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兴衰演义-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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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最得宠的妃子。原来承踌不降,被囚别室。到了巳牌,心中正在胡思,忽然一阵异香,沁人心脾,不由心中一动,抬头一看,见一个绝色女子,如出水芙蓉,将门开了。手中捧着一把玉壶,走进前来,开口轻轻叫了一声“将军”。承畴本爱色,此时一见,骨软筋麻,答又不好,不答又不忍,也就轻轻应了一声。那晓承畴不应犹可,这一应,倒引出那女子长长短短多少话来,打动了承畴的心事,说得承畴心悦诚服,只得投降。
太宗大喜,遂封他贵爵,又赐他美女十人。承畴感激万分,也就安心。
且说明朝马绍愉,奉命前来议和,太宗设宴相待,席间叙起和议,太宗赞成,彼此签约。过一日,马绍愉谢别,太宗赐他貂裘白金,命李永芳送至五十里外。马绍愉回国,将和议情形,密报于兵部尚书陈新甲。新甲搁置几上,被家僮误认塘报,发了抄,致使通国皆知。朝上主战的人,皆劾新甲主和卖国。
新甲不服,被崇祯将他正法。原来新甲因承畴兵败,与崇祯帝密商和议。崇祯着他秘密,保全体面。及至和议发抄,崇祯帝恨新甲不遵谕首,恼羞成怒,将他斩首。从此,明、清和议永远断绝了。太宗得此消息,遂令贝勒阿巴泰等率师攻明,毁长城,入蓟州,转至山东,共破八十八座城池,掠子女玉帛不可数。阿巴泰又由北趋南,从南转北,纵横中国,毫无阻滞。这回明廷真吓得了不得,阿巴泰抢劫已满,明朝算被他搜括三分之一,此时从从容容,领兵回国去了。清太宗闻阿巴泰旋师,照例论功,摆酒慰劳。宴毕,太宗回至永福宫,这位最聪明绝色的吉特氏,又陪太宗饮酒数杯,是夕就宿在永福宫,不料半夜竟起寒热,头昏目眩,次日,召太医诊视,渐渐沉重,一切朝政竟命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代理。多尔衮因手足关系,不时入宫问候。一夕,太宗自知不起,握住吉特氏手,气吁吁道:“我不能再至中原,与爱妃同享快乐,未免恨恨。
现在福临已立为太子,我死后,应他嗣位。可惜他年幼不能亲政,谅来定要委托亲王了。“吉特氏闻言,悲哀不已。太宗即命宣召郑亲王、睿亲王两人入宫。不多时,两人入内,先请了安,太宗道:”我今病已不起,将与二王永别,因太子年幼,不能亲政,一朝嗣位,望二王念宗祖一脉,同心辅导,我虽死无恨也。“二王道:”奴才敢不尽心。“太宗又命吉特氏将福临携至床前,以手指二王道:”他母子二人,都托付二王身上。“
二王道:“如背谕言,皇天不佑。”正说时,忽听娇滴滴一声道:“福儿过来,请王爷安。”此时多尔衮方俯视太子,济尔哈朗同在旁,与太子行礼。多尔衮自觉失仪,慌忙答礼。礼毕,与济尔哈朗同到御床前告辞。回府后,一夜不曾安寝。次日,有太监前来召二人入宫,及见太宗,已是奄奄一息。太宗命二人代草遗诏,草毕,呈与太宗一阅,将纸一掷,瞌然长逝。阖宫举哀。亲王等随即出宫。命大学士范文程先草喜诏,后草忧诏。喜诏是太子登位,忧诏是大行皇帝宴驾。二亲王一面率百官举哀,一面奉太子福临嗣位。
且说太子福临,奉遗诏嗣位,由摄政两亲王,率文武百官朝贺,行三跪九叩礼仪。由阁臣宣诏,尊皇考为太宗文皇帝,嫡母生母并为皇太后。以明年为顺治元年,王公大臣以下,各加一级,新皇退殿入官。自是皇太后吉特氏,因母以子贵,尊荣无比。但她聪明盖世,自念孤儿寡妇,终久不安,幸奈有多尔衮心心相印,一切政事,比郑亲王尤竭力。一日,多尔衮举发科达礼硕托诸人大逆不道,暗劝摄政王自立。多尔衮着交刑部责讯,当时正法。太后闻知,格外感激,传出懿旨,令多尔衮便宜行事,不必避嫌。多尔衮出入宫闱,毫无顾忌,从此就生出了不尴不尬多少言语来,连郑亲王也有闲言。多尔衮奏明太后,令郑亲王出师攻明,郑亲王只得奉旨前去。
此时吴三桂正为宁远守将,清兵屡攻不下,骚扰一番,即班师回国。过年即是大清顺治元年,明崇祯十七年正月元旦。
清顺治受百官朝贺,各国纷纷入贡,别有一种兴旺气象。这日,摄政王多尔衮正在书房批阅文书,忽大学士范文程进来说道:“闻探报说,明京已被李闯攻破,崇祯自缢,李闯已在明京称帝,国号大顺,改元永昌。”多尔衮惊道:“有这等事。我国正当乘此出师,驱逐流贼,定鼎中原。”正当此时,一面奏知太后,一面简阅兵马,择日由顺治祭告天地太庙,不日启行。要知清国如何得天下,何时统一海内,且听下回分解。
第40回 混乾坤归一统海晏河清
诗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珮声归到凤池头。
却说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闻听大学士范文程禀道,李闯已在明京称帝,遂说道:“这李闯想必是有大本领的了,不然,何能把明室江山得了,竟自称帝起来呢?”文程道:“王爷不是这样说法,这也是李闯的时运。一来明帝昏暗,不善用人,把小人尽用了,把正土疏斥了。又兼流贼四起,所以把事情弄坏。现闻李闯非常暴虐,京城内外掳掠一空。所有附降大臣,将他捆缚起来,勒索金银,惨刑备至。官民现在痛恨切齿。我国若乘此时进兵,民望之,若大旱之望云霓的一样。”多尔衮沉吟半晌,答道:“此事再议。”文程又道:“如此上好机会,万不可失。”多尔衮因有一番机心,终是不决。文程快快不乐,告辞而出。
是夕,多尔衮入宫去见太后,便把文程计议之事奏明太后。
太后道:“范先生才识过人,所言甚是,先王甚为佩服。他既主张出兵,王爷就照办可也。”多尔衮道:“人生如朝露,得能与太后常享安乐,足矣,何必争这中原。”太后道:“不然,我国虽统一满洲,不及中原繁华万分之一。趁此机会得了中国,岂不是与你加倍享快乐么?”多尔衮仍是不语。太后见他不愿出师,故作怒道:“王爷要如何就如何,我今日要你出师,你就不去。”多尔衮着慌,连忙跪下道:“奴才愿去。奴才愿去,只有一层,豪格那厮与我不合,我出师以后,恐于幼君不利。”
太后道:“这事由你主张便了。”多尔衮出宫,便密召多人,联名共奏肃亲王豪格言词顶谬,有紊纲纪,遂同郑亲王公讯。
豪格仍出言顶撞,遂奏他悖谬属实,废为庶人。多尔衮于是请顺治祭告太庙,择日出师。一日,顺冶帝驾座笃恭殿,颁发多尔衮大将印。多尔衮叩首谢恩,随同亲王、贝勒、贝子,率八旗劲旅,满汉健儿,进图中原,陆续启行,一路旌旗招展,向山海关去了。
此时山海关守将就是吴三桂,前明已封平西伯,驻守宁远。
李闯、张献忠等起事,召他人援,遂率兵西行。将到山海关,闻京师已陷,明帝殉国,就令兵士在此扎营。忽探马报他家属尽被李闯捉去,正欲起兵入关,忽李闯派人前来招降,三桂应允,即候交卸。不日,李闯派人来守关,三桂即率精兵向燕京进发。行至滦州,有家人求见,将全家被捉及李闯在京内暴虐情形柬明。三桂道:“无妨,我一到京,即行释放。”家人道:“昨闻姨太太亦被李闯捉去,选人后官。”三桂慌问道:“哪个姨太太。”家人道:“是陈。”三桂道:“想是陈姑娘。”
家人道。“不是她,还有谁。”三桂一听此言,登时昏倒,幸亏家人相救,方才转来,遂率诸将驰回山海关,将闯将逐去,令兵士为崇祯发丧,设位遥奠,这才整顿兵马,决志为明复仇。
此事传至京师,李闯闻知,即发兵二十万,下令亲征。命降将唐通、白广恩率二万骑,远出关外,夹攻三桂。此时清兵正抵关外,三桂惶恐道:“内有闯贼,外有清兵,如何对敌?”心中转念道:“与其将明室江山送与闯贼,不如送与大清。”遂修书一封,令副将杨坤、游击郭云龙赴清军乞援。
且说清摄政王多尔衮正领兵前进,距宁远数里,闻平西伯吴三桂遣使求见,遂传令入帐。杨坤将书呈上,多尔衮拆书一看,看完,又递与范文程、洪承畴二人阅过。文程道:“贺喜王爷,此番可定中原了。”多尔衮道:“全仗先生费心。”文程道:“此番进兵,与前次不同,请王爷出令,申谕将士,凡所过州县,不许妄动民间一草一木,如敢故犯,定按军法。请先招降三桂,令他先与闯贼交战,我却率精锐继后。何患闯贼不灭,中原不定乎?”多尔衮道:“就请先生复书。”文程攒笔挥就,呈上王爷阅过,然后交与来使去讫。
次日,三桂复遣使,催清兵入关。不料清兵未至,闯兵先到。三桂登城固守,正措置间,一声炮响,三桂料是李闯,恨不得伸手擒来,将他斩为万段,遂率将士开关出战。李闯见三桂到来,指挥兵士把三桂困在垓心。三桂毫不惧怕。战至日暮,三桂恐兵士疲乏,遂当先冲出,率领兵士入关。李闯也不追赶,传令部下逼关下寨。三桂入关,遂查点兵士,已伤亡不少,三桂大痛,众将士亦皆感叹。忽报李闯降将带兵二万,从关外杀来。三桂大惊,登陴一望,果然皆是李闯旗号。三桂正在为难,忽听东北上大炮响亮,有一军飞至,旗分五色,料想必是清兵到来。正了望间,忽报清预王、英王率兵到此,三桂方始放心。
遂谕诸将道:“清兵已到,诸将坚心守关,明晨,我出去见清兵。”是夕,各自休息。
次日,三桂选精骑五千,开关出城,冲开血路,直至清营,下马求见。多尔衮令他入见。三桂进帐,见多尔衮即倒身下拜。
多乐衮下帐扶起,三桂即哭诉道:“李闯不道,残坏宫室,故主自尽,及全家被获情形,请王爷为某报仇,不忘大德。”多尔衮道:“倘得天佑,得定中原,当以王爵相报。”三桂谢恩,并请发兵相救。多尔衮即命多铎、阿济格入帐与三桂相见,即令率兵先退关外李闯兵。且说李闯部将唐通等,见清兵来援山海关,知清兵厉害,早已望风逃走。桂便请多尔衮入关。由三桂点名参谒,分列坐次,会议军事。三桂道:“贼兵虽众,皆是乌合,三桂不才,愿冲头阵。”多尔衮应允,遂令分兵,四面进攻。李闯此时正在山上督战,忽然烟尘四起,暗无天日,霎时尘开,见有无数辫兵,横跃入阵,督兵的都是红顶花翎,不觉大惊道:“这不是满兵?怎么到此?”急将麾盖去了,向山下退走。部下见无主将,纷纷大乱。满汉各军追赶数十里,斩首数万级,始收兵回关。多尔衮令军民人等尽行剃发。吴三桂一闻令下,始先遵行。剃毕,即请作前队先行。多尔衮亦率精兵随后,李闯奔一关,三桂克一关;奔一城,克一城,直追至蕉枣城下。李闯入城,令兵士分扎城外。三桂追至,首先奋力踏营,不一时,将城外所扎之营全行攻破。李闯大惧,遣使向三桂营乞和。三桂一见来使,未容开口,喝令“斩来”,即令攻城。忽城上一片喧哗,三桂抬头一看,见是父母被缚,大叫“三桂投降,以全亲命。”三桂沉思道:“李闯拿我父母,挟制于我,谅他不敢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