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邂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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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地望着地,他为什么要这样强烈否定明明很在意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学画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淡淡地说道。
“那现在还有继续画吗?”
他看着远方。“没有时间。”他转向她,冷然的脸庞难得出现了一抹笑意。“若是每晚都陪着你到处乱跑,很难会有时间的。”
她微哼一声,然后笑了出来。“其实你不画,还真埋没了才能。”
才能?他摇头苦笑,“真正的男人是要拿刀、拿剑的,而不是拿枝笔到处乱画。”他爹就是这样说的,为了讨父亲欢心,他已经很久没画画了,直到现在。
她听了颇不以为然。“谁说的,又不是每个人都会画画,这可是一项了不得的才能。”
听她这样讲,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从不觉得自己会画图是件多特别的事,不过当他在绘画时,总会不自觉全心投入,所以每幅作品他都很珍惜,因为其中都有他投注的感情。
只是在父亲严格的庭训下,认定男人不该把情感放在这些上面,他应该要注意的是天下老百姓的安危,国家的平安,所以他封了笔,不再绘图,若非今日被她所逼,只怕他不会再画。
那张图飞去时,因为全部的心都放在她的安危上,如今想来,还真觉得心疼和不舍,为了舍去这种懦弱的情感,他硬是否决掉那幅画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有她的。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我过去找,你在这等着。”
“你不是说有危险?”
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别过脸。“我不会有事的。”宁愿摔得鼻青脸肿,也不要和她独处,今晚的月光像有魔力一般,已经让他做出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清楚缠绕在心中那股复杂情感为何,她平躺下来,看着星空,此时月亮已走到天空中央,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完全落下,换成白日。
进宫后,许多事情都照着自己原先所预期的走着,包括和太子之间达成的协议,以及对冷宫的计划,但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居轩。
她没想过自己会碰见他,更发现自己完全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他,今晚……可以说是自己设计得来的,因为她实在太想他了,没办法让自己只能远远看着他俊逸的身影,更没办法让自己不跟他讲话。
只有在夜晚,她才能和他无所隔阂地在一起,可是这算什么?只怕在世人眼中,她会被视为不守妇道,胆大妄为,红杏出墙……她是个已婚之妇。
可能全天下就只有她不承认这件事,她面露苦笑。
从来不认为太子是她的夫婿,所以也才会让自己毫无防备地去欣赏、挑逗另一个非丈夫的男人。
本以为可以很顺利,了无牵挂的脱身,即使顶着“太子妃”的头衔,也无所谓,但她真的太低估棋局上会出现的变量,所以没料着半路杀出个居轩。
明知未来将超出掌控,但若时光能倒回,她并未后悔遇到居轩──一个乱了她的心的男人。
虽然不在意己身的安全,但她明白,若是继续和居轩在夜间碰面,终究会出事,自己有罪无所谓,怕就怕连累了他,这个世间难饶奸夫淫妇呀!
奸夫淫妇!多讽刺的名词。
她想得太出神,没注意到居轩已经回来,直到他的脸出现在她上头。
她仰望着他,彼此视线相锁,在到那间,两人的心意似乎可以互通,毫无保留的。
然后,仍是居轩硬生生地别开脸,再度面对她时,又是那副冷硬、让人看不透的面具。
“天色太暗,找不着那幅画了。”他简单说道。
找不着了……是吗?她缓缓坐起身,不再说什么,她相信他已经尽力了,只是心中那浓郁的遗憾,怕是终身难消。
“有空的话,再画一幅给我,好吗?等下个月同时。”她低声说道。
居轩一时难以回话,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她在订下一次会面的时刻吗?他握紧拳头,理智和情感在他胸中激荡,最后,对太子、王朝及世俗体制的理智战胜了想再亲近她的情感。“我会将画交给殿下,至于何时完成……属下不敢保证。”他僵硬地说道。
她浅浅一笑。“我会等的,走吧!该回宫了。”
“是。”
举步前,她突然转头对他嫣然一笑。“不介意我们再来比轻功吧?”
啥?“殿下你……”他愕然地瞪着她,不明白为何会下此挑战。
“效法夸父追日,来追月如何?”美目效转,嘤咛轻笑过后,她妁身形如燕飞起,一眨眼已在数丈外。
追月?末再犹疑,踏地一顿,立刻追去得赶紧制止这个太子妃的异想天开,居轩认命地想道。
两条黑影,像对比翼鸟般,掠过月夜,在京城中的每个屋顶上留下足点,没人知道那是场游戏般的追逐──若能追到月亮,让它不落下,那白昼就不会来临。
因为当朝日升起,夜晚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了无痕迹,留下的……只有锥人的记忆。
早朝过后,太子被皇上叫人御书房,半个时辰后,太子一脸惨白地走出来。
那晚,太子殿下搬进西殿过夜。
女史记载,昭德太子于大婚一个半月后,方和西殿大子妃完成洞房之礼。
借着烛光,荻兰和昭德隔桌对弈,两人一来一往的厮杀,好不热闹。
“今天陛下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今天不得不到我这来‘过夜’?”荻兰拿起一杯茶轻轻啜饮。
昭德在边角放下一颗黑子。“父皇对我下最后通牒,若是我再不和你完成洞房,他就要亲自押我过来完成。”
她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天呀!皇帝怎么敢做这种事?“陛下怎么会突然关心我们的事?为什么没在大婚后的几日就示意,一直要等到现在?”她轻点下巴思索道。
“哼!还不是宫中传言,愈说意离谱,最过分的是居然说是湘儿对我下蛊,让我只碰她一人,而不碰你,真是烦死人。”
“宫中人多嘴杂,防不了的。”她顺势在角上下了一手。“也罢!你终究还是得在我这‘过夜’,要不怎能以‘生不出孩子’被打入冷宫。”
“你还是那样坚持不让我碰你?”昭德突然三三进角,要抢角地了。“我就那样没魅力?”他这样说并无他意,只是两人对弈时,顺口脱出的闲话,而且他发现和她斗嘴聊天,是件相当有趣的事,和夫妻间敦伦之礼比起来,另有一番情趣。
当然若外人知道他俩在洞房花烛夜下棋聊天,啥都没做,一定会吓死。
“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然后她皱眉胆着棋盘。“你干么下那一子?本来不是要关出,这样岂不矛盾?”
昭德耸耸肩,他本来就不是很会下围棋。“下都下了,起手无回大丈夫。”
荻兰挑起眉。“你真的不是一个好对手,和你下棋,实在太浪费我的时间。”
“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建议杀时间?”他不甘示弱地也挑起眉。
她似笑非笑的。“来比一下剑法如何?”
剑法?“还是下棋好了。”昭德暗暗吐一口气,真是的,和她比剑输了,不是更难看,顿了一下,才再度开口。“最近你还有没有溜出宫?”
她拿着白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然后一下子便将黑子后路隔断。“问一这个干么?”
“没有,只是最近看居轩的精神都不好,而且心情低落,所以我想是不是跟你有关。”
提到居轩,她整个心跳了一下,老天!太子知道了什么?她维持面部表情的无动于衷。“这些日子我都没回家,除了昨天……”今天她补眠醒来时,侍女小青将一幅画呈上,看到那张画时,她的心情激动了好一会儿,看样子,他终究把它寻了回来。
“换你了。”太子的声音唤回地飘散的思绪。
她漫不经心地下了一子。“……殿下很关心居轩。”
“他不仅是我的好友,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昭德笑道。
“是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以让你如此信任他?”她不禁好奇地问道。
昭德面露微笑。“他从小就很不容易让人亲近,是个看起来很害羞的小男孩,谁知底下却有副很硬的脾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向荻兰。“跟你一样,让我很难堪,不过这次不是让我当‘马’,而是狠狠揍了我一顿。”
“你小时候本来就很欠扁。”她忍俊不住地笑道。那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欺人的模样,总是会教人生气。
昭德苦笑,真是的,在他们两人面前,他一点太子的尊严都没有。“结果打完那场架后,我‘改’了不少。”他丢给她一个“这下可满意了吧”的表情。
昭德抓抓头。“那时,他和我姨娘、姨丈一同来宫中拜会,当时我们两个到花园玩耍,本来不想搭理他,后来,他不知从哪捡到一只小鸟,羽毛好漂亮,我看了也满喜欢的,所以开口向他讨,本来不肯给的,后来我对他说,这鸟是在我家的花园中找到的,所以是我的,后来……他就给我了。”
“没先打你一顿?”若是她才不会那样轻易答应。
“没有,不过后来,当他发现我不小心把鸟弄死之后,他非常生气,冲过来狠狠打我屁股,边打边骂我,说我既然无法珍惜它,为何要抢,若不是旁边侍女、太监跑来拉住他,我大概会被他打死吧!”
荻兰听了沈静下来。“他一定很喜欢那只鸟。”
“没错!若不是因为看到他那样喜欢,我才不会去跟他讨。”昭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东西不是自己的时候,才会拚命想拥有。
“你──”本想骂他的,后来又觉得这是小时候发生的事,如今再骂也无济于事。“此事有否被皇上知晓?”
“有,父皇狠狠教训我,说我不该抢别人的东西,抢了之后又不爱惜。”
“教训的是。那居轩呢?”
“父皇是没责怪他,但他却被他爹打了一顿……打了好几天,都不能坐着。”
一想起那时的情景,他还觉得心有余悸,从不晓得姨丈竟是如此严厉的人。
“他没很透你,居然还和你成为好友?”她不可置信地说道。
“当我看到他被打那样凶时,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跑去向他道歉认错。”
他看着荻兰,表情相当认真。“你要知道,那可是我第一次向人低头认错……也幸亏那一次,改变了我不少,不再自以为了不起,不再那么任性。”
“所以后来就变成好朋友?”她已经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两个小男孩……但同时,她也感到妒意,为什么这样,居轩就可以成为他的好朋友?而她和居轩……“其实,我对他一直有歉意。”
她困惑地望着他。“为什么?”
他露出无奈的苦笑。“自从那次以后,他什么东西都不再跟我争,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像个完美的兄长,在旁陪着我,呵护着我……不过这样,反而让我觉得难受。”
她静默了一下,眼睛直盯着棋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能是我姨丈和他说了什么,不过他却从没给过我解释原因。”他耸耸肩。
突然,她下了一子进关,意请急攻。“再多说一点你们小时候的事,好象满有意思。”
“好呀……”
当这两人正捉对厮杀,好不热闹下棋时,却有两人神伤,辗转难眠。
卢湘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
这是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