民主政策委员会”的莫德·拉塞尔邀请她赴美讲演。
不久,由埃莉诺·罗斯福出面邀请宋庆龄和邓颖超出席在纽约举行的国际妇女大会。全国各地纷纷发出函电,表示拥护,认为她们是表达中国妇女在内战中所受痛苦及对和平的愿望的最佳人选。但她们未能成行。
邓颖超很想去参加“妇女国际民主联合会”在巴黎召开的一次国际会议。尽管她是这个国际组织的理事,国民党还是拒不发给她护照。在同宋庆龄商量后,邓颖超在南京和上海举行记者招待会,回击国民党的压制。最后,她收集了全国妇女的许多宣言,寄给大会。这些宣言都一致反对内战,敦促美国停止援助国民党并从中国撤兵;有的还呼吁美国妇女要求她们的政府和孩子不要插手中国的内战,以保持两国人民的友谊。
到1946年底,蒋介石已无可挽口地走上内战的道路。国共两党之间的整个调停和协商机构都已解散。共产党驻国民党区域的代表团在周恩来带领下返回延安。
(七)周恩来的一封信
12月17日,周恩来在返回延安一个月之后,给宋庆龄写了一封情文并茂的信①,不但表达了他和他的同事们对她的敬爱,还阐明了他们对世界和中国形势的看法。信的一开始就充满了深情:
①司徒雷登大使自南京政华盛顿国务卿,1948年11月29日。载《被遗忘了的大使》(英文),第284页。
“我们回到延安已将一月,延安的朋友们都惦念着您,感谢您为解放区人民所做的工作。”
关于国际形势的分析,信中列举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初期的一些新的现象:苏联的实力增强,东欧人民民主国家的出现,西欧的进步趋向,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斗争以及中国在这一斗争中的带头作用,前法西斯国家人民的觉悟,美国国内日益高涨的要求和平的人民运动和即将到来的经济危机。
“美帝国主义者及其在各国的合作者即反动分子,在上述趋势下,日益陷于孤立。而首先表现在中国蒋介石的统治,经过五个月严重的内战与一党包办的国大的召开,愈发显得孤立了。”
接着是预期的形势发展;
“如果内战继续下去,蒋介石的武力再经过半年到一年的消耗,解放区人民的武力将有可能与蒋介石的武力渐渐地处于平衡的地位。到那时……我们会看到在蒋介石统治区,爱国的民主运动更加发展,经济的财政的危机更加严重,人民的武装抵抗运动也会更加在许多地区扩大,再加上上述的国际有利局势——新的民主高潮就不可避免地要到来。因此,中国人民只要坚持和平民主独立的方针,渡过这一历史上的困难时期,光明胜利的前途一定会到来。”
信的结尾同样充满深情:
“我们很敬佩您的努力,尤其愿分担您在这一历史困难时期所遭遇的困难。我们相信,您的努力绝不会是徒然的。不仅解放区,全中国人民都会感到骄傲,因为有您这样一个永远为人民服务的领导者。……请接受我及颖超的敬意及关切。”
这封信是由陈依范访问延安后带回的。(陈依范是宋庆龄的老战友、武汉时期外交部长陈友仁的儿子、一位艺术家和作家,常住英国。后来他为新中国的对外新闻出版事业工作了二十多年。)周恩来建议宋庆龄同陈讨论如何同英国和西欧的进步团体建立联系,以有助于她的救济工作的开展:
“在现在美帝国主义独占资本企图独占世界的局势下,中英两国人民的合作,其重要性已不亚于中美两国人民的合作,甚至英政府中的左派(战后英政府在工党手中)我们也必须努力与之合作,以孤立英国政府中专门追随美帝国主义的反动分子,同时也就是孤立美帝国主义分子。”
这些前景和原则对于明确宋在上海开展救济及其他工作的方向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八)给尼赫鲁的信
她除了同欧美的友人保持联系,还同印度的尼赫鲁恢复了通讯。最近发现了一封她在1947年6月16日写给尼赫鲁的信(复写件)①。当时,中国正在重新进行全面内战;印度则在经历独立前的阵痛,包括印巴分治和民族骚乱的流血事件。她在信中表现出她那种既保持清醒又满怀信心的一贯态度。她的信上说:
①信的全文发表在《人民日报》1983年3月2日。辑入《周恩来书信选集》,第364—365页。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两国都正面临着动荡的时代。这是一种迅速的一浪加一浪的冲击。……这也许是一种锻炼的过程。经过这样的锻炼,我们两国人民将会对他们在未来文明中的使命得到更好的认识并具备崭新的精神。”“就我而言,我对人民所固有的正义性将永不失去信心。我在各次历史演变中一再看到人民被剥夺了生活中重要的东西。我也承认,人民受压迫的时间是漫长的,而他们享受自由的时间却往往是稍纵即逝。但是,我也亲眼目睹这些人民如何为争取光明、争取政治和经济自由而进行斗争。他们在忍受压迫时、在争取胜利时所显示出来的力量使我感到由衷的赞佩……并使我认识到,没有一种势力——不论是天意还是人愿——都将无法阻挡他们的兴起……”
这封信是回复尼赫鲁托人带来的一封信的,来信可能已散失,但从当时的时局和她回信的语气来看,尼赫鲁在信中流露出他很需要鼓励。
同她一贯的作风一样,她在回信中说了这些一般的和长期的看法之后,接着就很快地转到实际的、眼前的事情;“过去你曾为支援国际和平医院发挥过作用。如果你能同样关心我们的托幼事业、作家和艺术家福利基金,以至我们在上海为贫苦儿童进行识字教育的工作,我们将很感激。”
下面,她又回到大事上来;
“我期待着在下一时期我们这两个伟大的国家可能进行合作。访问印度仍然是我的一个念念不忘的心愿。命运将如何安排,我不知道,但我将继续期望着这样的时间和机遇的到来。”
机遇确将到来,但这几乎是在十年之后——那时她是新中国的副主席,而尼赫鲁则已成为印度的总理。
(九)建立反对内战和蒋介石独裁的统一战线
在国内,宋庆龄致力于建立反对内战及内战发动者蒋介石的统一战线。为此,她不但发表言论,还进行各种政治的和个人的活动。
有意思的是,她在为争取前瞻性的团结和反对分裂的斗争中往往采取两种不同的方法——有时参与国民党的活动,有时则又加以抵制。1925—1927年,当国民党和共产党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携手并进时,她积极参加国民党的活动。1927年后,蒋介石分裂统一战线、发动内战,她就不再过问国民党的任何事情。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夕,当国民党内部有迹象显示从内战向团结抗日转变时,她参加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一次会议,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现在,国民党又回复到在外国支持下进行内战(这一次是在美国的赞助之下)的老路上去,她也再次恢复了抵制。1946年,蒋介石为了使他的政权及政策披上合法外衣,宣布年末召开“国民大会”并操纵“国大代表”的选举,她既拒绝候选,也拒绝参加。
与此同时,她加强了同所有在新形势下仍反对内战的人的团结。她的宣言和联系工作无疑地大大帮助了这方面的政治力量,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一个新的组织——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成立,它的成员都是国民党的一些知名人士。
在“中间道路”的政团决定不参加蒋介石的“国大”以后,蒋政府就在1947年10月27日明令解散民主同盟——它是这些政团中最有影响的一个,成员主要为知识分子,在战时就反对国民党一党专政及分裂内战的趋向。但强行解散民盟的结果与蒋政府的愿望正相反。它使那些即使还处于“中立”状态的知识分子也相信,如果内战不可避免,那末中国进步的唯一希望是共产党的胜利。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是在1948年成立的。它反对已在进行的内战,号召保持同共产党的统一战线(蒋介石已加以破坏)。它的成立大会是在香港举行的,因为在蒋统治的地区不能保障安全。它的成员中不但有传统的国民党左派人物如何香凝,也有资深的军事领袖如冯玉祥将军和李济深将军。
实际上,“民革”是聚集在宋庆龄长期高举的“进步中求团结”的旗帜之下——它也推举了她担任名誉主席。她对“民革”的成立大力赞助,但她从未以“民革名誉主席”的身份进行过活动。“民革”的主席是李济深(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