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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九命猫-第1部分

小说: 九命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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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九命猫
  作者:周德东
  内容简介:
  周德东用文字制造了一个长廊,曲里拐弯,深空邃无比,这里是白天里的黑夜;四周太黑暗了,他为你点着了幽幽的蜡烛,于是,这里又变成了黑夜里的白天。
  你在这种阴阳混淆的情节和氛围中,慢慢朝前走,不时撞在自己怦怦怦乱跳的心脏上。
  最后,你走到了尽头,顿时目瞪口呆……
  仇恨,你不要小瞧这个词。它很可能就在你背后一尺远的地方。
  ……
  正文
  抗恐怖心理测试
  你家房间一角,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从里面钻出来一只诡异的猫。
  而你的左右邻居家也出现了这样的黑洞,他们也都看见了那只猫。这只猫像老鼠一样在地下钻来钻去,谁都不知道它从哪里来……
  1月3日,你的左邻被煤气毒死了。
  蹊跷的是,1月14日,你的右舍也被煤气毒死了……
  好了,现在是2月2日,我在对你进行测试:
  1。 两个邻居都是死于意外。
  2。 他们的死似乎跟这只猫有关。
  3。 他们是被人害死的。而这个凶 手极其狡猾、凶残,那只猫是他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而制造的恐怖意象。
  4。 这些都是周德东编造的。
  (答案在书中找)
  搭伴过日子
  这件事情发生在深城。
  中国的版图就像一只雄鸡,深城就坐落在北部的鸡头上,离国界不远。
  两个国家关系紧张的时候,剑拔弩张,就像颈毛乍起的发怒的公鸡。
  后来,两国友好了,双方的居民经常互相越过界河,到对岸做生意。
  在深城的大街上,经常可以看见黄头发、大鼻子的醉鬼,他们抱着酒就是抱到了幸福。
  深城是个县,不大,南城门到北城门三里三,东城门到西城门也是三里三。
  因此,经常听见深城人这样说:都住在这三里三,谁不认识谁呀!
  北城门外是一片平房住宅。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深城的老居民。
  远处,可以看见深城监狱,高高的大墙,挂着带刺的铁丝网,据说通着电,当然谁都没试过。
  还可以看见岗楼。
  岗楼里站着威严的武警,刺刀闪着冰冷的光。
  晚上,那岗楼上的探照灯晃来晃去,戒备森严。
  我们现在讲石头胡同的故事。
  这是一排平房,家家独门独院。
  有一户人家,女主人叫朱环,丈夫叫李庸,两个人至今没有小孩。
  朱环有点胖,三十二岁了,脸蛋依然很光滑,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她在医院当保洁工,工作很苦,工资很低。
  李庸在深城一家粮库打更。
  他比朱环大四岁,干瘦,还有点驼背,远远看上去,有点像老头。不认识的人,甚至以为他是朱环的父亲。
  两个人结婚五年了。
  李庸是濒县人,濒县和深城隔一条河,那河有个挺好听的名字——甲零河。
  他是顶替父亲工作来到深城的。
  他到深城粮库工作那一年已经三十一岁,却一直没有讨到老婆。
  经人介绍,他认识了朱环。
  两个人见了一面,互相都挺满意。
  朱环丧偶。
  她前夫叫欧利,死于一场车祸。两个人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
  朱环有病,不能生育。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
  就在李庸和朱环商量结婚的时候,朱环告诉了他一件事——她曾经被人强奸过。
  那是欧利去世前两三个月发生的事。
  朱环没有隐瞒,把那个人告了。
  那人被抓了起来,判了六年刑。
  朱环没有说那个强奸犯姓甚名谁。
  李庸也没有问。
  朱环说,欧利是一个通达的人,他的态度取决于朱环。朱环无所谓,他就无所谓;朱环很愤怒,他就很愤怒……
  这件事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和欧利的感情。
  她最受不了的是街坊们的眼神。
  每次,她从邻居们面前走过去,都会感觉到他们在背后小声嘀咕什么,就像嚼一块口香糖。假如她回过头,他们就会蓦然住口。
  她知道,他们在谈论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街坊们把这块口香糖嚼得实在没有味道了,终于扔掉了。
  既然朱环对李庸讲了实情,既然她的前夫都没有因此嫌弃她,李庸当然更不会嫌弃她。况且,那都是过去的事。
  婚后,李庸再没有提过这件事。
  李庸中年娶妻,像爱女儿一样爱着朱环,对她的关心和呵护简直无微不至。
  尽管生活一直很辛苦,但是,两个人很和睦。
  他们的婚姻像小米一样平凡、琐碎、质朴。
  李庸的爱好是抽烟,“羚羊”牌,多少年了从来没变过。这种烟的颜色像雪茄,很辣,四角钱一包。
  他一天抽两包。
  他从来不给别人发烟,也从来不抽别人的烟。
  他总是低着头抽烟,烟雾慢腾腾升起,就像是他的形体动作。
  说他像个老头子,还不仅仅是因为他老相,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很缓慢。
  朱环的喜好浪漫一些——养鸟。
  这似乎不太符合她的身份。养宠物的女人,一般都很富裕,很清闲。
  朱环养的是一只鹦鹉。
  那是一只颜色古怪的鹦鹉(实际上,鹦鹉的颜色都挺古怪的)。
  它的背是绿色的,脑袋和脖子是灰色的,嘴是红色的,脖子上有一条紫色的道道,像个细细的围脖。
  朱环用木头为它制作了一个栖身的秋千。
  平时,它总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上面,直直地看主人吃饭,睡觉,聊天。
  令李庸最不满意的是,这只鹦鹉从来不学舌。
  买回它那天,朱环就逗它说话:“你好吗?”
  鹦鹉一言不发。
  “妈妈。”
  “爸爸。”
  “我饿了。”
  “我渴了。”
  朱环不停地说。
  鹦鹉像木偶一样看着朱环,始终不开口。
  李庸甚至怀疑它是个哑巴。
  朱环却不气不恼。每天下了班,都要精心给这只鹦鹉喂食喂水,极其细致。
  李庸觉得,朱环是因为没有孩子,寂寞,她把这只鹦鹉当成孩子了。
  朱环没有放弃。只要一闲下来,她就站在鹦鹉面前,逗它说话。
  “爸爸。”
  “妈妈。”
  “宝贝,你害怕吗?”
  “宝贝,你说话呀?”
  ……鹦鹉的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
  有时候,它会“呼啦”一下突然飞起来,在屋子里盘旋几圈,再稳稳地落在它的秋千上,随着秋千荡来荡去,注视着房子里的人和物……
  这时候,李庸才感到它是一个活物。
  那个秋千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停下来。它一动不动地站着,和那个秋千一样,变成了木头。
  是的,李庸一点都不喜欢它。
  吃饭的时候,它经常会像轰炸机一样把一粒粪便投放在饭桌上,甚至准确地投放在李庸的酒杯里。
  李庸抬起头,愤怒地寻找它。
  朱环就咯咯咯地笑。
  李庸不奢望朱环把它扔掉,只希望她能用链子把它固定,不要乱飞舞。
  朱环不同意。
  她说:“那样,它多痛苦啊。它也知道憋闷的。”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
  有一次,鹦鹉好像病了,不吃不喝。
  朱环竟然急哭了。
  李庸不理解她的眼泪。但是,他不恼怒,用粗糙的大手抚摩着朱环的头发,耐心地劝。
  朱环猛地把他的手打开,大声说:“我没在家的时候,你肯定虐待它了!”
  李庸不辩解,只是说:“不就是一只鹦鹉吗?它要是死了,我再给你买一只。别哭。”
  朱环的嗓门更大了:“你的心可真狠啊!就是有一天我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可以再娶一个,是不是?”朱环发起脾气来显得有点凶蛮。
  “你是你,鸟是鸟。”
  李庸笨嘴笨舌地说。
  神秘的戒指
  朱环是个挺平常的女人,微微有点胖。
  她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只是,她有一枚令人刮目相看的戒指。
  那是一枚金戒指,很大,看上去沉甸甸的。中间镶嵌一颗绿绿的玉,大家叫不上那玉的名字,反正很漂亮。黄金有价玉无价,对于石头胡同的女人来说,这枚戒指绝对是一件奢侈品。
  偶尔,几个邻居女人在一起打牌,朱环那戴着戒指的手就特别显眼,大家总是要羡慕地夸几句。
  因此,朱环在邻居中的地位也就高了许多。
  蒋柒问过她:“这戒指很贵吧?”
  朱环笑而不语。
  “以前没见你戴过啊。是李庸给你买的吗?”
  朱环撇撇嘴说:“他会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那还不如放他的血了。”
  “那是你自己买的?”
  “那不是和放他的血一样吗?”
  蒋柒立即笑起来,说:“李庸如果知道这戒指的来历,那一定比放他的血还难受。”
  “你别胡说啊!”
  “那是哪来的?总不会是你捡的吧?”
  “你肯定猜不着,快打牌吧。”
  邻居们一直没有打探出这枚戒指的来历。
  其实,它在李庸心中也是个谜。
  他记得他和朱环刚结婚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枚戒指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他曾经问过朱环。
  朱环含糊地说:“是我祖母送给我的。”
  朱环的祖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死无对证。
  “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非得让你知道?”
  “你以前没戴过它呀。”
  “我舍不得。”
  “这东西值很多钱吧?”
  “我一个同学说,她去新加坡买过一枚戒指,和这个一样,要一千港币呢。”
  “一千港币能换多少人民币?”
  “至少换一千块。”
  “这么一个小东西值一千块?那还不如……”
  “卖了?”
  “你想哪儿去了。”
  “这戒指是有魔法的,你可千万别碰它,否则,你会倒霉的。”
  朱环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李庸却感到有些不舒服。
  朱环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城府很浅,很少有什么事隐瞒李庸。
  但是,对于这枚戒指她却一直闪烁其辞。
  平浅的朱环突然有了秘密,对于李庸来说,这是一件趣事,就像一马平川上突然有了起伏的山。
  他不再追问这戒指的来历,甚至有意回避这件事。
  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朱环的这个秘密。
  他以为,终于有一天,朱环就会在一个夜里忍不住对他说:“李庸啊,我想对你说一件事……”
  可是,出乎李庸预料,朱环一直没有告诉他什么。
  李庸越来越对这枚戒指好奇了。
  他注意观察朱环,发现她把这枚戒指当成了命根子。
  平时,她上班从来不戴它,而是把它放在一个圆形的茶叶盒里,摆在梳妆台上。只有出去逛街的时候,或者和邻居们打牌的时候,她才会戴上它。
  每次她把它从茶叶盒里拿出来,都小心翼翼的,从来不会朝外倒,那样,会出现磕碰,弄不好就会留下划痕。
  她每次都慢慢扭开茶叶盒的盖,从上面伸进两根手指,把它轻轻夹出来……
  渐渐地,这枚莫名其妙的戒指,在李庸的心里结成了一个疙瘩。
  李庸不打更的时候,偶尔睡不着,常常朝那个茶叶盒看一眼。
  他白班一周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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