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只要有一线机会,我就要去试一下。”
“即便让你靠近身了,你准备怎么杀了他?”
“这个,我恐怕连你都不能知道,弟弟。不过要是让我靠近他身了,我肯定会让斯大林为他所作下的恶孽尝到报应的。”
路金不禁沉思着,他的双眉因思考着什么而紧蹙着。“或许另外有一个办法可以混进那别墅,这样会牢靠点。只不过要付出一个代价。”
“什么代价?”
“我们俩人的性命。”
史朗斯基犹豫了,然后摇了摇他的头。“我,我自己是准备一死了。但这不是你的决斗。”
“你错了。这件事对我来说跟你一样的关系密切。你和我,我们是同一硬币上不可分拆的两面。我们俩都可以对施加于我们身上的事还以颜色。斯大林有一个死亡之约。一个逾期很久的死亡之约。我要确保它得以践行。”
“那你妻子呢?还有她怀着的孩子呢?你不能那样做。”
“我必须那样做。而且没有我的话,你无法采用我想到的办法。你的朋友们还可以有机会跟着利贝尔逃到边境。那个我告诉过你的上校,鲁穆尔卡,可能会怀疑到利贝尔的火车被利用,并会想法截住它。但如果事情是照我的计划进行的话,那整个克格勃就会陷于混乱,而你的朋友们就正好可以趁乱离开。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尽管机会很小。我会想法让他们安全到达边境。娜蒂亚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反正过了今晚,我都是死路一条。要留在苏联,娜蒂亚一点出路都没有。跟着利贝尔一起走,她可能还可以越过边境。”
史朗斯基紧紧地盯着他。“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信过。”路金停顿了一下。他的语气变得很坚决。“但是一个条件。那就是最好别让娜蒂亚知道我们要做的事。以及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事情弄到这地步已经够她乱的了。就让她认为,我抓住了你,但我们达成协议。我允许安娜和你的朋友们逃离,而你作为回报同意让她跟他们一起走,因为她的生命危险。你确保你的朋友们告诉她我过后会在芬兰跟她会合。确保他们告诉她这些。她就可以少担忧些。但是你别跟他们讲我们的身世。他们不会相信的,而且事情对他们来说也已经够乱的了。”
“那我怎么跟他们讲?”
“就说我无法向贝利亚交差而性命难保。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和解,作为回报让你的朋友们逃走。”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我看没什么问题。安娜和利贝尔都知道我把他们放了后就彻底完了。他们知道贝利亚的厉害,也知道娜蒂亚会因为我做的这一切生命处于危险。”他犹豫了一下。“还有另外一件事在火车离开前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路金告诉了他。史朗斯基的前额皱起了纹线,在这冰冷的夜晚,他坐在那里沉于思考中,好象在反复斟酌着全部的利害关系。
最后路金问道,“那么,哥哥,你同意了?”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到我还会庆幸自己当初放过机会没把你杀了。”
路金笑了,是那种苦涩的笑。“或许这就是命。”
一下子间,史朗斯基整个人看起来如解脱了似的,他的双肩松垂了下来,那久压在身上的痛苦枷锁被卸去了,好像他的内心世界被打开了。他吐声道,“上帝,匹提亚……这真是太好了,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路金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当他们一起坐在那里时,雪开始下得更大了,在那些银枞树前密密地飘落着。在冻河远岸的后面,莫斯科的灯火在慢慢地暗淡下去。这整个城市在这棉一般寂静之中变得越来越凝沉了。
很长的时间后,史朗斯基看起来确立了信心,抹了一把他的脸,看着路金并问道,“那么告诉我,我们怎么样杀了斯大林?”
第五十八章
亨利·利贝尔吃力地坐在车站工作室的窗前,这是在莫斯科郊外一个静寂的火车站里,他边抽着一支香烟,边心神不定地盯着隐在不住飘落的雪花后面的黑色夜景。
站在利贝尔身旁的那个男人长得出奇地精瘦,嘴角边叼着根香烟。他戴了顶油腻的工作帽,在脏兮兮的大衣里穿着套火车司机的工作服,他边用一块油布擦着他的手,边蹙眉露出一副苦躁的样子。
一列火车停在外面的铁轨上等候着,它的黑漆色机头点溅着泥污,那蒸汽从它的烟囱里一下一下地无力冒着。
那个男人说道,“前段时间你真让我担心,亨利。昨天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这本来是我们说好的。我便打电话到你的宾馆,他们说你根本没有到莫斯科。然后到了最后一分钟,你却又打电话过来说一切按我们说好的照旧。而现在我又看见你瘸着腿好象很需要买根拐杖。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利贝尔几乎都没有力气抽完这根他三天来的第一支香烟。路金又给他打了另一针止痛吗啡,他下体的疼痛算是消退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麻的感觉。但他几乎无法行步走路,实实在在地他需要好好躺卧休息和一个好医生。但现在这两者都得往后挪一挪。他弹了下掉落在他的黑貂皮外衣上的烟灰,并朝那男人转过身来。
“别管这些了,尼古莱。还是这样说吧,我碰到了一段倒霉的经历,但现在我还是在这了。”他不无厌恶地瞧了眼那廉价的马库卡香烟。“你应该给我弄点比这布尔什维克炮仗更象样点的香烟。”
“我觉得它们挺不错。”
“你从我这里刮去的钱也不少了,应该抽抽哈瓦那。什么时候了?”
那男的瞄了下他的手表。“差不多要一点了。你的朋友们时间也扣得太紧了。你确定他们会来吗?要是他们不来,我们两个也可以省点力了。”
利贝尔狠狠地瞪着他。“他们会来的。你可别想赖了我们的协定。”
“嗨,我什么时候有过对不住你?不过不管他们来不来,钱我还是得照拿,这可是我们说好的。”
“你会得到你的报酬的,尼古莱。只要货送到。”
也就在这时,一对轿车的车头灯从夜色冒出直开到车站工作室的右旁,利贝尔的心猛跳起来。史朗斯基从宝马车跨出,跟着是路金,他仍穿着他的克格勃制服。
当尼古莱看见这身制服,香烟从他的嘴上掉落下来,他惊恐地说道,“列宁在上……我们完蛋了……他妈的这是怎么搞的?”
“你用不着担心什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尼古莱,你的乘客们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难道你没注意到,你的朋友穿着克格勃制服?”
利贝尔费力地说道,“帮我一把。”尼古莱搀他起身,法国人吩咐道,“在这等着。”
他打开车站工作室的门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他没走多远,史朗斯基便已快步走近站台迎住他并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我还没告诉那司机有关我们的新安排。我想这最好还是等你们来了后再说。直觉告诉我尼古莱对这是不会高兴的。路金少校的妻子听到这新的变化怎么反应?”
史朗斯基回头扫了眼轿车那边,路金正帮着其他人依序钻出车外。他的妻子颤抖着身子扶着他的手臂跨出车外,一手紧抓着一只小拎箱,看上去是完全不知所措。
“讲得轻点她是感到迷糊,再加上点不安。不过这也是可以预料的。”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门“哐”地一记响,那火车司机大步迈过站台走向利贝尔。
“亨利,他妈的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史朗斯基轻快地说道,“计划有点变动。你多了两个乘客。”
司机的脸腾地涨红了,怒气冲冲,他瞪着利贝尔。“这不是我们讲定的。最多两个。你想让我靠墙站着被枪毙?”
“尼古莱,我恐怕情况出现了点变化。”
“随你怎么说吧。协定取消了。休想让我答应这件事。”
利贝尔说道,“听我说,尼古莱。你要得到你的钱的唯一途径就是带上这两个附加的乘客。而且,我想这又给你增多了外快。”
“这不是我们原先讲好的。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够要我们的命了,我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化这笔钱。别他妈的跟我缠了,亨利。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耐心。这火车已经晚点了。我只带两个人,不再多了,要么这样,要么拉倒。你他妈的当我这开的是什么,一头特洛伊木马吗?”
“只要所有人都安全地过了边境,就再增加一万卢布。我保证。这可是能买许多香槟酒和内衣给你的女朋友呵。”
尼古莱看起来有点犹豫了,然后他朝那绿色的宝马车看了看,那穿制服的克格勃少校正搀引着更多的乘客从车后座出来,但在随风斜飘的白雪下,火车司机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都是些什么人?”
“你的乘客,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是三个妇女和一个小孩。”
“这听起来象是一帮寡妇和孤儿出远门。可小孩是个麻烦。要是边防的卫兵决定查看车厢而那小孩又哭了起来可怎么办?”
“只要你事情办利索了,象往常一样给他们上了油,他们就不会。而且,这孩子会被喂上镇静剂。她会一路睡觉的。”
尼古莱狐疑地看着,摇了摇他的头。“这事还是太大风险了。”他朝史朗斯基扬了扬下巴。“这个又是什么人?”
史朗斯基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克格勃证件并朝那司机亮了一下。
“一个来救你性命的人,同志。”他朝那宝马车望了一眼,路金带着其他人朝站台走来。“你看见的那边那个人是我的一个同事,少校路金。”史朗斯基停顿了一下以示效果。“他一手掌握了全部有关你那走私小活动的情况。事实上,要不是利贝尔先生和我出手干预的话,他都已准备好了逮捕你。”
尼古莱的脸变得更白了,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利贝尔。“你这混蛋。你还说我用不着担心什么。”
“你只要照吩咐你的做,就不用担心什么。”史朗斯基打断他的话。“这当中的一名乘客是我们想要派到西方社会去的特工人员。要是你把她拉下不管,我本人可以向你担保凌晨以前就会把你推到墙根前枪毙。”
尼古莱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惊慌无助地瞧着利贝尔。
利贝尔附和道,“这是真的,我恐怕是这么回事。”
“那么告诉我这是要干什么?”
史朗斯基答道,“这是国家机密,不是你打听的事。你就跟正常一样运货物,跟以前一样,隐蔽好你暗藏的私货。要是给我们搞砸了,你就得承担严重后果。你觉得你能做好这件事吗?”
尼古莱面如死灰,哀叹了口气。“我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了,是不是?”
史朗斯基没再理他,转过身朝站台那边的其他人健步走过去。
利贝尔说道,“轻松点,尼古莱。要看到光明的一面。”
“什么?”
“你现在已荣升为给克格勃工作了。”
史朗斯基站在站台上,利贝尔在他身边,他们看着尼古莱推开一节货车厢的移门。他跨进去,带着一把钢撬棒和一袋工具。
利贝尔说道,“他不用费很大工夫就可以松开车厢地板。他已经让那些木板漏风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