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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雪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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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穆尔卡的助手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麦西说道:“这女人这样做可不大明智啊,要知道我们大使极有可能交涉成功将她引渡回国;再说,鲁穆尔卡可是个很厉害的人,不大好招惹。”
  “我也是,小子。”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随你怎么想,同志。”
  这天晚上,麦西来到医院,他们又一起散步到湖边,坐在一张木凳上。安娜问道:“我今天这样做是不是在添麻烦?你们的大使是否决定了对我怎么处理?”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麦西,但麦西却展颜笑道。“大使听到了鲁穆尔卡的那些威胁的话语后,毅然决定同意你避难。我们会帮助你在美国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安娜。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帮助你安居下来并为你找一份工作。你不可以马上拿到公民身份,不过这样也是正常的,就象其他合法的移民一样,你必须要住满五年。不过只要你不违反法律或不去做一些出格的事,这应该不是个问题。”
  麦西看见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她又慢慢地睁开双眼,脸上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麦西笑道:“不用谢我,应该要谢大使,或许你应该谢谢那个鲁穆尔卡。明天你就飞往德国,在那里,你会得到安排转机。那以后你就会飞往美国,到哪一个地方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细节事已经不是属于我管了。”
  很长的时间里,安娜;;;克霍列夫一语不发,她只是看着那冰冷的湖,最后她问道:“你认为我在美国会幸福吗?”
  麦西看到她脸上突现出害怕的神色,好象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过去的噩梦和对将来的未知。
  “这是一个适合新的开端的良好的国家。你受到了很重的伤害,你的感情世界遭到了摧毁,你不知道未来会对你怎么样,而你的过去又是一个痛苦的回忆。你现在就好象处于一个刚见曙光的地方,你或许会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觉得迷乱而失去方向。在一个新的国家里,一开始你会没有一个朋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创伤会慢慢愈治好的。我知道你会的。”
  麦西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
  “行了,就这些了,除了一个坏消息外,那就是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但我祝愿你幸福,安娜。你想从一个年长一点的人听取一点参考意见吗?生活中的磨难就是让你知道哪些桥应该走下去,哪些桥应该烧掉。现在你就照着这条桥走下去,尽量把留在你身后的那些桥烧掉。”
  “你知道还有一件事吗,麦西?”
  “什么?”
  “如果一切变好了以后,我真希望能再看到你。就想再跟你聊聊,能够成为朋友。我想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善良的人。”
  麦西微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夸奖。但我想你是因为对许多人还不了解,安娜。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相信我。”
  “你会到机场送我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他俯视着她,一种难以言状的冲动使他轻轻地搭着她的肩膀。“你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会的。时间会医治好你的心灵。”
  “希望如此。”
  麦西笑了。“相信我。”
  大地上覆盖着一层黄锈色的雪,麦西和另外两个人陪着她走向那架飞机,“芬兰之星”已经等候在停机坪上,乘客们都已经在上机了。
  麦西在铁梯脚下停住了脚步。
  他向她伸出了手。她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了,安娜。自己保重。”
  “我希望能再见到你,麦西。”
  她上飞机时一直掉头看着他,他又看到了她噙在眼角里的泪花。他知道他是她这六个月来所碰到的第一个以真情相待的人。他猜想他会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知道许多从苏联边境逃过来的人都是这样,害怕、孤独、彷徨,他们会紧紧抓住伸向他们的第一只友善的手。
  他也清楚,不管他的直觉再怎么告诉他,他对她的判断还是有可能错的,而那个怀疑她故事的芬兰情报局的官员则有可能是对的。麦西不相信他会错,却也知道只有时间才能加以证明。
  五分钟以后,他站在候机厅里,目送着“芬兰之星”在跑道上滑行然后攀升着,最后没入波罗的海的暮色之中。那闪亮的机灯透过包绕的云层发出微微的光点。麦西看着那已明净无物的天空好一会,然后轻声地说道:“德斯维达尼亚。”
  当他竖起衣领朝出口走去时,因为太过入神,而根本没注意到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蹰留在报栏边,也在注视着那架飞机离去的方向。
  (第一部分完)
  第二部分1953年1月13日…27日第八章
  德国,巴伐利亚。
  1月13日,
  晚上11点。
  那天晚上,整个德国南部都下着大雨,叉状闪电不住地在地平线上空划亮,这是个不宜飞行的天气。
  那座军用飞行营地座落在巴伐利亚湖区的正中央,此刻被低垂的云层和浓密的雨雾笼罩着。这个地方只有一条飞行跑道,一排木建营房,这里曾经属于德国空军响当当的南方空军指挥部,而现在则是中央情报局苏维埃分部在德国的指挥所。
  当杰克·麦西走出那用作行动指挥房间的尼森式样的棚屋时,他抬头看了看那狰狞、黑压压的天空,然后竖起他的衣领,奔到一辆盖蓬的军用吉普车边,那辆吉普在倾盆大雨下正等着他。又是一道叉状闪电划破黑空,当他钻入吉普时,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那个人说道,“我得说,这是个应该躺在床上的夜晚。让个娇滴滴的女人陪在你旁边,再来上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麦西笑了笑,吉普车发动起来沿着柏油道行驶。
  “你可以随便交差,简尼。”
  “那么今晚又塞给我些什么人?”
  “两个前乌克兰党卫军人,通过基辅前往莫斯科。”
  “妙极了。你总是弄来些一流的伙伴,杰克。”
  “他们要么为我们工作,要么就去面对战争罪犯的审判,这两个人都是一个党卫军分队的成员,这个分队在里加枪杀了一群妇女和小孩。不过我们就象讨饭的,选人也不能太挑剔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给中央情报局做事,你总是能碰上各种各样最有趣的人。”
  这个坐在麦西旁边的人穿着一件飞行员的皮革飞行服,扎着一条白色的丝绸围巾。他有着一张活泼、开朗的脸,虽然他长得矮而粗壮,但他的稻草色的头发不容置疑地表明他是个北欧人。
  尽管只有三十一岁,简尼·萨里宁要比许多人经受过更多的沧桑。经过了那场跟俄国人的40年代的冬季战争后,象有些芬兰人一样,萨里宁将他们的国家跟希特勒的德国联盟看作是一个可以向莫斯科讨回公道的机会。他毅然将自己的赌注押在了德国人一边,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在一次波罗的海空战中,一颗俄国榴弹钻入他的德国战机驾驶舱里,炸掉了他右腿膝盖以下的部分,现在他不得不接上一个木头玩意儿来当作腿使唤。在他的那个惨不忍睹的大疤痕里还嵌着一块俄国产的金属弹片,那个大疤痕是当时德国的外科医生将他的那条残肢凑合着缝合在一起而留下的,但不管怎么说,萨里宁仍还可以走路,尽管一跷一跷地很明显。
  吉普车开到一条靠近一个大湖的跑道上,旁边有一排飞机棚,其中的一个门开着,里面弧光灯打开照耀着。
  麦西钻出吉普,冒着雨奔过去,后面跟着萨里宁。
  有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的一角抽着烟等着,他们旁边放着降落伞,近旁就是一架停在棚内的dc;;3飞机,那飞机被漆成黑色,没有任何标记;一道登机用的铁梯通向机身旁开着的货舱门。
  其中一个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高而瘦,一张心神不定的脸满是紧张的表情,尽管他还很年轻,但已经刻露出几许凶残的习性。
  第二个人年龄大一些,一个典型的粗犷汉子样,体格魁梧,看那一头赤红的头发和那张铁硬的脸,活脱象是从岩石里蹦出来的。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是自负的人,当他看见麦西进到飞机棚里时,他便站了起来。人一边走过去一边随手将香烟朝旁一扔。
  他用俄语对麦西说道,“这种天气,又是黑夜,人和动物都不出门,更不要说飞行了。我们还要走吗,美国人?”
  “我想是的。”
  那人耸了耸肩,又马上点上另一支香烟,很明显他处于一种神经质的紧张状态,然后他回头瞧了眼他那白净面孔的同伴。
  “这里的瑟吉对这样的飞行不大乐观。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认为我们会完蛋的。而象这种晚上,我也倾向于这种看法,要是俄国人的雷达不能把我们提前扔进坟墓,这种恶劣的天气会助上一把力的。”
  麦西笑了。“我可不会这么说,你们有个好手一路照应着。来见见你们的飞行员。”
  麦西介绍了萨里宁,但象平时规定一样没讲这个芬兰人的名字。这两个人互相握了握手。
  “很有神通啊,我肯定。”这个乌克兰人随口说道,他接着又是面色更加凝重地看着麦西,一丝紧张的强笑歪咧在他的脸上。“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们的飞行员长了条假腿。当然我只是随便提提。”
  萨里宁气哼哼地说道,“要是这让你心神不定的话,你随时可以跳下飞机。另外,你和你那边的朋友最好马上熄掉这些该死的香烟,要不然我们大家什么地方也别想去了,”他朝那架飞机点了点头。“那油箱里有六百磅高度易燃的油。快点熄掉!”
  那年轻人听到萨里宁的吼声忙不迭地揿灭香烟。但那个年长的乌克兰人冷冷地看着萨里宁,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照着命令做。
  “谁搞得清呢?或许这样死还好过把我们的活命机会交在一个跛脚飞行员手里呢?”
  麦西看见萨里宁脸上泛起怒火,便忙说道,“够了,波里斯。只要记住一点,你们的性命全都在这个人的手中。所以对他客气点;还可以告诉你一点,你们碰到的是这一行中最好的飞行员,没有人象他那么熟悉这条路线。”
  “但愿如此。”这个乌克兰人耸了耸肩,他朝那架dc;;3飞机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地问萨里宁,“你认为我们在这架美国破飞机里会没事?”
  萨里宁按捺住他的火气,平静地答道,“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对飞行来说这可能是个恶劣的夜晚,但这也意味着那些赤色分子不会一意要把他们的飞机赶上天空。我们应该没事。危险的地方只是接近苏捷边境。过了那里,一路上就都是鲜花了。”
  那第二个人走过来,朝麦西和萨里宁点了点头,麦西又给他们俩介绍了一下。那个年轻人对麦西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还是去接受一场战争罪犯审判的好。”
  “现在再讲这些太晚了。行了,让我们作最后一遍检查。证件,随身用品,钱,都放在桌上。”
  两个乌克兰人掏空他们的口袋,把东西放在桌上,麦西一样样地检查他们的物品。“看来都没问题。一旦你们到了莫斯科并站稳了脚跟,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样了。祝你们俩好运。”
  “要是我们到得了莫斯科的话。”那红头发的乌克兰人不乐意地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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