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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淮河边上的纤夫-第1部分

小说: 淮河边上的纤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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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淮河边上的纤夫
  作者:乡下老猫
  内容简介:
  描写平静安详的乡村生活,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没有激动人心的事件,没有可歌可泣的传奇人物,有的只是几个普通乡民的平凡生活,有的是于都市生活迥然不同的淡薄。行文也较随意,篇幅也谈不上紧凑,总之,一切随心而活,平静为上。
  正文
  第一章
  淮河流域大都是稀稀啦啦的村子。要是在冬天看去,草木萧条,残阳中有时飘着几丝摇摆不定的青烟,颇有些荒凉的原始气息。
  谢家湾就是一个典型,村子约几里长,半里宽,是沿河岸而行的建筑,据说这个村子还是这一带的宝地,上了年纪的人说这村子地尾有双龙,地头有双龙。为了争这个邻村还大约和本村的居民发生过几次大的械斗。 必于这个村名的由来,还有一个比较动听的传说。有一年大旱,天气热得不行了,村子仿佛一个大熔炉了,竟连淮河也干涸了。恰好一个得道的蛟龙行游到地,见此地火气冲于九霄,忙不去探问,见村里只剩少数坚强的人还活着多半都逃的逃,死的死了,他便立意在此圆了功德,就化作白龙,行在云中。霎时间,乌云密布,大雨滂沱而下,欣喜异常的村民见一条白龙穿梭于云层间,以为有神道相救,便急忙摆水酒祝福。
  大雨下了五天五夜,下得河满沟平,连雨天什么走过的车辙里都盛满了水。旱情解决了,那白龙却精疲力竭,降在村子之中,人们以为它累了,纷纷拿来草地席盖在它身上,又在它旁边放了许多馒头,酒肉之类的。第二天一早,人们揭开草席一看底下躺的白龙,已化为一条石龙了。人们感恩戴德,就寻风水,宝地厚葬了白龙。以后那村子就定名为谢蛟湾。为了感谢那龙的再生之德,并且给它盖了一座庙,让它享受香火早脱苦海,后来那庙慢慢地就没了,但名字却一代代传了下来,谢蛟湾却被渐渐地念为谢家湾了。
  这故事经几十代人传下来,到底变动了多少回,也无人深究,不过谢子云听到的就是这样。
  这么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村庄,也照样造就啊一批赶上新时代的人才。上届村长谢大宝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举行全民公投选举制,终于打破了前村长随便拉个人过来当后村长的惯例。
  那天谢大宝破例没去哼“阿里山的姑娘美好如水”的小调,而且找了个大喇叭广播,站在淮河大坝上一声高呼:“为了咱村的脱贫致富,积极响应领导号召我村现决定全民公投选举下届村干部,每户两张票,一张为选票,另一张为作废票,两张任意投一张,就塞在那个箱子里,欢迎大家踊跃投票!”他讲完后累得面红耳赤。
  坝子底下人乱烘烘地挤来挤去,谢光家这次两个大人都没去,而让谢子云独自去,原因是昨晚谢大宝的登门造仿。
  头一天晚上,谢子云妈正在厨房做菜。城里人做饭时一般都开着抽油烟机而农村人却门窗俱开,以利于烟气散出。自古都去“烟不熏矮人”而谢母个子却略高。这样一做饭,谢子云父亲都要拿着芭蕉扇在一边轻轻扇着。那扇子倒也颇有特别,把都没有了,光溜溜一个扇面儿,攥在谢父手里,忽然,院子门“吱哑”一声开了,拴在门旁的狗也“汪汪汪”地叫着。
  谢父听见狗叫,喝了声:“死狗。”一面走了出来,差点与谢大宝撞个满怀。谢父忙道:“噢,大宝夹掉壳子啦,这么忙?”他笑着伸手拿条凳子给谢大宝。村长也不称谢,一把接住往屁股底下一塞道:“大哥闲情的,这才几月份,就用上这个了!”他瞅了瞅那扇子道,谢父笑道:“扇烟的!”一面又暗自纳闷道“平日里他总是傲傲地叫一声老谢,今个怎的叫大哥来了,虽是远房门的,却这么热乎!”谢大宝这时正递了两根烟来,谢父忙道:“我不抽这玩意,伤身体的!”谢大宝道:“自家弟兄,干么这么客气,这可是我托人弄的好烟,红塔山的。怎么样!”他一面又掏出打火机来给谢父点烟,谢父推托一番,便受了。
  大宝边喷着烟圈儿边道:“大哥,这村里要选的事,你也晓得了吧,这选什么选的我也不太清楚,你看这村长要谁干最合适?”谢父道:“你说呢,这事谁也说不清楚,花猫,狸猫逮到老鼠才是好猫,你都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了,你咋的反来问我!”谢大宝趁机道:“我看还是选咱姓谢的好,孬好咱是一家人,比不得外人弄了这个位子去,咱祖宗脸上也无光!”谢父心想:“你明说不就得了吗,我先打发他再说。”说道:“这个自然,要我看哪还是你干的好,有经验,这会儿那打风的,像什么赵家的几个,都没大出息的!”
  大宝略微有点兴奋忙笑道:“咱先别说别的,单说一件咱姓谢的可是个大户儿,你说要让他们这些人当了村长什么的,那这谢家湾干脆改成赵家湾得了!”谢父也笑道:“就是这第么个理儿嘛!明儿我固定助你老弟一把,光我一个不行,别人家你也得活动才好!”谢大宝起身笑道:“我这就去,你们明日大人要有事,叫小孩子充一下数也可!”
  他一面走着,一面又回头笑了几下,抹过拐角,到别家去了。
  屋里,谢母道:“你们叽叽咕咕的什么事儿!”
  “没什么,还不是选村长的事!”谢父说:“这等人,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的货!”他说着掐灭了烟朝地下一摔。
  “投他的!”谢母问
  “不投,明儿叫子云去一趟,谁都投偏不投他!”
  谢母见状笑道:“你看这拗劲儿又来了,投谁的还不一样,大宝就算说得过去了,挨了别人选别说叫你老谢,见面还不是像没看见的一样,头一昂就过去了!”
  谢父听了也不言语只说道:“选不选的还不是一个样:”明儿便叫子云去一趟还不行吗!“
  这会儿,村长正在坝子上做一篇演讲条条框框皆有法可依。村长讲过了以后,便开始投票,坝子底下一溜儿摆了几个临时用纸糊的箱子,留一口儿,供人投票。谢大宝因前些天活动了一番,心中暗暗高兴,感叹自己的高明,这回既顺了民意,倒使自己的屁股更安稳了,自己焐热的板凳,岂可轻易让了别人。
  坝子底下人群乱哄哄的,人们各自投着票。有欢喜的,有打闹的,还有争争抢议论的。谢子云挤了过去,手里抓着选票正要往里塞。突然有人拍了一个他的肩膀说:“你小孩子家来凑什么热闹,快一边儿玩去!”子云转过头,原来是邻居本家叔叔谢方。
  谢子云父亲和谢方是堂兄弟。但他与谢光倒很不和睦。谢父和谢光小时候倒常在一起玩,好得不得了,小扮俩原来一直关系都不错。长大后,按村里的习俗都要相对象了。谢父很快和谢母定了婚。农村里大都有闹新房的习俗。几个人围住那新娘争先恐后的抢手绢,抢烟、抢糖什么的凑个热闹。
  这日谢方多喝了几杯,走路也摇晃起来。他本不胜酒量,只因陪送新的嫔,所以一逞海量。外面有人喊道:“新娘进屋了!”谢方突然拍着桌子道:“来了?哈……,大嫂子,来了。”他歪歪斜斜闯到洞房门口,突然头一晕,横在那儿吐了起来,一股酸的腥的辣的一齐倒了出来,嘴里还直哼。众人赶忙过去拉他,他竟头一摇撞进屋去了。新娘吓得啊呀叫着逃了出去。那谢方眯着眼胡乱道:“跑你奶奶的熊,老子今晚倒要替你压压床才好!”又胡乱道:“妈的一滚,爷爷今天也不想活了,死了你们的才好,大家乱了散了,也少操点心。”一面又独自口歪眼斜的哼起歌来。有一个人实在看不过去,想进去拉他,竟被他一扫帚打回来,后又拿着扫帚在屋里乱打了一通,床上的被子枕头乱了一地,镜子碎在地上,柜子也歪扭斜了。
  众人忙叫人喊了谢父来。谢父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探头一看,火气乱窜。他借着酒气朝里一窜,拎起躺在地上的谢方“啪啪”就是两巴掌。
  谢方醉眼迷离的不知怎地被打。只说道:“你做什么打我!”忽又死皮赖起的笑道:“打也行,这么多年我老是叫你哥,你今日倒要叫我一声哥才好,你答应还可,要说半个不字,我管你叫你见不到你老婆”他又指着谢光一面笑面比划着。
  “我看你越发被酒烧了,我登时叫你死了才好!”谢光又过来扭祝谢方也不还手只一面笑,忽然又哭了起来:“我操你娘,你这样克薄人!”
  谢父本来心头怒火在打他两巴掌之后,早已埋在深深太平洋底了。没想到太平洋底的木柴,经这么一点火,却“呼”的窜起多高。我看不教你清醒清醒愈发不得了!谢光一面骂道“兔崽子,再胡闹!”一边顺手抄起一、盆凉水“哗”一下子泼正着。谢方立即清醒不少,自觉酒后胡闹,谢父一巴掌又打在脸上,脸上顿时辣辣的,觉得无地自容。谢父喝一声:“滚!”谢方怏怏的从地下咕碌爬起来,猫着腰跑了,便怀恨在心。从此两人见面一低头就过去了。
  这会儿谢方见谢子云来投票。心中就已明白几分。谢子云虽年少但素知这叔父和父亲颇有矛盾,但又一想,即使有些矛盾,都过去十几年了,也没什么的了吧!岂知这世间有一类人的账,你永远也还不清,你现在和他吵嘴时,他尚记得七百年前,你曾借他一根鸡毛,却忘了当时你还了他两根。
  “我爸叫我来投……”他这句话尚未说完,谢方便打断道:“你在这添什么乱子,一边去!”
  “我爸今天有事,早跟我说过……!”他顿了顿道:“选八叔的了!”
  谢方听得子云说出“八叔”来忙问答:“哪个八叔,谢大宝吗?”子云答道:“嗯!”谢方笑了笑,换了一种口气说:“噢,知道了选谁还不一样,他昨晚到你家了么?干什么?”谢子云道:“不知道,好像说了一大堆……”他刚说到这,谢大宝迎面走过来道:“哟,方大哥,跟你家侄儿唠闲话的吗?怪不得人都说,你和你大哥和好了咧,咋不,这会儿可真不错啊!”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谢方。
  “没什么,关心关心而已,怎么比,你那么关心国家大事,连接你屁股的人都得关心关心,真是个好人呐!”谢方回敬道。
  “哪里话,选举是大事儿,我一个村长,当然要关心呐,可不能像你,整天只关心你家快下崽的母猪!”他边说边哈哈大笑起来。谢方气得直憋道:“哪有你家母猪壮,一窝又一窝接二连三的,你可小心有眼红的人把你家那母猪偷了去!”他着重强调了‘母猪’二字,说完也觉得高兴,便转身笑着走了一面走一面想:“妈的,老子叫你这么猖,老子非叫你那狗位子长钉子!”
  选举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谢大宝毫不疑问的又当了村长,接下来大宝晚上看电视,第二天突发奇想来搞一个就职典礼,来使自己的位子更巩固。只可惜这就职典礼只在电视上看过,究竟该怎么做怎么说,他一点也不知道,然而话传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于是赶紧找了几个平日里最喜欢出风头的村小组长来出点子。
  “这有什么难的!”一个说:“这就职典礼我也不知见过多少遍了,差不多的人上去说几句话就是了!”
  “话是能说的,只是说什么才照:”谢大宝皱着眉头说,他虽然正高兴的无处发泄,但怕别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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