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德古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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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咕哝道:“是她的身体——可是又不尽然。你只要等一下,就可以看到她的原来面貌了。”
所有的器具都安排妥当后,老教授又开口道:“动手之前,让我先说清楚。死者的这种种变化,附带了不死的诅咒。寻常的方式不能杀死他们,但他们若想活下去,就必须不断的害人。而这些被害死的人,本身也会变成这种不死的怪物。因此这邪恶的圈子就这样持续,愈来愈扩大。就像丢一颗石子到水里后所荡起的涟漪。”
“这位悲哀的可爱女子变成吸血鬼后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被她吸过血的那些孩童,情况还不至于太糟”——说到这儿,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望向杰可抱在手上那个失去知觉的孩子——“可是如果她继续不死地活下去,那么她对他们的控制力就会愈来愈强。”
“不过,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么孩子们喉部的小洞便会消失,他们也会忘记所发生过的一切,回复旧日的生活。”
老教授的声音愈来愈激动。“不过最庆幸的是,等这个不死的恶魔被真正杀死之后,那么我们所爱的这个不幸女孩的灵魂,才能重获自由,她才能和其它的天使们在一起。所以能够出击中的一只手。”
豪辛停住口,注视他的同伴们。“告诉我,我们之间是否有这么一只手?”
每一只眼睛都转向阿瑟。
阿瑟意识到自己面临了掠夺的惊恐——虽说他仍一知半解——但也被说服了。
他对豪辛说:“我从破碎的心底感谢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豪辛的指示简明而专业化。“将这根木桩握在左手,尖端对准心脏,右手拿铁锤。等我们开始为死者祷告时,便用力敲下去——以上帝之名!”
阿瑟虽茫然而昏眩,却接过了教授递给他的工具——左手拿木桩,右手拿铁锤。
“只要一鼓作气!”老教授向他保证道:“一下子就没事了!”
德古拉一脚仍站在梯阶上,半个身体仍在马车内。这当儿,蜜娜已放弃对抗自己情感的无谓挣扎。
她的王子对她说道:“我曾失去你一次,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蜜娜试着想强纳森,却一点用也没有。她低语道:“我无法再对抗自己的情感了……”
……阿瑟将长木桩的尖端刘准了露西裸露的白晰胸部,举起了钟表。
用力槌下。
——在伦敦,同一剎那,蜜娜惊恐地看见她的情人瞪大了眼睛。她的王子脚步颠踬地退到车外,一手紧抓胸部,仿佛刚受到致命的一击。他发出嘶哑的尖叫声:“他们否决我们!”
——墓穴中,露西的双眼因真正死亡的冲击而倏地睁开了,同时张嘴尖叫。
——在伦敦,蜜娜只能慌乱地瞪眼注视这个步履不稳的疯子自她身边退开,消失在人群中,同时无助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豪辛不负其外科医师的盛名,用一把具有剃刀利刃的大解剖刀,在露西能发出任何声音之前,一举将露西的头割了下来。而让她自由的那只手,将会会受到她的祝福——这是她自己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也会选德古拉已消失在伦敦的人潮中。
蜜娜在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惊骇中,倾身探向马车的车窗外。“强纳森!”她尖声叫着:“强纳森!”
突然间,马车的另一侧的车门又一次被拉开了。这回出现的是哈克,头发散乱,全身瘀伤,帽子也不见了。他冲进车内,搂住他的妻子。
墓穴里的四个人,都已是身心俱疲,无声地靠拢在依然开着的棺木旁。
棺材内,露西平静地躺着。豪辛已将她的头缝回自然的位置;而且已经从工具袋中,拿出一把锯子,锯掉了由她心脏部位突到外面的木桩,木桩的尖端,则被故意留在露西的心脏内。
四个男人一起羞愧又惊异地注视露西那张显得无比甜美又纯洁的脸。在他们最理想化的回忆中,这才是他们所记得的露西生前的模样。
在彷佛是永恒的半晌静默之后,疲累不堪的豪辛对阿瑟说了几个字:“你现在可以亲她了。”
第十四章
自从阿瑟·洪乌以强壮的右手握着煤炭铁锤,将尖锐的木桩钉入露西。韦特那的心脏,接着豪辛又用手术刀割下露西的头之后,已经过了两天了。
今天老教授拿的是另一把不同的刀子,虽然大小大致相若。他正在他在伦敦下塌的柏克莱旅馆的私人餐室内,以熟练的手法切割一块烤牛肉,款待他的两个新朋友。
豪辛在这次晚餐所宴请的,便是新婚的哈克夫妇,强纳森和蜜娜。在此之前,豪辛已找机会看过强纳森。哈克在东欧之旅时的记载,以及蜜娜在同一段时间写的日记。事实上,此时这两本本子都放在铺了桌布的餐桌上,老教授已就笔记内容问过两位作者许多问题,而他还有许多想问的。
此时,豪辛边享用盛宴,边谈论他在这两本笔记中所获知的事。
“哈克先生,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在咀嚼吞咽中暂停。“但是虽然可怕,我却一点也不怀疑它的真实性——我可以以性命担保。来,吃吧!吃。再来一个马铃薯吧?庆祝你的发现。”
老教授边嚼着食物,转头望向蜜娜,眼里因美食和发现而闪动光芒。
“还有你,亲爱的蜜娜,坚持让我也读你的日记!啊,她让我感到希望;这世上还有能使人生快乐的好女人。亲爱的蜜娜,你有一个聪明的男人该有的脑袋,还有女人的心。”
蜜娜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心里狂烈的冲突使她不敢开口说话。她为教授的赞美而强挤出一个微笑。
豪辛呵呵笑着,又停下来有意无意地舔舐手指上红色的牛肉汁,然后突然想起该用餐巾。
他明亮的眼睛探视着强纳森。“我以医生的身份,必须问你一个问题。”
“那就问吧。”
“在你和那三个魔女的亲热中,你有没有尝过她们的血呢?”
哈克愕然垂下双眼,却毫不犹豫地用力摇了一下头。“没有。”
豪辛显然如释重负。“那么你的血并没有被摧毁露西的病所感染。”
他的话似乎也令哈克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在一剎那间他好像换了个人。他拿过手杖,准备起身,却又坐下来,倾身向前以进行真挚的讨论。
“大夫,你确定吗?”
豪辛强调地点点头。“不然我不会这么说的。”
哈克用力一拍桌,震动了餐具。“谢天谢地!我一直怀疑每一件事物,包括我自己——尤其我自己,我都快怕昏了。你把我医好了。”
老教授低喃了几句安慰之语,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那双浓眉下的眼睛又一次转向蜜娜。
“还有你,我亲爱的蜜娜,你的病也好了吗?”
她试图隐藏这问题中令她极不舒服的事实。“什么病,大夫?”
豪辛的声音低沈平稳,未透出任何指控的口吻。“不管你日记中细心撕掉的那几页里发生了什么。”
蜜娜旁若无人地瞪着老教授;她那仍为自己的状况欢欣的丈夫,好像并未听到她的问题,也没意会到医生的暗示。
蜜娜保持沉默。有一忽儿,豪辛似已将这问题置于一旁。然后,他像一个魔术师般,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古老的金币,将它扔到蜜娜眼前的白色桌布上。
当蜜娜自那枚金币抬起头来瞪视他时,老教授沉着地告诉她:“这是你丈夫给我的。他找到的,还有好多个——在那儿。”
这枚躺在白桌布上油渍和面包屑中的金币,正面朝上。蜜娜似乎无法自正面那个年轻统治者的凶猛侧面肖像移开目光。事实上,她惊恐又难以置信地发现她认得这个人。
豪辛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后,说道:“这便是古代的德古拉王子本人。他死于四百年前——可是从没有人找到过他的尸体。”
蜜娜再次盯着铜板细瞧时,豪辛却在她盘上放下一片肉,使她吃了一惊;这片肉还很生,中心部份还是血淋淋的。
老教授的目光与她的相触,显而易见是想发现什么。他催促她道:“你吃得跟小鸟一样。快吃。好好大吃一顿!为了前头黑暗的日子,你会需要力气的。”
蜜娜注视她的丈夫。强纳森已津津有味地嚼着肉;自他们在布达佩斯重达以来,从未看过他这么有精神,显然是教授的好消息令他复苏了。他迎向妻子的目光,微微一笑,对她伸出手。在几乎令人虽以察觉的片刻迟疑后,蜜娜握住了他的手。
她仍握着强纳森的手,转头问豪辛:“大夫,告诉我,露西是怎么死的?我是说——我想知道在她的死亡证书已签过多日之后,在墓穴里发生的事。我现在知道可怕的事实了——席渥大夫对我说了一些——可是没谈到细节。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却没人对我详述。她死得痛苦吗?”
豪辛故意不留情地答道:“是的,起初确实是很痛苦。但是在我们割下她的头,又在她心脏钉上一根木桩后,她就得到安宁了。”
蜜娜惊喘了一口气。
这是强纳森。哈克第一次听到有关露西解脱的可怖详情。他又一次半起身,以颤抖的声音打岔道:“够了,大夫。”
老教授怜悯地望着他,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也许,目前是够了。你们两人都必须了解,何以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黑暗王子,而且对他施以同样的手段不可。也许你们也明白,何以时间会这么紧迫。”
强纳森又重重地坐了下来,脸和声音都变得冷硬。“幸好我知道这畜生会睡在什么地方。就在我帮他购下的伦敦产业之一——很可能是卡非庄园。”
“对,这也是我在你的笔记中发现的。如果在卡非庄园,这黑魔便是杰可。席渥的邻居了!”
豪辛冲动地将杯、盘、酒瓶通通推到一旁,伸手越过桌面,执起另外二人的手,形成了三人的联合。
他说:“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不死的伯爵,切掉他的头,在他的心脏钉上木桩,这样才可以拯救全世界。”
蜜娜脸色变白,却一语不发。豪辛注意到她的反应;反而她的丈夫并未发现。
握手礼完成后,哈克精神百倍地拿出了一些文件。
他说:“我们都知道从狄米特号卸下的箱子正好是五十个,而且我已追查出这些装着泥土的木箱,有些被送到德古拉伯爵在伦敦其它区域的另外九处产业去了。我们——或是某个人——必须到那些房子去,确实把放在那里的箱子都给毁了。”
老教授边摸着口袋找寻雪茄盒,边点头道:“亲爱的昆西。杰可和阿瑟仍然站在我们这边。这没问题。”
“可是这些木箱大多数——三十个以上——都被送到卡非庄园去了。我猜它们仍在那儿。”
豪辛又点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去那里。愈快愈好……对了,今晚的晚报有一则有趣的报导。”
宝马前锋报,十月三日逃脱的狼——采访记者的鸾险奇遇访动物园管理员记绖过多次询问和几乎同样多次的拒绝后,我设法找到了野狼区的管理员。汤码士。毕德,住在园内大东区后的一栋木屋内,我找到他时,他正坐下来喝茶。
……等茶具收干净后,他点上烟斗,说道:“先生,现在你可以问我你想问的问题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是为了那只逃脱的狼。”
“没错,我要你谈谈你的观感。你认为原因是什么,以及这整件事将会如何收结尾。现在,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