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沉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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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堂原来是县史志办的“老板凳”,凭借他对东泉县的了解,他认定石河镇一定有矿产资源。这一努力没有白费,很快在桥北村的后山上发现了蕴藏巨大的铝矾土矿。
一时间,全镇沸腾,甚至县里的领导也高度重视,要求立即招商引资,进行大面积挖掘。马国涛更是兴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引来了两个企业,就因为此,受到了县里的表彰。
但赵毅堂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应该引进一家成熟的、大型的、具有开采经验的铝业公司进行开采。因为铝矾土开采,就要破坏自然植被,一旦破坏,就很难恢复。但他的这一想法,很快遭到县长丁庆祥的反对,县里目前急需的就是招商引资,不管白猫黑猫,能给县里带来经济效益,就是好猫。
一时间,不少小企业纷纷往桥北村跑,但赵毅堂担心的问题也rì益凸显出来。因为此,赵毅堂与马国涛两人的矛盾逐渐加深,甚至走到了对立面。赵毅堂给吴江凯书记汇报后,吴江凯感觉到事态的严重xìng,决定到实地去看一看。
也就是说,吴江凯这次来调研,不是来看石河镇发展的有多么好,而是看看情况有多么糟糕。
当然,这一点也只有赵毅堂一人知道,马国涛等人还以为吴江凯是来表扬石河镇企业发展迅速了。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第十一章 下乡(三)
第十章 下乡(三)
到了矿区,几十辆小型挖土机正在热火朝天地挖掘着,一辆辆运输车沿着土路整齐地往外运。这种野蛮式的开采方式把狮头山拦腰开肠破肚,到处堆放着砍伐的树木。
沈桐看到这一场景,不由得心存忧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刘思明:“刘镇长,你看,这种野蛮式的开采方式很快就会把这里的生态破坏,一旦遇到暴雨天,那桥北村就很危险啊。”
刘思明和李茂山对望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李茂山说道:“你看,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开采的危害xìng,可就是马镇长和闫镇长,还有我们的丁县长看不出来。”
又对着沈桐说道:“沈桐,周德田不是让你写汇报材料了,你现在看到了,知道该怎么写了吧?”
沈桐神sè凝重,工作总结上把石河镇企业的迅速发展吹的天花乱坠,实现了200多万的财政税收,没想到几十个企业竟然在山上干着丧尽天良的事。要是还是记者的话,我一定要将石河镇曝光。
沈桐转过身又问道李茂山:“李主任,这种情况你们怎么不向上反映,这可是你们的资源啊。”
李茂山叹了口气,道:“沈干部,你是新来的,可能有所不知,桥北村全村已经50多户,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我们多次向镇里反映,但马镇长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反而说我们阻碍社会主义建设,阻碍石河镇发展。后来,我们又跑到县里,也被同样的理由给顶了回来。再后来,刘镇长给我们出主意,让我们去省里闹,没想到还没有出东泉县,就被追了回来。就因为此,刘镇长背上了记大过的处分,我们也被县里列为重点上访监控对象。哎!”
天哪!沈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县里与镇里沆瀣一气,致桥北村民安危以不顾,掠夺式地进行开采,简直是暴残天物。
沈桐又追问道:“难道赵书记也不管吗?”
刘思明“哼”了一声,道:“赵书记倒想管,你看看赵书记在镇里还有地位吗?还不是被马国涛牵着鼻子走。哎!赵书记心太软,下不了狠心,就说昨天开会的事情吧,赵书记布置了三件任务,是想给自己树一下威信,可是你看有人听吗?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李茂山接着说道:“马国涛背后有丁县长撑腰,所以他敢肆无忌惮,如此放肆。我还听说,这几十个企业里,丁县长也有股份。”
听到这里,沈桐似乎完全明白了。赵毅堂羸弱,马国涛强横,也就是说,自己被迫站到了弱的一边,将要面临的是强的一方的强烈打击。
刘思明咬了咬牙,说道:“走吧,这鬼地方不来也好,真是看一次伤心一次。”
沈桐在下山的路上又问道李茂山:“既然是村里的资源,那这些企业给你们交费吗?”
李茂山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看看桥北村,你再看看我这一身,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们一分钱吗?”
刘思明接着说道:“沈桐啊,你刚来,好多事情你还不懂,慢慢你就都知道了,我为什么明明知道赵书记软弱还站在他这一边,因为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更是一个真正心系群众的人。”
沈桐看着血气方刚的刘思明,脸sè庄重,眉宇之间透露着忧思忧民之情。掷地有声的几句话让沈桐心cháo澎湃,他回望了一下远处依然轰轰烈烈地场面,不由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给桥北村,给石河镇还一片宁静故土。但是,他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中午在李茂山家吃了顿便饭,沈桐和刘思明便依旧坐着拉矿车回到了镇zhèng fǔ。
沈桐路过闫镇长宿舍时,从屋内传出来噼里啪啦的打麻将声,甚至还有女人的欢笑声和戏谑声。刘思明的话得以验证,看来他们真没有把赵毅堂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歌舞升平。
周德田看到刘思明回来了,就急忙跑了过去,说道:“刘镇长,你怎么才回来啊,赵书记找你了,你快去吧?”
刘思明看到周德田如此焦急,猜想赵毅堂找他一定有急事,便加快了脚步,往赵毅堂办公室走去。
周德田望着刘思明远去的背影,脸上浮起了yīn险的笑容,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只落地的凤凰……”
周德田转脸看到沈桐,依然是笑容,但笑的方式和脸部肌肉的活动明显不一致。对着沈桐说道:“小沈,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
沈桐很难把这种人与赵毅堂联系起来,虽不讨厌,但至少让人莫名的拉开距离,但周德田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便恭敬地说道:“周主任,今天我比较直观地了解了我镇企业的发展情况,我想我应该有了思路了。”
周德田很满意沈桐的回答,笑着说道:“好,那你抓紧时间写,赵书记还要急着看呢,越早拿出来越好。但是我要强调的是,企业是吴书记调研的重点,绝对不能偏离了方向,既要讲道好的一面,更要看到存在的问题,你知道吗?”
当官的脸像天气,说的一点都没错,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就是乌云密布,周德田虽是芝麻小官,但却长了张当领导的脸。
沈桐仔细分析周德田的话,要从递进关系分析的话,他的重点应该在“更”后面,那周德田的意思就是要把存在的问题进行放大,由此看来,周德田应该是与赵书记站在一边的,至少沈桐是怎么认为的。
第十二章 突发事件
“思明,快坐,有一项紧急任务要交给你。”赵毅堂还没等刘思明坐稳,就急忙说道。
刘思明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满口答应,道:“赵书记,你说。”
“西湾村的魏二狗到省城上访一事你知道吗?”赵毅堂问道。
刘思明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分管治安的郭镇长去省城接去了吗?”
赵毅堂狠狠地摧了一下桌子,气愤地说道:“本来这事是马镇长管的,昨天派了郭远东去接人,可是这马夫居然把魏二狗打了。魏二狗临上车的时候就跑了,这不,今天又到省zhèng fǔ门口去闹了,把吴书记气得够呛。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你去把人给我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郭远东,县政协副主席郭啸天的小儿子。原来在县交通局上班,由于是工人身份,不能提干,必须到乡镇进行过渡。郭啸天与马国涛关系要好,就把郭远东下放到石河镇,并分管治安、计生、财政工作。先不说他能力有多强,就看看这分管的部门就知道他老子在背后给他出了不少力。可这个郭远东从小娇生惯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去年因为男女关系差点被免职,关键时刻还是他老子保了他一回,这不又惹出是非来了。
刘思明有些不情愿,毕竟不是自己分管的,如果插手其他部门的事,更把自己推到对立面去了。但碍于赵毅堂的面子,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你去财务上支上500元,随身带上,以备急用,我已经张会计打过招呼了。”赵毅堂又说道。
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事。魏二狗因西湾村村委主任谭志高强占地基一事,已经前前后后闹了五六年了。魏姓和谭姓是西湾村两大家族姓氏,相传两大姓氏自清代以来就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掐架对骂是常有的事。后来,随着子女婚姻的交流,又紧紧地将两大家族捆绑在一起。
魏二狗和谭志高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导致魏二狗的老婆从房顶掉落摔死,这下子又让两个家族紧绷了神经,要不是派出所紧急出jǐng,差点又闹出人命。
由于当时处理的不妥当,魏二狗就到处告状,但始终没有人给他做主,无奈这次就跑到了省zhèng fǔ。
刘思明正准备出门,又返了回去,说道:“赵书记,你看,要不让秦书记和我一起去?”
赵毅堂一下子就猜出了刘思明的顾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道:“郭远东我已经让他回来了,魏二狗现在在金茂大厦,县信访局的同志们看着他。这样吧,要不让沈桐和你一起去吧。”
赵毅堂如此倚重沈桐,让刘思明觉得赵毅堂有些cāo之过急,便忧心忡忡地说道:“赵书记,沈桐是个新来的,履历也是一片空白,你这样倚重他,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忙,反而会害了他。”
赵毅堂点起一根烟,走到窗户跟前,凝望着花园里的腊梅,向刘思明摆了摆手道:“思明啊,你过来看。”
刘思明好奇地走了过去,顺着赵毅堂的眼光看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这棵腊梅?”赵毅堂问道。
刘思明道:“我当然记得,这是您从桥北村回来的路上捡回来的,当时我还劝你丢掉,肯定活不长。没想到它的生命力如此顽强。”
赵毅堂点了点说道:“思明啊,你看着腊梅,要说现在已经过了冬季,但是它依然开的旺盛,而周边的花草到现在还是一潭死水。一个人的生命力,不在乎多么的渺小,可以无限放大,但重点的是要发现他,培养他,才能从一颗小树苗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也可以弃之不管,任由他去,就算他是虎也是只病老虎。”
刘思明听懂了赵毅堂的意思,但还是说道:“马现在如此猖獗,秦又不和你一条心,你越是重视,可能他被打击的越狠。”
赵毅堂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道:“思明啊,还亏你给县委书记当过秘书,领导的心思你一点都猜不透,吴书记这次来的真正意义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关心企业的发展吗?”说完,眯起眼睛紧盯着刘思明。
刘思明似乎明白了什么,正准备说时,被赵毅堂立刻挡住了。
赵毅堂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沈桐这孩子很聪明,昨天我问他我墙上的诗是怎么理解的,他立马就说道人要有驰骋沃野的雄心,他是没有阅历,年纪又轻,但我看重的就是这点,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你作画,也可以任由你撕毁,至于如何做,就看他的造化了。”
刘思明有些不寒而栗,赵毅堂虽然xìng格软弱,但骨子里却有一股没有激发的潜能,可能与他长时间“坐板凳”有关系吧。沈桐可以任意撕毁,那么将来他会不会把我也撕毁呢?
刘思明正准备道别,赵毅堂将他身上的传呼机递给了刘思明,说道:“你拿着用吧,以防不备。”
刘思明推辞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