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9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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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鸾把自己的计谋告诉王晏,王晏听了之后,立即赞同迎合。萧鸾又告诉了丹杨尹徐孝嗣说:“外界传言纷纷,说萧鸾要废掉郁林王,另立幼主,自己象伊尹、周公那样摄政,操持国事。您承蒙武帝超乎寻常的恩待,在遗诏中被委以统管尚书省的事务,既然担负着如此重大的托付,恐怕就不应该再随同别人一起做这种举动了。人们对于褚渊当年的所作所为,至今还嘲笑不已,这可是前车之鉴啊!”徐孝嗣心里完全同意乐豫说的,但是身不由己,不能听从。
帝谓萧坦之曰:“人言镇军与王晏、萧谌欲共废我,似非虚传。卿所闻云何?”坦之曰:“天下宁当有此,谁乐无事废天子邪!朝贵不容造此论,当是诸尼姥言耳,岂可信耶!官若无事除此三人,谁敢自保!”直将军曹道刚疑外间有异,密有处分,谋未能发。
郁林王对萧坦之说:“人们都说镇军将军萧鸾同王晏、萧谌一起想把我废掉,似乎并不是虚传谣言。你听到的是些什么呢?”萧坦之回答道:“岂能有这样的事情呢?谁喜欢没事找事废除天子呢?朝廷中的大臣们是不可能制造这种谣言的,一定是那些瞎尼姑们说的,岂可以相信呢?陛下如果无故把他们三人除掉,谁还又能保全自身呢?”直将军曹道刚怀疑外面有异变,秘密地有所布置,然而没有能够执行。
时始兴内史萧季敞、南阳太守萧颖基皆内迁,谌欲待二人至,藉其势力以举事。鸾虑事变,以告坦之,坦之驰谓谌曰:“废天子,古来大事。比闻曹道刚、朱隆之等转已猜疑,卫尉明日若不就事,无所复及。弟有百岁母,岂能坐听祸败,正应作余计耳!”谌惶遽从之。
当时,始兴内史萧季敞、南阳太守萧颖基都调迁朝中,萧谌想等待他们二人到后,凭借他们的势力而开始行动。萧鸾担心事情有变故,就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萧坦之,萧坦之又骑马去急告萧谌说:“废除天子,自古以来就是一件大事。最近听说曹道刚、朱隆之等人反而已经猜疑我们了,您如果明天还不行动,就要失去机会,无法加以弥补了。我有百岁老母亲在堂,岂能坐视不动,眼看灾祸降临呢?所以不能不为以后想一想。”萧谌听了,也觉得事情危急,心中非常不安,就匆忙地答应了。
壬辰,鸾使萧谌先入宫,遇曹道刚及中书舍人朱隆之,皆杀之。直后徐僧亮盛怒,大言于众曰:“吾等荷恩,今日应死报!”又杀之。鸾引兵自尚书入云龙门,戎服加朱衣于上,比入门,三失履。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皆随其后。帝在寿昌殿,闻外有变,犹密为手敕呼萧谌,又使闭内殿诸房阁。俄而谌引兵入寿昌阁,帝走趋徐姬房,拔剑自刺,不入,以帛缠颈,舆接出廷德殿。谌初入殿,宿卫将士皆操弓欲拒战,谌谓之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须动!”宿卫素隶服于谌,皆信之;及见帝山,各欲自奋,帝竟无一言。行至西弄,弑之。舆尸出殡徐龙驹宅,葬以王礼。徐姬及诸嬖幸皆伏诛,鸾既执帝,欲作太后令;徐孝嗣于袖中出而进之,鸾大悦。癸巳,以太后令追废帝为郁林王,又废何后为王妃,迎立新安王昭文。
壬辰(二十日),萧鸾派萧谌先进入宫中,正遇上了曹道刚以及中书舍人朱隆之,就把二人一齐杀了。负责郁林王车舆后面侍卫任务的宿卫官徐僧亮见此情形,怒气冲天,大声对众人喊道:“我们承受皇恩,今日应当以死相报!”言未毕,也被杀掉。萧鸾带兵从尚书府进入云龙门,他在朝服外面又加穿了战服,武装披挂,但是心中难免恐惧紧张,才进入宫门,鞋子就掉了三次。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等人都紧随在萧鸾之后。这时,郁林王正在寿昌殿中,听得外面有变故,还秘密写诏令传唤萧谌前来相救,又让人把内殿的门窗全关闭了。不一会儿,萧谌就领兵进入寿昌殿,郁林王见状,匆忙跑进徐姬的房中,拔出宝剑抹脖子自杀,但所进不深,被萧谌制止,又用帛绸把他的脖子缠裹好,然后用轿把他抬出了延德殿。萧谌刚进入殿内时,侍卫将士们都操起兵器准备和他搏战一场,萧谌对他们说:“我的目标是他人,与你们无关,请你们不要乱动!”这些侍卫们向来属萧谌所管,因此都听他的话,就不再准备抗拒了。等到看见郁林王出来了,这些侍卫们又都想解救他,但是郁林王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说。萧谌带郁林王到延德殿西边夹道,就把他杀了崐。尸体运出宫中,灵柩停在徐龙驹的府中,用亲王的礼仪安葬。徐姬和其他宠人统统被杀。萧鸾抓住郁林王之后,想假造太后的手令,这时徐孝嗣马上从衣袖中取出已准备好的太后手令递过去,于是萧鸾异常高兴。癸巳(二十一日),萧鸾以太后之令追封废帝萧昭业为郁林王,又废黜何皇后为王妃,另准备迎立新安王萧昭文为新皇帝。
吏部尚书谢瀹方与客围棋,左右闻有变,惊走报瀹。瀹每下子,辄云“其当有意,”竟局,乃还斋卧,竟不问外事。大匠卿虞窃叹曰:“王、徐遂缚裤废天子,天下岂有此理邪!”,啸父之孙也。朝臣被召入宫。国子祭酒江至云龙门,托药发,吐车中而去。西昌侯鸾欲引中散大夫孙谦为腹心,使兼卫尉给甲仗百人。谦不欲与之同,辄散甲士;鸾亦不之罪也。
吏部尚书谢瀹正和客人下围棋,手下的人听说宫廷发生事变,惊慌地跑来报告。然而,谢瀹就象没听见一般,继续下棋,每下一子,就说声:“恐怕里面含有深意”,一局终了,就回室中躺下休息,竟然没有问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情。大匠卿虞私下里叹息说:“王晏、徐孝嗣如此轻易地就把皇帝废黜了,天底下那有这样的道理呢?”虞是虞啸父的孙子。朝中大臣都被召进宫中,惟有国子祭酒江来到云龙门时,借口药性发作,在车中呕吐不已,因而返回去了。西昌侯萧鸾想使中散大夫孙谦成为自己的心腹,就让他兼任卫尉,并且派给他披甲执兵的卫士一百人。然而,孙谦却不想与萧鸾同党,就把那些卫士统统打发走了,可是萧鸾也不因之而怪罪孙谦。
丁酉,新安王即皇帝位,时年十五。以西昌侯鸾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宣城郡公。大赦,改元延兴。
丁酉(二十五日),新安王萧昭文即皇帝位,其时他年纪才十五岁。任命西昌侯萧鸾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宣城郡公。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延兴。
'26'辛丑,魏主至朔州。
'26'辛丑(二十九日),北魏孝文帝到达朔州。
'27'八月,甲辰,以司空王敬则为太尉,鄱阳王锵为司徒,车骑大将军陈显达为司空,尚书左仆射王晏为尚书令。
'27'八月甲辰(初二),南齐任命司空王敬则为太尉,鄱阳王箫锵为司徒,车骑大将军陈显达为司空,尚书左仆射王晏为尚书令。
'28'魏主至阴山。
'28'北魏孝文帝到达阴山。
'29'以始安王遥光为南郡太守,不之官。遥光,鸾之兄子也。鸾有异志,遥光赞成之,凡大诛赏,无不预谋。戊申,以中书郎萧遥欣为兖州刺史。遥欣,遥光之弟也。鸾欲树置亲党,故用之。
'29'南齐又任命始安王萧遥光为南郡太守,但萧遥光没有去就任。萧遥光是萧鸾哥哥的儿子。萧鸾有了废立的意图,萧遥光十分赞同帮助他,凡是有关重大的诛杀或赏拔事情,萧遥光都参加了预谋。戊申(初六),又任命中书郎萧遥欣为兖州刺史。萧遥欣是萧遥光的弟弟。萧鸾想树立亲信,广揽同党,所以重用他。
'30'癸丑,魏主如怀朔镇;己未,如武川镇;辛酉,如抚宜镇;甲子,如柔玄镇;乙丑,南还;辛未,至平城。
'30'癸丑(十一日),北魏孝文帝来到怀朔镇;己未(十七日),又到了抚宜镇;甲子(二十二日),到达柔玄镇;乙丑(二十三日),南下返回;辛未(二十九日),到了平城。
'31'九月,壬申朔,魏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可黜者不足为迟,可进者大成赊缓。朕今三载一考,即行黜陟,欲令愚滞无妨于贤者,才能不拥于下位。各令当曹考其优劣为三等,其上下二等仍分为三。六品已下,尚书重问;五品已上,朕将亲与公卿论其善恶,上上者迁之,下下者黜之,中者守其本任。”
'31'九月壬申(初一),北魏孝文帝下诏令说:“每三年考评一次官员们的政绩,考评三次后根据情况对他们进行罢免或提升,这对于那些应该被罢免的人来说当然不会认为是太迟了,但是对于那些应该提升的人来说就大大地被拖欠了。朕现在决定三年考评一次,考评完毕就实行罢黜或提升处理,目的是为了使那些低能者不要妨碍了忠贤者的上进,使有才能的不要总是处在低位。崐分别命令负责考评的部门官员,把考评者分为优劣三等,其中上等和下等仍然再分为三等。六品以下的官员,由尚书复核审查,五品以上的官员,朕将亲自与各位公卿一起评议其好坏,上上者提升使用,下下者罢免不用,中等的原任不变。”
魏主之北巡也,留任城王澄铨简旧臣。自公侯已下,有官者以万数,澄品其优劣能否为三等,人无怨者。
北魏孝文帝北巡期间,留下任城王拓跋澄考评百官。朝中从公侯以下,有官职的以万计数,拓跋澄评定他的优劣和才能高低,划为三个等级,结果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壬午,魏主临朝堂,黜陟百官,谓诸尚书曰:“尚书,枢机之任,非徒总庶务,行文书而已;朕之得失,尽在于此。卿等居官,年垂再期,未尝献可替否,进一贤退一不肖,此最罪之大者。”又谓录尚书事广陵王羽曰:“汝为朕弟,居机衡之右,无勤恪之声,有阿党之迹,今黜汝录尚书、廷尉,但为特进、太子太保。”又谓尚书令陆睿曰:“叔翻到省之初,甚有善称;比来偏颇懈怠,由卿不能相导以义。虽无大责,宜有小罚;今夺卿禄一期。”又谓左仆射拓跋赞曰:“叔翻受黜,卿应大辟;但以咎归一人,不复重责;今解卿少师,削禄一期。”又谓左丞公孙良、右丞乞伏义受曰:“卿罪亦应大辟;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禄恤尽从削夺。若三年有成,还复本任;无成,永归南亩。”又谓尚书任城王澄曰:“叔神志骄傲,可解少保。”又谓长兼尚书于果曰:“卿不勤职事,数辞以疾,可解长兼,削禄一期。”其余守尚书尉羽、卢渊等,并以不职,或解任,或黜官,或夺禄,皆面数其过而行之。渊,昶之兄也。
壬午(十一日),北魏孝文帝亲临朝堂,宣布对众臣百官们的罢黜或提升情况,他对诸位尚书们说:“尚书是关键性的要害职位,并非仅仅是总管事务,处理一下文书而已。朕的成败得失,完全关系于尚书。你们担任这职务,已经有两年了,但是从来没有向朕建议过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行;没有推荐过一个贤才,撤换过一个不称职的人,这是罪过中之最大者。”孝文帝又对录尚书事广陵王拓跋羽说:“你是朕的弟弟,处在执掌要害部门的位置上。但是,你没有勤勉为政、恪守本职的声誉,却有结党营私的行迹。现在,罢免去你的录尚书、廷尉之职,只担任特进、太子太保。”又对尚书令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