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你不管-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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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急救室夜班没有专设值班医生,来了急诊病人都是由住院部当班的医生处理。听说小安出事,舒志明暂时放下心中杂念,跟着张长空一路小跑往急救室。途间交流了片言只语,知道小安不知怎么又跑到香港街去了,在路口却碰上一个喝了酒的飞车党,让摩托车撞了。张长空今天正借了医院的救护车搬家,120临时便调他把人接了回来。
看到张长空身上到处是血,舒志明直觉小安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心头一时又思绪纷杂,说不出的味道。谁知一到急救室门口,却分明看见小安痴呆呆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禁脚下一刹,吓了一跳!
张长空发现舒志明异常,想起刚才自己表述不清,连忙告诉他小安虽然被摩托车挂倒在地,却只擦破些皮,并无大碍,要命的倒是那个摩托车手,这家伙受了小安惊吓,摩托车一头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人却摔出四五米远,撞到了花坛的栏杆上!说着附到舒志明耳边轻声告诉他:舒志明,真他妈的邪了门了,这家伙摩托车的牌子跟我的一样!
舒志明也吃了一惊,想起小安昨天中午说看见张长空的摩托车起火的事,赶紧进到急救室,一看那躺在急救台上的车手,满脸已经血肉模糊,分明是一个蘸了血的肉丸子,哪里还看得出是一个人头?他摸了摸病人的胸,切了切脉,又听听呼吸,知道这人已经没救,但还是吩咐护士上呼吸机血压机实施抢救,履行一下最后的人道主义。
忙了一阵,回天乏术,舒志明放弃了努力。一分神,忽然看见张长空把脸贴在急救室的玻璃门上向自己招手,便开门出来,摘下口罩,问是不是病人家属来了。
张长空摇头,问他还有没有救。舒志明也摇了摇头,说再观察吧。
张长空便有些着急,四下里看了一眼,说舒志明你得想想办法,他是不是像武正安一样内出血?你还是把他拉到手术室检查一下!
舒志明听到武正安三个字,全身一震,压低嗓音说:你疯了?总得这人还有救再送CT检查,查明是内出血才能进手术室抢救,哪有先拉到手术室开膛破肚检查的?
张长空也压低嗓音说:舒志明,我求你帮帮忙!
正说着,一个护士在里面打手势要舒志明进去,舒志明也不理睬张长空,推门便要去,张长空着急起来,在后面追着道:舒志明,你要不想办法,那小安不就真的杀了人啦?
苍蝇先知道第十一章肉蛆?肉笋?(4)
唐欣听到消息,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分。
一晚上她都在打父母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这让她焦虑得不行。谁知到了十一点钟,父亲唐伊键却自己把电话打过来了,告诉唐欣他十二点准时在楼下等,唐欣本来还打算质询父亲两句,唐伊键却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父亲的来电让唐欣一颗悬着的心刚刚放落下来,却马上又接到张长空的电话,张长空向她通报了小安出事的消息。唐欣刚好有闲,立即下到一楼的急救室,急救室门口此时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内中还有两个交通警察,一个在跟舒志明说话,大约是了解伤者病情,另一个则拉着小安坐在远端的椅子上,可能是在了解事故发生的经过。
张长空看见唐欣下来,连忙过来截住她,把事故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她,末了低声说:唐欣,现在小安的预言都兑现了,我们都没事了。见唐欣还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又补充道:小安说他看见我的摩托车起了火,其实他看错了!没想到这家伙骑的摩托车跟我一个牌子,撞到电线杆子起火烧了一一塌糊涂,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那火才刚熄灭。小安说他杀了人,其实就是指的骑摩托车的这家伙,舒志明说这小子当场就已经死了,我把他拉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自主呼吸,脑电图显示脑干反射也已经消失,是标准的脑死亡。
唐欣替小安着急道:那是这车的自己找死吧?这也不能怪小安呀?
张长空说是啊,警察正在现场勘察调查,刚过来这两个警察说他们初步的结论是主要责任在摩托车,这家伙不但超速,还走错了边,逆向行驶,小安走的是人行横道。他妈的,不过这帮家伙又说如果死了人,小安总要担些责任。我估计他们是怕到时候家属闹事,先留个活扣,恐怕小安总得出点血!
听完张长空的叙说,唐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似乎落下来些,可又好像并没落稳,正要跟张长空再问,舒志明已经看见了她,向她招了招手,唐欣便赶紧过去,问他伤者还有没有救?舒志明说我刚才跟警察同志已经说了,从临床看,已经呈现脑死亡状态,如果这种状态维持12个时,那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脑死亡了。但是我们国家现在并没有完全执行脑死亡标准,所以现在不可能有结论,只能说是进一步抢救,再观察看看。
旁边那警察盯着他问道:医生,脑死亡到底有些什么标准?
舒志明道:脑死亡英文叫braindeath,是指包括脑干功能在内的全脑功能不可逆和永久的丧失。按照哈佛医学院的脑死亡诊断标准,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不可逆的深度昏迷;二是自主呼吸停止;三是脑干反射消失;四是脑电波消失(平坦)。从患者的临床表现上看,以上四条都具备,。瞳孔已经散大固定,对光反射消失,角膜反射、咽反射消失,肌腱反射也都消失了;所以现在只是需要时间来确认了。按照哈佛的标准,上述特征24小时没有改变,就应该认为是脑死亡。但实际上维持上述特征12个小时的人基本上没有逆转的可能。目前世界上已经有80多个国家承认了脑死亡标准。
警察道:其实我们国家早就应该执行脑死亡标准。我们现在最头痛的问题就是对交通事故患者死亡状态的确认,确认吧,死者家属一个劲的要求继续抢救,不确认吧,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社会资源。
舒志明道:我们中国几千年来临床经验判断死亡的标准都是心脏停止跳动,呼吸消失,血压为零。随着医学科技的发展,病人的心跳、呼吸、血压等生命体征都可以通过一系列药物和先进设备加以逆转或长期维持。但是如果脑干发生结构性损伤破坏,无论采取何种医疗手段最终都将发展为心脏死亡。因此,与心脏死亡相比,脑死亡显得更为科学,标准更可靠。遇上交通事故,那家属肯定要求你抢救到死者身体发凉变硬。确实浪费。人的死亡其实是一个过程,但是其中存在一个不可逆转的临界点,就像一株干旱的植物,在临界点之前如果得到水,它还有可能复苏,但是在临界点之后你就是再给它一桶水也没有用了。这个临界点就是脑死亡。以脑为中心的中枢神经系统是整个生命赖以维系的根本,由于神经细胞在生理条件下一旦死亡就无法再生,因此,当作为生命系统控制中心的全脑功能因为神经细胞的死亡而陷入无法逆转的瘫痪时,全部机体功能的丧失也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那警察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道:但是我听说确定脑死亡标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死者的器官拿来移植,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拿死人的器官去移植呢?
舒志明听得笑了起来,道:中国执行脑死亡最大的麻烦就在这里,要在中国建立脑死亡标准最早就是由器官移植学界提出来的,所以大家都觉得动机不纯,难以接受。我刚才说了,人的死亡其实是一个过程,正常情况下,在一个人死后,他的小肠还可以存活2小时,心脏可以存活6小时,肝脏可以存活24小时,存活时间最长的是肾脏,可以达到48小时。也就是说一个人死后,现代医学通过各种技术手段,还可以把死人的呼吸、心跳维持更长的时间,如果要让人的每一个细胞都死掉,恐怕一个星期的时间都做不到。但是这些其实都没有意义,人一旦脑死亡了,这种局部的“生”已经不能表明生命个体还可以继续存在。
唐欣在一边听舒志明侃侃而谈,头头是道,仿佛一个医学院的教授在跟学生讲课,那警察听得频频颔首,眼神里对他的渊博充满了敬佩。只觉得自己心中也充满了自豪。突然想起自己中午在舒志明寝室门口做的那个梦,似乎梦中的场景跟现在就有些相似,而且梦中那些对话原来也都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编出来的,竟然句句都有理论依据!不由得心中暗自称奇。
看见那警察跟舒志明握手道别,对他的支持表示感谢,招呼同伴准备回去,一个怪异的念头突然掠过唐欣的脑海:怎么最近我做的梦好象最终都变成了现实?那天梦见有人盯着自己看,后来果然证实是武正安拿望远镜在偷窥!那天梦见跟舒志明亲热,后来两个人果然就真的走到了一起!今天中午梦见摩托车出事,竟然到晚上就应验了,甚至连梦中舒志明跟自己的谈话内容也跟刚才舒志明跟那警察的对话如出一辙!难道是我也有阴阳眼?或者是预知能力?只不过是我对事件的感知方式不是像小安那样通过发呆,而是通过梦?
想念至此,她不禁盯了远远蜷缩在椅子那头的小安一眼,突然想起中午的梦中最后出现的那个情景:武正安举一把黑乎乎的电工刀要拿自己开膛破肚!只觉得自己胸间从上到下一线冰凉。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伸手沿着这线冰凉摸索下去。
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中,她也禁不住剧烈地打了一个寒噤:她摸到了自己脐上挂着的那个戒指!她突然想起小安已经两次当着自己的面说到“吊环”!当时她一直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更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在这一瞬之间,她却一下子领会到了:小安一直在关注她肚脐上挂着的这个戒指!这是为什么?!
舒志明跟警察道完别,突然发现身边的唐欣在发呆,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连忙拉了她一把,问道:唐欣,你没事吧?
唐欣却不理他,径直往小安那边走过去!她想要问清楚小安说的吊环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刚走了两步,唐欣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科里有事找自己,赶紧拿出来一看,却是父亲的号码。她连忙接通,听见父亲在问:唐欣,你们医院门口怎么停着警车?出了什么事?语气间明显有一丝惊慌。
唐欣知道父亲已经到了,止住脚步,说没事,我们这里出了一件交通事故,警察在这里调查。我马上就出来。说着调头便往大厅走,看见舒志明跟着自己,低声告诉他:我爸爸来接我了。舒志明赶紧住了脚,想跟唐欣说什么,欲言又止。
唐欣来到外面,跟父亲打了声招呼,说先去交班。唐伊键说你去吧,我等着你。唐欣回到科室,接班的人都已经到了,她交完班,换了衣服,走到电梯门口,转念一想,又从楼梯下到四楼,走到舒志明办公室,正碰上舒志明出来,两人便一同进了电梯。
舒志明看上去有些激动,急于想向她表明什么,唐欣止住他,告诉他说:舒志明,你好好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上父亲的车之前,唐欣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舒志明还站在大厅里的灯光中,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只觉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仿佛生离死别一般!一瞬间她甚至想我不回去了!但是最终她还是稳住情绪,毅然地钻进了车里。
唐伊键刚才车头对着大厅,早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