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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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麟心知,只是两人出手助了自己,自己已然得到了这麽大的好处,如果其馀五人,也一样肯给自己一点好处的话,则在这船上一天,只怕足可抵得叁四年苦练之功!连忙行礼说道:「晚辈先心领了!」
胖子『呵呵』大笑,道:「不必多礼,你且回舱中去吧,反正我们七人,既已找了你,少不得给你一点好处的。」
吕麟不敢违扭,便回到了舱中,只听得七人或歌或吟,或奕或卧,或饮或乐,不一会,胖子又端了一碗浓浓的药汁来,予他服下。
吕麟便一人在舱中,盘腿打坐,调匀真气,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好几个时辰,等到再睁开眼来时,已然是暮色苍茫,湖水全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垂杨飘佛,炊烟四起。
吕麟探头向舱外看去,只见竹林七仙,七个人一字排开,坐在岸上。吕麟看他们七人,像是有什麽要事模样,也不敢打 。
过了一会,只听得胖子,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时间已差不多了!」
语调之中,也是大为忧郁。吕麟听了,心中不禁一奇。因为这七个人,看来个个乐天之极,尤其是那个胖子,笑口常开,如今却何以叹息起来!
因此吕麟更加不敢出声。
只听得过了一会,胖子又道:「各位弟兄,我们七人,二叁十年来,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强敌,但此次,却连敌人的姓名形貌,都不知道,倒是前所未有之奇,难道竟是昔年败在我们手下的几个大魔头,事隔多年,竟又静极生动了麽?」
那书生道:「那四个魔头,败在我们手下之後,一个已死,尚有两个,远遁北海,另一个据说被一垃正派中的高手,禁锢在四川牛肝马肺峡的当中,日汐受江水冲击之苦,只怕不致於出来。如果是他们叁人,则多年来,双方武功,各有增长,又何足惧哉?」
那瘦子道:「对於这次的事情,我心中仍然坚持已见。」
胖子道:「你可是说,约我们在虎丘塔中相会之人,并无恶意麽?」
瘦子道:「不错,你想,若是地有恶意,当也下帖之际,我们全然不知,他岂不是可以趁机加害?而他竟然不出手,可知并无恶意。」
另一个顶门光秃,背上负着一只老大朱红葫芦的老者道:「有无恶意,不久他来到了,便可知道,我们只顾用心戒备便是了。」
吕麟听了半晌,已然知道竹林七仙,会在虎丘塔中,乃是因为有人约了他们之故,而他们又不知约也们的人,究竟是谁,所以才装成了神像,以防不测,无意之中,救了自已。
如今那人,多半巳然改约也们七人,在湖滨相会,只怕也将要到了吕麟心想,以竹林七仙,在武林中名头之响,又各怀绝技,如今竟也显得如此紧张,可知那下帖约他们的人,在下帖之际,一定也曾露过一手,极是高超的武功,所以才会如此。
吕麟匿在舱中,只见天色越来越黑,峨眉月已然挂起,柳梢的影子,映在湖水之上,显得清幽已极,过了没有多久,突然看见一条黑影,自远而近,疾闪了过来。吕麟一见了那条黑影,心中便是一怔。
因为那身形,他熟悉到了极点。
等那条黑影到了近前,吕麟更是几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果然,那来到的人,正是那个自称姓谭,武功极高的蒙面人!
只见也一到,便在竹林七仙两丈开外处站定,笑道:「七位果是信人,虎丘塔之约,在下竟而失约,事不得已,尚祈原有。」
七人一齐笑了一下,胖子道:「虎丘塔上之约,就算你赶到了,我们也已走了。不知阁下要与我们相见,有何见教?」
那蒙面人忙道:「不敢,不敢,尚祈七位,有以教我?」
竹林七仙一听,面色不禁一沉。
因为武林之中,所谓『赐教』,『见教』等语,全和原意不同,等於是在挑战一样!因此那书生朗声道:「我们七人,在武林之中,也算是小有名声,阁下不知高姓大名,尚祈赐告。」
蒙面人道:「在下姓谭,单名一个升字。」
竹林七仙听了,心中尽皆愕然,暗付自己东闯西荡,南来北往,在武林中过了半生,虽然未能说凡是武林中人,个个相识,但是高手的姓名却是绝无理由不知道的。
看那人刚才来的时侯,一身轻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当然不会是等闲人物,但是『谭升』两字,却从未听说过!
书生『哼』地一声冷笑,道:「阁下不肯以真姓名示人,也就罢了!」
谭升却是一笑,道:「史朋友错了,刚才所说,确是在下真姓实名,明眼人面前,何必打讹?在下以前,另有外号,真姓名反倒无人知道,但是原来的这个外号,在下已然不想再用,各位也不必多问了!」
竹林七仙心中暗奇,心忖听他的口气,像是以前的名头,极是响亮,颇值得自负一样,他如今又蒙着面,一时之间,想不起他是谁来,只得道:「谭朋友只是独自一人来此麽?」
谭升一笑,道:「我此来并非与各位动手,何必要人多?」
胖子道:「然则阁下要与我们相见,只是为了闲话不成?」
谭升的语意,突转庄肃,道:「七位可知武林之中,将有一场极大的风波将生了麽?」
拌子『哈哈』一笑,道:「我们七人,早已置身於武林争杀之外,阁下不应不知。」
谭升叹了一口气,道:「事到临头,只怕你们想避也避不过去!如今!南昌天虎吕腾空镖头,已然前赴峨嵋,请峨嵋僧俗两门高手,以及点苍派的高手,前赴福建武夷,寻六指先先,铁铎上人两人的晦气,难道你们也能够袖手旁观麽?」
竹林七仙,与武夷六指先生,铁铎上人两人,交情深厚,闻言不禁耸然动容。
但是他们心中,却还不信对方所言,胖子问道:「不知阁下何所据而云然?」
谭升冷笑一声,道:「还有哩!武当叁剑,已然死去,武当派中人,一口认定,是天虎吕腾空所害,已然准备挑选派中高手,前去武夷,与吕腾空较量!」
吕麟在舱中听到此处,心中便是一怔。
武当叁剑,死的时候,他是曾经亲眼看到的,这件事情,一直难以解释。而事後,一个武当後辈,间及自己的姓名,自己又据实相告,却料不到武当派,竟将这件事,弄到了父亲的帐上!
只听得竹林七仙各自『啊』地一声,想是感到这些武林中极享盛名,各具绝技的派别,若是起了争论,将是一场地翻天覆的大浩劫,是以他们了无牵挂的心中,也不能不急。
谭升冷冷道:「事情还不止此,天虎吕腾空的夫人,先中了鬼圣盛灵的『阴 掌』,又被火凤仙姑一掌,已然丧生,峨嵋点苍两派,岂肯与之干休?事情虽然发生在金鞭韩逊的宅中,但韩逊已死,也就与火凤仙姑,结下了不解深仇。由此,则飞燕门、大极门,也全都牵涉在内了。」
胖子道:「照你说来,便是邪派之中,也已有了牵涉?」
谭升道:「不错,不但是鬼圣盛灵,已然离了北邙山鬼宫,华山烈火祖师,也已因为手下有两个堂主遇害,要离开华山烈火殿了!」
竹林七仙听了,默然不语半晌,胖子道:「不知阁下何以知道这些详情?」
谭升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未去留心打听,自然不知,我不能赴虎丘,便是因为遇到了火凤仙姑,她已然身受重伤,但是还对我讲了不少的话,是以我得知其中的详情。」
那书生接着道:「阁下与我们讲这一番话,莫非以为我们能挽此狂澜麽?」
谭升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不是我小觑七位,只怕七位也是无法可施,但是有一个人,却能以将这场巨灾,消弭於无形,只要他自刎谢世,那未争端便不致於再生!」
七人愕然道:「那是什麽人?」
谭升道:「便是七泣的好友,武夷仙人峰,六指先生!」
胖子怒道:「事情和六指,又有什麽关系?」
谭升冷冷地道:「天虎吕腾空,最近曾经保了一件奇镖的事,你们难道不知!」
胖子道:「我们知道,前几天,还曾有人送信给我们,说吕腾空所保的,乃是和武林中人人有关,得之便可统领武林的一件物事,甚望我们拦途截击云云,但是我们当然不会出手的。」
谭升道:「这就不错了,同样的信,正邪各派,只要在武林中稍为知名的人物,皆曾接到,以致华山、飞燕、太极、鬼圣,乃至泰山万笏谷黑神君,西天目金骷髅,皆曾出手加以截击,便是这一件事,已然使点苍峨嵋两派,与正邪各派之间,结下了难解的深怨。」
那书生面色一沉,道:「难道说,事情竟是六指先生所为麽?」
谭升道:「你们所收到的信末,难道没有六指手印为记麽?」
七人齐声道:「没有。」
谭升道:「但是其馀各人所得,尽皆有六指手印为记,我这尚存有一封,乃是送给多年未曾出世的一个邪魔外道中,顶儿尖儿人物的,我向他要了来,各位请看。」
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摸出了半尺见方的两片青玉来,七人『咦』地一声,道:「我们收到的,也正是一样!」胖子一伸手,便要将玉接了过来,忽然又一缩手,目射异光,道:
「信!它给一个邪魔外道中的顶儿尖儿人物的,敢问如何会到了阁下手中?」
谭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每人心中,总有一件难言之隐,阁下何必动问?」
胖子却勃然变色,道:「找们七人,虽然少理世事,但是对於一些隐居多年不出?但又思蠢动的巨愁大恶,却是不肯放过!」
谭升笑道:「台端过虑了,我并不是台端所说的这一类人。」
胖子这才伸手,将那两块青玉,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所刻的字,果如所言,也和他们七人,前数日所收到的,一模一样,但所不同的,却是在文字之下,镌着一个小小的手印。
那手印,在大拇指之旁,另有一个枝指,一共有六个手指!
胖子看了之後,又转手递给了其馀的六人,七人全都都看毕,半晌默然无语,还是那书生说道:「六指先生,断然不致於这般无聊,我看这其中只怕另有别情。」
谭升道:「史兄说得不错,发此书信之人,以玉为笺,也分明是隐指行事乃是碧玉生之意,而其目的,则是在掀起武林中的一场大乱,自是冒名,但另有一奇事,各位可知?」
七人齐声道:「不知是何奇事?」
谭升道:「这件奇事,却是发生在天虎吕腾空的家中。」
吕麟在船舱之中,一直在听着竹林七仙与谭升的对话。
当他听到谭升说,母亲西门一娘,已然在金鞭韩逊家中,死在火凤仙姑之下,而仇人之中,还有鬼圣盛灵在内,已然是五内如焚,恨不得大呼大叫,以 胸中闷怒之气。
但是他却终於竭力忍住,并不出声。
因为他知道这事情绝不简单,若是自己一出声,只怕谭升和竹林七仙,便不再讲下去,而自己也不能知道其中详情了。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双眼泪如泉涌,一直听了下去,此际,听得谭升说有一件奇事,发生在自己家中,心内也是大奇。
谭升道:「我知道西门一娘一死,天虎吕腾空,一定不肯干休,会星夜赶赴点苍峨嵋,纠集高手,为他妻子报仇,是以连忙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