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焚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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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天我在想什么吗?”苏易轩抿了抿嘴唇,像是在集结所有的承诺,说:“那时候我便想,要保护你,不让你的生活出现丝毫的担忧与恐慌。因为我爱你。”
“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像梦中那样,像梦中那样……”苏易轩看着曾偌,她的眼睛似乎有些迷离,他低声呢喃着,脑海中似乎又浮现了那一个千遍一律的梦境。
不要。
苏易轩晃了晃脑袋,皱着眉头,讨厌那种感觉,讨厌那种、帮不了她的无措的感觉。
不,绝对不会的,那只是梦。
曾偌甜甜地笑了,染上了些许的羞涩,她抬起头来,却撞见了他焦急烦躁的样子,“你没事吧?”
她看到他微微一怔,尔后回答自己:“没事。”
白雾之中的海洋上,传来了一阵嗡鸣声,由远及近,穿越重重迷雾弥漫在这一片海滩之上。
苏易轩咧嘴一笑,拉着曾偌站起身来,说:“到了。”
“什么到了?”
苏易轩只是笑笑,没有说是什么。
嗡鸣声越来越近,白雾之中,一艘船缓缓地出现在视野之中。一艘游轮。
“我一直都想和你一起坐船出海,现在终于等到了。”苏易轩微笑地说着,眼神炙热地看着她。
曾偌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她担心自己一说话便会失去自控地感动流泪。即使这只是一个雾日,迷离得足以掩盖一切而不露丝毫的痕迹。
可是,这也是一个浪漫的雾日,不是么?
但,雾日终究只是雾日,因而他们自己也并未发现,在他们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若有若无地窥视着他们,那一双眼睛隐藏在白雾之中,真正地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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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城,监狱。
“你,出来。有人找你。”狱警指着囚室中那个青年,满脸火气地命令。
睁开眼,吴浩看了狱警一眼,缓缓地从冰冷坚硬的水泥床上起来,穿过破旧的劣质拖鞋,向外面走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狱友满脸淫/笑又带着恶意地狠狠一掌诓在他的大腿上。
吴浩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是的,习惯了,麻木了,或许,还绝望了?
“你他妈的给我走快点。”
狱警一棍甩到他的身上,让他骨头一阵颤栗。
吴浩咬咬牙根,勉强拖动着已经被虐待得几近废掉的双腿,可是,却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力,似乎马上就会浑身乏力地瘫倒在地。
“噗。”
又是一棍,吴浩终于是瘫软下来,再也迈动不了了,可是他茫然的眼瞳之中,却没有半点软弱的苦痛神色,有的,只是隐藏在茫然背后的恨意。
他恨,恨这个监狱,恨这个监狱的所有人。
他恨,恨这个世间除了母亲之外的一切一切。
他恨。
我恨。
我恨你们。
他咬着牙根,紧闭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退缩的声音,任由狱警满嘴肮脏地咒骂,任由狱警一脚又一脚地狠狠踢到自己身上,任由自己在无数厌恶的囚犯的邪恶目光中被滚着走遍这一段走廊。
呵呵,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32。第一卷…Act。032 雾日(2)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丝毫的、星点的关系。
你们的捉弄,你们的讥讽,还有你们的恶意你们的自得你们的虐待,不过是想在我身上求得自欺欺人的自我满足罢了。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知道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的心中却依旧那么的恨?我恨得甚至、甚至……
想把你们全都杀了。
杀了。
吴浩几乎是被狱警从地面上拖起来,像是提着一只猫尸一般提到了会见室。全身的剧痛,好像是骨头完全松架了、断裂了,以至于到最后,那种痛至深处之后的快感让他犹如一个疯子一般血腥地暗自冷笑起来。
疯子,对,我就是一个疯子。
可我曾经不是。
都是你们。
你们。
吴浩竭尽全力地伏在石栏上,缓缓抬起头来,意料之中,依旧是那个一脸平静却微笑得让他心底发寒的女子,吴浩艰难地伸过手去,拿过此时此刻显得重若巨石一般的电话,浑身颤颤巍巍。
“你的生活,貌似越来越悲催了。”女子讥讽地一笑,说道。
吴浩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方才凑够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女子微微倾过身子,似乎穿越玻璃凑到了他的眼前,“你知道的,我想帮助你。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援手呢?”
“我不用你帮忙,我不用任何人怜悯我,更不用任何人可怜我。”吴浩咬牙切齿地说,尔后力竭一般地松开手来,咔嚓一声,电话掉落在石栏上。他浑身都在颤抖,可是即使竭尽全力却依旧无法站起来。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够活下去么?”
吴浩颤抖的身体一滞,这声音……他看着玻璃后边一脸笑容的女子,脊背一阵阴冷,庞大的恐惧瞬间席卷过来。他看到女子的嘴唇微动,尔后,又是一阵声音清晰地传来。
“他们欠你太多,难道你不想让他们统统还回来么?”
那是蛇蝎的笑容,那是恶魔的声音,那是,无法想象的一幕。
无可相信,可不得不相信;无可理解,可不得不承认。
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内心是震惊而又恐惧的,却偏偏没有感到退怯,甚至没有逃离的想法。原来,那些恨,对这个世界的恨,根本就比自己的安全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得多。在自己或许并不自知的时候,原来自己的轨迹早就已经被命运无情地篡改了。
是想报复吗?
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报复吗?
还是说,自己已经开始被折磨得产生幻觉了?
“心动了吗?”女子似乎讥讽地一笑,声音充满诱/惑:“只要你愿意,所有人都将任你玩弄,不管是现在这些人,还是以前的,所谓的朋友。谁都可以。”
这算是什么?
交易么?
吴浩缓缓眨了眨眼,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挣扎,问:“你究竟是谁?”
他没有动电话,他知道她能够听见。果然。
“我叫方汾,还记得么?”女子森然一笑,眼色中闪过一丝狰狞与血腥的恨意。
并没有多少的震惊,在上一次看到她时便料到了大概,是的,她回来了……复仇。
已经四年了啊,她终究还是出现了。
吴浩沉默了片刻,悬着心问:“你现在……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必知道那么多,你只需知道自己内心,想不想,将不属于自己的一丝不漏地还回去,将属于自己的丝丝毫毫都拿回来?”方汾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反问。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吴浩明白,探视时间到了。
可是,自己还是无法明确自己怎么选择。
“来,伸过手来。”方汾的嘴角掀起了邪恶的笑容,她轻声吩咐着,将手按在了玻璃上。
那笑容,让吴浩精神一阵模糊,几乎是无以自控般伸过手去,隔着玻璃与她的手相贴。冰凉,那是玻璃的冷意。隔着玻璃,他感觉不到丝毫的触觉。只是,倏忽之间,似乎有什么微弱的电流传入了自己的身体。
方汾眯眼一笑,如告别一般摆了摆手。
“走,时间到了,给我滚回去。”
狱警一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尔后粗鲁地抓着他往囚室拖去。任由狱警拖拉着自己,吴浩一声不吭,也没有回过头去,他知道,那里有一朵罂粟花。
走出会见室,不出吴浩意料,自己被狱警狠狠地甩到了走廊上,警棍一棍又一棍地落在身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可是,似乎完全麻木了,他感觉到的痛觉却越来越微弱。
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吧。
吴浩自嘲又饱含快感地暗自低笑,视野旋转,在狱警一脚又一脚的尽力踢揣下,滚回了自己的囚室。
吭噔一声,铁门狠狠地关上了。
关上了。
吴浩几乎是瘫软在地,他缓缓移过视线,看到了狱友正躺在水泥床上瞥过脸来愤怒不耐地蹬着自己,开口时,唾液直喷:“你他妈的鸭子快给我过来,老子全身都痒死了。”
不明来由地咧嘴一笑,缓缓地,吴浩似乎是在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从地面上爬过去,像一条临死的小狗一般爬过去,尔后,攀着冰冷至极的水泥床站起来。他对狱友微微一笑,尔后探过手去,解开狱友的裤子拉链。
鸭子。
呵呵,鸭子,你他妈的鸭子。
吴浩自嘲地想着,双手毫无廉耻地挽动,狱友那恶心的呻吟声终于是夸张地传了出来,还有哄笑声。吴浩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习以为常的事情,那些无关的囚犯在四年里一直都像是满心兴趣,哄笑声每一次都与狱友的呻吟声招相呼应。
习以为常的事情,呵呵,原来这种事情自己已经觉得是习以为常了么?
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鸭子。
鸭子。
内心一阵悲涩,可是眼睛却干枯得犹如久旱的沙漠。这一生,已经再也哭不出来了吧?泪水真是一个奢侈的消费,自己连一滴泪水都支付不了了啊。
可悲么?
这又有什么可悲的?
“你他妈的鸭子,给老子用力一点,昨天给你吃了,这么快就没有力气吗?”狱友一掌诓到吴浩的脸上,恶狠狠地怒吼。
身体一阵摇晃,但终于是没有倒去。脸上热辣辣的,应该已经肿了吧?
真是个没用的人,被打了四年,脸皮还是没有长厚。天生就是一副欠打的命。
你啊,该死的家伙。
你早该死了的。
为什么要苟延残喘到现在呢?
是害怕死亡吗?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啊?
吴浩悲伤地想着,最后反而是傻傻地笑了起来,肿起来的脸上似乎有些僵硬了,一笑的时候就牵动到,引来一阵撕裂身体一般的剧痛。幸好有些麻麻的,感觉可以把那些苦痛减弱一分。
不知道何时起,手臂上似乎多了一丝力量,吴浩给狱友快慰的双手动作越来越快。
听着狱友越来越兴奋的呻吟声,吴浩邪恶地咧嘴一笑,问:“怎么样?舒服吗?”
狱友居然欢笑着点了点头,并且不断催促:“再快点,再快点。”
笑了,吴浩的笑忽然有了一些快意,也有了几分血腥,他看着狱友那根肮脏的东西,舔了舔嘴唇,喉咙中弥漫出无耻的渴望。
哼,舒服吧。
哼,舒服么?
忽然,囚室传来一声撕破耳膜的痛苦呐喊,传遍了整座监狱。
吭。
一阵闷响,吴浩的后脑勺被狱友愤怒地一脚揣到了水泥床上,顿时,鲜血淋漓从水泥床上弥漫下来。神经一阵剧痛,而吴浩却咧嘴满足地笑了起来,牙齿上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血腥至极的笑容。
可是,却显得可怜。
最后的意识中,狱友捂着裤裆苦痛地咧叫,在地面上不断地翻滚,血从他的下身汨汨滚涌而出,很快便是成了一滩血迹。
看,你也不是男人了。
吴浩无声地笑着,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茫然无神地望向高耸的房顶,那是无数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