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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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英雄、铮铮铁汉,此时为了记挂同事的安危却又成了毫无情感表达欲望的木头。
个把钟头的时间,李天畴竟然给自己留下了如此复杂而深刻的印象,一向自视清高的任佩仪,此刻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对这个保安这么上心。
吴建国和梁辉已被推进急救室一个多小时了,仍然毫无消息。李天畴揪着的心也迟迟无法放下。脑海中最初的混乱渐渐平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都被扔到了一边。心底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为战友祈祷。
这次事件从请愿发展成混战,太过突然,甚至是超出了有些当事人的想象。受伤记者和部分在现场的保安都心有余悸,场景回忆则是五花八门,给警方的调查取证增添了不小的麻烦。
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了,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谈话,离得近的已进围了上去,“有两名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撂了这么一句话,白大褂欲转身再度进去,守在门口的徐进一把拽住了白大褂“还有一个呢?”
“那个受枪伤的比较重,还在抢救。”徐进愣了一下,便快步走向李天畴。
远处角落里的抱着脑袋的李天畴突然抬头看着徐进,“情况怎么样?”
“梁辉和那个记者没事了,建国…还在抢救。”徐进小声说着,突然一个激灵,李天畴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眸子深处带有浓浓的杀机,他从未见过李天畴会有这样凶狠的目光。
李天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低头,双手又把脑袋抱了起来。徐进和卫东对望一眼,没再说话,却各自在心中祈祷起来。
一旁的任佩仪刚松了口气,庆幸同事好运,却看到李天畴的可怕模样,心里一紧,开始怀疑这家伙会不会突然被逼疯掉。
负责案件调查的是治安分局综合科的李瑞,他调阅了沿途街口的监控录像,那帮黑衣人在逃跑路线的设计上十分狡猾。由于事发地点在城南端,几辆面包车分别从西南和正南方向逃窜出城。接警的交巡警在反应和拦截的时间上十分有限,对方在郊区纷纷拐进了岔路,便没有任何消息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瑞回到办公室,在烟雾缭绕中眉头紧锁,他敢断定这帮黑衣人来头不一般,而请愿演变成了群殴和绑人也不仅仅是因劳资纠纷而引发的群体事件。虽然还无法判定事先有无预谋,但事件背后的弯弯绕绕一定很多。
事件说不定会牵扯到SZ市最大的国有控股地产上市公司的高层,最近该公司为了筹划在HK二次上市,正在进行频繁的股权变更,整个管理层的人事变动也是山雨欲来。李瑞的老婆在这家公司上班,每天回来就不停的叨叨公司的小道消息,听得他脑袋疼。
在这样一个重要关口,发生自损形象的乌龙事件,公司高管的脑袋都被驴踢了么?琢磨半天,李瑞一个头两个大,决定请示上级,将案情通报给市局的刑侦大队。毕竟事件中涉嫌绑架、斗殴等严重的刑事情节,治安分局的刑事科资源有限。
急救室的灯又灭了,这次李天畴等来了一个不算太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消息。吴建国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伤口复杂,需要二次手术,人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命保住了,这是万幸啊。”卫东试图让李天畴的心情平静一些。
“就是啊,卫东说的没错,你开心一点呗。”徐进在一旁帮腔,可惜语言组织上没有太多营养。
李天畴的眼神依旧可怕,哥俩都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而任佩仪几次欲言又止,直到三人离去,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时隔一天之后总公司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派人过来借看望一线员工为名,又是举办座谈会,又是发放开门红红包,大打温情牌,情绪不高的众人很不适应。
连着几天,物业公司难以想象的平静,请假过节的外地员工也陆续赶回,人手相对宽裕了不少。参与请愿的员工都被朱胖子一一找去亲切谈话,鼓励大伙好好干,并拍着胸脯保证既往不咎。
李天畴是唯一表示拒绝谈话的人,害得郝队长亲自登门慰问。大家话不投机,没聊两句,李天畴说声肚子饿了,便甩手出门,将郝队长一个撂在了宿舍。
警方的调查进展缓慢,没牌照的面包车一辆也没找到,大家要求严惩凶手的呼声似乎渐渐小了许多。
最让人意外的是华仔的家人全都回到了招待所,并声称已经和公司达成了谅解协议。消息传来,一片哗然,卫东和徐进在宿舍跳着脚的大骂,李天畴则默然。
大家商量一番,决定一块儿去看望华仔家人,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是得到了合理的补偿那也就罢了,不枉大家折腾一场。可到了招待所,服务员告知,那家人已经在昨天结账走了。一众人全部愣在当场,一种被戏耍愚弄的感觉迅速蔓延。
懒得去想公司到底在瞎折腾啥,李天畴每天上完班就去医院坐着,三豆偶尔空闲会陪着他。有一次在医院碰上了探望同事的任佩仪,干练的女记者看上去十分憔悴,面色很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李天畴也没心思打招呼,两人竟然就一声不吭的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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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城中村(上) '本章字数:304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9 08:2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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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愿事件后,李天畴变得沉默寡言,吃喝拉撒是随随便便,胡子茬老长,也不管不顾。不过远远看去倒也有几分成熟的味道。
崔敏敏看得心疼,没事会偷偷跑到宿舍将李天畴的脏衣服带走,第二天再找机会将叠得整整齐齐干净衣服送回来。李天畴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好。
李天畴真实的想法是不愿再干下去了,保安这个职业不太适合自己。他不习惯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这与他当初走出大山的初衷相去甚远。这次事件其实对他的影响很大,他非常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甚至是随意玩弄的感觉。目前耗着就是在等吴建国的病情好转。
李天畴并不是一个心胸广博的人,华仔事件以特别诡异的结局收场,就像是给大伙开了个超级恶心的玩笑,除了对同伴们造成伤害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这是他在情感上无法接受的。
打工人的命就这么贱吗?李天畴并没有指责华仔家人的意思,但并不代表他能够随意豁达,那帮对自己兄弟造成伤害的黑衣人和幕后指使者,他一定会还以颜色。所以,每天除了为战友祈祷外,李天畴就是琢磨那帮人的来历。
而李天畴一直比较关心的《都市晚报》对请愿事件的报道,最终没有下文,别说是照片,连个豆腐块文字都没有。看来一向标榜言论自由的新闻媒体也不是一方净土。莫非任佩仪那天的神情萎靡是为了这件事?
一个礼拜后,吴建国的二次手术很成功,李天畴悬着十来天的心也总算落地了。
“你咋那么死心眼,愣往枪口上扑。这回算你命大,你怎么就不替嫂子想想?”李天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埋怨着吴建国。
“那有啥,在部队拉练的时候为了救我,你还背着我跑了十来里路呢。”吴建国不以为然的笑着。
两个老战友谁也没再提那天的不愉快,平淡的聊着,回忆着部队那些难忘的点点滴滴。吴建国正在康复期间,李天畴并没有提及自己要离开的想法,拖段时间再说吧。
随着吴建国和梁辉的日渐康复,李天畴也重新开朗起来。没事儿的时候开始寻思辞职的事情,但是要离开,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他一个外来务工人员,在SZ市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辞职最现实的结果就是没地方住,没有生活来源。
李天畴盘算着自己的工资卡加上过节的加班费,差不多也有个千把块钱,临时租个便宜的房子还是可以承受的。
辞了职能够轻松几天,顺便找家大医院看看脑子,那个奇怪的噩梦似乎有些日子没出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蹦出来,李天畴想想就心烦。
找了个机会,李天畴将摆馄饨摊的想法连同打听到的申请过程都详细的说给了王娟听。王娟大为高兴,但末了又有些沮丧,自己和小姑子刚来没多久,那些个衙门一个也不认识,李天畴略自然是热情的答应找时间陪她们跑一趟。
李天畴在岗亭里猛翻报纸,看了很多房屋租赁信息,结果令人沮丧。他发现基本没有适合自己的房子,主要原因是房租太贵。自己手里的这点钱,还要看病,全交了房租就别吃饭了。
正在郁闷时,卫东晃进了岗亭,“看啥呢天畴?这么专心?”
“租房信息,就是瞎看。有事儿?”
“嘿嘿,没烟了,蹭根烟抽。”卫东腆着脸笑嘻嘻的。
李天畴知道卫东、梁辉、徐进他们几个都是有一个花俩的主。每天下班,不是泡网吧就是去喝酒。工资根本不够花,到了月底就光棍了,到处蹭烟蹭饭。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大伙也拿他们没办法。李天畴摇摇头,从衣兜里拿出了香烟。
“谁租房子?你啊?”卫东点着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烟。
“帮别人问问,报上登的太贵了。哎,你小子消息灵通,你知道哪儿有便宜的房子租吗?”李天畴合上了报纸,随口一问。
“呵呵,你还真问对人了,不是跟你吹,我虽然不是什么包打听,但租房子的事情那是绝对专业。你想租多便宜的?”卫东立马神气活现起来。
“单人住,有简单的家具,房租不超过100元。怎么样?看看你有多专业。”
“那太有了,就是房子小,条件差点。简单的家具嘛,嗯,有张床,有张桌子,别就没有了。”卫东肚里头似乎还真有货,“你猜猜多少钱?”
李天畴摇摇头。
“绝不超过八十,而且可以每月付。便宜吧?”
“惬。”李天畴显然不信。
卫东瞪着眼睛咽了口吐沫,“你听说过城中村没?咱这儿是香河区,紧挨着这边的是黄冈区,那是SZ有名的商业区。黄冈区的西南角,紧邻着城乡结合部,那里有好大一片居住区,学术名词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棚户区。
“那里的房子很多都出租,而且很便宜。我来咱公司之前就和一哥们住那儿的,两人住,还有简单的家具,一个月房租才一百二,那边最便宜的单人间,一个月只有五六十。怎么样,有兴趣没?”卫东兴冲冲的又点燃了一支烟。
“离这里远不远?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看看房子?”李天畴感觉听上去不错。
“有点远,坐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你那个朋友要是在市区上班,得买辆自行车。我下午班结束以后都有空,就看你了。”卫东笑嘻嘻的。
“行,事不宜迟,下午班后咱们就去,我请你吃晚饭。”李天畴想想又问:“晚上,人家还给看房?”
“那儿的房东全天候服务,我认识一个房东,人不错,如果有空房,当时就能看。”卫东拍着胸脯保证。
“行,就这么定了。”
下午的时候,李天畴陪着王娟姑嫂二人去了派出所,办理了暂住证。乘热打铁,又跑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