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情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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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丝差点失笑,她敲敲阿古的脑袋,“你好大的胆,那是小福晋要盖的被子,你竟然敢把你的脸埋进去?还不快些唤丫头把被面拆下来洗洗?”
“噢……噢噢。”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抱着被子出去了。
“小奴才,你可跑快点,这边的东西可都等着你拿到后院去晒呢!”阿丝高喊。
小太监来不及应声便一溜烟跑了。
阿丝蓦地收起脸上的笑,软坐在地。
从老福晋的屋里刚回来,格格就命她把陪嫁过来的东西都搬到西暖合来,格格是这样解释的,二贝勒刚没了,主屋太喜气,她住不下去。眼看王府就要大张旗鼓地替二贝勒爷办丧事,她是二贝勒的未亡人,理当守三年丧,搬到偏厢的暖合来,不事声张地过日子,对她们再好不过。
她知道格格的意思很在理,也了解格格不喜惹人注目的心思。
恭亲王府处处是豺狼虎豹,就在刚刚一刻不到的时间里,她和格格亲眼目睹了王爷残暴的一面。
格格一无靠山,娘家惧怕恭亲王的势力,老福晋死了儿子算是可怜却硬要把过错推在格格的头上,想必未来也不会给格格好脸色看。再说格格作为小福晋在王府的地位,横算竖算,上面还有老福晋和大福晋东哥,这还不算上王爷的四位侧福晋。
这样的孤弱无势,简直是举步维艰。
纵然如此,她还是觉出了古怪。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其么让格格窗死也不愿进主屋?
阿丝恨恨地揪着自个儿的发辫,暗骂自己是头死猪,关键时刻她竟然睡死过去了……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挥浑噩噩,锁烟的世界里永远是泪水和一片苍白。
白色的丧服,白色的挽联,白色的花圈,白色的灵堂……
她不停地弯腰回礼,不停地下跪。
老福晋大肆挥霍着王府的金银,把二贝勒的丧礼办得格外隆重。从护国寺请来和尚念了整整三天的往生经,凡是有些名望的道士都被邀来做法祈福,京城的大小官员无不恭敬地奉上一份厚礼。
此事更是惊动了病中的皇上,慑于煊赫的势力,皇上御笔一挥,追封二贝勒为“多罗简郡王”。
一时间,二贝勒享尽了哀荣。
直到二贝勒下葬的那一天,锁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由于二贝勒尚无子嗣,大福晋东哥招回了宿在宫中,做皇子们陪读玩伴的儿子元硕来为二贝勒捧灵牌。
元硕亦是煊赫唯一的子息,令年已十四岁。
见到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侄子,锁烟有片刻的不自在。
“硕儿,过来,这是二叔家的小婶婶,快给小婶婶行礼。”东哥拉过高大的元硕,不无得意地向众人炫耀她优秀的儿子。
元硕面无表情地对着锁烟行了个礼便退到一边。锁烟哪里敢受!她急忙站起身,福了算是回礼。
元硕承袭了煊赫高大的身材和深邃如海的眼眸,除此之外,他长得比较像母亲东哥,少了点煊赫身上的野气,却多了几分冷漠和持重。
“你叔叔的灵牌就多烦小王爷了。”老福晋冷冷地哼了哼,爷俩一个样,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都是孽障!
元硕冷着脸略略点了点头。
“王爷回府了。”终于伤愈的管事格桑隔着帘子向主子们禀报恭亲王回府的消息。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人用脚踢开。
煊赫身披大锦麾,头戴紫貂暖帽,围看黑狐皮领走进来。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惶惶地站起来。
“阿玛!”元硕半跪在地,原本冷漠的脸多了几分期待。
煊赫把蟒鞭扔进格桑的手里,走到儿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起来吧。又长高了些,快追上阿玛了。”
紧跟在煊赫身后的大总管费扬古立即帮着煊赫褪下大锦麾和黑狐皮领。
东哥带着女眷给煊赫福身行褚,“王爷辛苦了。”
煊赫撩起蟒袍坐到首位,他向老福晋点了点头,拿起案几上的名茶品起来。
他淡淡扫了眼底下的妾妾,视线停驻在一身缟素的锁烟身上。
袅袅娜娜,婷婷玉立,她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出一点声音,不想惹人注意,却不知自己的美丽和清弱早已引起了狩猎人垂涎的野心。
“王爷身负国家重责,难得有情致来陪我们这些妇道人家闲话家常。”老福晋冷嘲热讽,尖利的金护甲几乎穿透了薄薄的汗巾。
“老福晋太见外了,煊赫一直繁务缠身,没有时间好好过问一下二弟的丧礼,现在终于抽山了身,算是给亡弟一个补偿。”
煊赫冷笑应对,视线一直不着痕迹地流连在锁烟身上。
“哼!”老福晋冷哼,拂袖侧过身去,纵然心中埋着千百种怨制,还是不敢仟意妄为。
“东哥,二弟下葬的事宜都办妥了吗。”煊赫举起玉瓷杯,吹散飘绽在杯口的茶叶。
“王爷放心,都办妥了,陪葬的东西都是老福晋亲自过目的。”
东哥极力地讨好丈夫。
“嗯。”煊赫点头,他放下茶杯,对着大总管说:“费扬古,今晚你多派几个人守二贝勒的灵堂,明日的具体事宜都由你来安排。老福晋这几日悲伤过度,身子也乏了,福晋们也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弟妹则更是劳累……”
突然听见煊赫提到自己,锁烟蓦地抬起头,沈静的黑眸对上那双若有所思的深邃眼眸。
“说到这,东哥要替弟妹向王爷求个情。”东哥福了福身,挡到了锁烟的面前,阻断了她的视线,打散了他留给她的迷情。
“说。”煊赫习惯性地玩转玉扳指,她看不见他,他却能轻易地把那张美到极至的瓷白小脸尽收眼底。
“弟妹本该在嫁过来的四日后回娘家一趟,无奈二弟却…这段日子弟妹最是劳累,东哥替弟妹向王爷和老福晋求个情,等二弟的葬礼完毕,让弟妹回家省个亲吧,她年纪那么小,刚嫁过来,夫婿就去世了,怪可怜的……”
东哥拉过襟前的白色汗巾拭了拭眼角的泪。
锁烟感激地盯着东哥的背影,她轻轻走到东哥的面前,深深地向东哥福身。
老福晋自知有煊赫在就没她说话的余地,乾脆装作没听见。随煊赫处置。
煊赫看了发妻十晌,薄薄的唇角旋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难得福晋有如此玲珑剔透的心思。”煊赫转身叫费扬古,“等二贝勒的葬礼完了,替小福晋安排一下。”
“喳,奴才该记。”费扬古恭敬地领命。
“元硕,你过来,随阿玛去‘鹰鹞院’让阿玛看看你玩鹰的本事。”
煊赫起身,表明谈话已到此结东,几个太监匆匆跑进来,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金丝软甲、护甲和煊赫向来不离手的蟒鞭。
“是,阿玛!”
元硕年轻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很显然。父亲对于他的关注让他难得的开心。
一对出色至极的父子在满屋子恭敬的迎迭中走出去。
锁烟站起身,看看煊赫宽阔的背影,漆黑的眼眸里揉进了一丝迷离。
他不会知道,他的决定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
盼望着,总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慢,终于到了“归宁”的日子,锁烟向来娴静的小脸也藏不住心底的愉悦,淡淡的笑意始终旋在嘴角,总是让不经意看到的下人惊艳发呆。
锁烟仍是一身缟素,乌发轻盘在脑后,一朵小小的白色素花斜插在鬓侧,清艳温婉得像是一枝清丽白色水仙,惹 得小太监阿古呆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锁烟不想惊动任何人,领若阿丝和小太监阿古在费扬古的安排下悄悄出了门。
马车走得很慢,锁烟靠在软榻上,轻拾起香盒里捕了一半的荷包,挑了根蓝色丝线刺起绣来。
阿丝在一旁清点着要带回锁烟娘家的东西。
“格格,我看王府里就大福晋一个是好人,昨晚派丫头送过来这么些好东西,若不是她,格格今天岂不是要空着手回去?”
锁烟看看阿丝清点东四时新奇的表情,淡笑着摇头。
“哇,大福晋好大的手笔,是东北关外难得一见的百年野人参王,格格您看!”
阿丝献宝似的捧到锁烟的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包起来。
锁烟停下干中的女红,略略掀起帘子看向窗外。
恭亲王府声势赫赫,恭亲王早已是位高权重,什么世面没见过?这些外人看起来珍贵无比的东西对于府中的王爷福晋来说恐怕就如同草芥一般,习以为常了吧!
不过,无论怎样,她对于大福晋东哥都心存一份感激。
昨日她去老福晋和大福晋那里拜别。
老福晋不答理她,她有些惶恐,毕竟老福晋是她的婆婆,婆婆讨厌她,她的日子也难过。
她带着惶恐从老福晋的屋里出来,赶到大福晋那,大福晋对她却很热情随和,她开导她,说老福晋刚没了儿子,脾气自然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临走的时候,她硬是派屋里的丫头跟着过去好多东西。
锁烟既动容又感激,她自叹自己没有其么东西来回报大福晋的好意,日后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今年的天气特别地好,虽已是深冬,阳光仍然温暖,菊花自是全败了,大街上的树木也光秃成一片,但因为有阳光在,大街上走动的人也多,显得有些热闹。
没见过市面的阿古在马车外穷叫个不停。惹得阿丝频频出去敲他的脑袋。
锁烟只能淡笑着摇头,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女红。
一针一线,点点情思。
锁烟的嘴角藏着神秘的笑,阿丝虽然不解,但只要格格笑了,她也就宽了些心,至于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先暂时通通抛到脑后吧。
阿丝开心地哼着小曲,忍不住地幻想回府后夫人开心的笑脸,她要把她这些日子在王府的儿闻都说给夫人听。恭亲王府真是太气派了……
噢,已经归天的姑爷千万别怪她阿丝如此狠心,毕竟她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勉强为他哭了这几日,已是她阿丝的极限了。
家,近了。
锁烟收起女红,心儿不禁跳快了。
离家不过几日,心境却变了许多。不知额娘和哥哥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发生了那样的事,额娘有没有为她担心。
奉恩镇国公的府邸显得有些败落,檀木大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剥落,守在门口的家丁竟百无聊赖地打起瞌睡来。
阿古抢先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先去通报了。
阿丝小心翼翼地扶着锁烟下了马车,等了十天竟不见一个人影。
“格格,奴婢猜夫人一听是格格回来了;先忙着去梳妆打扮了,我们再等等吧。”
锁烟轻轻点头,小脸上却写满了担忧,家里……是出了其么事情吧?
锁烟示意阿丝让马夫和阿古把东西光搬进府里,她领着阿丝进了大门。
主仆两人匆匆地穿过前庭,绕过小小的花榭来到后院主屋前,还未走进,里面的哭声便远远地传过来。
刚才进来通报的家丁为难地站在屋前探头探脑,一转身见锁烟已在眼前,吓得急忙跪倒在地。
锁烟挥挥手让他下去,她领着阿丝进了主屋。
屋内的丫头跪了一地,一个个握着汗巾揩泪,哭得最大声的当然躺在床上的镇国公夫人马佳氏。
“真是杀千刀的,我上辈子造了其么孽,养了这样一个孽障不让我省心?呜呜呜…老天爷怎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倒也乾挣……呜呜……”
“额娘……您别说这样的话……”抱着马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