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青年文摘精编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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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三天了，白色的雪花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几乎想了自己所有的办法，却还是没能找到放假时为他租房子的钱，星期六，她不用上课，顶着雪花在车站等车去找他，去了会是什么样子？她在心里想着。
由于下雪，车开的很慢，平日里要十五分钟的路程却走了半个小时，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慢。终于到了，她迫不急待的跳下车，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人。
“哦！对不起！”她赶忙对那个女人道歉。
“啊，没事！”她转过头，“是你啊？你今天不用上课了吧！”微笑着冲着她说。
这个女人在一个小饭店工作，据说来这里已经有五年了，以前她和他就是经常去那里吃饭时认识的。
雪下的更大了，路上的雪积的比昨天显的厚了许多，不用看，走在路上也能感觉的出来，脚底下就像踩着砂子似的难以让人走的和平日一样快。
以前的她还会边走边欣赏美丽的雪景，似乎全世界没有比雪更洁白的东西了。眼前像飞满了柳絮儿，说心里话，她讨厌死可恶的柳絮了，但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对柳絮般的雪花如此衷情。
她在雪地上艰难的走着，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也许是怕雪落到她的脖子里吧。但是她以前却是喜欢和雪接近的，她喜欢仰着头去迎接飘来的雪花，那种感觉很舒服……
“我到了！你走吧，慢点儿啊！”那个女人对她说了一声就转身走进了小饭店。而她却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了好一会儿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侧过脸才发现身边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5。
她拐进一个小胡同，又拐了一个弯来到他的住处。
“咚咚咚，咚咚咚！”这是她习惯的敲门方式，总是连续敲三下。
“谁呀？”只听他在屋子里大声的问。
“我！快开门！”她显的很是着急，也许是因为想早一秒看到他，也许是因为外边的雪大吧！
他刚一打开门她就习惯的挤缝钻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睡觉啊？真懒！”看着他裹着被子，乱乱的头发，她说道。
“嗯，昨晚睡觉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跑到床上，把被子掩了掩。
她来到他的床边斜身坐到床边上。
“对不起！我昨晚到家才想到，原来你身上根本连坐车回来的钱也没有了。”她一说到这儿眼泪就叭哒叭哒的往下掉，然后俯下（禁止）伏在他的身上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钱坐车不也一样回来了吗？”他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对她说，“早上没有洗脸啊？”
“洗了！”她像个孩子似的哭着说。“那你又跑到我这儿来洗脸？好了，好了，我这儿有的是水，不要用眼泪了！”他望着屋顶，欣慰的笑着对她说。她显然是被他的话逗乐了，从嘴里溜出一句“你真讨厌！”
他依然笑着，为的只是不让她为他担心，不让她难过。瞅着她的眼睛，为她小心的擦着眼泪。轻轻的对她说着：“看你，跟个孩子似的。我说过，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不怕！”
“嗯！”她应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应该是感动，是幸福吧！
6。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也许一点儿也不假。至少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高兴了哭，不高兴了也哭，好像只有眼泪才能表达她的全部感情。
“给，我只能借到这么多了！”哭过之后她还是对他说到很现实的问题。他什么也没有说，当然她能体会到他心里的难过，一个男人（他常这么说）还要靠女人来生活。可是她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两个人在一起，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一定会有许多的苦，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但也许是他的自尊心太强了，想的太多了，他说她让他感觉自己拖累她了，可是她从来也没有这么认为过，他不也为了她把自己心爱的礼物都卖了吗？这些她心里也很清楚，哪怕他不跟她说这些，她也会从别人那里听到一点儿的。
这段日子以来，他瘦了许多，说心里话她真的好心疼。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她还是忍不住说出这句话，因为她真的不忍心看他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他显然很是生气，“我说过了，我宁可在这里要饭吃也不会回去的，你也不为我想想，我有脸回去吗？你让我回去了怎么办？”
“可是，毕竟是过年，我真的不想你一个人在外边受苦，我只能借这么多了，却连你下个月租房子的钱也借不到了，两个月，你该怎么过啊？更何况是过年，怎么也得回家看看啊！”
“我再跟你说一遍，如果是我拖累你了，你让我回去的话，我可以走，但是，我绝对不会回家，就算是要饭吃也不会回去。”他似乎更生气了。
“你不要老是这么想行不行？为什么你和我还要谈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但是我们现在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啊！其实我也不想你回去，如果有一点办法的话我会让你走吗？”她掉着眼泪对他说。
“哼！让我回去？以前让我来北京的是你，现在让我回去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能陪我一起过年，怕我受苦？哼！你为什么就不能陪着我一起受苦？我上了一个当，你玩儿的我好惨，有家不能回，弄的我现在一无所有，都是你害的！”他眼泪汪汪的对她嚷。
她好伤心，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对她说出这种话。上当。一无所有。她害的。
“天啊！为什么？”她瞅着窗外，苦苦的掉着眼泪，感觉自己好委屈。原来她为他付出的他从来不曾看到，只是想到自己付出了多少。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呆呆着望着窗外。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她好伤心，好委屈，好无助，其实她只是想出去渲泻一下，因为她受不了他这么说她，她心里好难受。
7。
“如果是陪我过年，还有就是让我回家，你会选择哪条路？”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选？又是给我两条路，你明知道我不能陪你一起过年的。”她无奈的说着。
“好，那你的意思还是让我回家了，好吧！那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和你说最后一遍，就算是饿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回家的。”他冲着她狠狠的说。
“那你让我怎么办？”她苦苦的笑了笑，“说得倒是轻松。”
她转头看了看他贴在墙上的写着“生死两相依”的字条。既而又摇了摇头，她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想的好简单。那是什么？只是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的人才会说的，可是她们不一样，至少他们还有路可以走，也许是他看的太重了，所以他不想回家。
“我得回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就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是吗？你让我怎么办？”他还是冲他嚷。
“可是我没有说我以后不再来了啊，但是现在我必须得回去了。”她说完便出了门。她实再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她应该怎么办呢？她想不到。
“喂！你给我站住。”他追出来冲他喊着，一边赶上她。
“随便吧！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这样吧。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说我。”她很伤心的看着他的一眼睛，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着，她感觉他好遥远。而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走了。”
“我要回去了。”她很平静的说。
“不！我今天不让你回去。”他是那么蛮横。她并没有理会，径自转过身刚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差点摔到冰冷的雪地上。她感觉眼前的他好陌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瞅着他笑了，那种笑，说不出的感觉，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他把她扶起来，但她依然站起来转身就走。
“你还走？！”他冲她喊。一边又赶上她，抓着她的胳膊，一边愤愤的嚷：“我让你走，你不是想走吗？好啊，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你不是不怕死吗？那我死给你看。”
她又笑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以前也听说过有这样的男生，在书上或是报上也看到不少，没想到在今天在自己的身边也会有这样的男友。“好啊！”她说。
他松开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和你在一起，难道你不明白吗？如果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离家出走，如果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把我死去的姐姐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东西也给卖了，把去年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给卖了，不是吗？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你又知不知道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去卖血，你以为我以前去找同学，去找以前的朋友就只是为了玩儿吗？不还是为了和你一起吗？”他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她也哭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她哭着对他说，“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有一点办法的话我真的是不会让你回去的，你也应该明白的，你以为我想让你回去吗？”
“那你现在还让我回去吗？”他盯着她的眼睛。她什么也没有说，“还是让我回去吗？难道我说了这么多就白说吗？你还是让我回去是吗？”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连过年的钱也没有，这是事实。我们不得不承认。”
“你害得我好惨，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你不是人，你王八蛋！”他冲她吼。
“呵呵~！是你吗？没想到你会这么骂我。”她真的万万没有想到。
“是的，你就是王八蛋，你不是人！害得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们以前有钱花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回去呢？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居然会让我回去，你根本不为我想，什么为我们以后着想都是骗人的，骗子！好啊，我今天就不让你回去了。”他还是冲她吼。
“好啊！那我不回去了，你杀了我吧！”她实再是无奈的说着。
“走啊！到别处去，我就不信了我今天打不死你。”他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着。
“不了，你回来吧，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随便吧！”她冲他大声的说。
“不！这边吧！”他说。
她没有理会径自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他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跟了过去。
8。
他跟随她走到了一处没有人很僻静的地方。
“好了，这里没人，想怎么样都可以，随便吧！”她望着前边很远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们不闹了好吗？”他规劝道。
“我闹？我闹什么了？”她开始冲他嚷，她真的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呢？
“那你就一定得要我回家吗？”他继续问。
“我说了，随便吧！”她现在显的漠不关心。
“你真不是人，王八蛋。”他开始破口大骂。并且在她脸上留下了狠狠的一巴掌。
“我不是人？我王八蛋？是！”她看着他，重复着他的话。
“难道说不是吗？更何况这句话也不只我一个人说吧，他们都这么说。”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脸上火辣辣让她感觉难受；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话来污蔑她。是的，以前是有人这么骂过她，但那也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她也绝对不会挨这种骂。她麻木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感觉一切都好冷，一切好陌生。她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会让他打了她一个耳光。
“是，我以前是因为你被人这么骂过，并且也挨了一巴掌，但是也没有你今天打的一巴掌疼。”她没有再说什么，冲他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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