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昭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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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长相虽平凡,却都不笨,相反很聪明,当然看得出来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对人家小姑娘有兴趣了。
他们对卫珩忠心,既然是大人喜欢的人,他们自然也愿意帮助。
可是听闻这姑娘的问话,觉得这姑娘性子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千里说的隐晦,“属下跟了大人也有好几年了,从大人小时就跟着大人了,对大人还算了解,大人除了卫家的事情,对外人和外事从来都不会多管,属下们也不知大人为何对姑娘如此,但肯定的是,姑娘在大人心中一定是特别的。”
楚蝉失笑,若是之前她或许还不肯定卫珩的想法,现在便有些懂了。就如千里所说,卫珩这人冷情冷血,对自身之外的事情根本不会多管,如今却对她的事情上心了,很显然,卫珩对她上心了。
不是因为之前的炸药和楚父的事情的那种兴趣,而是真的上心了。
说白了,就是对她有些喜欢了,爱应该还算不上。
楚蝉聪明,她虽然不懂卫珩,可她的知觉还是挺准的。
当然,对于卫珩突如其来的喜欢,她有些招架不住,她才多大?满打满算才刚过了十三的生辰,搁前世不过还是个孩子,她骨子里到底是有些不太赞同这时代的一些东西,比如年纪轻轻就嫁人,相夫教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希望自己能够多赚一些银钱,做出一些名堂来,这样至少楚家人都决定不了她的命运,不会在她才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把亲事给她定下来,让她嫁给一个陌生的男子。
说起来,她有些死心眼,喜欢上一个人很难改变,前世她喜欢上邻家哥哥,这一喜欢就是十几年,哪怕后来邻家哥哥结婚了,就算心里放下了,可是让她在喜欢上一个人就难了。
更何况还是卫珩这样的人。
不是说卫珩不好,而是太好了,家世人品容貌都出众。可从一开始,她对他的印象便停留在冷淡,冷静,理智,难缠这上头,若不是他救过自己几次,楚蝉是不愿意同他打交道的。
说白了,楚蝉就是不喜欢他,对他没任何感觉。
当然了,她也不可能直接同卫珩说自己不喜欢他,不要让他白费功夫了,她要是敢这么说,除非是她傻了。万一卫珩否定,丢脸的不过是自己。
对于这种事情,楚蝉没打算去管,但是也想清楚了,日后会跟卫家大郎少接触,他聪明,这样一来也就知道自己的用意了。
楚蝉既然做了决定,也不便和千里几人多说什么,道了谢后,“麻烦千里大哥回去跟大人说声,这次的事情多谢大人了。”说着又从房间提出两个大的食盒来,“这是我做的一些吃食,这盒千里大哥你们吃,这一盒你们送去给大人吧。”
几人拎着东西回了卫府复命。
卫珩看着食盒,问道,“离开时阿蝉说过什么?”
千里摇头,“阿蝉姑娘没多说什么,不过她问了大人为何待她如此特别。”
卫珩手指在案上轻点了几下,“你们如何回答的?”
千里便把自己的回答说了一遍,卫珩揉了揉眉心,“好了,你们且先下去吧。”
楚蝉既然得知是丞相夫人做下的事后,也没打算坐以待毙了,先去了陈家一趟。
陈乙的尸身已经被领了回去,打了一口棺材,这会儿正放在家中的正中央,家人正在哭丧,明日就要把人抬去山上埋了。
楚蝉进去时,陈家亲戚都来了,披麻戴孝哭的伤心,陈乙的牛氏妻子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看着有些苍老,这些年把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楚蝉知晓他们夫妻感情不错,这会儿氏只麻木的跪在哪儿,不哭不闹,面上一片死灰。
“你是谁?”是陈乙的大儿子最先发现了他,陈乙的大儿子是个清秀的少年,神色很是憔悴,明明前几日他还沉寂在要娶到喜欢的姑娘的喜悦中,哪儿想到,一眨眼,家中就来了祸事。
楚蝉道,“我是东来食肆的掌柜。”
陈家大郎闻言,立刻起身冲了过来,死死的揪住了楚蝉的衣领,“都是你!都是你的食肆把我阿爹害死的!你还敢来!你给我滚出去!”
“等等”楚蝉道,“我有话说。”
陈家大郎愤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楚蝉掰开少年的手,看向牛氏,“你丈夫的死,想来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牛氏的脸色白了两分,身子摇摇欲坠。
陈家大郎皱眉,“你什么意思,我阿爹明明是去你们食肆吃了有毒的东西才过世的。”
楚蝉道,“我们食肆从未出过食物中毒的事情,若真是食物中毒,同你阿爹同一天来的客人为何都好好的?只有你阿爹出事了?再有,东来食肆随便吃些东西也要大几百个圜钱,为何你阿爹舍得去吃?他一人点了四个菜,为何不肯带你们去?还是说你阿爹自私,并不爱你们?”
“你胡说!”陈家大郎又是愤怒又是茫然,“我……我阿爹对我们很好的。”是啊,阿爹对他们很好,平日在外得了一些好吃的东西也会偷偷带回来给他们的,为何阿爹会去那么贵的食肆吃东西?阿爹平日根本舍不得的。
陈家二郎十岁了,陈家最小的女儿也七八岁了,都明了事理,听出蝉这么一说,都不由的看向阿娘。
牛氏终于崩溃,瘫软在地上大哭了起来,陈家几个孩子和亲戚都吓了一跳,慌忙去把牛氏扶了起来。
陈家大郎知晓这事有蹊跷之处,也不好当着这些亲戚的面说什么,让陈家二郎和陈家小姑娘扶着牛氏去了房间里,又示意楚蝉跟上。
几人进了房间,陈家大郎看向楚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阿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蝉问道,“官府是怎么说的。”
陈家大郎抿了下嘴,“官府的人说,是我阿爹自己食物中毒,是他不适合吃那种食物,跟别人没关系,跟食肆也没关系。”
官府是这种态度也是正常,两边的人都不能得罪,一边是丞相府,另外一边是大王身边的谋士,楚蝉晓得自己若没这个身份,只怕这次的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楚蝉需要陈家人帮忙,直接道,“你阿爹的事情不是意外,食肆的吃食没有任何问题,我替你阿爹检查时,食肆有不少人围观,想来那日的事情已经传来了,你阿爹是自己下药的。”
陈家大郎脸色巨变,这听闻他们自然也听说了,可是都不怎么相信,阿爹怎么会下药自己害死自己。
牛氏哭的越发伤心,楚蝉道,“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们的娘,看看我说的可是实话。”
陈家大郎实在不愿逼迫娘亲,怒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就成了,不要逼我娘。”
楚蝉点头,“你阿爹前些日子拿回了不少银钱回来对吧?其中二十贯去给了你的未婚妻家做聘礼。”
陈家大郎攥拳,意识到阿爹出事可能就跟这有关了。
楚蝉继续道,“显然是有人买通你阿爹去食肆捣乱的,我猜的若是不错,有人给了你阿爹银钱让他去食肆下药,让他下在吃食中,这样一来,那人就能找食肆的麻烦了。”
陈家大郎白了脸色,知道眼前这姑娘说的应该不错,不然如何解释家中突然多出来的几十贯钱,如何解释阿爹突然去东来食肆?只是阿爹为何如此,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不过,这事有些蹊跷才是。”楚婵继续道,“这要人命的事情,换了谁都会犹豫下,给再多的银钱都不一定会同意,况且就给了几十贯银钱,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命给丢了?我瞧你阿爹死时的模样,惊慌无措,不可置信,显然是没料到自己会死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家大郎变了脸色,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到是怎么回事。
楚婵道,“我怀疑那人跟你阿爹说了谎,对你阿爹说不过是普通的药物,你阿爹根本不知这药其实是□□。”
牛氏呜呜咽咽哭的更加伤心,整个人缩成一团。
陈家大郎终于忍住不住,去质问牛氏,“娘,这位姑娘说的可都是实话?”阿爹平日做任何事情都会跟娘商量的,况且阿爹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多银钱,肯定也会跟娘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的。
☆、第76章
牛氏抬头看向大儿和两个小儿,心中阵阵绞痛,前几日,忽然有一妇人来找当家的,之后当家的就跟那妇人出去了,过了会当家的回来时就兴高采烈的说大郎的亲事可以解决了,她就问了当家的是怎么回事儿。
当家的没瞒着,说是方才那妇人给了他银钱,让他去东来食肆下药让自己腹痛,然后剩余的事情就不必他管了。
他们两口子都不是狠心的人,可是家中太穷了,大郎娶妻要银钱,他们根本拿不出银钱来,能如何?只能答应了。
哪儿想到,这一答应就送了命。
这几日牛氏一直是茫然无措的,她不知当家的为何会死掉,明明说只是泻药,只会腹痛的,为何会中毒?
可是能如何?那妇人她虽然见过却不知到底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且这事情说起来也是理亏,谁让他们为了银钱有了害人的心思。
牛氏哭道,“是那妇人给了你爹一包泻药,说是泻药,让你阿爹去东来食肆下药的,娘也不知最后为什么你阿爹会死掉。”
“娘!”陈家大郎变了脸色,都是老老实实的庶民,从来没有过害人的心思,他为自己方才质问这姑娘感到羞愧。
楚蝉说道,“不是你们的错,若是泻药这事儿也好解决,对食肆来说没什么影响的,可是出了人命就不一样了,一个说不清楚,食肆就会被查封,可见那人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想要针对食肆,而是想弄垮了食肆,一开始都就想要让你阿爹送命的。”
两个小些的孩子都听懂了,大哭了起来。
“姑娘,方才都是我的不对,还请姑娘见谅,我……我想问问姑娘,姑娘可认识那妇人?”陈家大郎显得有些激动,身子都有些颤抖。
楚蝉道,“我来正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的,我查过了,那妇人是丞相夫人身边的婢子,你们打算如何?”
丞相夫人?陈家人脸色有些白了,丞相府他们这样的庶民如何惹的起?
楚蝉说道,“丞相是个好人,是不会允许丞相府有这样的事情的,而且我来告诉你们,自然也是抱了一分私心的,这样的人,我自然是希望她进大牢的,可是到底要如何做,还是要看你们的了。”
牛氏哭道,“大郎,娘难受啊,那人害死了你阿爹,也怪我,不该贪心啊……”
陈家大郎垂头沉默不语,楚蝉道,“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们了,至于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决定了,不过,你们若是想要害死你们阿爹的人偿命,或许我有个法子。”
陈家大郎看向楚婵。
楚婵低声说了几句话。
楚蝉走后,过了大约三四天,丞相府门口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日丞相府中,茹娘刚得了吩咐出门办事,一出来,一个疯癫的妇人就冲了上来,一巴掌挠在茹娘脸上,“你还我当家的,你还我当家的,你害死我当家的,快偿命来!”
茹娘心惊,慌忙护住脸,去推了那疯婆子一把,“滚开!”
不想旁边忽然冲出一个少年来将茹娘退开,“你别碰我娘。”
少年将茹娘推倒在地,又冲上去没头没脑的打了起来,“你害死我阿爹,你这凶手!”
茹娘被打的乱叫,丞相府大门还没关,见茹娘被打,立刻冲出来几个奴仆拉开那少年,少年被拉开,那疯癫的妇人又冲了上去,一时之间,闹腾不已。
少年和疯癫的妇人被压制住,茹娘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给了两人一脚,“哪儿来的疯子!”
疯癫的妇人使劲的挣扎着,“你这凶手,我认识你,就是你害死了我们当家的,就是你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