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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难耐相公狂野-第117部分

小说: 难耐相公狂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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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着头,云七夜颤巍着身子,手忙脚乱擦了半天脸颊,许是哭了。良久,她的声音低低,“小凤儿,我已经,已经入魔了?”
  那一日在向城,师父交给凤起的蛊药,有个极是好听的名宇,生死不离。以炼药者的血液为可,服下蛊药的另一方生死皆由其掌控操纵
  同生共死,生死不离!
  上一代,师父和舅舅为一体,各拥神魔。
  此一代,初始便没有神!
  一一所以,我创造了新的神。
  舅舅的神之休已经废止,无麾休与之相对,性命堪忧。
  而与师父相对的神
  是他自己!
  生死不离,他靠着研制了多年的蛊药,成功的转移了神体对自己的钳制。
  最终,真正的神魔一体!
  而他所拥有的神休,同时又是这一代对横!
  对横着她的魔休!
  真正的生死不离,俱荣俱枯。
  成魔!
  眼瞳瞪大,凤起不可置信,“怎可能?按理,你还有几十年的修为才能成魔。”
  “是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
  喝下蛊药,是我自愿的,
  放弃宁止,是我自愿的,
  一切的一切,
  都是我自愿的。
  都是,“自愿的。
  因为太脏,太罪孽,
  因我一人,死伤无数。
  “小凤儿,都是我自愿的,自愿的”“我不后悔。只是到了今天,这一次,碧落黄泉,魔之体……我既去不了黄泉,也去不了碧落了。”
  罪恶之身,堕入幽冥,永世困顿!
  “可我不怕死,我只怕……”
  只怕我死后,再也遇不到他了,
  甚至不止他,
  所有的人,”
  我死后都遇不到了。
  他们一定皆在碧落,而后轮回辗转。
  而我,
  此生注定再也回不去,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没有来生……
  103 愿以此身
  地宫尽处,偌大的湖面上散着碧色的光,而后斑斑驳驳地投射在了周遭的岩壁上。自湖面俯瞰而下,但见那数以万计的彼岸红若鲜血,在碧色的湖水里绽出了永恒的姿态,似极了一双双向上天祈祷的手掌,无比虔诚,却也诡异一一身是魔鬼,又岂能乞求神的眷顾?
  分明,绝望!
  数以万计,这些妖艳的花儿深深地扎根在幽冥之上,随着湖水的飘摇晃动着红色的枝叶花朵。极目望去,它们像极了一条用鲜血铺成的路径,最终通向可怖阴冷的幽冥,万劫不复!
  静静地看着这些妖冶的花儿,岸边的男人蓦地呢喃出声,“生在这里……凰儿,你说它们会不会觉得孤寂?”
  会不会?
  眉眼微动,云七夜却不言语,兀自抱膝坐在岸边。此一生,她除了怕师父,还怕这些红色的死人花。从小到大,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它们会让她不由的恐惧,遍体生寒。
  而后,她终是在今日看到了那些东西
  诡艳的死人花下,是一片混沌中的黑暗绝望,数不尽的石棺排放其中。石棺里,那一具具仍旧鲜活的尸体,引得无数恶灵趋之若鹜。它们尖利的嘶叫,争抢着啃吃那些尸体,顷刻便是血肉模糊,骨头尽断!嗜血的尖笑,可怖的恶灵死死地扑在尸身上,茹毛饮血般将他们吞吃入腹,发出满足的叹息!
  血肉飞溅,怵目惊心!
  骨肉支架分离消逝,身为沧斓的历代教主,这些早已死去的庑之休又会在片刻内迅速愈合,转瞬完好如初!如此模样,旋即又引得那些恶灵攻击啃噬
  被撕裂的血肉,啃噬的断骨!纵使他们已经死去千年,可是灵魂仍不得安歇宁静,只有永生永世的痛苦喧嚣!
  看着,云七夜皱眉,一双血瞳愈发的深邃。良久,她宛若梦呓般低喃出声,“师父,你死后也会如此么?”
  “会。“
  “那我呢?”
  ‘……也会。”
  “既然我死后也会,那为何我生时还要堕入圣湖,与魔同生?”,””
  “因为这是你的宿命,你得赎去满身的罪孽。”
  “……何种罪孽?”
  “爱……”
  ‘……,呵。”
  “难道不是么?因你不曾断情绝义,因你擅自爱人,这便是你满身的罪孽。”
  “……那我要恕多久的罪?”
  “百年。”
  一一百年!
  身子一紧,云七夜的眸光怔怔,半响后又问,“师父,你当年又是如何赎罪的?”
  如何?看着她,沧澜千花面无表情道,“断情绝义。”
  “师父刿是轻松。那为何,我得如此?”
  “因为神魔晓得你断断不会断情绝义。”
  “所以我便得如此么?”
  “是。”毫无转困的余地,沧澜千花冷声警告,“切记不要妄圄愚弄神庵,这世间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如同本尊当年,自以为十年足矣,可到头来,又挽回了什么?!”
  扭头,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澜千花,“那师父你,可曾后悔?”
  一一可曾?
  摇头,沧澜千花斩钉截铁,“不曾。只不过若能再活一次,本尊断断不会……,生下你。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一一初始的罪孪!
  身子微微一颤,云七夜低着头,良久后浅笑出声……我也不后悔。走到如今的地步,我愿赌服输。可是跟师父你,我怎也不甘心,不认命。甚至跟所有的人,我都可以认命,可是跟师父你,我认不下来,我真是恨不得……,恨不得你死啊。”
  死!
  眉眼微动,沧澜千花带着兴味道,“那你想要如何?是不是只消本尊死了,你便可认命甘心?”
  只觉讽刺,云七夜不由自嘲“,呵,是我幼稚了,师父你神魔一体,怎还会死?倒不如……”
  良久不曾说下去,沧澜千花屏息静听,终闻四字而出
  “灰飞烟灭!”
  一字一句听得仔细,男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颇为赞赏,“灰飞烟灭?哈哈!凰儿好狠的心呐!要是往日你也能如此的绝情,又岂能落得如今的地步?”
  “可惜这世上,惟独师父你能叫我如此断情绝义。”淡漠的说着,云七夜缓缓站起了身来,带着最后的孤绝,“我没有资格恨谁,可是我可以恨自己,还可以恨师父伽,“恨你。”
  恨!
  “也好,也好……”意味深长的赞叹,沧澜千花的语气刹那悲悯无奈,“靠恨延续余生,总也算有个寄托,也好,也好……”,
  话音落下,男人良久又是不语,直到手里突然出现一盏雪花凝成的灯台,通体洁白,上圆下细,似极了一只翩然欲飞的蒲公英。感知到了手掌间的冰凉,他低头,指尖轻轻拂过白色的灯芯,那里倏地便燃起了一簇红色的焰火!
  长明灯。
  “凰儿,这是你的长明灯,灯焰则是你的生命。若哪一日,你的命尽了,这盏灯也就灭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手里的灯,云七夜淡淡道,“那若有人将灯焰扑灭了呢?”
  “你也会死,当然,我也会“”,
  心头一震,云七夜握拳,正欲抬脚之际,男人接下来的话将她所有的念想打断!
  “你不用过来,也不用动那歪心思。!”扭头看着女子,沧澜千花冷嗤,“你断断扑不灭自己的长明灯。至于旁人,整个沧澜,莫说没有人知道你堕入圣湖,就算有,他们也不进不了地宫!”
  脚步一滞,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澜千花,终是死心。良久后,她倏地浅笑出声,“师父,那些鬼,会不会咬我?”
  会不会?看着那双血瞳,沧澜千花低声冷哼,“你自知晓。”
  ‘……,那下面,会不会很冷?”
  “本尊说过了,你自会知晓!”
  不曾理会,云七夜径自又道,“那百年后,谁来放我出去?是师父你么?我在下面,肚子会不会饿,会不会渴?……!”
  “你的话怎生如此之多!!”只觉耳朵里嗡声作响,沧澜千花不耐烦地叱喝,而后蓦地欺近了女子,伸手便是重重一推!
  所有的疑惑,你沉下去自会知晓!
  猝不及防,云七夜只觉身子蓦地踉跄不稳,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被男人推进了冰凉的湖水里!抬眼,她惊诧地看着沧澜千花,旋即竟是一笑,眉眼弯弯。
  眼眶刺痛,沧澜千花不禁朝后退了几步,不过眨眼的功夫,待他再次抬头之际,但见碧色的湖水已然漫过了女子的身子,好似有双无形的手将她迅速地拖拽进了冰凉的湖底!
  最是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消失之前,她竟仍在笑,饶是水花溅到了她的眼里,她仍是看着男人浅笑,而后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一一冰凉,绝望!
  哗啦的水声中,那抹红色顷刻便被吞没,再也看不见了踪影!
  捂着胸口,沧澜千花闭眼,他不晓得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些哗啦的水声做怪。曾有一瞬,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绝望到了极致的呜咽
  “……爹。”
  冰凉的湖水下,女子的红衣飘散,好似一朵开到了极致时的花。那样冷寂的湖水,她一个人坠落,那些哗啦的水声迅速漫过了她的耳畔,冰凉地冲击着她的身子,又冷,又……绝望。
  在那片死人花下,比虚无更为缥缈的所在,比幽冥更为深沉的归宿,此后百年不见天日。被那股力量向下拖拽,她不曾挣扎,不曾呼喊,只是奋力的睁着眼睛,努力看清楚最后一眼的世界
  湖岸上,男人模糊的影像。
  “咕噜,……咕噜。”
  张口,她皱眉呼唤,而后吃力的伸手,却终是不敌那股力量,顷刻便被拖入了凄艳的彼岸花丛中,而后一声砰的作响,幽冥之路打开!
  堕入圣湖,与魔同生!
  一一愿以此身,受你之痛!
  刹那,她闭眼,只觉有什么东西渗进体内,意识亦是开始分离模糊。碧色和红色的光从她的眼前消失,而后无底,无穷,无尽的黑暗,再也没有晨昏,光明,快乐,以及……“希望。
  千秋万代,百年幽闭!
  她的这一生还这样漫长,可是,却也已经结束了。
  从离开她所爱的人那一刻起,身心皆死。
  “嘶……”
  碰到幽冥之底的那一刻,上方的妖红迅速闭合,所有的光线隐没。她眼中的世界全都暗了下去,一种彻底而绝望的黑暗,宛若盘古天地开辟之前的混沌。幽冥之所,这个世间最深,最阴暗的地方,那些荒芜了的、死掉了的、残破了的、毁灭了的……
  绝望,寒冷,孤寂,刹那扑面而来!
  “啊!!!!”
  湖面上,沧澜千花暮地听到一声痛苦到了极致的哭喊,那是怎样的一声痛楚?好似血肉尽被剥离,鲜血潺潺,筋脉断裂,却又不能死去,周而复始的折磨苦难!
  一一百年!
  在那永夜的黑暗里,千番苦楚,万般磨难……她的四肢会被钉上尖利的斩魂钉,断筋裂骨。而后,恶灵啃噬骨血,阴冷的幽冥水浸入体内,腐骨蚀肉,百年之久……
  良久的怔怔,男人蓦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早晨,他等了好些年的孩子终是回到了沧澜,他是怎生的欢喜?可等来的,竟是叛离!
  气极,他止不住杀意的弥漫,竟是杀红了眼睛。到了最后,他甚至毫不留情地折断了她的左臂,痛得她喊哑了嗓子!
  那一刻,他倏地惊醒了神志,触眼便是那双急剧涣散的血瞳,苍白的脸颊,只觉他的女儿快要死去了,也许这一刻,也许下一刻……
  刹那揪痛,他惊诧,惊诧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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