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妇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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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信息的人,是他。
从一开始,她故意引兀渠进门,就是为了他,为了报恩。
“过了今夜,你兴许会发现女人比你想的有能耐得多。”她是这么说的。
可想到她舍弃了些什么,李隐玉生平头一次为一个女人的付出感到心痛。
蛮子们残忍暴虐,可嘴巴也十分紧实,他们即使被活捉,也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给敌人。良月深知这一点,才会想到要用这种法子。
外面忽地传来沉重而混乱的声音,与预想中的并不一样。李隐玉一惊,容不得细细思量,推开柜门冲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令他惊呆了。
身高体壮的兀渠躺在地上,手紧紧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血不断地从他指缝里流出来,浸染了他半边肩膀以及身下的织锦毯子,看着是活不成了。
他身上坐着半裸的女人。抹胸裙子被撕破了,露出白皙细长的腿以及布满疤痕的背。女人裙子上也溅了血,裸露的肩膀起伏着,室内很安静,她重重的喘气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包括他的心里。
李隐玉大步跑过去,只见兀渠颈部插着一支镶着翡翠的簪子,而女人长发未束,散落在她胸前。
他转身走回衣柜,取了件外衫,别过头去,替她搭在了肩上。
“我不只是为了报恩。”在他开口之前,她先出声了。缓和了一段时间,她的声音平稳如初:“我也是帮自己。你们早些干掉蛮子,我才能早些回到中原,边境的人们也不必再饱受战争离乱之苦。所以不必感到内疚,我自己选的,我心甘情愿。”
她回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清潭一般的明眸里盛满坚毅。说完了这些,她仍旧是催促他:“我会救出顾将军。你快走吧,兀渠透露的消息你该尽早让你们的人知道。我不能跟你走,因为从前我出逃过太多次,阿骨一直防着我,带着我,你被发现的几率会很高。”
李隐玉微怔,然而理智不允许他有更多拖延。
“好,等着我。”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终于写到这一章了!!这其实是梦里的第一个镜头我会说嘛!!而且梦里比这个更香艳……某鱼手残写不来香艳场景,捂脸。
梦里的场景和某鱼写的有区别:李隐玉其实是被叛徒出卖了成了俘虏,但他逃出了监牢,正好窜进了良月的屋子里。兀渠图谋不轨,良月就引诱他说出重要的军事机密,然后暗示李隐玉砍掉他的脑袋。有了兀渠的脑袋和机密,李隐玉回去就可以将功抵罪。然后良月叫李隐玉也砍自己一刀,这样的话她后面可以对阿骨说兀渠试图侵犯她,正好遇到逃犯,被逃犯杀死,而她也受伤晕倒,不知道逃犯去哪里了。
这个剧情感觉比我改过的带感多了,但是我是真的不忍心再让良月受伤了,她付出已经太多了,怀着这样的私心,我把梦里的剧情改成了现在这样……
☆、第九章
平白无故死了个儿子,阿骨自然是要生气的。兀渠的手下说良月窝藏贼人,害死了兀渠;可良月告诉他,兀渠趁他不在试图侵犯她,她才失手杀了他。她还告诉阿骨,兀渠说阿骨和木踔很快就会死,她将会是他的人。
“你胡说!”兀渠的手下气得脸都红了。
良月本趴在阿骨怀里哭,听了这句话,拿帕子揩了揩泪眼,愤怒地反问他:“莫非我能将自己的衣裙撕成那样?你们绑走了蒲奴,不许她靠近也不许她喊叫,这难道是胡说?”
被兀渠撕破的衣裙,良月叫人呈给了阿骨。
虽说这里的习俗便是父亲死了,他的女人就会变成儿子的女人,可没有哪一个王会希望当他还活着时,被儿子觊觎属于他的一切。
尤其阿骨这种强势了一辈子的人。
果不其然,阿骨一听兀渠竟然觊觎他的王位,顿时大怒,命人将兀渠的手下拖出去砍了。
“王——这个女人在撒谎!您可不能听信她的话啊——”那人惊慌的呼喊着,可阿骨根本不愿意听。
“那个畜生还说了些什么?”阿骨问良月。
“他说,他早已将你和木踔的一切出卖给了中原人,中原人很快就能打败你和木踔,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天下了。而他与中原人早有协议,他归顺中原,中原边陲最富庶的五座城都会划给他。”
良月哭哭啼啼地说:“我劝他不要做傻事,我自己便是被言而无信的中原人出卖的,若不是遇见王这样大度的人,都不知道会不会尸骨无存。可他哪里肯信,还……还对我……”
“混账!”阿骨怒不可遏:“这孽畜竟然想伙同中原人害我,他若不是已经死了,我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良月偎在他怀里只顾嘤嘤哭泣,眸中却是一片冷光。
良月不知中原人是如何对待俘虏的,不过蛮子对待俘虏可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差,若不是一旁的蛮子士兵说他就是顾将军,良月都很难认出这是一个人。
顾将军被俘虏至今,也就半个来月的时间。
他的手脚都被锁着。头发乌糟糟地乱成一团,盖住了眼睛;衣服破破烂烂的,肉眼可见许多伤口,其中一些已溃烂。他坐在墙角,整个人又脏又臭。
良月遣走了蛮子士兵,放下了帐子的门,这才悠悠踱步至那人面前蹲下,双眸紧盯着他:“顾将军?”
顾将军缓缓抬起头,伴着手镣铐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用双手拨开乱发,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是中原人,叫做良月。”良月笑着说,皓腕一伸,捉住了他一只手,在他手掌心里写下了一个“李”字。
顾将军眸中露出惊讶的眼神。
“将军一身傲骨,良月很是佩服。可将军难道没有想过,您被抓来这么久,中原都没人来救您,你的忠心与傲骨值不值得?”良月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写完“隐玉”两个字,侧脸向后瞥了一眼,继而回望向他。
顾将军是个聪明人,立即冷道:“便是他们不来救我,也值得!”
“将军可有家人?”良月依旧边说便在他手心上写字。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顾将军一边看她写的是什么字,一边同她做戏。
“将军这个年岁,应当早已娶了妻子吧?不瞒将军,良月也是成过亲的女人,夫家家境本算得殷实。可夫君突然急病暴毙,而后族人谋害于我,夺了我的家产,气死了公公婆婆,令我与孩子无枝可依,孩子重病,我却连买药的钱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可怜的孩子死去。再后来,我被人卖给了蛮子,今日才会在这里。”良月说得慢,说了很久,也垂着眸子在他手上写了很久。
对话依然继续着,可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上面。
“将军这一死倒是轻松,赢得身后忠心之名。可将军若有父母妻儿,难道不怕他们落到与我同样的境地?”
“哼!”
“本不想告诉将军,可将军如此固执,也由不得我不说了。将军可知,你是被自己人出卖,才会被阿骨的儿子捉到?中原恶人当道,致使我等妇孺流离失所,亦令将军陷入如斯境地,那样的中原,将军的忠心,值么?”
“你说什么!竟是内奸出卖了我,究竟是何人?!”
就像李隐玉粗通蛮语,蛮子里头也有听得懂中原话的人,且此刻就在外头偷听着。倒不是阿骨不信她,只是蛮子多半对中原人有敌意,对良月的敌意也从未减少过罢了。
是以良月不得不用这种法子与顾将军沟通。
“将军若是一心求死,便是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这些话时,良月已将那人的名姓写在了他手上。
“你要如何才肯告诉我?”
“其实吾王一点儿也不想伤害中原人,可架不住这么多人要吃饭要穿衣。将军且先写一封信回去,叫他们送上大量金银财宝来。”
“送钱来,就会告诉我?”
“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我们信得过将军,将军可也得拿出您的诚意给我们瞧瞧才好呀。”
“你们还想怎样?”
“将军写一份承诺书给我们,保证每年都献上这样多的金银财宝,以保双方和睦。吾王不仅会告诉将军这个人的名字,也会放将军回去。将军可要想清楚了,那种卑鄙小人可是害群之马,今日能出卖将军,明日可就不知道还会出卖谁了。”
“你们会这么好心,将那人的名字告诉我?”
“吾王其实很讨厌这种小人,只要将军愿意与我们合作,吾王也想看将军早日料理了这种只顾自己富贵荣华的小人呢。”
“……容我思量几日。”
“良月静待将军回复。”
良月出了帐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里面气味太令人难受了,真不知那位顾将军怎能忍受这样久。
“呼兰哈敦,那个中原人怎么说?”在一旁守了许久的蛮子急切地问她。
良月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都听到了么,还用问我?告诉王,他已经动心了,我估摸着至多三日,他就会请求面见吾王了。届时换掉他的保证书,加上献十座城的条件,这种人最重声名,为了保他自己和家族的声名,不怕他不听话。”
“呼兰哈敦真聪明!”那蛮子恭维道。
“把里头收拾一下,方才差点熏坏我了。下回再教我在那样脏臭的地方待着,我剥了你的皮!”良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蛮子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应声:“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叫人去收拾。”
良月回头看了那帐篷一眼便嫌恶地转身离去。
阿骨要的从来都是钱和粮食。顾将军不肯答应,中原也不肯给,才会僵持至今。若是再僵持下去,阿骨定然会发怒并杀了顾将军。
她骗阿骨说兀渠已将阿骨的一切都告诉了中原某个人,须得借顾将军的手除掉那人,无论杀了顾将军或是仍旧扣着他,对阿骨并无好处。
所以对阿骨而言,杀掉顾将军并不合算,若能除掉兀渠在中原的接应人,又能拿到钱粮,对阿骨来说可谓是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式。至于以后能不能继续拿——那可得看阿骨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两天后,顾将军果然请求面见阿骨,并写下了保证书;阿骨便叫人送他回中原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顾将军便发信来说筹集好了第一批的钱粮,与阿骨约定地方交接。
阿骨原想自己去,良月劝阻了他,对他说道:“先叫别的人去吧,他筹集得这么快,若是有诈如何是好?”
阿骨听了觉得有道理,便指了别的人去。
好在顾将军是真的送了钱粮来,且数量不少,能供蛮子富庶地过完秋天。阿骨乐不可支,赏了良月许多宝物。
在冬季来临前,第二批钱物也顺利地到了。
第三批却没那么顺利,顾将军来信说朝中有些反对的声音,要过些日子才能筹措好。阿骨并未多想,只是耐心地等他送钱粮来,哪料却只等来了中原四十万大军。
那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役,但阿骨并没有死。中原大军的某一支为了抢夺功劳,中了阿骨的计,令得阿骨与儿子木踔逃脱了,良月不幸未能逃走。
蛮子元气大伤,恰巧逃到五灵寨附近,便占了五灵寨。
那一战未能捉到阿骨与木踔,即使胜了,顾将军与李隐玉仍接到了朝廷的处罚,各自被降了职调到别处。等李隐玉借助家里的关系重回边塞军营时,已是大半年过去。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