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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清梦绕瑶池-第232部分

小说: 清梦绕瑶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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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品尝到害怕的滋味,深入骨髓的害怕。

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她,知道她在自己心中占着很重的份量,可到了这关头,他才蓦然觉悟,自己对她的喜*已经到了不能忍受她与自己离心,一想到未来的生活里没有她的笑靥没有她的嗔恼只剩下相敬如宾的淡漠,心就难受得裂开了似地,烦躁不安里夹着隐隐的恐惧。

那些日夜的煎熬与辗转反侧,在永琏奇异般大好的那一天突然像破晓的晨光,消失得一干二净,亮亮堂堂地,他看清了自己。

既*到不能克制不能分离,又何必去分离?何必百般纠结犹豫?

没有她,世间的一切于他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她,不能成为明君,那就不做明君吧何况,依云珠的心性,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忧虑。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这些心情,这些领悟,他没有跟任何人讲,深深|‘文|地埋藏在|‘炫|自己的内|‘书|心深处|‘网|,他知道,说出来,或者被别人知晓,对云珠来说不但没好处反而会引来各种嫉妒与算计。

*她,就如*自己。维护她,即维护自己的心。

他既然没有全心*自己的母亲,便不能失去全心*自己的妻子。

再说,太后所做的一切实在令他心寒,不说孙子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安危又何尝放在她心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下手,也是为了阻止更大的悲剧出现。

没想到因为还有别人对太后下药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他心中多少有些内疚,结果他的好母亲到了这时刻还不忘为难云珠。

非要云珠端着热烫的药汁一口一口喂她,借口太热掀翻汤药,泼洒到云珠手上还拿话挤兑云珠,若不是五弟妹六弟妹帮忙,这葱玉似的手就毁了!

她的心已经完全扭曲了!

“没事,这药治烫伤极好,明天就好了。”

“那也受了罪,你堂堂大清皇后,当然宗亲福晋后宫嫔妃的面她就这样折腾你真是疯了。”

“哪个为人媳妇的没经过这个,给老人侍疾是天经地义的事。”云珠不在意太后,自然也不在乎她对自己的为难。

弘历就是看明白了,也无法接受。

云珠拉下他抚摸着自己秀发的手,正色道:“皇额娘不喜欢我,我心里明白,不过不能因为彼此感情不睦就不尽孝道。人有病痛的时候是会烦躁一些的,忍忍就过去了。再说,我也不是个傻的,以后会注意。”

从行围回来,弘历不是歇在养心殿就是待在长春宫,日里最多也就往宁寿宫慈宁宫请安,或到毓庆宫看一下永琏的伤势,后宫嫔妃那儿连半步都没踏到连个手指都没碰太后心里不高兴,不能指摘儿子,便只能将气发在她身上了。

气死她最好!云珠心中冷笑,皇帝勤政是大清之福,又不缺皇子阿哥,她是傻了才去劝谏他临幸后宫雨露均沾呢。

“我不让娴嫔愉嫔帮你协理宫务,打着她们得太后欢心的名头让她们在慈宁宫服侍太后就是给你使唤的,你可真得机灵些,别反让她们合起来算计了。”弘历叹了口气,天家无私事,做皇帝也不能事事由着自己的喜恶来啊。

云珠莞尔,“太后哪里敢让她们近身。说起来,太后尽管不喜欢我,心底却是信任我多些呢。”

他的主意也太促狭了些,明知太后怀疑娴嫔她们给自己下药,还让她们打着替帝后尽孝的名义去侍疾



二月二十二,云珠千秋节以太后有恙不宜庆贺的名义推了朝贺筵宴。

“皇额娘,这是儿子写的九十九个寿字,您看喜不喜欢?”永琏呈上一卷轻洁如羽的宣纸,上头用各种不同字体大小不同的序列写着寿字。

云珠接过来一看,十分高兴,“中间这个寿字写得最好。”转头对灵枢道,“快快收起,等闲了我要写它绣出来,做成炕屏。”

待灵枢仔细收好,才拉着永琏的手道:“肩膀真的大好了?写字的时候没勉强吧?”

“没有,真好了。”永琏笑得有些腼腆,“额娘天天给儿子按摩筋骨,所以好得快。”他真的觉得全身充满了气劲的,若不是为了长辈的殷殷关*,他都想去骑马打布库了。

永珎很嫉妒,拉着云珠问:“哪天我受伤,额娘也会给我按摩,给我做好吃的吗?”

云珠轻打了他一下,嗔道:“胡说!你们哪个受伤额娘心里都疼,你们要是孝顺额娘,可得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轻易受伤。”

和徽伸手拧了下永珎的小脸蛋,“额娘给二哥做好吃的难道没你份儿?眼皮子浅的。”

永珎哼了一声,对和敬道:“大姐,你将七弟抱开,额娘都抱了他好久了。”

众人失笑,云珠正要说什么,素问脸色不好地进来禀道:“太后不好了,秦嬷嬷遣人来说要见您呢。”

“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和敬不满地嘀咕。小时候太后疼她,她也对这个皇玛嬷有些感情,只是后来慈宁宫频频算计长春宫,又总想着扶持别的嫔妃瓜分皇后的权柄与圣宠,和敬见得多了,慢慢地连表面上的亲热都懒得维持,祖孙间的感情也不过规矩上的请安罢了。倒是和徽,从小对太后不亲,明面上的礼节却从来不错,反给了慈宁宫的下人不少苦头吃。

“额娘,我们陪您过去。”和徽说道。

“你们留在长春宫,看着点小七,不许出去乱走。”云珠站了起来,神色清淡地吩吩采雯:“给我更衣。”

老太婆的时日也差不多了,不过想在我的千秋节给我触霉头也要看我允不允许。

245莫及(下)

北方的二月算是早春;天气乍暖还寒,云珠在采雯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袭秋香色盘金绣梅长袍,外面罩着件淡黄色缕花对襟薄袄;青鸦秀发梳成简单的小两把子头;头上戴了支梅英采胜簪,耳坠着羊脂雕的水月环,手腕环着白玉镯;清爽中透着春暖花开的明媚。“走吧。”

“主子;要不要向乾清宫透个消息?”灵枢低问。主子的千秋节;难道太后会好心到叫主子去慈宁宫领赏?怎么想都觉得谲异。

云珠心中一动,“不;不用了,已经有人去了。”她唇角含着笑,“等着看好戏吧。吩咐底下的人不许妄动。素问和叶嬷嬷冯益几个跟我去就行了,你留在长春宫。”

“是。”

到慈宁宫的时候,素问和叶嬷嬷等人被拦在殿外。秦嬷嬷恭敬道:“太后娘娘只请皇后娘娘请去。”

“你们留在外面。”云珠从善如流。

“娘娘?”叶嬷嬷眼神透着不同意,云珠微微一笑,“太后娘娘想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没事,你们在外面守着吧。”

走进正殿,来到太后寝屋。一路门窗紧闭,帘幔重重,浓浓的药味盈满整个空间,古怪的沉闷感压得人心里难受,难怪侍疾的娴嫔愉嫔几个月下来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一辈子残废的真相可能太过残酷,太后自清醒之后便破罐子破摔,没有静心休养不好还想方设法地折腾云珠伤病自然是好不了,拖了三四个月,已经是太医们医术高超,秦嬷嬷竭力挽救。

“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云珠看也不看床上那枯萎衰败如冬日落叶的太后,迳自行了礼便起身。

“你好”太后浑浊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云珠,为她浑身上下透发出来的那种清新妩媚勃勃生机感到无比地刺眼,嫉妒。

“今天是臣妾千秋大喜,自然好了。皇额娘可是身体又不适了?”只有身体不极爽快,太后才会想着将她叫到慈宁宫折腾,靠着对她的嫉恨,支撑着精神。有时候云珠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她也不想太后这么容易就死了,多多少少便配合了一下。

所有人都说,皇后是孝贤媳妇,侍奉太后极为尽心。

毕竟连娴嫔和愉嫔都只坚持了两个月,后来便不断找借口不来慈宁宫了,来了也只待半天就想着法子离开。

只有魏贵人,真是低到了尘埃里去,她会在太后摔药碗时跪下收拾碎瓷片,会手脚轻柔地帮太后帮云珠擦拭身体,更衣换鞋,无所不做。她常帮云珠阻挡太后的“飞镖”,因此受了不少打骂,却没有怨怪之色。心态之平和坚韧,不止云珠感到佩服,连弘历都觉得难能可贵。

“呵呵,”太后突地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见云珠含笑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又沮丧地停了下来,恨道:“我还是争不过你!我不如你狠,儿子被害到残废了也能忍下!”

“太后说什么胡话,阿哥们都好好地呢,哪个残废了不中用了?”云珠想起永琏遭的罪心火一窜,差点忍不住上前甩她一巴掌,好在这些年她修身养性的功夫越发好了,转眼便将满腔的气怒随着平缓的呼吸慢慢吐出。亲自走到靠墙的雕花檀木高桌旁,执起雕花镂金银茶壶给她倒了杯水端过去,“您呀,好好养病,再过一年半载地,也能站起来到御花园里赏花观鱼了。”

谁是残废,谁在床上度过漫长的风岁月,如今一看就知。

太后气得倒仰,一挥手将水杯拍飞,摔到地上。云珠早趁机输了道灵气进她身体里,这会儿看着她不住喘气,温和道:“看太后这力气,身体倒比日前好了不少。要不是宣太医过来看看,说不定能三喜临门。您还不知道吧,永琏的伤势完全好了!今天给我的寿礼是他亲自写的九十九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呢,那字的筋骨力道比以前更好了,可见是历练了。”

太后不能置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永琏怎么可能好呢?他不是肩轴骨受了枪势不能再恢复了吗?

“我何必骗您。改日我再带他来给您请安吧,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不要说这些有的没有了。”太后估摸着自己的布置已进行得差不多,就想赶快进入主题,错过了这一次,她永远没有机会扳倒皇后了,那样她就是死也不会甘心的。“我就是想不明白,太上皇和皇帝到底看重你哪一点,伪善吗?”

云珠静默。

“没话说了吧。”太后喘息着又撑起身体,满脸地讥讽,“你明明知道是我使人向那些逆贼通报消息泄露皇帝和永琏的行踪,却还装作不知的大度模样我呸!外表圣洁内里藏奸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恨我恨得要死,却还天天扮着孝贤媳妇的模样来慈宁宫糊弄天下人,说不定我这病就是你害的!

是你在报我害永琏的仇,是不是?!

为什么不说话?不敢说吗?放心,殿外都是我和你的人守着,没人会闯进来听到这些话,我就是不甘心,不想做个糊涂鬼”

她既敢开诚公布,想必是不在乎丈夫儿子怎么看她了。云珠语气淡冷,面无表情,“你说得没错。我是不喜欢你。我想不明白,你这一生衣食无忧,就算日子过得有不顺心的时候,可比起大部份的人来说,好得太多。你不满这个,抱怨那个,为的是什么?你辜负了皇阿玛和皇上对你的维护之情。”

“什么维护之情!”太后哑着声恨道,“太上皇敬重的永远是乌喇那拉氏那个心狠手辣的贱妇,怜爱的是李氏是年氏,他眼里什么时候有我?他若有一分地在意,就该封我为后!而不是处处防着我,将宫中大权交给一儿媳妇管,让我丢尽脸面!

皇帝就更不用说了,不念生养之恩的白眼狼!他眼中只有你,什么时候有我这个母亲?我说的话做的事,他什么时候听过?!他也是恨不得我死吧?”

太后又哭又笑,声音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在叫。“是谁给我下的药这么久还查不出来,他是不想查,还是查到了不能处理的人身上?我没有儿子,我的儿子早死了!对,是被乌喇那拉氏那个贱人害死的,这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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