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西疆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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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已经了解她,聂长天肯定会以为她在装傻,他都已经说得这么白了,她居然还不懂?
“聂长天,你究竟在生什么气?”根据之前和他相处的经验,天爱知道问这句话肯定会引发他更大的怒火,可是她实在猜不出他在生什么气?为了拯救她可怜无辜的腰,她只好硬着头皮问了。再不弄清他气从何来,她的腰就要断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住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这样你懂了吗?”聂长天明白的说。
“我明白了。”天爱点头,只要他肯放开她的腰,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反对。
“明白就好。”聂长天满意的放松手上的力道,他果然没猜错,她的腰际是她的弱点。难怪每回他紧箍着她的腰时,她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当场反驳他。
天爱戒慎的看向聂长天,直觉的不喜欢他此刻脸上的笑容,好象他捉到她什么把柄似的……
她有做错什么吗?没有吧!天爱不确定的想着。
外头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看来她还是早点找到爹娘,早点回去的好。
显然,她是刚才允诺聂长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聂长天若是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恐怕会气得非将她的腰给折断不可吧!
聂长天当然不会知道天爱的想法,他认为天爱既然同意了,就会做到自己的允诺,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再值得讨论的了。而且,他们明明是在谈她爹娘的事,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里来?
“天爱,为了你爹娘,也为了你自己,我现在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的爹娘是谁,尤其是你娘的名字,能不提就不提,就算要提,也不可以称呼他为娘,要说是爹,明白吗?”聂长天慎重的交代。
“为什么?爹是爹,娘是娘,为什么我要叫娘做爹?”天爱纳闷的问。
“因为你娘是个男人,若是让人知道你叫一个大男人娘,你娘会被人耻笑的。”
“又是世俗不能接受?”天爱不茍同的问。
聂长天点头。“你们这些外头人真的是很奇怪,人家谈恋爱不能接受,怎么连人家要怎么称呼爹娘也要管,你不会觉得很莫名其妙吗?”天爱不赞同的摇头。
聂长天苦笑,他虽然不会轻视同性恋,可是从小根深柢固的观念,他仍然认为那是不正常的、不应该的。他也从不觉得自己的看法是错的。
可是天爱那么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首次对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念起了疑问,他一直自认不是迂腐的人,可是会不会无形中他仍受到世俗的一些陈腐的观念所左右而不自知?
“在你看来,这些世俗观念或许是很莫名其妙,我并不要求你认同它,只是不想你因为不懂而受到伤害。”
“我会受到什么伤害?”
“人言可畏,如果你爹娘的事传出去,不只是你,你爹、你娘,甚至整个费家都会受到流言波及,你明白吗?”
“不明白,人家说什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会因此少掉一块皮肉,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很在乎别人说你什么吗?”天爱反问。
聂长天哑然了,他从来不曾在乎过别人说自己什么,为什么现在会替她担心起流言来了呢?
第九章
天爱回府重获将军宠爱,朱颜自然又遭受到冷落。
原本因为聂长天的疼宠而心生动摇、举棋不定的朱颜,在遭到聂长天漠视多日后,终于忍不住找上聂长天的书房。
“有事吗?”聂长天埋首在桌前,连抬头看她一眼也不曾。
朱颜为他的冷漠瑟缩了一下,强摆出笑脸,示意身后端着托盘的侍女上前。“颜儿好些天没看到将军,心里想,将军这些天一定忙坏了,所以特地炖了燕窝替将军补补身子。”
“一旁搁着吧!”聂长天挥挥手,不在意的说。
侍女看了朱颜一眼,见她点头,很快的放下托盘退下。
“还有事?”聂长天忙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朱颜仍留在原地,神情不耐的问。
“没有,颜儿只是想留下来服侍将军。”
“不用了,我要回房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聂长天说着,站起身,将摊开在桌上的行军布阵图随意卷起放在一旁。
“颜儿服侍将军就寝。”朱颜乘机道。
“有天爱在就行了,你回房去睡吧!”聂长天说完,不等朱颜反应,就步出书房,将朱颜一个人丢在书房里,桌上摆着她亲自为他下厨,现在还热呼呼冒着热气的燕窝以及那幅行军布阵图。
朱颜落寞的望着早已空了的房门半晌,回头瞧见自己费了一番工夫的心意,却被他这么不屑一顾,一股怨气突往上冲向脑门,没有多做犹豫,她的目光射向了聂长天随意搁在书桌上的行军布阵图……
“公主,你拿到手了?我立刻通知嬷嬷和孙大人去。”
“不准去。”朱颜喝止就要往外冲的侍女。
“公主?”
“我还没决定要怎么做,不准你去多嘴。”
“公主,眼下争战一触即发,如果没有唐军的布阵图,一旦唐军向龟兹正式宣战,龟兹抵挡不了多久的。”“我知道。”
“公主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准奴婢将你已经拿到图的好消息传回去呢?”
“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管。”
“公主,这事拖不得的,如果不趁早将图送到龟兹将领的手上,等战事一起,就来不及了。”
“……”
“公主,你委屈自己这么些年,为的是什么?难道你忘了国王和王后是怎样死的了吗?是聂云天和聂长天他们父子领军攻灭我们高昌,国王和王后才会为了殉国而死的。是聂长天他们父子害死的,聂长天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他不是。”朱颜猛摇头。
“他是。如果不是他们父子,我们高昌不一定会战败;如果我们不战败,高昌就不会亡国;如果不亡国,国王和王后就不会死。是聂家父子害死他们的……”
“住嘴!不准再说了。”
“就算奴婢不说,嬷嬷不说,高昌子民不说,公主难道就能忘得了毁家灭国的深仇大恨吗?就算公主真能忘,聂长天呢?他若是知道你高昌国公主的身分,还会留你在他的身边吗?公主,奴婢求求你醒醒吧!聂长天永远是我们的仇人,他身上背负咱们高昌人民的血债,若不用他血偿,咱们高昌子民是不会罢休的。
你是咱们高昌公主,不要让大伙儿失望吧!否则先王和先后也会死不瞑目的。“
“不准说了!”朱颜捂住耳喊,高昌国王和王后倒在一片火光和血泊中的景象再度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父王、母后……”朱颜抱头痛哭,高昌王和王后昔日的慈爱,一幕幕和他们将死时的惨况交错浮现在她眼前。
“公主,高昌能不能复国就看龟兹这一役了,只要能打败唐军,杀了聂长天,先王和先后在天之灵也才能安息啊!请公主不要再犹豫了。”“这样做,我父王和母后真的就能安息?”朱颜脆弱的问。
“当然,不只先王和先后,所有为高昌牺牲的亡魂们也才会甘心瞑目啊!”
闭了闭眼,朱颜握紧手中的行军布阵图,心灵交战了好半晌后,终于有了决定。
她以着公主的尊贵之姿下了命令,“去通知孙培德吧!”
“奴婢遵命!”
“她行动了?”
“嗯,照我的推断,不出三日,那张假布阵图便会落到对方将领的手上。”
“很好。”聂长天露出一抹笑容。
“长天,你……”林栋欲言又止,因为太过了解聂长天,所以十分明白他那抹笑容所代表的意思。林栋竟有些替朱颜觉得不忍起来……“她其实也很矛盾痛苦,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若不是我们发现得早,真让行军布阵图落到对方手里,这场战争,咱们必败无疑,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这事你跟我一样清楚。你说,我若是因一己私情饶过她,教我如何对得起圣恩?又怎么对得起誓死效忠大唐、全心信赖跟随我们在沙场上拼命的士兵们?”
“这……”一番话说得林栋哑口,这些道理他明白,只是……“唉……”林栋叹气。
“我相信在来之前,她早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你又何必替她叹气?”聂长天冷漠的说。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心是铁做的。”林栋忍不住嘀咕,他知道自己犯了战场大忌,不该同情敌人。可是大家好歹相处了这么些年,长天这家伙怎么能一点感情也没有似的绝情?
“就当我是铁石心肠好了。”聂长天无所谓的说道。“我要你暗中布署的兵马可都备妥了?”
“就你一声令下了。”谈正事,林栋可不敢有二话,立刻回答。
“很好,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全军进入备战状态,假情报一传到敌人手中,立刻发动总攻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得令!”林栋抱拳领命。
“至于孙培德,一等他消息传出去,立刻将他逮捕押进大牢,不要让他有机会察觉不对向敌人通风报信,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不得有误。”
“是。”林栋再度领命,却迟迟没有行动。
“还有事吗?”聂长天无情的说。
“长天,这样不太好吧?好歹她曾是一国公主,又进了你聂家的门,不需要这么残酷吧?”
“你的意思呢?”
“我想,不如……”
“我先声明,我是不可能饶她不死的。”
“那么就用你聂家的家法处置,如何?同样是死,一条白绫或是一杯毒酒都好过让她尸首异处。”
“……”聂长天沉吟不语。
“这些年,高昌人民逐渐归顺大唐,你也不希望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吧?昔日公主被当众斩首,难保不会引起暴动,长天,你要三思啊!”
“就依你所言吧!我会给她一杯毒酒,之后再以聂家人的身分厚葬她。”林栋明白这已经是聂长天最大的让步了,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长叹了口气,便出去办事。
等林栋离开后,聂长天才稍缓和板着的脸,自语道:“我又何尝忍心呢?只是军令如山,身为主帅,若不能以身作则,日后要如何服众?”
人人只道聂长天是铁石心肠,又何曾想过他的难处呢?
没错!天高皇帝远,此地是他聂长天最大,他是可以作主饶朱颜不死而没有人敢有异议。
只是身在前线,通敌叛国是最不可原谅的罪状,这次他若是为朱颜开了先例,日后若遇同样的罪状,他要如何处置才能教人心服?
况且,若是军队中人人徇私护短,这样的军队还能打什么仗?
他是不得不冷血啊!
朱颜被押入大牢,即将以毒酒赐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将军别院。
天爱从下人口中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朱颜不禁同情了起来。
“会不会是误会了?朱姑娘很爱聂长天,她应该不会背叛聂长天才对!”
“罪证确凿,朱姑娘自己也已经承认了。天爱小姐,这事你可别插手,大少爷向来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这通敌叛国是重罪,是要被杀头的。你和林大人的亲戚关系,大少爷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可不要因为这事而被牵涉出来,知道吗?”聂总管不放心的嘱咐天爱,在他的想法,朱颜和林栋既然同为龟兹的奸细,想必彼此之间有所牵连,而天爱不巧是林栋的表亲,若她为朱颜求情,大少爷怀疑起来,追查出天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