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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部分

晋书-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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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者,正病此不达变通大运。刘禅可非汉之遗祚,然终为中国之所并。吾将任汝以天下之事,奈何事事折吾,沮坏大谋!汝尚如此,况于众乎!”坚之将入寇也,融又切切谏曰:“陛下听信鲜卑、羌虏谄谀之言,采纳良家少年利口之说,臣恐非但无成,亦大事去矣。垂、苌皆我之仇敌,思闻风尘之变,冀因之以逞其凶德。少年等皆富足子弟,希关军旅,苟说佞谄之言,以会陛下之意,不足采也。”坚弗纳。及淮南之败,垂、苌之叛,坚悼恨弥深。
  苻朗,字元达,坚之从兄子也。性宏达,神气爽迈,幼怀远操,不屑时荣。坚尝目之曰:“吾家千里驹也。”征拜镇东将军、青州刺史,封乐安男,不得已起而就官。及为方伯,有若素士,耽玩经籍,手不释卷,每谈虚语玄,不觉日之将夕;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在任甚有称绩。
  后晋遣淮阴太守高素伐青州,朗遣使诣谢玄于彭城求降,玄表朗许之,诏加员外散骑侍郎。既至扬州,风流迈于一时,超然自得,志陵万物,所与悟言,不过一二人而已。骠骑长史王忱,江东之俊秀,闻而诣之,朗称疾不见。沙门释法汰问朗曰:“见王吏部兄弟未?”朗曰:“吏部为谁?非人面而狗心、狗面而人心兄弟者乎?”王忱丑而才慧,国宝美貌而才劣于弟,故朗云然。汰怅然自失。其忤物侮人,皆此类也。
  谢安常设宴请之,朝士盈坐,并机褥壶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则令小兒跪而张口,既唾而含出,顷复如之,坐者为不及之远也。又善识味,咸酢及肉皆别所由。会稽王司马道子为朗设盛馔,极江左精肴。食讫,问曰:“关中之食孰若此?”答曰:“皆好,惟盐味小生耳。”既问宰夫,皆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既进,朗曰:“此鸡栖恆半露。”检之,皆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试之,无豪厘之差。时人咸以为知味。
  后数年,王国宝谮而杀之。王忱将为荆州刺史,待杀朗而后发。临刑,志色自若,为诗曰:“四大起何因?聚散无穷已。既过一生中,又入一死理。冥心乘和暢,未觉有终始。如何箕山夫,奄焉处东市!旷此百年期,远同嵇叔子。命也归自天,委化任冥纪。”著《苻子》数十篇行于世,亦《老》《庄》之流也。
  载记第十五
  苻丕 苻登
  苻丕,字永叔,坚之长庶子也。少而聪彗好学,博综经史。坚与言将略,嘉之,命邓羌教以兵法。文武才干亚于苻融,为将善收士卒情,出镇于鄴,东夏安之。坚败归长安,丕为慕容垂所逼,自鄴奔枋头。坚之死也,丕复入鄴城,将收兵赵、魏,西赴长安。会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频为垂将平规等所败,乃遣昌黎太守宋敞焚烧和龙、蓟城宫室,率众三万进屯壶关,遣使招丕。丕乃去鄴,率男女六万余口进如潞川。骠骑张蚝、并州刺史王腾迎之,入据晋阳,始知坚死问,举哀于晋阳,三军缟素。王永留苻冲守壶关,率骑一万会丕,劝称尊号,丕从之,乃以太元十年僭即皇帝位于晋阳南。立坚行庙,太赦境内,改元曰太安。置百官,以张蚝为侍中、司空,封上党郡公;王永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尚书令,进封清河公;王腾为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司隶校尉、阳平郡公;苻冲为左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西平王;俱石子为卫将军、濮阳公;杨辅为尚书右仆射、济阳公;王亮为护军将军、彭城公;强益耳、梁暢为侍中,徐义为吏部尚书,并封县公。自余封授各有差。
  是时安西吕光自西域还师,至于宜禾,坚凉州刺史梁熙谋闭境距之。高昌太守杨翰言于熙曰:““吕光新定西国,兵强气锐,其锋不可当也。度其事意,必有异图。且今关中扰乱,京师存亡未知,自河已西迄于流沙,地方万里,带甲十万,鼎峙之势实在今日。若光出流沙,其势难测。高梧谷口,水险之要,宜先守之而夺其水。彼既穷渴,自然投戈。如其以远不守,伊吾之关亦可距也。若度此二要,虽有子房之策,难为计矣。地有所必争,真此机也。”熙弗从。美水令犍为张统说熙曰:“主上倾国南讨,覆败而还。慕容垂擅兵河北,泓、冲寇逼京师,丁零杂虏,跋扈关、洛,州郡奸豪,所在风扇,王纲弛绝,人怀利己。今吕光回师,将军何以抗也?”熙曰:“诚深忧之,未知计之所出。”统曰:“光雄果勇毅,明略绝人,今以荡西域之威,拥归师之锐,锋若猛火之盛于原,弗可敌也。将军世受殊恩,忠诚夙著,立勋王室,宜在于今。行唐公洛,上之从弟,勇冠一时。为将军计者,莫若奉为盟主,以摄众望,推忠义以总率群豪,则光无异心也。资其精锐,东兼毛兴,连王统、杨璧,集四州之众,扫凶逆于诸夏,宁帝室于关中,此桓文之举也。”熙又不从。杀洛于西海,以子胤为鹰扬将军,率众五万距光于酒泉。敦煌太守姚静、晋昌太守李纯以郡降光。胤及光战于安弥,为光所败。武威太守彭济执熙迎光,光杀之。建威、西郡太守索泮,奋威、督洪池已南诸军事、酒泉太守宋皓等,并为光所杀。
  坚尚书令、魏昌公苻纂自关中来奔,拜太尉,进封东海王。以中山太守王兗为平东将军、平州刺史、阜城侯,苻定为征东将军、冀州牧、高城侯,苻绍为镇东将军、督冀州诸军事、重合侯,苻谟为征西将军、幽州牧、高邑侯,苻亮为镇北大将军、督幽、并二州诸军事,并进爵郡公。定、绍据信都,谟、亮先据常山,慕容垂之围鄴城也,并降于垂,闻丕称尊号,遣使谢罪。王兗固守博陵,与垂相持。左将军窦冲、秦州刺史王统、河州刺史毛兴、益州刺史王广、南秦州刺史杨璧、卫将军杨定,并据陇右,遣使招丕,请讨姚苌。丕大悦,以定为骠骑大将军、雍州牧,冲为征西大将军、梁州牧,统镇西大将军,兴车骑大将军,璧征南大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广安西将军,皆进位州牧。
  于是王永宣檄州郡曰:“大行皇帝弃背万国,四海无主。征东大将军、长乐公,先帝元子,圣武自天,受命荆南,威振衡海,分陕东都,道被夷夏,仁泽光于宇宙,德听侔于《下武》。永与司空蚝等谨顺天人之望,以季秋吉辰奉公绍承大统,衔哀即事,栖谷总戎,枕戈待旦,志雪大耻。慕容垂为封豕于关东,泓、冲继凶于京邑,致乘舆播越,宗社沦倾。羌贼姚苌,我之牧士,乘衅滔天,亲行大逆,有生之巨贼也。永累叶受恩,世荷将相,不与骊山之戎、荥泽之狄共戴皇天,同履厚土。诸牧伯公侯或宛沛宗臣,或四七勋旧,岂忍舍破国之丑竖,纵杀君之逆贼乎!主上飞龙九五,实协天心,灵祥休瑞,史不辍书,投戈效义之士三十余万,少康、光武之功可旬朔而成。今以卫将军俱石子为前军师,司空张蚝为中军都督。武将猛士,风烈雷震,志殄元凶,义无他顾。永谨奉乘舆,恭行天罚。君臣终始之义,在三忘躯之诚,戮力同之,以建晋、郑之美。”
  先是,慕容驎攻王兗于博陵,至是粮竭矢尽,郡功曹张猗逾城聚众应驎。衮临城数之曰:“卿,秦之人也。吾,卿之君也。起众应贼,号称义兵,何名实相违之甚!卿兄往合乡宗,亲逐城主,天地不容,为世大戮。身灭未几,卿复续之。卿见为吾吏,亲寻干戈,竞为戎首,为尔君者,不亦难乎!今人何取卿一切之功,宁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古人有云,求忠臣必出孝子之门,卿母在城,不能顾之,何忠义之可望!恶不绝世,卿之谓也。不图中州礼义之邦邦,而卿门风若斯。卿去老母如脱屣,吾复何论哉!”既而城陷,兗及固安侯苻鉴,并为驎所杀。
  丕复以王永为司徒、录尚书事,徐义为尚书令,加右光禄大夫。
  初,王广还自成都也,奔其兄秦州刺史统。及长安不守,广攻河州牧毛兴于枹罕。兴遣建节将军、临清柏卫平率其宗人千七百夜击广军,大败之。王统复遣兵助广,兴于是婴城固守。既而袭王广,败之,广亡奔秦州,为陇西鲜卑匹兰所执,送诣姚苌。兴既败王广,谋伐王统,平上邽。袍罕诸氐皆窘于兵革而疲不堪命,乃杀兴,推卫平为使持节、安西将军、河州刺史,遣使请命。
  刁云杀慕容忠,乃推慕容永为使持节、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录尚书事、河东王、称籓于垂。征东苻定、镇东苻绍、征北苻谟、镇北苻亮皆降于慕容垂。
  丕又进王永为左丞相,苻纂为大司马,张蚝为太尉,王腾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徐义为司空,苻冲为车骑大将军、尚书令、仪同三司,俱石子为卫大将军、尚书左仆射,领官皆如故。永又檄州郡曰:“昔夏有穷夷之难,少康起焉;王莽毒杀平帝,世祖重光汉道;百六之运,何代无之!天降丧乱,羌胡猾夏,先帝晏驾贼庭,京师鞠为戎穴,神州萧条,生灵涂炭。天未亡秦,社稷有奉。主上圣德恢弘,道侔光武,所在宅心,天人归属,必当隆中兴之功,复配天之美。姚苌残虐,慕容垂凶暴,所过灭户夷烟,毁发丘墓,毒遍存亡,痛缠幽显,虽黄巾之害于九州,赤眉之暴于四海,方之未为甚也。今素秋将及,行师令辰,公侯牧守,垒主乡豪,或戮力国家,乃心王室,各率所统,以孟冬上旬会大驾于临晋。”于是天水姜延、冯翊寇明、河东王昭、新平张晏、京兆杜敏、扶风马郎、建忠高平牧官都尉王敏等咸承檄起兵,各有众数万,遣使应丕。皆就拜将军、郡守,封列侯。冠军邓景拥众五千据彭池,与窦冲为首尾,击苌平凉太守金熙。安定北部都尉鲜卑没奕于率鄯善王胡员吒、护羌中郎将梁苟奴等,与苌左将军姚方成、镇远强京战于孙丘谷,大败之。
  枹罕诸氐以卫平年老,不可以成事业,议废之,而惮其宗强,连日不决。氐有啖青者,谓诸将曰:“大事宜定,东讨姚苌,不可沈吟犹豫。一旦事发,反为人害。诸军但请卫公会储众将,青为诸军决之。”众以为然。于是大飨诸将,青抽剑而前曰:“今天下大乱,豺狼塞路,吾曹今日可谓休戚是同,非贤明之主莫可济艰难也。卫公朽耄,不足以成大事,宜反初服,以避贤路,狄道长苻登虽王室疏属,而志略雄明,请共立之,以赴大驾。诸君若有不同者,便下异议。”乃奋剑攘袂,将斩贰己者,众皆从之,莫敢仰视。于是推登为帅,遣使于丕请命。丕以登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安王、持节及州郡督因其所称而授之。又以徐义为右丞相。
  丕留王腾守晋阳,杨辅戍壶关,率众四万进据平阳。王统以秦州降姚苌。慕容永以丕至平阳,恐不自固,乃遣使求假道还东,丕弗许。遣王永及苻纂攻之,以俱石子为前锋都督,与慕容永战于襄陵。王永大败,永及石子皆死之。
  初,苻纂之奔丕也,部下壮士三千余人,丕猜而忌之。及永之败,惧为纂所杀,率骑数千南奔东垣。晋扬威将军冯该自陕要击,败之,斩丕首,执其太子宁、长乐王寿,送于京师,朝廷赦而不诛,归之于苻宏。徐义为慕容永所获,械埋其足,将杀之。义诵《观世音经》,至夜中,土开械脱,于重禁之中若有人导之者,遂奔杨佺期,佺期以为洛阳令。苻纂及弟师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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